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帮着擦石,见状,腰子和刘倩几人均围了过去,盯着孙小磊那块石头。
“绿!绿!绿!”还没等小工开刀,孙小磊和腰子就嚷嚷起来。
我好笑地看看他们的背影,后退了几步,侧头道:“老板,麻烦给我个切割器吧,我自己来。”
店主狐疑道:“要不我给你解?”
我摇头道:“没事儿,谢谢您了。”
接过店主拿过来的小切割器,我反复搓了搓手,把手心的汗搓掉,后而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呼气,半蹲在那块最大的百斤毛料边上,低头细细观察了一番,摸摸左边,敲敲右边,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容易出翠的位置,吱啦吱啦,转起切割器,慢慢将齿轮压了上去,顿时,石头表面扬起一道细密的灰尘。
切割机的噪音在后院此起彼伏地响着,连说话声都很难听到了。
我比较在意其他几人的切石状况,一边磨着百斤毛料的一角,一边观察着另两个方向。俩中年人似乎出师不利,他们买的一块小料已经被从中间切开了,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现在,俩人正盯着第二块料子呢,好像还没决定从哪开窗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俩人里应该有一个就是前世开出那块翡翠的人。
接着,我把眼神落到孙小磊那块毛料上,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孙小磊发出懊恼的叫声,还有腰子等人遗憾的叹息,不用看,一定是擦垮了。之后,钱子说了句“我来”,便把手里的毛料递给小工。
我没心思再看,专心打量起自己的石料。
吱啦吱啦,这个三棱形的角已是被切得差不多了,石头里却依然是灰白灰白的色彩。我没有换地方,仍在这个位置拼命下刀,直到此处凹陷了下去,我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吱啦吱啦,耐心地磨着,切着,擦着。
一百三四十斤左右的大料子重量一点点减少。
一百二十斤……
一百一十斤……
九十五斤……
因为我拿的是手握式的切割器,功率比较小,所以这个过程无疑是很漫长的。
直到石料被切成八十斤,期盼中的绿色也未曾出现。
我眉头蹙了蹙,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还是关掉切割器,将其放到了一旁。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围着石料转了几圈,末了,慢慢摇了摇脑袋,不再看它一眼。这个石头已经没戏了,绝对不会出现前世那块翡翠,因为我根据前世那些成品翡翠和记者的描述文字推断,毛料的大小绝不会少于一百斤,就算有些误差,也不可能在八十斤以下,因为这个体积是不够容纳那些翡翠的。
一直跟旁边看着我的店主奇怪道:“怎么不解了?料子这么大,还有机会的。”
我道:“先放一放吧,我换块试试手。”我是不准备再解了,白糟践钱,这块解了小一半的石料如果倒手卖出去,应该也能卖个一百万左右呢,既然知道它绝对出了不我盼望中的那些翡翠,我当然也不会再傻啦吧唧地跟它较劲。
眼神一挪,我把目标放在了那块稍小一些的百斤毛料上。
那头,腰子和刘维维几人好像都解完了手里的石头,除了刘维维脸上挂着微笑,手心里拖着一块大拇指大小的豆种飘绿翡翠外,其他几人都哭丧着脸,八成是全军覆没了,其实刘维维擦出的那个豆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开出来跟开不出来没啥大区别。
“镜子,你什么战况了?”大家凑到我后面。
“正准备切这个呢。”我道。
孙小磊笑道:“行,我们给你加油助威。”
我苦笑道:“得了,还不够我闹心的呢,就算能出绿,也得被你俩喊回去。”
腰子叫道:“靠,你忘了前天那块翡翠是谁给你嚷嚷出来的了?”
我呵呵笑了笑,没再多言,摸着毛料表皮看看,把石头翻了个个儿,最后选了它尾端的一个不规则突起的平面,敲了敲,我微微一点头,打开切割器,回头让他们稍微退后一些,便转起齿轮,擦到石头上。
孙小磊攥着拳头吵吵道:“出绿!出绿!出绿!”
腰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切面:“紫!紫!紫!”
