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看看她:“怎么了?”
“想跟你……跟你说点事儿……嗯……那个……”蒋妍支支吾吾地刚要张嘴说什么,外面忽而传来门钥匙开门的声响,“……啊……肯定是邹姨回来了……我……我去客厅了……有事晚上再说。”她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厨房,这里隔音效果还行,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具体是谁也听不太真切。
不多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是袁雅珍进了厨房:“……要帮忙吗?”
我道:“不用,都弄得差不多了,下锅就能吃饭。”
袁雅珍板着脸嗯了一嗓子,“……小龙想你了,哪天有空去看看他。”
“行,回家以后我就去,对了,小龙没跟来?他一个人跟家呢?那怎么行?”
“没,我把他送爷爷奶奶家了。”袁雅珍一抬手,捋了捋我鬓角的头发到耳朵后面,“你头发太长了,等回家我给你剪剪。”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当然知道袁雅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对她的关爱非常受用。
和袁雅珍闲聊了几句旁的,我便拿着调料跟她一起到了客厅。
外面的沙发上,邹月娥正弯腰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东西,看表情还挺认真的,刷刷刷,下笔如飞。我回头问了下袁雅珍,这才知道,刚才她和邹月娥去了西安的几家美容院调研,邹姨大概是把有用的东西记录下来,好回去在自己美容院里实施。
另一边,蒋妍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掉了漆的电热火锅,正跟接线板那边摆弄电源线呢。
席蔓莎也起了床,换了身没露锁骨的衣服往楼下走。
忽地,邹月娥停下了笔,反复在纸上看了看,满意一点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面带疲惫侧头看我一眼,笑眯眯道:“老公,这回的收获可不小,西安这几家美容店的经营模式跟咱们北京那头稍微有点不同,完全可以借鉴一下,等回去以后我再跟她们商讨商讨,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我给她倒了杯茶水,“出来玩就出来玩,还弄什么工作,累不累啊?”
邹月娥笑吟吟地接过茶水,抿了抿,“……嗯,真香,老公泡的茶就是好喝,现在不累了,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呢。”
我脸一红,这么多人听着呢,真是的,也不害臊。不过,邹月娥的字典里似乎压根就没有“害臊”这两个字,我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斐小红那家伙能跟邹姨的厚脸皮有的一拼,呃,对了,怎么把红姐给忘了?早上那个未接来电有她的,也不知又去哪儿疯了,算了,不管了。
“晏姐呢?”我四处找了找,也没看见晏婉如的身影。
邹月娥道:“哦,早上我们逛景点的时候婉如碰见一个熟人,现在估摸和她一块去古玩市场转悠了吧,嗯,那人认识你,好像也见过我。”
我一愣:“谁呀?”
没等邹姨回答,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蒋妍离门口最近,就事儿一伸手开了门。
然而,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外面除了晏婉如,居然还站着一个女人!
是斐小红!!
我了个靠!这家伙怎么跟晏婉如混到一起了!?
蒋妍嬉笑道:“晏姐,红姐,咋样?捡到漏了么?”
晏婉如露出一丝苦笑:“哪那么容易捡漏啊,没,就跟市场上逛了一圈,没什么相中眼的东西,咦,小靖回来了?”她指指那个用很得意的目光瞥着我的红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斐小红,诶,对了,小红说你们认识的,她家也住前门那边。”
斐小红瞅瞅我,嘿嘿一笑,没说话。
我惊呆道:“晏姐,你也认识她?”我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呢。
晏婉如理所当然道:“当然认识了,小红以前跟我家做过家政服务,后来中了几注彩票的头奖,成了小富婆,就自己创业去了。”我晕,原来斐小红当初是给晏婉如家做的保姆啊,我说她一个没文化的泼妇怎么会对古玩这么感兴趣呢?想来一定是受了晏婉如的熏陶!汗!那天红姐说认识晏婉如,我还以为是吹牛呢,谁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邹月娥笑问道:“老公,你跟小红也是玩收藏时认识的?”
“啊,嗯。”我快速看了眼斐小红:“有几次买古玩时见过,后来就认识了,红姐,你怎么也来西安了?”说完,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别让她乱说话。
斐小红抖了抖腕子上的翡翠手镯,咧嘴一笑:“跟你们一样,来旅旅游,看看风景。”
蒋妍突然咦了一下,“红姐,上午爬山的时候还没注意,你这镯子是冰种的吧?”
