冷妮趾高气昂,咬牙切齿的质问和谩骂在冷溪被打得轰鸣的耳里有些模糊,但仍能听到她话里的意思。
大家都责怪她,责怪她没有说她跟冷康在一起,将冷康被警察抓走的罪魁祸首归咎于她?
她真的错了吗?她真的应该说自己跟冷康在一起,还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冷康?
“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昨天生病了,头很昏,弄不清楚,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急急忙忙解释,她真的没有要加害冷康的意思。
“你还想狡辩!我看我们家是太仁慈了,才养出你这么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叫你滚太便宜你了,打得你手脚残废,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梅珊不知什么时候去厨房拿来了铁质棍的拖把,气冲冲朝着冷溪疾走而来,同时也扬起了拖把棍,照准她的细腿就是一棍子扫下来。
“咻”的一下,铁棍不差不落刚好落在冷溪直而细的小腿上,力道之大,白皙的腿一瞬间褪去血色,下一秒血液迅速聚集,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红梗。
钝钝的刺痛感骤然袭来,漫朔在心里,沉沉的让她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差点疼得晕过去,冷溪咬着唇,忍受着,不让自己昏厥,那条腿却疼得颤栗不止,让她站立都有些困难,踉踉跄跄拖了几下颤抖疼痛的腿,终于稳住,没让自己倒下去……
即使这样,梅珊还不解气,她恨骂一声,狰狞着面孔,棍子又从高空落下来,朝着她的另一条腿驶去,被拉起的急速的风昭然着一个事实—— 梅珊这次使用的力道更大。
这一棍下去,她不伤即残。
看着闪电般朝着她落下来的棍子,冷溪心中闪过害怕,瞳孔紧张得缩紧。
不,不要,她不要变成一个残废……
如果她的骨头断了,没有人会可怜她,更加不会有人照顾她,等待她的只有残废!
冷溪脑海中的恐惧随着棍子的急速靠近越发放大。
“不要!”她拖着受伤的身体来不及躲避,她只能掩着自己的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行了!你要把她打死吗?”
随着她身体瘫坐下来,一个拦截的喝斥声响起,冷溪并没有感受到另一只腿上有疼痛感,抬起眼,看到的是爸爸冷龙,他一把握住了梅珊手中的棍子,她这才松下一口气。
是爸爸,至少这个家,爸爸还是护着自己的,冷溪疼痛的心升起一点点温暖。
但是下一秒,自冷龙口中说出的话,再一次让她的心凉到了谷底。
“冷溪,跟我去警察局说出实情,说你上半夜跟冷康在一起,冷康根本没有可能盗取什么商业光碟!”
冷龙看着冷溪的眼神异常认真,甚至有些严厉,是那种冷溪必须照他的话做,她没有选择的权利的态度。
冷溪的心顿的一下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期待的眼霎时变得有些木然。
原来这就是爸爸的意思,他也认为是她害了冷康,他也认为她应该跟冷康在一起!他们可知道,承认了跟冷康在一起,那么她和冷康会被世人唾弃,她就没有未来了。
原来如此,大家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外人!
她的倔强性格被激起,要她承认跟冷康在一起?不,偏不!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吞了吞艰涩的喉,拖着自己受伤还在颤抖不已的腿站起来,倔强的看着冷龙,幽灵的眼里飘出片刻的决然坚定,“不是冷康就不是冷康,你们容不下我,我就走!”因为说话,红肿的脸颊扯得生疼,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说完,拖着疼得麻木的腿,转头就往外走。
“你个死丫头,还敢顶嘴!”梅珊气急,准备追上去打,被冷龙拦住了。
“别拦着我,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哪天把我们冷家全翻了,她才甘心!”梅珊气得平川剧烈起伏。
冷龙只是看着冷溪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他虽然半丢不弃的养着她,没想到她还是继承了那个人的特点,无论是美貌还是脾气,都跟她一个样,只希望历史不要重演才好……
走出了冷家,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般哗啦而下,铺展了冷溪整个脸,刺得红肿的脸颊生疼。
浑身的疼痛回笼一般敲打刺激着她,但那又怎样,她要离开就要离开,即使流浪街头,她也不想再次回到那里受侮辱。
只是无论身体还是心都好痛……疼痛的腿越来越疼,拖都拖不动。
夜已经深了,倦鸟归巢,却只有她还在街头流浪,无纯洁的可去。
“刺刺!”
