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琳气得连害怕都忘记了,也挫折、愤怒得忘了要提防。“如果你们想吃肉,厨房在那里。”她朝那里偏一下头。“现在请你们放开我,免得惹火了费爵爷。”她故意恐吓着。不幸的是,那三个人反而爆笑起来。
“厨房有肉!”
“是羊肉还是牛肉?”
他们笑着斜瞄她,裘琳不懂他们是什么大忌思。他们都疯了吗?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一个人抓住自己的下体,她恍然大悟,觉得恶心到极点.报复心也到了极点。乘着他们在狂笑,抓住她的那个人手松了一点。她迅速抓过他挂在侧腰的匕首,往下一划,指着他的两腿之间。“你们想看看韦尔斯女人是怎么样给英格兰肉雕花吗?”她用致命的冷酷口气说道。
那个人瞪大眼睛,低头看她用匕首指着的地方。“把她拉开!”
“你们敢碰我,他就会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她发誓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用这把刀。我只是想安全地走到林子那里,快!”
“妳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逃出我的手掌心的,裘琳。”
兰德!裘琳强忍着不去转头看他,因为她知道只要眼睛稍一从人质身上移开,自己就会完了。老天!这个噩梦难道永远都没完没了吗?她把匕首往高处移一点,那个人怕得直颤抖了起来。她发誓道:“你把我放了,不然他就会没命。”
“那妳就把他杀了吧!”兰德说道,同时朝她逼近了一点、就在她左后方。“他不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一点也不会伤心。再说,他失去那么一个没有用的附件,也不大可能会死的。”
“嘿,爵爷,那可不是……”
“安静!”裘琳对着那个吓坏的人命令道。“如果我把它割掉,你可以确定他会流血而死。快点退开,你们所有人都退开。你也一样。”她对手中的俘虏说道,同时用刀尖轻刺一下他的命根子。
他很快就听命,他们同时退后三步,就像楼在一起跳热舞的一对舞者一样。离开了厨房三步,往通向森林与自由的路走去。三步,然后有一滴血流到了她手上。
“喔!喔!她用利东西割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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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块英格兰人肉而已。”裘琳哼道。然后一切就跟仓促的开始时一样,她的逃亡结束了。一只手臂用力把她扯向旁边,那个英格兰人尖叫出来,她也重重地跌在地上,被兰德牢牢地钉在那里。
实在很难想象不过几小时之前,他还曾在Zuo爱的拥抱中将她牢牢钉祝因为现在他一点也不温柔,全然不是先前将她带至愉悦最高点的那个体贴情人。他是一个敌人战士,誓死要击败她与她的族人。而她刚在他自己的族人面前使他蒙羞。
“他妈的!”他咒骂道,不过只是骂给她听的。“妳这么做其蠢无比。”
她挥拳过去,但只轻掠过他头恻。她还没再发动攻势就被他拉直身子,将她的双臂扭到背后。这姿势让她肩膀发痛,但更痛心的是,她这样无助地被敌人抓祝这些英格兰猪怎敢笑她!
“我相信你奉的命令是要保证她的安全。”兰德咬牙说道,声音与脸色都像钢铁般冰冷。裘琳看见站在英格兰士兵后面的那个守卫紧张地点头。
“不错,爵爷。”
“你这该死的笨蛋!”刚才被裘琳割到的那个英格兰人对兰德的守卫骂道。“你让一个女孩子溜跑……”
“她把你也克住了。”
说这句话的又是另外一个陌生人。他穿着华丽,斗篷上有一颗金扣子以及花系绳。是赖西蒙,裘琳立刻推断着,她刚刚威吓的是他的手下。他的身材中等,跟手下完全不能比,但她对他的恐惧不减。他的气势凌人,有一种她立刻感到的残酷力量。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比他的手下骇人千百倍。
她不自觉地往兰德的身上靠过去。他揽住她的肩膀,虽然她不喜欢这种占有性的姿态,但她没有抗拒。至少另外那个人的眼神彷佛在把她身上衣服都剥干净时,她不会抗拒的。
“我待会儿再处置妳。”兰德低声对她说道。他向那个深感羞耻的守卫示意道:“把她带回厨房去。”
可是银灰色眼睛的赖西蒙拦住他。“我可以拿她来做更好的用途,不必在厨房里做苦工。我已经发现韦尔斯女人精力旺盛,这一个当然也不会是只驯猫。”
他的眼光垂至她的胸部,裘琳觉得恶心不已,气得浑身发抖,还夹带着恐惧。如果哪个女人落入这个家伙的魔掌,求老天爷保佑她!兰德一定会保护她的。
兰德握紧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她把这当做一种安慰的表示。然而,他说的话却不是那么令她安心。“等我玩腻了她以后,就会把她送给你。不过现在,我无意和人分享她。」
赖西蒙笑了,但脸上看不出一点笑意。他的手下也粗声笑着……至少有两个人笑了。刚才被她割伤的那个人则怒目瞪着她,一面用力揉着命根子。她知道那是在恐吓她,于是她再度靠向兰德。可是他把她推向守卫,然后警告性地拍拍她的背,就放开了她。
裘琳还算聪明,知道不能对他刚才的态度表示反应,但是,噢,她多希望能把阿杜手中的长檊面棍抢过来,往兰德的头上敲过去。反之,她只是跟着阿杜走,一面徒劳地试图挣脱守卫抓住她的手。
“笨表子!”一进厨房,那个守卫就骂道。
“是你才其笨无比。”她反驳道,终于挣开了他的手。
“妳让兰德爵爷看起来也像傻瓜一样。”阿杜咬牙说道。“妳以为他会忘了这一次吗?”
