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一颗樱桃,就往口中送去。甜滋滋,齐妈妈眉头都舒展开了。
吃人嘴软,齐妈妈也指点了她几句。
“进了这戴府,可就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了。”
“有些事还是夫人说了算。”
“年纪小好。”
珍珠离了齐妈妈院子,细细想这几句有些没头没脑话语。齐妈妈是告诉她,要想这府上过得好,得靠自个,任何人都不一定靠得住。讨好三少爷还不如讨好夫人。
后一句是说她年纪小好调教嘛?是不是说她被带回杭城机会还是比较大。绞着手里帕子,珍珠心里头有些忧心。这可是一次往高处走好机会,把握好了,她好日子就不远了。
走了没一会儿,脚就酸了,这裹了小脚就是这点不好。不过要是日子好过了,哪还用得着自个走路。不能白受这裹脚苦,珍珠心中暗暗起誓。
这地儿离她住地方还有些路,脚痛得难忍。珍珠进了间荒着好久院子,随便找了间空房间进去。去了鞋袜,开始揉脚。
瞧着自个形变得不成样子脚,珍珠有些迷惘。她一个穿越女,为了融入这个古代贵族阶层,不惜自残身体。要是再不能过上富贵生活,找着一个心里只有她良人,她这世也就白活了。
“吱嘎”破旧院门一声响,有人进来了。珍珠赶紧套上了鞋袜,这古人就是麻烦,连脚也不能随意让人看。
院门又是“吱嘎”一声关上了,脚步声急匆匆,越来越响,显然是往园内走来。珍珠戳破了窗户纸,偷偷看。只见三少爷额上有些细汗,怀里抱着一个青衣女子朝这边房间大步迈来。
那女子头脸都窝三少爷胸膛前,倒看不清是谁。珍珠只是祈祷着他们别进她这间房间好了。
幸运,脚步声到隔壁房间就停了。三少爷已经轻踢开了隔壁房门,抱着怀里女人进了去。
这剧情,珍珠用脚趾头想都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前世好歹也是个已婚人,听这点墙角还不至于面红耳赤。
小半个时辰后,隔壁嗯嗯啊啊声才消退了下去。
“…我一定求了母亲带你回杭城去,你就等着做奶奶吧。”三少爷声儿不轻,大概觉着这儿是荒院,没人听得到他讲什么。
“…就等着了…”女声压得有些低,不大听得清讲什么。可是这声音确是珍珠所熟悉,正是她二姐米儿,也就是如今馨茹,今儿个她正是穿了一袭青衣。
他们没再接着说什么了,匆匆穿好衣裳就走了。
怕他们折回来查看,珍珠又那房间呆了半个时辰才离开。本来她就晓得要离开离开李家,因此她那个家里也并未用心经营,因此她与米儿关系也就是淡淡。本来同米儿进了同一个府,姊妹俩应该相互扶持,可齐妈妈一席话又叫她心中对米儿隔了一层。
若是这事发生前几日,或许她还会提醒米儿这么没名没分地跟了三少爷是多么愚蠢事。天下易变男儿心,这是她前世给她血淋淋教训。
可是如今,她会选择闭嘴,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算全了姐妹之情,够仁义了。
何况从这府里挑人去杭城府里,也去不了几个。米儿与三少爷走这么近,夫人定是不会带她去杭城,谁会愿意自个儿子同个丫鬟搅合一起。是以,同米儿亲近只会被她拖累,还不如多去齐妈妈跟前凑凑,她好歹夫人面前还说得上话。
“明儿夫人同三少爷就回杭城了。”齐妈妈尝着珍珠送来香瓜,告诉了她一个算不得机密事。可齐妈妈接下来一句话,就让珍珠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同夫人举荐了你。”齐妈妈咬了口香瓜慢悠悠地说,“明儿个夫人可能要仔细瞧瞧你,可得打起些精气神来。”
“馨雅这里谢过齐妈妈了,这点心意给齐妈妈买些瓜子磕磕也好。若是馨雅真能去了杭城府里,馨雅定然将妈妈当做亲母般孝顺。”珍珠塞给齐妈妈五两银子。三少爷看上米儿,连带着对她打赏也是颇为大方,所以还拿出五两银子塞与齐妈妈。
至于这将齐妈妈当作亲母孝顺,也是说说罢了。若真有这心思,珍珠早认了齐妈妈做干娘。可认一个下人做干娘,珍珠还是瞧不上,若是戴老夫人倒还是可以值得考虑。
齐妈妈也没将这话当真,珍珠只要能拿银子孝敬她,为她说几句话事还是好说。
不过她也真个赏识珍珠这丫头,将姐姐从三少爷那儿得来稀罕物都借花献佛送些与她。她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瓜果,替她事上心些也是应该。
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晓得收买人心,若是出生那富贵之家,以后定能做个厉害当家主母。偏偏啊是个丫鬟命,可惜了可惜了。
珍珠被齐妈妈后这几眼看得有些不明所以,难得是银子给少了?