他俩这一折腾,把旁边的两个中年人也给引来了,后面还有个新到后院赌石的中年妇女,都站在我斜侧方眼巴巴地看着石头。毕竟,这种百斤大毛料的解石也不是经常能看见的。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我动作娴熟地用切割器刮着石头,甚至用上了“九浅一深”的手法。其实,什么手法纯粹是扯淡,我也是无聊到家了,才用切割器耍了几个花样打发时间。这都十几分钟了,单面也被磨平了十厘米,可仍连翡翠的影子也见不到。
“绿!绿!绿!”
“紫!紫!紫!”
在孙小磊和腰子的呼喊声下,石料重量减小。
一百一十斤……
一百零五斤……
一百斤……
不是吧?都临近一百斤了还没出?我心中徒然一紧,几个汗珠从额头滴答滴答地落到切割器的齿轮上,随即淹没在了浓浓粉尘里消失了踪迹。冷静,冷静,一定会有,还没到时候而已。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切割面,按耐住焦躁的心绪,用力压着机器,继续减轻了石料的重量,九十九斤……九十八斤……九十七斤……
蓦地,一抹光亮从尘雾中杀了出来!
腰子等人齐齐一愣,旋即惊呼道:“绿!我靠!出绿了!”
我心头一喜,立刻停下手里的机器,弯腰用手心把切割面的尘土擦干净,定睛往绿色表面看去,下一刻,我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愣神儿了五六秒钟,才愕然地从店主那里借来了一个聚光手电筒,低头,往黄豆大小的绿点上照了照,刹那间,我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孙小磊鄙视地看看我:“镜子,你那是啥表情?出绿了还不高兴啊?”
腰子嘿笑道:“甭理他,他是装蒜呢,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了。”
刘维维不明所以道:“顾靖,这个不好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初步判断是糯种,再往里挖挖,也可能有冰糯种的戏。”按照瑞丽最大众的一种评级来看,从高到低分别是玻璃种、冰种、冰糯种、糯种,对一般的赌石者来说,糯种已经可以说是不错的成果了,如果里面的翡翠绿色再浓一些,体积再大一些,仍然是非常值钱的,至少这二百多万没白花,可对我来说,这块糯种却远远不够,怎么会是糯种?不应该的啊!
店主安慰道:“挺难得的了,继续开吗?”
“……开!”我一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打开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在绿色周围摩擦着,但愿这层糯种只是一个表面现象,里面另有一副天地吧。
吱啦吱啦,尘雾弥漫。
在腰子等人的嚷嚷声中,豆子大小的绿点慢慢扩大,色泽越来越浓,透明度越来越高,最后,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翡翠块,这种大小的料子,确实比较少见,以至于店主和围观的几人也惊讶地看着切割面。然而,我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比先前更阴沉了。
种水在冰糯种与糯种之间,只能勉强能称作冰糯种!
这绝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翡翠!
我抬头看了眼他们,道:“这块明料有人要吗?还有那块剩了八十斤的料。”
孙小磊讶然道:“你不开了?”
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询问的眼神落到几个来赌石的中年人身上,见他们没有反应,我又问了店主一遍。店主考虑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给你个公道价,那块没出翠的料子,我给你一百万,这块出了糯种的明料,嗯,我给你四百万吧,一共五百万,你看怎么样?”
我想也不想地点点头:“好。”
店主把之前我给他的支票又给了我,然后写了张三十万的支票。
两个小时赚了三十万,本来我应该美得不行,可此时,我却一点也乐不出来,满脑子全是小问号,到底怎么回事儿?莫非我记错了时间?不可能啊,今儿是我爸生日,看那篇报导时我分明记得很清楚,就是今天下午三点!难道因为我重生后的一系列影响之下,产生了某种蝴蝶效应,继而让翠石斋没有得到那块翡翠?
汗,我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腰子呵呵笑着:“镜子,又赚了一笔啊,待会儿必须请客!”
刘倩道:“对,得吃顾靖一顿!”
我苦涩地笑了笑,显然没有吃饭的心情,定神一想后,我不甘心地看向店主:“老板,您院里是不是还有好料子没拿出来啊?要不您再找找,看有没有一百斤左右的毛料,只要您还有,我都要了。”我怕他藏着掖着。
店主笑道:“我倒是想有呢,可那种的个头的料子不便宜,我没敢多进,怕压货啊。”
我道:“真一块都没有了?二三百斤以上的也没了?”
