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管，你闹腾去吧。”李老头拿出旱烟杆子抽了起来，他可不爱操这个闲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老太又对着铜镜把自个衣服整齐整了，要去前头铺子呢。临出门时候，李老太还丢下一句：“我闹腾就我闹腾，我非得把咱闺女闹腾成富家太太不可。”
今儿个是小高第一日去收鱼日子，所以李老太起特别早，就铺子里候着小高了。这可跟她亲闺女儿后半生幸福有关大事，不管着她可睡不好觉。
小高今儿个也是天还是黑就出了门，驾着李家牛车赶了好些时辰路去靠海小渔村里收鱼了。
以前也收过鱼做鱼干，这些事他熟门熟路很。
一到那小渔村，他就找了几个相熟渔民买鱼。好鱼大多早早就被鱼贩子定下了。不会卖给他，这是惯例。
他今儿个来也不是买好鱼，就挑那些卖剩下品相不怎么好活鱼，或者捞上来被渔网缠死了鱼，只要是鲜，他就买。
渔民们正愁着这些鱼不好卖呢，这小高来吗买这些鱼，还都给他便宜价钱。这价钱几乎就是半卖半送了，热情渔民还说反正这些鱼卖不掉也是要丢，他们还要谢谢小高来买这些鱼呢。
买了铺子里需要鱼。小高就要挑一些小鱼买了回去做烤鱼干了。
红豆要求说好是两只宽小鱼，这种小鱼是便宜。
这种小鱼渔民们一般捕到了都会扔回海里，等长长了再捞了来卖。舍不得扔回海里。其实也是卖不出去，一般都是送于人家做搭头。拿回家喂猫倒也是不错，可是没有谁家猫是那么矜贵。所以这小鱼是难卖。
小高买这小鱼就花了不少光景。渔民卖小鱼都不多，小高连续寻了三四处才买够五
斤小鱼，花钱是少。
好点大鱼十文钱一斤。像小高前头买就只要六文钱一斤，他买了五斤。小鱼也就两文钱一斤，五斤也才花了他十文钱，这大老远跑来一趟买鱼只花了四十文钱。
小高想了想，又买了些虾回去。要是铺子里不要，他也可以让妹妹小鱼把虾晒成虾干卖。也省她成日里想出来找活做。
小高赶着牛车到铺子口时候，天也亮了，李老太也那儿张望一会儿了。
“买了这么多鱼啊。”李老头瞧着牛车上装着游来游去鱼。双眼灼灼，仿佛就看到银子里边游似。
“老头子，来帮忙搬鱼。”李老太看这许多鱼，想喊李老头过来搭把手。
“来了来了。”李老头正吃好饭出来就听见李老太捡到银子似得欣喜叫唤。
小高其实觉着这些东西他自个儿一个人来就够了，可是李老太已经帮他喊了李老头了。若是他不要李老头帮忙，他又怕岳父误会他嫌他老了。
所以。小高对李老头说：“岳父，你去赶牛吧，我觉着这牛啊还是你手里头听话，晓得您是他衣食父母嘞。”
李老头一听果然去牵牛了，还一边摸着牛头说：“可不是嘛，牛也晓得我对它好嘞。看多听话啊。”李老头又摸了牛头上毛，那牛也不甩头，就甩甩尾巴拦苍蝇。
说话间，小高已经把牛车上鱼搬了下来啊。
秀婶后边已经把昨儿个留下来碗碟给洗好了，听着前边牛叫声和说话声，也过来看看。
“小高啊，东家把买鱼差事交给你了啊？”秀婶禁不住话语里露出些酸溜溜气息，人家一跃可就成了东家女婿，要是他儿子能成为东家孙女婿多好啊。
可那死丫头对自家志高爱搭不理，东家老太太还不让她把志高带过来，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那。
“是啊，秀姐。你和大福哥以后谁要是要吃鱼，我都给你们带，铁定鲜。”小高笑呵呵说，近来他神清气爽，逢人就笑呵呵。
“这鱼多少钱一斤，贵了我可买不起。”秀姐瞧着那桶里那些品相还真不咋鱼，心里头想着小高可真不会办事，要价钱上还比前头那个鱼贩子卖贵，那可真是出了大丑咯。
“六文钱一斤呢。”小高忙着把装鱼桶往铺子里边搬。
“什么！”李老太大叫了出来。
看吧看吧，办砸了事，我看你怎么交代。秀婶还真没吃过鲜活海鱼，河里鱼可都是便宜着呢，所以她觉着六文钱铁定是贵，再加上李老太这反应，她心里头正幸灾乐祸着呢，就等着小高挨李老太骂呢。
“挨千刀鱼贩子，他以前都卖给咱们十五文钱一斤，生生高了两倍价钱。就该不买他鱼，哼，这么坑咱们。”李老太说着还地上狠狠跺了好几脚。
秀婶一听愣了，怎么挨骂不是小高，倒是那个鱼贩子。