后来她又问米儿借了五两银子,包了个红包,重送了过去。齐妈妈自然是笑纳了。
到了第二日,夫人要回杭城去时候。说是要挑些人路上伺候,便买进丫鬟小厮堆里挑选着。
“夫人,这丫头不错。”齐妈妈拿了珍珠好处,头一个就点她名,“年岁小,带回去也好调教。性子又乖巧又机灵,陪着府里小姐们玩耍也是好。”
“长得倒不错,还是个小脚。带回去调教调教,再让哪个少爷收了房也是不错。”戴夫人看着珍珠恭敬样很是合眼,奴才就该有个奴才样子。
“可这馨雅可是馨茹亲妹妹。”一旁丫头馨薇添了一句。她是三少爷通房,可这阵子三少爷明摆着同馨茹有事,都将她冷落了,她怎能不气。
“馨薇姑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签了契,这不论生死可都是戴府人。还哪来姐姐妹妹,再说馨雅往后若是夫人跟前伺候着,又怎么会长坏。”齐妈妈瞧着馨薇也是不喜,自个儿没本事将男人留屋里,还净出幺蛾子。
戴夫人对馨茹整日跟个苍蝇似三少爷身边打转也是厌很,但是对齐妈妈这番话还是认可。就算馨雅这丫头是颗歪树,她边上长着,怎么也得把她掰直咯。
戴夫人点了馨雅,还有一个看着老实丫头,和两个壮实小厮,就这么将回杭城人给定了下来。
米儿一看自个没被选上,拼命地朝三少爷眨眼。
三少爷昨儿个刚对戴夫人提了提这事,就被戴夫人一通好骂。她是不会容许一个贪图富贵丫头进他们戴家门。
对米儿,三少爷是喜欢。可奈于老娘威势,三少爷还是把头偏了过去,不去与米儿眼对上。
“夫人,你不能丢下我啊。我…”都是三少爷人了。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米儿就捂了嘴巴,捆上绳子,拖了下去。
三少爷面有不忍,戴夫人神情冷峻,馨薇幸灾乐祸。
珍珠说不出什么感受,若是米儿没轻易地将身子给了三少爷。而且让三少爷禀了戴夫人才提米儿做通房,事情结果是否会完全不同。
心头不由地升起兔死狐悲之感。米儿被偷窃罪名卖出了府,戴夫人不会让一个丫头损害她儿子名誉,发卖出去已经是她好下场了。
回杭城路上,戴夫人问她为什么不替亲姐求情。
珍珠说,“馨茹犯了错,自然由夫人处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夫人总是对。”
戴夫人没再说什么了,这个馨雅小小年纪就能看得清自个儿身份,很好。或许说,这样冷血人很好。她决定要好好将她栽培起来。
珍珠望着外边蓝天,有些沉默,这条不归路踏上了就停不下来了。
第五十五章 裴家剧变
这一日,北风特别凛冽。李老太心里突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难道有什么不好事要发生。
到了傍晚,李老头平安回到了李家,李老太这颗心才落回肚子里。同时李老头也带回个坏消息,裴家败了。
李老太瞧着院子里玩着跳格子裴家兄弟,拉了李老头回屋里关起门来说。
“你从哪儿晓得?”李老太觉着有些不信,裴家多么有钱啊,哪能说败就败了。
李老头拍着大腿闷闷地说道,“镇上太福楼都叫官兵给封了,哪能有假。”
“裴老板是犯了什么事儿啊?”李老太眼珠子一转,要是裴老板真犯了什么事,他两个儿子可还咱家呢,会不会牵连到他们李家。
李老头跟她过活了那么多年,哪能不晓得她心里所想。沉着声儿说:“左右不过生意上事儿,你别瞎想,也甭想着把这俩孩子送回去。咱不能做那落井下石昧良心事儿。”
“我是那样人嘛!”李老太撇撇嘴,她这还不是为了她们李家人着想。“动这种念头也不行。”李老头皱着眉头说,“就算裴老板犯了什么事儿,两个小子又晓得什么,让他们安心咱家住下就是了。有咱一口吃就饿不着他们。”
跟这犯了倔老头子说不清,李老太忧心地看了眼靠床墙壁,同李老头说道,“我是想着让他们带这些珍珠回去,好歹也能帮衬上裴老板一点。”
珍珠和银票被老俩口用布袋子装了塞到墙洞里,外头又用泥给抹匀了,一般人还真不晓得内有乾坤。
对于这大笔金贵物自个家,他就没睡稳妥过。可让这俩个孩子带着珍珠回去,他又不放心。万一裴家出了什么大事,那不是把两个孩子往火坑里推嘛!