就在她拖着腿准备过马路时,她的侧方传来一个车轮胎急速摩擦地面的声音。
侧头一看,随着一个刺眼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她下意识心惊而起:一辆车子正朝着她急速驶来,虽然司机在试图刹车,但那车子的速度不是一时半会减得下来的。
第17章 是他(4)
车灯玄白了冷溪苍白的脸,她看着急速驶来的车惊傻得瞪大了眼。
难道最终的结果是她的身体随着车子一起飞出去,她还没有来得及爱,就已经结束了!
那一霎那,冷溪的头脑轰然一响什么都空白了,仿佛下一刻,这个繁华的都市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刺!”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火花。
在距离冷溪脚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终于停下了车身。
冷溪惊傻得半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刚才,差一点,她就死了吗?
车子霎时停下,驾驶座上司机因为惯性的驱使,猛烈的向前撞击了一下,头撞到车窗玻璃上,撞出一个青紫的痕迹。
陵寒顾不上脑袋上的疼痛,低咒一声,愤怒的抬起了头,却见到冷溪那个女人还傻傻的站在他的车前方。
该死的女人,她走路都不会看路的吗?这样横冲直撞是不要命了!要不是他的车子是性能极好的宝马,刹车稳固性高,恐怕她早就飞出去,血肉模糊了!
陵寒怒得咬了咬牙,打开车门就下去了,一把揪起愣然中冷溪的手腕,“死女人,你就这么想死!”
仿佛白天她站在天台,怕她跳下去那股担心和莫名的恐惧回归,陵寒胸腔是怒火燃烧,恨不得将她化为灰烬,免得看着心烦。
却不料,看到她清灵幽媚的眼里是仿佛隔绝一世的怅然和惊吓,他的心瞬时一顿,丝丝缕缕的疼痛感油然而生。
她的眼清媚幽泉,却透着无尽的荒芜,小巧的瓜子脸此时红肿得像个桃子,她的腿还在哆嗦颤抖着,是刚才吓的吧。
下意识朝着她的腿看去,进入眼帘的是一条鲜红色的红梗爬在她笔直白皙的小腿上,触目惊心。
陵寒皱起了眉,冷家的人可真够狠的,对自己的女儿也下得了手屈打成招!
好半天才收回一点理智,冷溪的唇瓣轻颤,移动着有些僵硬的头,抬眼看上去,看到陵寒有些铁青的脸,她的心霎时一窒,眼眶酸了起来,“我不想死……”
她几乎是用颤音说的,眼里的泪水就要掉下来。
此时的她像是一个风中摇摆的蒲公英,零零洒洒飘零想要落叶归根,却始终抓不到一个可以被阳光照耀温暖的地方,最后只得在风中瑟瑟发抖。
渴望温暖,却被伤得遍体鳞伤,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陵寒突然一把捞起她,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车里走去。
该死,他居然心疼起她来了,看着她灵动水泽的眼,那股美好的感觉瞬间充斥。
他陵寒从来不贪恋哪个女人,却一次次心疼这个女人。
而现在只是感受着自她身上飘到他鼻翼的女儿魅香,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但是她这个样子,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虚弱样子,还是让他压制住了心中的……
载着她,沉默无言,一路朝着陵家别墅驶去。
到了家,他一把拽起她,朝着屋里拉去,也不管她是否拖着受伤的腿,也不管她是否浑身疼痛。
“楼叔,给她打点一下!”进门就将她甩给楼叔,他也不知道他是哪根脑神经搭错了,居然多管闲事的将她带回来!
陵寒这一超乎自己想象的举动让他很心烦,他一向冷漠桀骜,何曾管这等闲事。
楼叔看着陵寒径自上楼去的潇洒样,略有深意的摇摇头,招呼冷溪去了浴室。
洗完澡清爽多了,一身的疲惫也驱散不少,忧郁烦闷的心情也似乎随着水流而冲淡。
因为没有适合她的衣服,冷溪只得穿陵寒的浴袍,他很高,浴袍很宽大,将她纤瘦小巧的身子包裹在其中,反倒有种含苞待放的感觉,擦着湿漉漉的发丝,她走了出来,腿还是挺疼。
楼叔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忍心,“以免发炎,去擦点药吧,我记得陵寒上次受伤擦的药膏还在,哦,对了,在他房间里,你去管他要吧。”
“我?”冷溪有些愕然,下意识有些害怕,要她去他房间?