“岳母，你也别这么说。我挑这些鱼都是被渔网割伤了品相不怎么好，要不就是有点呆愣要死了，要不就是捞上来被渔网缠死，这才便宜只要六文钱一斤。那鱼贩子鱼是好，去渔民那儿买也要十文钱一斤。”小高是个老实人，也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鱼只要鲜就好了，到后边还不得杀了啊，你买对。那鱼贩子就不是好，只要十文钱一斤他还卖我们十五文钱一斤，还说什么老生意。前几日他还说现鱼涨价了，还要提价钱，说得十八文钱一斤，我呸，这样还说是老生意。”李老太又跺了跺脚。
李老太气闷之余，又看着秀婶闲一边，而小高忙汗都出来了，她自然是心疼女婿，就指挥着秀婶说：“把这些鱼给搬到厨房去，待会得洗了做菜。”
秀婶不敢多嘴说一句，她本来就这儿做工，这些事是她份内，虽然有些眼红小高命，可是不敢当着李老太面说什么，要是丢了这份工，她和儿子说不准就要饿死了。
“小高，这里鱼有多少斤啊。”李老太问道，她得给小高结算银钱了，自家女婿，可不能亏着了。
“五斤。”小高老实地说道。
真是个实诚孩子，哪像旁鱼贩子，这鱼是带水，都是说多些，往往说是五斤其实光光鱼也就三斤七两也说不准。
“这些钱你拿着。”李老太从抽屉里数了六十文钱出来递给小高。
“岳母这太多了，五斤鱼我买来也就二十五文钱。”这一下子就赚三十五文钱，小高有些接受不了。
“你听我说，本来咱们铺子里买五斤鱼要七十五文钱，现从你这儿买只要六十文钱。我们省了十五文钱，你也赚了些钱。这多好啊。”李老太笑眯眯地说，心里可劲儿夸孙女，她怎么就这么机灵，想出叫小高去买鱼法子。
“可鱼贩子鱼好啊，自然就贵啊。”小高不是笨，他自然能反应过来小高没说。
“可咱铺子里鱼就这个价钱啊，不管是贵鱼还是便宜鱼，我还要谢谢你帮铺子里省成本呢。”李老太眉开眼笑地说道，这女婿也是个机灵。
虽然是这个理，可六十文钱还是有些多，小高这么一想，数了十五文钱出来要还给李老太。
“你要是想早些同多乐成亲，这钱你就得拿着。”李老太一开口就是小高意事情，她就不信他不想早些娶自个儿女儿过门。
“谢谢岳母。”小高眼眶红红，若是没他们帮衬，他何时何日才能娶到多乐啊，他自个儿一定也得勤些，报答他们。
“岳母，后厨水挑了没？我去挑。”秀婶搬鱼了，小高抬脚就走要去挑水。
李老太是喊住他说：“大福早挑好了。”
小高挠挠头，这本来就是他干事，现却劳烦大福哥了，“那我去劈柴。”
“大福劈着呢。”李老太想他怎么就不会躲躲懒呢。
看他眼睛四处扫着，想找活干样子，李老太是又喜又气，笑着说：“你早上起那么早，现去躺凳子上睡会儿，待会红豆可是要叫你烤小鱼呢，没精神可不好。”
说不累那是假，小高也就并了两张板凳，抓紧躺上边歇会儿，到了午晌饭点儿，又得忙活了。
乐儿，我一定努力赚钱，早些把你娶回家。睡前，小高美美地想着
第八十三章 关了一扇窗
“小姑夫，你好了嘛？”红豆后边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小高忙完了这个忙那个，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哎，这就过去。”小高嘴上应着，手里边还是帮着李老太收拾碗筷。
小高就觉着浑身都是劲儿，早上时候也没睡几个时辰就爬了起来忙这忙那。一直过了午晌饭时段才消停些，这刚吃过饭，他就又忙活上了。若是红豆不来喊他，他还不肯撒手呢。
“好了，小高，你跟着红豆去捣弄那个鱼吧，这儿有你嫂子们和秀婶呢。免得让人看见说我老婆子亏待未来女婿。”李老太夺过他手里边抹布，催促道。
“岳母，我就是想多帮着做点，我早上都没做什么事。”小高急辩道。
“好了好了，小姑父，再不去，你那些鱼可就要死了。”红豆过来拉着小高就往后厨去，省得他被李老太吓着。
小高也就跟着红豆来到了后厨，这时候后厨已经没什么人了，都铺子里边收拾着碗筷和桌椅呢。
买回来鱼今儿个中午已经用掉了大半，他那些小鱼倒是还木盆里养着。不过这被网捞上来小鱼，身上本就带着伤，如今已经有几条开始翻白肚了，余下也有些呆愣。
