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收了外边晒着菜干等物事。又不禁为李老头等人担忧。这下了雨路面可就泥泞难走了。
这未过多久，外边道上就传来了牛哞声。红豆耳尖，早早就听着了。抓起顶斗笠挡头上，冒雨就冲到了李家大门口去瞧。
那不是自家爷爷赶着那大黄牛嘛。后边板车上坐着五六个壮实男人。大黄牛走得慢，那板车上人都以手作伞护头顶。
这里头还有个说法，说是下雨时候淋湿了头就会生病，所以即使手头没有伞，也会先想法子护着头。
“大南，你们些进屋。”李老太等人也出了屋瞧，李老太见着赶了牛车回来李老头，当下高兴地朝他吆喝，那兴高采烈劲儿跟个二八少女似，连李老头本命都给唤了出来。
牛车上男人们笑得东倒西歪。李老头倒是觉着分外亲切，这情形像极了当初李老太与他年轻时候光景。
“好嘞，春兰。”李老头也是一阵吆喝，那帮子男人就笑得无章法了。李老太见边上媳妇孙女也掩嘴偷笑，面皮红了红，用力地跺了跺脚。说了句“我回屋给他们煮姜茶祛祛寒去。”，然后就没影了。
进了李家大屋，男人们这才纷纷跳下车来，抖落身上雨水。李老头先把牛背上车给卸了下来，将牛赶进牛棚子里，给添了好大一把草料。李老头觉得这大黄牛啊，赵家过了一晚好像都瘦了。还是回到自个儿家里好，连草料嚼吧起来都香些。李老头满意笑了。
热水厨房里有现成，李老头喂了牛到堂屋时候，李老太已经煮好了姜茶。这些男人们人手一碗，这冒着热气姜茶吞入肚中，倒是令人浑身暖和不少。
李老头喝了口姜茶后，朝着今儿个跟去帮忙男人们说道，“今儿劳大侄子们陪着跑了一遭，呆会都留下来吃个晚饭。”
都是同宗本家人，几个男人也不推脱，捧着茶碗就说好。
红豆照赵氏吩咐拿了些中午剩饼子过来，叔叔伯伯喊。让他们先吃些垫垫肚子，这离晚晌饭还有好一会儿呢。
这一大早赶去了赵家，少吃了一顿午晌饭。肚子里也就刚才喝下去姜茶，净是一肚子水，也就不客气抓起饼子往嘴里塞去。
拿回了牛车，整个李家都是喜洋洋。媳妇们忙着整治晚晌饭，李老太还给了红豆一吊钱叫她去村里冯屠户家中瞧瞧有没有剩余猪肉，挑些肥买回来。
一吊钱就是一百个铜板用草绳串成一串，拿手上沉甸甸。即使现下猪肉价还贵着，那也能买四五斤猪肉了。乡下人过个年也用不了两斤肉，这一下子买这么多，可是大手笔了。
对于好久没吃肉了红豆来说是个好消息，这么多肉她总归能吃上几口。红豆咧嘴一笑，脚下步子也轻了些。
村里冯屠户每回外出给人杀完猪后，总也会带着猪肉回来卖。因此，村里人逢着来客了或是馋肉了，都回去他那儿买些。
因着天气冷下来了，猪肉耐放，冯屠户家也有不少肉卖。
红豆挑了两斤肥肉，两斤五花肉。五花肉是用来做成红烧肉，赵氏做五花肉特好吃，红豆很是想念，因此多买了些。
后，还让冯屠户搭了一份猪下水和几根大骨棒。冯屠户媳妇可是盯紧嘞，还有些心疼。这么些分量不轻东西作了搭头，好歹给几个铜板意思一下。
瞧着手中一吊钱给出去还找回几十文钱，红豆才不理会冯屠户媳妇怨念呢。这小村子里一口气出手买四斤肉可是大买家了，要些小礼物也是应该嘛！
那么重肉，红豆是提不动。还是托冯屠户给送到了李家门口，后唤了李老太出来拿。把余下几十文钱交给李老太时候，李老太难得夸奖了红豆。
红豆好想拈起兰花指告诉她：春兰，呆会多给人家几块肉吃就好。不过她哪敢打趣李老太，只心里想想罢了。
第四十二章 裴家母子
昨儿个宴请完几个本家叔伯吃完晚晌饭后，肉菜只剩下浅浅一碗。
那副猪下水没给做成菜端上去。李老太觉着吧，这猪下水做得再好吃也是猪下水。哪能拿这种东西上桌给客人吃，这传出去可是关乎李家面子大事。
这样下来倒便宜了李家自家人，好歹忙活了半天还有美味猪下水吃。红豆猪下水倒吃了不少，猪下水也是猪身上砍下来，也勉强算作肉吧。
按昨儿个几位伯叔话讲，那吃了肉可是浑身有劲儿，上山打老虎都没问题。红豆吧唧吧唧嘴，她也得去赚头老虎出来，据说虎骨酒喝了能强身了。
