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动作,那‘护带’如同有生命一般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突然来了个巨大的颤动,我被这颤动一震,脚底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直接从护带上滑了下去,骨碌碌滚到了地面。
我的打火机还没熄灭,在我滚到地面爬起来的一瞬间,我惊呆了,因为在托尸台的后面,突然亮起了一对巨大的红灯笼。
灯笼长在一个巨大的头上,那颗头,足足有一个托尸台大小,我脑海里,几乎瞬间就想到一个东西:烛九阴。但很快,我就将这个猜想否决了,因为那个东西的头上,还有一对类似龙角一样的东西,通体漆黑,长着僵硬的鳞甲,它慢慢抬起了头,随着它的动作,‘护带’活动的更加厉害。
难道那个在外面掏洞的东西,就是它?它居然一直盘在托尸台周围?
我冷汗都下来了,什么‘护带’,我就知道那姓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瞎忽悠,这盘绕着托尸台的黑色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护带,而是那玩意的身体,我们居然当它石头,爬上爬下。
几乎想也没想,在那红灯笼一样的巨眼亮起来的一瞬间,我举着打火机,手脚并用的往外爬,想离那东西远一些,但那玩意太大了,光是身体的宽度都有四五米左右,我爬了半天,一回过头,那对红灯笼还是在我的身后,几乎没怎么移动。
我腿一软,几乎要把胖子和老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在我爬上托尸台观察那具古尸的时候,胖子和老胡肯定发现那玩意醒了,两人不敢出声,齐刷刷后退,把我一个人撂下了。
就在我双腿发软,跌跌撞撞的往胖子他们所在的崖壁跑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那石质的托尸台,已经被那巨大的身体绞的粉碎,而古尸早已经不知被埋到了何处。
此刻,那个原本隐藏在托尸台后面的巨大头颅完全暴露了出来,虽然光芒很暗淡,但那玩意巨大的眼睛,仿佛是天生的照明物,另我可以将它的整个轮廓看的清清楚楚,如果非要形容,我只觉得,神话故事里的黑龙真真切切出现在了我面前。
它的头颅完全就是龙的形象,头颅和身体加起来,比西王母国那条蛇母还要庞大,盘在一起,此刻,正缓慢活动着,似乎刚才深眠中苏醒过来,伸着懒腰。
紧接着,我感觉那对红灯笼一样的巨大双眼,仿佛盯在了我的身上,而那种悉悉索索的移动声也更大,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去看身后的崖壁,只见胖子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将打火机熄灭了。
漆黑的洞窟里,除了那对红灯笼,只剩下我手中的打火机。
我反应过来,后悔的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这种时候点着打火机,岂不是明摆着在吸引那玩意的注意吗?我立刻将打火机熄灭了,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种深沉的黑暗,但那对红灯笼一样的眼睛,依旧盯着我的方向。
它太大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看我,在黑暗中,我手里捏着仙丹和熄灭的打火机,冒着冷汗不住倒退,就在我准备拔腿就跑时,身后却突然撞上了一个比较坚硬的东西。
不对!
我身形猛的顿了一下,我记得这个洞窟完全是空的,除了那个巨大的托尸台,几乎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挡的东西,那么我撞到的是什么?