裘琳怒视着他。“他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赖西蒙是百里园的领主,他可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一个妳可以在他面前示弱或当傻瓜的人。”
“他的势力很大。”那个守卫接着说道。“他是国王的耳目,听说在他统治的南边山区,他自己简直就是国王了。”
“那又怎样?”裘琳转过身去,但虽然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大为不安。因为现在她想起了赖西蒙这个名字。他的冷酷在韦尔斯已成传奇,他在南边建的城堡据说雄伟无比。现在他跑到这里来了,目的是什么呢?
“我们还有工作要做。”阿杜说道,但裘琳不理他。她已经给了英格兰人最后一餐,给他们揉了最后两团面团,兰德还能拿她怎样?
他可以把妳交给赖西蒙。
她的心开始猛跳。他是可以,但他不会的。
可是万一那个人要求享用她的身体怎么办?如果势力强大的赖西蒙逼迫施压,兰德能够拒绝他的要求吗?他会不会试一试呢?
她坐在厨房最偏的一个角落,倔强地挺坐着,阿杜则和临时抓来当差的助手准备着一毫不吸引人的烩鱼。从烤箱里拿出来的面包又小又硬,只发起来一半,不过至少没有烤焦。事实上,这些在一阵仓促、混乱中做出来的面包,可以说连熟都没有熟。
裘琳想着,如果老天爷公平,就让他们都被那团黏呼呼的东西噎死吧!要老天爷怎么处理事情似乎是一种很严重的罪恶,不过她不相信一个公正的老天爷会为这种小事怪她。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阿杜不时生气地瞪她一眼;但他恳求的眼神没有打动她,这种生气的眼神也不会。跟如何使面包发酵或烤箱要多热比起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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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之内,她的生活已经被完全颠覆了。然而更糟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她逃了出去,又会落入另一个陷阱中。因为她的生活直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她最不愿意走去的方向:嫁给欧文。更复杂的问题还在后头,欧文对她所下的工夫是不容忽略的。
然而她的希望就不重要吗?更重要的是,她的希望是什么?
空中响起雷鸣,雨突然下了起来。外面的那些男人咒骂着,她却在里面幸灾乐祸。下雨他们就不能工作了,不是吗?他们那座该死的墙没有办法盖起来的。
她站起来,让僵直的身体伸展一下,一面努力不去回想让她身体如此酸痛的那些活动。
她对守卫说:“我想要一个人活动一下。”
那个人生气地看着她。“我已经学到教训了!妳无法再骗倒我何理司。”
“我不是骗你,只是单纯的生理需要。”她双又手插腰。“我很奇怪你到现在部还没有类似的需要。”
他换一只脚支撑着身子,然后不安地朝阿杜瞥一眼。“你觉得怎么样?”
阿杜满身大汗,手臂上都是面粉,围裙上也沾了一大块油渍。他无奈地看裘琳一眼。”
我们可不可以作一个协议?”
她本能地想拒绝。让那些英格兰人都饿死,她也不在乎。但理性使她的怒气消褪了一点,她对他微微点个头。“可以。”
他睁大了眼睛。“妳来烤面包?”