今儿个，红豆可是起了个大早，稳稳地坐李老头牛车上等待出发。同坐牛车上还有几个村人。牛车还能坐几个人，时辰也还早，李老头也就没急着走，等人坐满了再出发。
车上有个大婶还问他们昨儿个牛车咋不去镇上，本来她脚旁一篮子鸡子昨儿个就想拿到镇上卖。大婶亮晶晶眼里还透出些八卦趣味。
李家人倒是统一了口径，说是牛车借人了。至于借了谁家？借去干什么？不是那些个没分寸，也不会往细里问人家。
过了会儿，还真陆续走人急匆匆赶来搭车。后一个上车是隔壁齐大山，他手里提着一串野味，有死也有活，看来要拿去镇上卖。
许久没见到齐大山了，红豆倒也是有礼地喊了一声大山哥。
齐大山还是老样子，憨憨，脸皮红了红，应了声“哎”。
村里人见着他手中野味倒也眼馋很。小河村依山傍水，但少有打猎能人。不想这北地儿来小子竟有这本事。待回了去后定要嘱咐家中小子多与齐大山走动走动，好能学几手打猎本事，这样家里就不愁肉吃了。
牛车上人扯着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许久就到了镇上。各人纷纷掏出两个铜板给李老头算作路费。到齐大山给时候李老头还真有些个不好意思收了。自家也占了他家院子里菜地种了好些时候菜呢，让人搭个顺风车哪能要人家钱。
齐大山见李老头不肯收钱，从那串野味中解下了一只打伤了腿野鸡，就这么往牛车上一扔就跑没影了。
这小子，李老头都不知说他什么好。还是红豆给他出了主意，说是回家后往齐家送几个钱好了。把这野鸡送回去红豆可是不舍得，这可是正宗野鸡耶，不是家鸡能比。再说了家鸡肉都很久没吃过了，这野鸡肉就惹她馋了。
齐家境况他们也是晓得。一路从北地逃荒到南边，又遇到南边闹旱灾。家里人死得就剩下他们三人。身上余钱买了大屋后也剩下不多了。齐家日子也难过，自然也不能白拿人野鸡。
李老头把他们送到太福楼后门就赶着牛车回去了，说是下午也这后门来接他们。
红豆对太福楼也是熟门熟路了，也不用颂意陪着。直接就到柜台处问王掌柜裴老板不。
“这谁呀，来找我家老爷？”一个打扮得甚为贵气妇人从楼上雅间下来，左手边还牵着个比红豆小些小子。那小子也是一身锦衣，冲着红豆做了个鬼脸，调皮得很。话音刚落，那贵妇人已经走到红豆跟前，将她细细打量。瞧这丫头长得怪水灵，莫不是裴之锦外头私生女吧，都这么大了。
“夫人，这是酒楼里供鸡子人家闺女。”王掌柜毕恭毕敬地朝贵妇人解释道，语毕，弓下身向红豆解释道，“红豆姑娘，这是东家夫人。”
原来这一身贵气，有些居高临下妇人竟是裴之锦太太章氏。
红豆出于礼节，只冲章氏微笑道，“夫人好。”
“哟，这么小就能替家中大人出来办事，那可真真能干啊。”章氏瞧红豆眼神柔和了些，长得好看丫头总会讨人喜欢些。
可红豆却对这位夫人没什么好感，就冲她刚刚打量自个那几眼，真个是让红豆觉着浑身不舒服。她是来找裴之锦谈生意，又不是与他夫人。心下虽有些不满，但也只放肚里说说。毕竟裴之锦行踪还得问王掌柜或者这裴夫人呢。
“母亲，你们吃好早点了？”白面馒头裴子朔不知从哪儿跑出来，手上还捧着盘东西。瞧见章氏先是恭敬地朝章氏行了个礼，再将那盘子东西捧到刚才朝红豆做过鬼脸那个小子面前。亲热地说道，“子望，你刚才不是说这鸡子冻好吃嘛，我去后厨又让王大厨给做了一盘。”
红豆这才看清裴子朔手里那盘子里东西正是她带到这个世界鸡子冻。相比她那日做粗糙样，这盘可不知精致了多少倍。
用方块模子把鸡子冻做成一个个大小均等方块，再如宝塔般堆叠起来。盘边还用糖汁勾了花样出来。整体看上去粉粉嫩嫩，好不惹人喜爱。王大厨也真是个妙人，红豆心中夸道。
裴子望欲用手抓一个鸡子冻入口，那盘子却被章氏用手挡了回去。裴子朔有些不解地望着她，裴子望早嚷嚷了起来，“娘，你还让不让人吃了。”
“你早上不是吃了一盘子了嘛！”章氏佯怒，转而又换了个笑脸对裴子朔道，“你弟弟不能多吃这些东西，你吃了吧。”
“母亲，我早上也吃了一盘，我真能再吃一盘嘛？”裴子朔两眼亮晶晶地望着章氏，充满了对食物热情。