就在我下意识的回头想点燃打火机时,我拿打火机的手,突然被两根东西狠狠的夹住了,那玩意力道很大,我感觉自己的手经都抽了一下。
我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手指!是闷油瓶!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伸手就往前摸,紧接着,我摸到登山服的布料,再往上,我摸到了一张人脸。
“啧。”前面的人突然发出一点声音,将我手一拽,便往前猛奔,我被这股大力几乎拽趴下,但心里却突然镇定下来。
这该死的闷油瓶,果然从旮旯里冒出来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出来了,故意躲在后面,看我狼狈的样子。
身后那种巨物移动的声音还在继续,除了那种声音,就剩下我的喘息声,闷油瓶速度太快,我被他拽着,几乎没有时间去做任何事,我很想回头看一看,那玩意有没有追上来,但就在这时,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在我腰上推了一把,我被那股力道推的往前一步,手一下子就触到了冰冷的石壁。此刻,我的眼前很黑,几乎连自己的手都看不到,但在摸到石壁的一瞬间,我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他是让我爬上去。
我一直怀疑,闷油瓶是不是有一双可以夜视的眼睛,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时候,他居然能轻轻松松的找到路。
我伸手摸索了一下,瞬间摸到了一条冰冷的链子,链条只有手指粗细,但我确信,这东西原先一定不再这里,因为之前我和胖子三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这玩意。
就在我犹豫间,背后又被闷油瓶推了一把,似乎在催促我快一些,紧接着,我便顺着那条链子往上爬,黑暗中也不知爬了多高,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随后使劲的将我往上拉。
那只手力道很大,也比较宽厚,我知道是胖子,便也跟着往上蹬,很快,我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类似平台的地方,紧接着,闷油瓶也窜了进来。
巫山妖棺 第八十九章 黑蛟
这地方空间比较狭小,我们四个几乎是肉挤肉堆在一起,从这个方位望下去,依然可以看到那两个巨大的红灯笼,一动不动的在黑暗处闪着红光。
它似乎是刚刚苏醒,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但即便隔的这么远,我依然可以听见它移动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我们四个人都没说话,生怕惊扰它,只静静盯着那东西,它虽然没有动,但眼睛也没闭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我看着看着,大脑逐渐清明起来,一瞬间很多疑问涌上心头,我很想问闷油瓶,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但我还没有开口,就感觉整个洞窟猛的震动了一下,仿佛地震一般。
我就窝在洞壁的边缘,这种仿佛地震一样的剧烈颤动,让我差点从洞里直接栽下去,但在千钧一发间,我脖子上的衣领被人一把揪住,紧接着往后一带,后背便撞进了一堆坚硬的肉里。
震动只一下便停止了,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轰鸣的水声,如同黄河口突然打开了闸门一样。
一听见这种声音,我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地方,唯一有水的就是那个龙吸水的石壁,难道是刚才那一下剧烈的震动,使得石壁碎裂了?
就在这时,老胡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道:“不好……这是要……”
“走蛟。”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闷油瓶。
那水声突如其来,几乎一瞬间就覆盖了我们的听觉,伴随着轰隆隆的水势,整个洞窟都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仿佛要倒塌一般。
这时,一支手电筒突然亮了起来,从我胳膊底下打出去,我反应过来,往后一看,果然刚才拽着我的是闷油瓶,而此刻,我们正窝在一起,闷油瓶脸上有不少擦伤,手臂上缠着绷带,此刻正打着手电往下看。
我有一堆话想说,但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随着手电光的亮起,那条黑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而那处龙吸水,已经被完全打破了,水将一边的洞壁完全冲开,一股巨大的水流俯冲出来,冲到洞壁的另一边,又回转过来,形成了巨大的水漩涡,水势一路沿着石道往外涌,仅仅这片刻,水势已经涨高了七八米,如果再往上蔓延个五六米,就要将我们所处的洞壁淹没了。
胖子最先爬上来,因此反而缩在最里面,他吃力的探出头,看着脚底下一片汪洋,惊道:“我发誓,胖爷刚才确实扔了些石头,不过那是为了吸引大蛇的注意,好让小天真逃命,这水窟窿可不是我打破的。”
老胡呸了一声,阴沉着脸道:“什么大蛇,这是条蛟龙,那龙吸水是被这蛟龙给打破的,它现在是要借着这一股水出去,还记不记得那些山民讲的龙走水?”
龙走水?
我几乎想要问候老天爷它全家了,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见到这样一幅场面。阿鼓山寨那老头确实曾说过,在几十年前,鬼雷山里发大水,形成了一条直通长江的大河,河中有一个巨大的东西,顶着一对灯笼眼,头抬多高,水就涨多高。
难不成,这种千年难遇的事情,让我们给碰到了?小爷是来下斗的,可不是来拍神话故事的。
胖子嘶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咱们在乱坟沟里不是遇到的鳄鱼吗?当时胖爷还奇怪,深山老林里哪来的鳄鱼,现在想起来,估计就是几十年前蛟龙走水时从长江游进来的,后来水退了,那些鳄鱼就在那儿安家了。”胖子分析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对劲,不禁问道:“胡哥……这龙走水不是说千年难遇吗?这才过了几十年,怎么又被咱们给遇上了?”