“嗯,你去吧,楼叔还有其他事要做。”说完,楼叔就去忙自己的了。
冷溪努了努嘴,动了一下腿的确很疼,要是发炎了说不定真的会残废,她不想残废。
深吸一口气,还是上了楼。
“进来!”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陵寒许可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那个……你这里是不是有药膏?”
见到他躺在床上假寐,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冷溪有些心慌。
陵寒掀了一下眼皮,没多看她几眼,皱了一下眉,“这边,自己过来拿。”
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冷溪紧张的心也平息不少,这才释然一点,走过去拿了。
在他身边弯下腰来,动作小心的翻看着……头发还是湿的她都不知道。
冰凉的水滴落在陵寒的脖子上,他有些不耐的睁开眼,却看到眼前惊艳的一幕。
陵寒喉咙瞬间好像有一团火灼烧起来,深邃的眼也蒙上一层薄纱。
昨夜来自她的美好闪电般回归,冲动取代了理智……
他急速伸出手,一把将还在忙着翻找东西的冷溪拉倒……
冷溪心惊努力回避着他,卖力的挣扎。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他罔顾她的反抗,狠狠的,发狠的将她溶入自己……
完事后,她小心的呜咽着,好似他勉强她似地,这让他很不快。
他很快平息了喘息,起身离开了她,去了浴室。
冷溪浑身酸痛不已,动弹不得,尤其是那条腿,白天所受的棍伤还没好,这回又被他折磨得酸软无力,她呆呆的躺在着,任眼泪流着,控制不住小声呜咽。
不过一会儿,他就从浴室出来,恢复以往的从容冷静,完全没有刚才发疯发狂的样子,他这般沉稳冷静,仿佛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悠然走过来,俯视着冷溪,狭长深邃的眼依旧神秘莫测,居高临下看着她,片刻后,拿起了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张支票,“五百万,你没什么委屈,拿着吧。”他的话不带丝毫情感,仿佛买主和卖主的关系对白。
她这么哭,不就是认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吗?他了解冷家的人,心狠手辣,世俗虚伪,他们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女人怎么可能会例外。
身体的付出没得到该有的酬劳,她当然心中委屈了。
五百万?
冷溪疲惫酸痛的身体即刻惊然得透凉了,心一点一点破碎下去。
他以为她是什么!他和她的这种事只不过是金钱交易?
平川像是被一块寒冰堵住,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擦了擦泪,手有些颤抖将支票在他的面前撕得一片一片,灵动的眼里泪水泛滥却被她刻意压制住。
“本小姐愿意,免费给你享用行了吧!”
她颤抖着唇瓣,对他骨气的吼,扬手将撕碎的支票扔向上空,飘零的碎片如花瓣一般笼罩着他和她。
陵寒一愣,这女人!
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不让自己崩溃,冷溪忍受着全身的酸痛,爬起来,捡起刚才被他脱落的宽大浴袍,套在身上,支撑着交叠的腿不去看他一眼往门口走去。
当她是没有尊严的无耻女人是吧,好,她就是!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甘愿被你陵寒看得轻下,甘愿被男人看得轻下!她不会赖着不走,既然被你陵寒用完了,她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让你陵寒心烦,她会出去,再去找男人,做一个你们眼中彻头彻尾的烂女人!
陵寒看着她孤单离去的背影,眼微微眯起,跌迷出的神秘深不见底,却依旧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
“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楼下的楼叔看到踉踉跄跄的冷溪要出门,好心的问了一句。
“楼叔,别拦她!”然而,冷溪还没回过头,陵寒醇厚的话语从她的身后传来。
话落,冷溪的心就如被当头狠狠敲击了一棒一般,钝痛!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深深的闭了闭眼,让眼泪咽回。
她要装作毫无伤害的离开这里,她才能保住自己那可怜的一点尊严,就让她保留这最后的尊严。
冷溪迈着艰难的步伐,一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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