“傻孩子，你当然能吃了。弟弟小，肠胃弱我才不让他多吃，你爱吃多少都行。”章氏爱怜地抚摸着裴子朔脑袋，一副慈母模样。
红豆却把章氏眼里一丝厌恶看了个彻底。从小孤儿院长大，倍受人情冷暖，也造就了她一颗倍加敏感心，也会看人眼色。
为什么小儿子不能再吃了，大儿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鸡子冻可是甜腻物事，裴子朔都胖像白面馒头了。还吃！红豆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会不会胖成猪啊。
裴子朔抓起一块块鸡子冻就往口中塞，满意地眯起眼嚼着。再次睁眼时倒是看到了一旁红豆。
“咦，怎么是你，子冻丫头你又来卖什么好吃食做法嘛。”裴子朔眼中欣喜，这鸡子冻就做得甚合他意。
这小胖子怎么揭她老底，红豆有些想掐死他，就晓得吃吃吃。要晓得若是别人都晓得她是个多才小姑娘，特别还是这种创作鲜吃食。那估计会被一些酒楼东家雇人绑架吧，很多前辈可都是走了这条路。
“这鸡子冻若真是你想出来，那还真是个能干丫头。”章氏饶有兴趣地盯着红豆看。
裴子望因没吃到那盘鸡子冻有些生闷气，指着红豆就说，“娘，把她带回咱们府上去给我当个丫鬟。”这样想吃鸡子冻了唤一声就有人做了。
对于儿子这个提议，章氏心里有几分愿意。是又看了红豆好几眼，看得她心里发毛。
第四十三章 虎骨酒
“红豆姑娘，正好你来了，裴某正想找你来着。”那大步迈入太福楼并一脸欣喜地同红豆打招呼锦衣男子，不是裴之锦又是何人。
“裴老板，我也是来找你谈生意嘞。”红豆仰着头脆生生地说道。
章氏倒是对红豆刮目相看了，这么点岁数丫头还能谈生意了。
裴之锦朝章氏看了一眼。又小声地骂了吃得正欢裴子朔一句，“再吃都成猪了。”，便携红豆上楼到他们平时谈生意雅间去了。
裴子朔挨了亲爹一句骂，正考虑要不要把这盘鸡子冻吃完。章氏柔和眼光望过来，还带着些安抚劲儿。他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上楼裴之锦，速将鸡子冻吃光。
裴之锦哪有空档管他，今儿个他去了百草堂。发现这早些日子从红豆处收来云英鸡子很是好用。可后续向农户收来云英鸡子，似乎都无甚作用。只有个别有治毒疮，延毒发之效。可那些农户又说这确确就是连小公鸡面都没见过小母鸡生鸡子。这让他有些犯难了！
“红豆姑娘找裴某何事？”裴之锦坐定后，亲自给红豆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红豆接过茶杯手中捏着，并不急着喝。瞧着裴之锦说，“我找裴老爷无外乎是赚钱之事，还是裴老板说道说道找我是何事吧。”，实是脑子中知识杂乱，想拿出来变钱也不知哪些能用。还是看裴之锦那里所需哪些，她再见缝插针地赚钱吧。
裴之锦也习惯了红豆这种大人似口气。也就爽利地说：“今早我去了百草堂一趟，发现近来收来云英鸡子都不如人意。我怀疑是有人将这云英鸡子以假充真卖与我百草堂，还请红豆姑娘解惑。”
“裴老板，叫我红豆吧。”这被红豆姑娘，姑娘叫。害得她都忘了自个才七岁。一个七岁丫头可称不上“姑娘”。（人）
“好好好，裴叔也不跟你客套。说说有无这辩别真假云英鸡子法子。”裴之锦言语中有些急切。要晓得，这云英鸡子能延毒发这一功效可是能令无数杏林高手视之若珍宝了。
这人若是中了不知名毒，有药物能延缓毒发时间，这就是给了大夫多了救回病人希望。
“裴…叔。”红豆忖了一会才叫了他一声叔。毕竟他们现是以平等地位谈生意，也无贫富高低之分，叫他一声叔也使得。
“世人多以为这云英鸡子只要是云英鸡所生鸡子即是。其实不然，必须是这云英鸡从开始生鸡子第一日到第十日所生鸡子才算作真正云英鸡子。”红豆大方地将她前世从百度上了解到东西告诉裴之锦。却未与他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