斐小红这个得瑟啊,美滋滋地嗯了一声,显摆道:“好几十万呢。”
席蔓莎跟一旁叹了口气:“小红,你运气真好,我当初上学那会儿也买了不少彩票,可别说大奖了,就是五块钱都没中过一次,唉,后来我也不买了,我知道,老天爷就是看我不顺眼。”她总是那么悲观。
温柔的晏婉如坐了过去,拉住席老师的手道:“别这么说,人的命都是在自己手里的。”
斐小红也道:“没错,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跟你们做学问的文化人比起来,我这俩钱儿算个什么呀?”口口声声说不算什么,可实际上,斐小红眼中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却暴露了出来,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我真恨不得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人齐了!开饭开饭!”蒋妍叫道:“饿死了都!”
席蔓莎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就知道吃,刚几点呀?”
蒋妍道:“饿了就吃,管它几点呢。”
邹月娥呵呵一笑,分别看向其他几人:“咱们上桌?”
袁雅珍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唯独斐小红很不矜持地咽了咽吐沫,“这是吃涮羊肉吧?嘿嘿,老娘就好这一口,肉够吃吗?几盘?我平时一个人就得干下去两斤多羊肉呢!”
我气道:“不够吃用你的肉!”怎么不撑死你?
斐小红瞪瞪我,没再说话。
晏婉如看看我,瞧瞧斐小红,笑着打圆场道:“来,都上桌吧,今天冷,咱们喝点酒。”
到厨房洗手的时候,邹月娥见周围没人,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你跟小红挺熟的?”
我翻翻白眼:“熟什么呀,她那人你又不是没看见,你不数落她,她越跟你来劲。”
等围坐在外面的餐桌上时,邹月娥一手一个拿过来两盒茅台放到了中间,“就带来两个茅台,没葡萄酒,袁姐,婉如,小红,你们也喝白酒吧,多喝点也没事,反正晚上也不出门了,醉了就往卧室里一躺。”
闻言,我插话道:“你们住你们的,我吃晚饭就走。”
晏婉如看向我:“怎么?晚上有事?”
“呃,也没什么,只是……”她们都跟我或多或少有些暧昧关系,我怕露出马脚,所以才想回去的。
邹月娥发话道:“没别的事就住这儿吧,她家没电器,但被褥都挺齐全,足够咱们用了。”
斐小红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啊,回去干嘛?一会儿买副麻将大家打打!”
一提到麻将俩字,袁雅珍古井不波的眼眸明显闪过一丝意动,她看我一眼:“别走了,待会儿打牌。”对于赌博事业的热爱,在场众人没一个能比得过袁雅珍的。
想了想,我无奈点点脑袋,也没再说什么,住就住吧,晚上正好折腾折腾邹姨,确实有点想她了。
“来,把火开开吧。”
“涮肉喽……”
看着她们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不禁再次浮上心头,唉,要是晚上睡觉时能把她们几人都搂在怀里睡,那该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儿呀,呃,斐小红除外。
第245章 【六位一体】
叮,叮,叮。
几番碰杯之下,酒一杯杯地下了肚子,眼见两瓶茅台一瓶已空一瓶见了底,刚喝了四十多分钟,我们七个人就干掉了小两斤的酒,战绩还算得上不错了。总体来看,邹月娥表现最好,喝了六、七两左右,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我和袁雅珍、晏婉如都是二两多,斐小红和蒋妍则喝了将近三两,席蔓莎因为心脏病的关系,拿筷子沾了一口舔了舔,说太辣,也就没喝。
“来,再干一杯。”邹月娥正在兴头上,举杯在半空。
“我可不喝了,已经有点醉了。”晏婉如揉着脑门连忙捂住杯子。
袁雅珍不冷不热道:“我也差不多了。”
斐小红大咧咧地往嘴里加了几筷子羊肉片,很不矜持地大口嚼了嚼:“你们谁能喝谁喝,别叫上我了,我还得留着点清醒待会儿打麻将呢。”
蒋妍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大大方方地一举杯,满面红晕道:“邹姨,我跟你干!”
席蔓莎埋怨地拉拉外甥女:“少喝点儿,不要命了你?”