“是啊，都死了啊，可得赶紧把这鱼给杀了。”小高皱着眉头说道，他可是要靠着这些小鱼赚钱呢。
“那小姑父，你去把小鱼杀了吧。弄好了我再教你怎么弄。”红豆就是不爱杀鱼洗鱼，有没有香型肥皂，这么一弄手可是得腥好久呢。
“这小鱼要怎么杀啊？”小高有些不会弄，他一手下去就可以捏死好几条小鱼呢。接着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以前家里小弟实馋肉了，小妹倒是去河里捞到过一些小鱼。不过都是整条放进去煮，吃时候把肠子抽了就是。“
这么小鱼。一般人确实都不吃。红豆就同小高说：“把头摘了，再把鱼肠子抽出来就好了。“这么小鱼，倒是没什么鳞片。
“好嘞。“小高拿了个平常都来洗菜淘米箩把小鱼从水里边捞出来，沥干净水，又寻了把剪子就去外边井边杀鱼去了。
到底是做煎小鱼好，还是做手撕小鱼干好。不过手撕小鱼干是要把小鱼晒干了才能做，今儿个看起来就只能做煎小鱼了。
凭着记忆，红都趁小高杀鱼空当，把做煎鱼要用都找了出来。
做煎小鱼油是少不了了，还有醋。酱油，青椒，姜。大蒜瓣，朝天椒，等佐料，厨房里都是有，红豆就花了一小会儿功夫就把这些都找了出来。放桌上。
红豆刮好了姜皮，拿起一瓣大蒜瓣剥着白色外衣呢，小高这才洗干净了小鱼进了厨房。
慢是慢了点，不过把小鱼干是洗很干净。
“青椒洗净切小块，生姜、大蒜切碎，朝天椒切小段。花椒装盘备用。”红豆指挥着小高做，毕竟是要教他，不能什么事都给他做全了。
“哦。好。”小高开始手忙脚乱地做了起来，家里饭食都是他妹妹小鱼料理，他还真是不太行。
青椒切一块大，一块小，姜丝也切得有粗有细。厨活他做真是非常不好。
“弄好了。”小高有些硬着头皮说道，他也晓得自个儿弄这些物事卖相真是不怎么好。面上也有些许尴尬之色。
“小姑夫，你这切怎么乱七八糟。”就跟那些小孩子做家家酒似，红豆是忍不住说了句。
“家里都是我小妹做饭，这些我都不会。”小高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汗，他刚才切菜可是集了可大精神，汗都下来了。
“怪不得。”红豆小声嘟囔了句，看来是她错了，她大概把小高当成他颂满堂哥似，以为他应该也会做饭。
不过这也不怪她，谁让这小高看起来跟十项全能似，看来厨活就是上帝给他关那扇窗了。
“小高啊，学怎么样了？”李老太前边忙活着，又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小高这回真是红脸了，因为李老太正拿起他切那盘子佐料看呢。
“没事没事，反正不管圆方，长扁，还不都是拿来吃嘛。”李老太笑得也有些僵，这真是切什么东西啊。
小高神情明显有些沮丧，他让岳母失望了。
“多练几次就好了，你瞧红豆也不是只学了几次就能把菜切得很不错吗！”李老太给小高打了打气。
这他能和我比嘛，我是有前世记忆呢。红豆张了张嘴，始终没说什么，就又把嘴给闭上了，因为李老太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只好屈于淫威之下了。
“岳母，其实我跟红豆这么大时候，我娘也叫我帮着切过菜。我连切了一个月都是这样，我娘就不叫我碰菜刀切菜了。”小高把这事说出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头暗恨自个儿怎么就这方面这么笨来着呢。
“这样啊……”李老太还真不好说什么了。
“我炒菜也是难吃很，有时候糊了，有时候焦了。”小高后一句话，叫李老太心里头一点想法也没了。
厨房里陷入了诡异安静之中。
“岳母，要不让我小妹来学吧。我以前卖那些鱼干都是她晒得，她这灶上活计比我聪明。”小高垂着脑袋哼哼着，给李老太提了个建议。
这不太好吧，红豆其实是没有分享精神，觉得这些都是秘方呢，随随便便让人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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