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实话,钱哪儿来。若是偷抢,你这就去还与人家。”吴氏一边打一边哭骂。
“是我赚来。”颂意被吴氏揪着打一丝也不反抗,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说了几次见吴氏不信,干脆就抿了唇一声不吭地让他娘打。
红豆先前被吴氏举动给吓住了,这个向来性子柔和二婶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入耳皆是啪啪皮肉碰撞声,比李老太那回打她还狠得多。
“二婶,真是二堂哥赚。”红豆去拉吴氏,被她不小心地甩开跌坐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这吴氏打颂意是下了狠手,红豆顾不得摔疼了屁股,把话给说完,“太福楼里都是有钱人,二堂哥那儿卖蜜枣每日能赚一两银子多。”
吴氏并没有因为红豆话停下手,反而是赵氏把红豆揪到一旁低声教训,“还没骂你跟着颂意胡闹,你还帮他打掩饰。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连赵氏也不信红豆话,他们觉得像颂意这般大小小子除了坑蒙拐骗哪能赚到那么多银子。
“凭什么年纪小就不能赚银子了,你们不信去问太福楼王掌柜,二堂哥天天那儿卖蜜枣,这事难道还能有假!”红豆几乎是咆哮出来,他们先前压根没想过隐瞒是这个后果。
“二弟妹,别打了。红豆比颂意还小都能给我赚回几坛虎骨酒,颂意哪就不能赚几十两银子了。”李高出声阻止吴氏,他其实也有些不信。只是看吴氏打孩子那股狠劲,怕好好孩子给她打坏了。
吴氏对这大伯话还是听得进,倒也停下了手。只是板着个脸怒视着脸色发白颂意,心里头涌起一股股失望感,难道真是儿子随老子,天生这副下作性子嘛。
“老二媳妇,是我没把儿子孙子教好,我对不住你。”李老太红了眼。
颂满颂意是她边上养着,对他们,李老太向来偏宠一些。打小就没少做祸害邻里事,拿爆竹炸了人家家茅坑,偷拿家里钱去买糖。可自从李高出事,李兴跑了,这两个孩子就仿佛长大了不少,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可现下又…,这叫什么事儿啊,李老太气得直捶大腿。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们别把他和我混一处。为了替他还债,我书都不念了。我辛辛苦苦挣得钱,怎么就成了偷来抢来。”颂意尖着嗓子叫吼,有些惨白脸因气愤而气血上涌迅速变红。
“怎么同长辈说话,你爹干混事你们兄弟俩不担着谁来担着。你还同我横,你给我跪下。”吴氏被颂意叫喊一通,心里是气。
颂意人绷得笔直,就是不跪,他正正经经赚了钱回来,又有什么错。
吴氏心里头就认定了小儿子做了坏事还嘴硬,不许家中其他小子来拉,是到处找称手东西来打他。
“叫你扯谎骗人,叫你同长辈顶嘴,叫你学那混账爹。”吴氏抡起一根顶门粗棍子就往颂意身上挥。
“二婶,别打二堂哥。真是他自个赚,你们怎么就是不信。”红豆哭了,哭得很是心疼,心疼一个不被母亲和家人信任孩子。
她不晓得李兴事给李家人留下了多大阴影,吴氏恰恰担心两个儿子走上父亲弯路。
“你自个不学好就算了,还带坏妹妹。你们父子俩究竟要怎么祸害大房。”吴氏又是一棍子打到颂意背上。将他打得一个踉跄,紧紧抓住桌沿才没有趴倒地。桌上碗筷被撞得咚咚作响。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再把大哥也打死,你就去改嫁好了。”颂意额头青筋刚起,人已是暴怒。不管不顾地冲着吴氏就是一番嘶吼。
吴氏揪着自个心口,小儿子这番话就像一把刀插她心里。
“钱,这是钱,都给你们,满意了吧。”颂意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几块碎银子和几十个铜板,一股脑地全砸地上,只听得一声声铜板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响。
“我李颂意赎身钱,就当我这个人死了。”颂意说完这句就夺门而出,李高也拦他不及。等李家人出门追时,已不见颂意身影。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吴氏瘫坐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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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母子隔阂
李家人是破庙里找着颂意,他同几个小乞丐窝一处烤火取暖,让人看了既心疼又生气。
其实颂意一出李家门就后悔了,他爹事加上他以前所学所为,别人误解他也是能理解。他当时怎么就不能好好解释解释呢!