“好,还是我们妍妍美女够意思。”邹月娥呵呵笑了笑,和她碰了一个,一口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巴里,意犹未尽地抿抿嘴,邹姨拿过茅台瓶子来还想给杯子满上,可倒了倒,却只有几滴酒落下来,两瓶茅台都是空空如也了,见状,她把瓶子往桌上一放,“我再去买点酒,你们稍等。”
我责怪地瞪瞪她:“没完没了了?别喝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唇角泛起笑意,又重新坐了回去:“好,好,我听我老公的,不喝了,呵呵,不喝了。”不管邹姨在家里如何如何强势,可每次一到外面一有外人在场,她都表现得很顺从,从不让我难堪,给我挣足了面子,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饱了饱了。”斐小红打了几个饱嗝,往椅子后面一靠:“……玩牌吧?”
邹月娥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没麻将吧?我去买。”
席蔓莎道:“我下午睡觉的那屋窗台上有一副夜光的麻将,不用买了。”
说罢,席老师上楼去取麻将,斐小红和晏婉如端着碗筷到厨房刷碗,邹月娥则和蒋妍拾掇起桌子,不多久,铺上一块桌布,麻将已被洒上了桌。不过,这个四人游戏显然没办法容纳七人,后来大家一商量,袁雅珍,妍妍,斐小红和我率先开一波,等过会儿再换下一波人玩。之所以我们先上,是因为袁姐和蒋妍年纪一个最大一个最小,而我是在场唯一的男性,特殊对待下也无妨,而斐小红的入围,显然是她脸皮够厚,自告奋勇挣来的。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洗好牌,第一圈开始。
打麻将的时候,袁雅珍的神色是无比庄重的,抓牌之前,她淡淡道:“怎么个玩法?赌多大的?打锅儿的还是打局的?规则呢?带庄带点炮?断门加不加?天胡地胡怎么算?”瞧瞧,人家多专业啊!
斐小红牛气哄哄道:“小了没意思,赌大点吧,三十块五十块的那种。”
我皱皱眉:“多了伤和气,一块两块就行了。”
蒋妍嘻嘻笑道:“取个中,十块二十块吧,咋样?”
袁雅珍嗯了一声,又商讨了一下规则,大家才开始摸牌。席蔓莎搬着椅子坐在了蒋妍身后,晏婉如紧贴着袁雅珍坐在一起,邹月娥自然是在我后面看着,她劈开美腿夹住我的椅子,下巴磕轻轻搭在我左肩膀上,一只手臂也揽住了我的腰,表现出一副和我极其恩爱的小模样。
见得晏婉如几人总拿眼睛瞟着我和邹姨,我心里捏了把汗,打牌道:“一筒。”
蒋妍叫道:“我靠,什么臭牌呀,东风!”
“碰!”斐小红推开了手里的两个东风,嘿笑着打出一张牌:“白板!”
这打牌也能变相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像袁雅珍吧,她就打得很稳很专业,一声不吭地摸牌打牌,时不时还观察着我们几人的表情,仿佛能透过神色观察出我们的牌面似的。蒋妍则与袁姐完全相反,她打牌喜欢咋咋呼呼,一输了就嗷嗷乱叫,很活泼。斐小红打牌最可笑了,一般带门清的玩法,谁会先吃先碰啊?可她却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能吃就吃,能碰就碰,最后就奔着那个小屁牌去胡,没有一点远见。
几轮过后,袁雅珍赢得最多,斐小红运气不错,占了其次。
掏出六十块钱扔到桌上,蒋妍郁闷地抓着头发:“今儿手气太背了,才胡了一把!”
斐小红忙着收钱,末了,笑道:“你比顾靖强,他可一把都没赢。”
邹月娥眯眼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我当然不是运气太差,如果真好好玩的话,相信三四把还是能赢的,不过大家玩牌就是图一个开心,我昨天刚赚了两千万,自然不会把这点钱放在心上,全当陪大家乐呵乐呵吧,于是乎,我压根就没打算赢牌,尽全力给他们点炮点扛。
这叫啥?这叫风度!
身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女人,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赢她们。
然而,别看是十块二十块的玩法儿,可一条龙七小对儿之类的牌,还是不少钱的,这不,没打几圈呢,我钱包已经空了,不得已,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回头看向邹月娥。邹姨会意地摸出钱包,把里面的大票全都给了我,“……我也没带多少现金,不够的话,我去外头取点?”
“不用。”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