老胡紧紧盯着不断上涨的水位,没回答我。
此刻,水几乎就快要淹到我们的脚背上,而那条蛟龙早已经消失无踪,如果不出我们所料,此刻应该已经潜入了水里,准备借着这一股水冲出去,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游出这个洞窟。
我眼看水的高度,忍不住问闷油瓶:“小哥,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咱们得赶紧出去。”
闷油瓶看都没看我,眉头一皱,道:“没用,那是条自毁通道,已经塌方了。”
自毁通道?该死的,这闷油瓶难道想告诉我,他明明知道是个自毁通道,居然还是摸进来了?这一瞬间,我又是感动又想骂娘,深感自己教育失败。
明明是死路,居然还进来,难道闷油瓶跟胖子一样,脑袋被狗啃了?
胖子一听,连闷油瓶都说没路了,整个人顿时就焉了,他比了比水位线,神情纠结了半天,才道:“我看咱们不如跟着那黑蛟游出去,你们说成不成?”
“成个屁。”老胡骂了一声,道:“我估计,这条黑蛟就是几十年前那条,那次走水没有成功,所以黑龙缩进了这个宝穴里面休养生息。咱们进这里后,饶了它的清净,特别是吴邪,还把那穴眼里的古尸给打翻了,古尸离了穴眼,这地方生机大涨,这黑龙被惊醒就直接走水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外面那条瀑布肯定已经断流了,而且必定是豪雨盖天,形成了涨水大河。”
接着,他指了指闷油瓶,道:“你们记不记得外面那些动物挖出来的地道?你们问问张小哥,那黑龙会不会打地洞?黑龙走水,必须要有穿山甲相助,在前面挖山开道,那条道的出口,绝对不会在山里,而是直通河水里。先不说咱们下水后会不会被黑龙啃了,即便它不啃我们,这条水道必然很长,而且直通外面的大河,走水路,咱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去看闷油瓶,他果然没有反驳,神情是罕见的严肃,老胡说完后便盯着闷油瓶看,俨然也没主意,将所有赌注都压在闷油瓶身上了。
我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大约是人的应激心理,急到最后,反而冷静下来了,此刻,水已经涨到了我们身处的洞壁,洞壁旁边的裂缝里,插着闷油瓶的青铜古刀,而我们之前,就是顺着古刀的链子往上爬的。
我顺着古刀往上看,上面一片漆黑,也不知有多高,但此刻如果还呆在这里,我们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被水淹,这洞里的水,在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漩涡流,一但入水,很容易被紊乱的水流绞进去。
我于是指了指上方,提议道:“先上去躲一躲。”闷油瓶没有反对,他抽出石壁里的青铜古刀,一马当先,攀着山壁如同壁虎一样往上爬,很快就没了影,紧接着,一条青铜链条垂了下来。
胖子这时候还有心情感慨,道:“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
我踹了他一脚,道:“少他妈屁话,刚才撇下我就跑了,这比帐小爷以后再找你算。”胖子干笑两声,顺着闷油瓶扔下来的链条赶紧往上爬,我和老胡紧随其后,最终我们到达了一条裂缝里。
这条裂缝比较深,但很低,我们只能趴在里面,头朝外,观察下方不断往上涨的水。
那条黑龙大约已经出了洞窟,不知是不是如同老胡所说,有穿山甲在为黑蛟挖山开道,整个山体一直处于一种微微的震颤中。
一想到这龙隐山内部已然被掏空,我就觉得一阵胆寒,如果这山峰经不起走水的力量,那么很可能会整个的塌陷。
戌时,胖子问我:“天真,你的仙丹拿到了没?”
我将那颗灰白的珠子递给几人看,苦笑道:“早知如此,还找什么仙丹,这次是我连累你们,小哥、胖子、老胡,你们要想揍我,就别客气,趁着还有力气,来吧。”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们等。”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老胡很快反应过来,道:“这些水最后都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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