何理司问道:“这跟其它事有什么鬼关系?”
她对阿杜点点头,阿杜就转而对守卫说:“我不能让人在我的锅子里面小便。把她带到外面去,可是要看紧她,完事后立刻把她带回来。还要避开赖西蒙的人。”
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裘琳能够好好地利用一下。赖西蒙的手下聚在兰德的房间附近,那两个爵爷一定在里面计划事情。雨已经变小,这种毛毛雨根本拖延不了筑墙的工事进度。这座还不及头高的建筑现在虽然只能供工人用,但迟早会容得下所有的士兵。一天下来就可以装上屋梁了。
这里的工事进行的速度快得令她难以相信。蓉雯有没有把关于兰德弟弟的事情传话给克莱呢?他们会不会把他拦截下来?欧文会不会再度尝试救她出去呢?
她回到厨房时问道:“亚伦怎么样了?”
“别告诉我说,妳为那可怜的孩子感到愧疚。”
“这只是一个简单不过的问题,你要不要回答?”
“他会活下去。”守卫咕哝道,一面打开门示意她进去。“我只知道这样。”
裘琳沉默地走向烤箱。亚伦只比小男孩大一点。想到他在欧文的突袭行动中受到重伤,令她颇感心痛。但她提醒自己,在这场争斗结束以前,还会有很多英格兰人受伤,也会有很多韦尔斯人受伤。她不能为入侵她家园的英格兰人担心。
她翻动着烤箱里的炭火,又添了一些橡木柴薪让它热一点。士兵要打仗,他们会受伤,常常也会战死。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就跟女人要为了帮助家人而结婚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会伤害到你的应该是敌人,不是你的盟友。然而就她的情形而言,即使考虑到他今天的行为,她仍确信欧文会比兰德还可能伤害她。可是,兰德却不是她必须嫁的人,她要嫁的是他的弟弟。
她开始准备烤面包,同时拚命不让自己去想费杰柏,也不去想欧文。尤其不要去想费兰德。她改想着不久前自己与纽霖的谈话……然而那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冬季的尾声近了。她的旧生活也到了尾声。她面对的是新的季节,或许对她的族人也一样。
外面的雨把冬天的味道洗净,带来了柔和的春天。城墙也跟再生的林野一样,渐渐长高了。崖边的玫瑰是否有一天也会爬满了英格兰人所建的城墙?如果有那么一天,去摘那些鲜花的会是谁,是英格兰女人还是韦尔斯女人?
她衷心害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一部 第十七章
这顿饭只能说是仅堪下咽。一半的面包简直是浪费面粉与粗麦粉,另外一半的品质也差得无法鼓励访客留下来。
但这样最好,裘琳想着,一面看着太阳躲到浓厚的云层之后。在她看来,这摆明了赖西蒙那伙人不受玫瑰崖的欢迎。他们原本应该受欢迎的,因为他们是英格兰人,裘琳也以为兰德会真心接待他们。但兰德的态度却极为保留,虽然她从逃亡失败之后就不曾再见到他们,却仍然可以感觉到这一点。兰德的手下都谨慎防范着赖西蒙的人,显示他们之间存在的是怀疑而非互相支持。
真有意思。她一向以为英格兰人都是所有领主联合阵线,一心要把韦尔斯据为己有。要不是由于北韦尔斯这里地形险阻,凭她这些零星分布的族人这样互相猜忌又连年交战,恐怕根本就无法抵抗英格兰人的全面进攻。但英格兰人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团结,与他们的国王所声称的情形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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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兰德不信任这个人?她心里猜想着。还有,赖西蒙为什么要到玫瑰崖来?
答案显而易见是来窥探的。他来的目的就跟她原本做的一样,要看看兰德有什么打算,要估量一下怎样杀杀他的威风。
这是否表示赖西蒙可能成为韦尔斯的盟友呢?
她正在整理乱发的手指突然停止了动作,赖西蒙不可能与任何人长期保持盟友关系。她凭直觉就可以知道这一点。
她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生起的营火,橘红色的火光衬托出几个人影。天色已黑得无法工作,麦酒开始在众人之间传递着。泥水工、木工与挖掘工一面喝酒一面聊天,嬉闹声越来越大。但她发现没有士兵在喝酒,至少没有喝得过多;兰德与赖西蒙的手下都一样。
她的好奇心升了起来,于是悄悄离开她所在的角落。阿杜等饭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