店主无奈摇摇头:“要是有,我不就卖你了吗,要不这样,你下个星期一再来,到时候我多拿几个大料。”
我默默无语,眼神围着院子里看了一圈,看看腕子上的手表,轻轻摇摇头,马上就是下午三点了,可翠石斋的百斤毛料全让我开了,也没能发现那翡翠的踪迹,看来,基本没什么希望了。
蝴蝶效应吗?
唉,你说你早不影响晚不影响,干嘛偏偏影响了这次捡漏啊!
那块翡翠的价值可是我重生以来最大的一块肥肉,可不是小几千万能打发的,不说上亿,至少也价值大几千万,更何况,里面还涉及到一件我准备送给席蔓莎或者蒋妍的礼物,可以说是不容有失的!
但现在……
“赚了钱还郁闷?”孙小磊拍了我后背一把:“靠,不带你这样的啊,你看看我,一千一的毛料赔进去了,我不照样乐呵呵的吗?心态啊心态,不都说赌石是十赌九输么,能挣个几十万已经不错了!”
刘维维也道:“是啊,咱们回去吧?”
我叹叹气,“……行,走吧。”
我心情无比沮丧,这个大漏没有捡到,势必影响到这次外地之行的整个计划,看来,我回北京的日子要无限期延长了。
一边苦闷地想着,一边跟着孙小磊他们出了院。
“诶,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前面的翡翠店里来了好几个人,有仨人是工人的打扮,手里费劲地搬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上面还盖着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为首的一个穿西服的男子率先开路,挤开我们,直接进了后院。
“哟,来了?”店主笑眯眯地跟西服男子打招呼,随后看向箱子:“你这是干嘛?”
西服男子兴奋地笑了笑,指挥工人把箱子放到地上,“这是缅甸那边一老坑刚开出来的家伙,成色特别好,我托人花了不少钱才弄到手,嘿嘿,这次我有预感,里面绝对是好翠,错不了!”
店主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行,我给你解开看看,解石费一千块啊。”
西服男子没好气道:“你就会跟我算计,还一千?顶多给你个电费!二十吧!”
身后,已经走到店门口的孙小磊喊道:“镜子,走啊?”
我仍站在后门处,一动不动地盯着盒子看,当西服男子掀开盒子盖,露出里面那块约莫一百一十斤的毛料后,我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了个去,难道我猜错了?那料子并不是翠石斋里卖的,而是别人拿来在翠石斋里开的?
时间,地点,石头重量……都对上了!
我二话不说地钻进了院子!
肯定是它了!
不行!
必须买下来!
第262章 【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种翡翠!】
“腰子,磊子,我还得再看看石头,要不你们先回去?”
“还赌?维维说她们准备去商场呢。”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火急火燎地踱步进了后院,我连回头都顾不上,眼珠子死死盯着放在地上的那个大木箱子,嘴里大声对身后说着话。腰子和孙小磊一商量,又跟刘维维几人说了什么,最后,外国语学院的几个男男女女说要去商场逛逛,就率先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腰子磊子和刘维维刘倩,他们四个又跟着我重新回到了后院。
“又看上哪块了?”刘维维问我。
我一指地上的百斤毛料,“……这个不错。”
刘倩瞅瞅我:“顾靖,你可悠着点哦,别到时候把钱赔了,我们还等你请吃饭呢。”
“赔什么赔?”刘维维瞪她一眼:“别说那丧气话。”
刘倩撅撅嘴巴:“姐,你也太那啥了,这还没跟磊子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向着他同学啦?”
刘维维小脸一热,扬手作势要打:“说什么呐你!”
孙小磊就嘿嘿地笑,得意得不行。
此时,西服男子正在指挥着工人把毛料从箱子里搬出来,放到一个平地上,那头,老板找来了一个小工,稍大一些的中型切割器也准备妥当,眼看就要开始解石了。我赶忙走到他们中间,对西服男子道:“抱歉,冒昧问一句,您这毛料卖吗?”我现在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块料子就是我要找的那块,所以,即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