当李老头找到他时,那张欢喜中透着焦急同担忧脸,叫他愈发愧疚了。
“跟我回家。”李老头同颂意说了一句就把他扛出了破庙。颂意同小乞丐们做了个再会手势后,也任由李老头扛着,稳稳不动弹。
颂意被李老头扛回李家,李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大晚上就是他们大人也不敢随意出去,别说山上野兽万一下山来,就是这拍花子也经常拐了女人孩子去卖。
也没人再责备颂意什么,李老太叫他去洗把脸就去睡觉。吴氏挨着赵氏肩头,眼睛有些红肿。她生孩子如今怎么就打不得骂不得了。这么想着,又是一阵眼泪下来。
“金橘啊,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明儿个我让老头子去问问王掌柜便是,若是银子是人家,还了就是。”颂意回屋后,李老太又同吴氏说道。她私心里还是希望这钱是颂意挣,毕竟这孩子是她边上养大,教养坏了,可就是她错了。
“是啊,得去同人家问一声才晓得事情是咋回事。”赵氏也觉着有一丝不对,若是颂意钱是用什么不正当法子得。那红豆没必要坚持说是他赚。吴氏不相信他儿子,赵氏可是对女儿相信很。只是前头受了她影响,心里头就觉得这钱来路不正。
这一夜,注定难眠。
第二日,颂意很自觉没早起,饭是红豆过来同他一起吃。兄妹俩都顶着个黑眼圈,相顾无言,默默低头啃饼子。
李老头驾着牛车回来动静可是揪动了好些人心。
厨房里头,吴氏正洗碗动作停了下来,手里紧紧地捏着洗碗布。若是这孩子真和他爹一样坏,她该怎么办,两个儿子可是她这辈子指望。
可是儿子同她不亲,打不得骂不得,打骂他他就往外边跑。吴氏一阵心酸,又从心里怨恨起李兴。若不是同他出门做生意,常年不家,儿子们能同她不亲嘛!
昨儿个还说她想改嫁这等捅人心窝子话,吴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赵氏唤她一同去问问李老头什么情形。
“不了。”吴氏哽咽着说,无论这钱是哪来。昨儿个事,都颂意同她心里扎了根刺。现下,无论什么消息,对她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吃完午晌饭,李老头还是将这事儿提了提。
“王掌柜说,还有好些客人点名要你蜜枣呢!”这话是李老头同颂意说,坐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晓得这钱还都是这孩子辛苦卖蜜枣赚。
李老头想起当时王掌柜看他那眼神,真是要臊死他这把老脸。自个孙子有出息能赚钱,还没见过巴巴地去问人这钱是不是他偷来抢来。
“颂意啊,这卖蜜枣真那么能赚啊。那阿呶乙膊谎a耍懵裘墼嫒グ伞崭献拍羌i洗谙绿模饭奂颐趴诘娜硕纪敌ξ依醋拧!崩罾咸偎票г沟厮档馈p》 “娘,你现去怕是晚了。搁那会儿你还没同我爹定亲那会儿去,定也能赚不少银子。”李高笑着打趣。
这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叫气氛缓和了不少。
吴氏心中此刻跟打翻了调料盒子似,什么味儿都有。昨儿个错打孩子了,她儿子能赚那么多钱了有出息了,她儿子能体谅她这个当娘嘛?