李老太见李老头没吭声,觉着自个儿刚才说确实不靠谱,这做法也就不地道。
家里人李老头都通过气儿了,没人会同裴家兄弟说起太福楼事。就让这两个孩子留李家过年,什么事儿都等开春了再说。
颂满颂意也整日留了家中,对裴家兄弟说辞是“留家里好好过年。”
自从颂满留了家中,裴子朔也时常缠着他做吃。红豆压力骤减一半,也有空同颂意往细里商量开餐店事。
堵住家里人嘴,始终挡不住外头流言。太福楼关了事儿又是一个鲜话头,这有人地方就有嘴,有嘴地方就有八卦是非。
裴子望向来是个拘不住跳脱性子。一日,他得了红豆放赵氏那里弹弓,就出去打鸟去了。
几个男人围大树边上抱着手叉着腰讨论着近来大事,也就是镇上大酒楼,太福楼关门事。
裴子望正巧路过,听到“太福楼”三字,也不由地顿下了脚步。毕竟这也是自家产业,关心关心也是应该。
没出一会儿,他就黑着脸回李家大屋了。
李老头去找了了一趟本家一位刚从杭城回来侄儿那儿打听裴家消息。可得到消息无疑坏到了极致,他心里正乱着呢,裴子望就拉着裴子朔来找他了。
“李爷爷,子望说太福楼被查封了。”裴子朔皱着张馒头脸问,他心里是不信。他爹那么有本事,只会把太福楼越开越大,哪会被查封。可瞧着子望臭脸,他还是问了李老头一次。
“你们打哪儿听呀?”李老头强扯出个不怎么好看笑脸,他正愁着这事该怎么同这兄弟俩说呢。不晓得哪个嘴碎他们跟前讲了,这不是添乱嘛。
“那他们说都是真了。”裴子望声音里有些沮丧。
“小孩子别瞎操心,这事儿有大人理着呢。你们…你们爹可能忙些,就留这儿过年好不好。”李老头同看着都不大高兴兄弟俩说道。
“好,李爷爷放心,我们不会给爹添乱。”裴子朔拉着耷拉着脑袋裴子望出去了。
“好孩子。”李老头念叨了句,还有一事他还不晓得怎么开口呢,还是回房跟老婆子商量商量再说。
红豆刚同颂意商量了餐店该用如何菜色,就瞧见裴家兄弟从堂屋里出来,两人脸色都怎么好。
太福楼事红豆是从赵氏口中知晓,她也同家中人一起瞒着裴家兄弟。可瞧着他们这副模样,红豆觉着他们八成是晓得这事了。
“裴子朔,我今天要做几道好吃吃食,你吃不吃啊。”红豆拍拍比她高些裴子朔肩膀,算是安慰安慰吧。
裴子朔眼里光芒亮了亮,不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
裴子望像只炸毛猫,霹雳啪啦地开口就骂,“不用你假好心,你对我们好还不是为了我们裴家钱嘛,现我们家没钱了,不用巴结我们。”杰克·吉伦希尔
“是,是为了你家钱,可那是我们光明正大赚,不是靠讨好你得。你既然晓得自个不是那有钱少爷了,就收起你臭脾气,没人喜欢挨你骂。”红豆还回去了,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裴子朔觉着红豆说得好像也没错,可子望为什么那么生气,裴子朔悄悄抬眼望了望子望。只见他气得咬紧牙关,眼珠子瞪得老大。
子望不会打红豆吧,他裴家时候踹起丫鬟老妈子可是毫不脚下留情,裴子朔担心着。
出奇,裴子望甩头就走了。
果然都是些踩高捧低势利眼,乡下人,娘说果然没错。裴子望一边嘟囔一边踢着路边杂草。
前头一阵马蹄响起,这破地方竟然有马。裴子望又踢了那杂草一脚,闪到一边珍珠米儿地里去了,珍珠米早收了,金黄色珍珠米杆子。
不一会儿,几骑呼啸而过,扬起一阵阵尘土。裴子望早早地掩住口鼻,暗自庆幸自个儿明智之举,否则可就要吃一肚子尘土了。
李家大屋里,李老头正准备跟李老太说从侄儿处打听来事,就听院子里嚷嚷着说什么裴子望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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