抬眼望了颂意一眼,颂意别过头去不与她对视。吴氏这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颂意啊,你娘昨儿个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别心里怨她,要晓得,出了你爹这样事。她心里头也苦啊。”李老头拍拍颂意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孙儿晓得,就算孙儿有了出息,也不会丢下娘不管。”颂意垂着眉眼说。
这不会丢下她不管跟孝顺她是两码事,这孩子心里就怨着她,吴氏眼泪又落了下来。
“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老母鸡都晓得护鸡娃,昨儿个你不问清楚了就这么打孩子,他气你也是该。”李老太这么大伙面前这么说无疑是刮了吴氏一个大耳刮子,骂她当娘不相信孩子不疼孩子。
“不过,颂意你昨儿个也有错。你娘打骂你就算你娘错了,你也得受着,谁要娘是从她肚子里出来。你对你娘说话也不对,哪有当儿子让娘去改嫁是对嘛?再说你爹还没死。”李老太又骂了颂意几句,似是为吴氏拾回些面子。
“嗯”颂意低声应着,心中应道:这样爹我倒宁愿他死了,免得连累我被冤枉。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咒自个爹死是天大大逆不道。
吴氏对李老太话就存了几分芥蒂,觉着李老太是暗讽她看不住男人,离间她们母子感情。不过她向来是个软和性子,有怨气也只化作扑扑眼泪。
赵氏也有些个无奈,这吴氏除了哭就不会跟孩子说几句,也表示表示昨晚错打了他。这哭了又哭,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话,她也不好当着人前提点她。毕竟是他们二房事,细究起来二房还和他们大房有着化解不去仇怨呢。他们母子事,随他们自个去好了。
红豆只是替颂意鸣不平,难道这顿打就白挨了?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似吴氏,红豆越看越有些不喜,这二婶也不是个脑子灵清。难怪夫妻之间会有小三插足,此番母子间又生了隔阂。
大伙也都不晓得说什么好,也就有些坐不住了。
李高揽过颂意肩头,一边朝屋外走去一边朗声道,“同大伯说说,你这卖蜜枣是怎么卖出这么些银子。”
“我也要听。”红豆不是不晓得这其中道道,只是不想着气氛沉闷屋子里待下去,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赵氏也苦着脸,她也好想跟着去。看了眼眼泪流厉害吴氏,她考虑要不要把肩膀借与她。可是被哭湿了,她就又得洗。这大冬天,棉袄可不好洗。这件可是今早换上呢!
李老头才想起裴老板说起事,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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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番外:李兴
“你昨儿个夜里死哪儿去了?”
李兴一进家门,月娘就怒气冲天地朝他吼道。整日不归家,就晓得出去鬼混。
“男人事,女人少管。”李兴没好气说。瞧了眼月娘日渐发福身段,一点兴致无。踏入房门,仰头就睡。
月娘当然明白李兴那一眼个中意味,只是心头有些委屈。
她也不想,这吃好喝好又不用自个动手做活,这体态自然就圆润了些。再说这不是福相嘛,同她一块夫人小姐们都夸她旺夫呢。她自个也这么觉着,都是沾了她福气,李兴这酒楼才开得那么顺,这银钱才滚滚来。
这把功劳全往自个身上揽了,她胆子也壮了些。
“你给我起来,不说清楚别想睡。”月娘去拽李高胳膊,想把他给拽起来。
“你这臭婆娘还让不让人睡了。”李兴怒目圆睁,重蓄起小胡子也随着嘴巴张合一动一动。他眼底有着浓重青痕,面色有些蜡黄。昨儿个夜里他为搏美人另眼相看,可是憋足了劲儿奋斗了一夜。今早困倦得很,故回家一沾枕头就睡。
努力都是有回报,美人已经松口同他回家,今晚早早去替她赎了身才是正经。李兴想到那入手嫩滑肌肤,又是一阵心荡神迷。
“哟,又想哪个窑姐?”月娘怪着调说道。
李兴心头颇是不喜月娘用“窑姐”二字来玷污他美人。
如诗可不是那些千人睡万人骑窑姐,她可是揽君阁花魁。只有让她看上眼男人才能成为她入幕之宾,偏偏他李兴就是其中之一。同他交好丘老板,冯老板等人只能巴巴地瞧着,一脸艳羡。
这种令别人羡慕感觉就让他分外受用,别说如诗那娇嫩欲滴小模样,和那等寻常女子不可比房中之术。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她石榴裙下,李兴恰恰为能被如诗看上而自得。哪容月娘这般污她心头好。
还没等他训,月娘又轻飘飘地丢出一句,“窑姐是乡下土话,用城里头话说应该称为婊子吧。”
“把你臭嘴放干净点,如诗也是你能污!”李兴“啪”得一个打耳刮子就甩了过去,打得月娘扑身地。发髻散了,簪子也歪了去,她人是楞得说不出话。
自从她跟了李兴,李兴还从未打过她。这如诗又是何人 ?'…'只是说了她一句而已,就这般维护。李兴对他亲娘也没这般过,月娘心里隐隐发寒。
没有怜惜,没有愧疚。李兴有些不耐地同月娘说:“给我去钱庄里领一千两出来,我晚上要用。”
钱庄里也就只剩一千两多一些了,月娘不敢再说。只捂着肿起来半边脸,含泪点了点头。
“待会爷睡醒了要吃饭,叫厨房里备着。”李兴又重躺到床上吩咐不再闹腾月娘,心中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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