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别客气,咱们约个时间?”
“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嗯,明后天我可能要去外地办点事儿,要不就今天晚上吧,等我吃晚饭就过去,你家住哪儿?我过去找你。”
“别,那怎么好意思,我去您家吧。”
“呵呵,没关系,金鱼娇气着呢,你拿着跑来跑去,兴许让它落了病,告诉我地址吧。”
我知道人家纯粹是看晏婉如的面子,连连道谢后,把住址给了他。
放下手机,天已经黑蒙蒙的了,既然爸妈和邹姨都不回家吃饭,我就下了点面条,又凑合了一顿饭,随即回到小屋,眼巴巴地盯着朱顶紫罗袍发呆,那深紫色的身段让我越看越喜欢。
七点四十左右,院门一响,脚步声渐渐接近。
我起身走过去推门一看,是爸妈回来了,老妈看到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回的家?”
“下午。”我笑呵呵地指着屋里:“买了两条鱼,您俩看看?”
“什么鱼?”我妈不高兴地皱皱眉:“又瞎花钱!”
我不以为意地侧开身子让爸妈进来,“也没多少钱,两条才两千五,呵呵,这可是朱顶紫罗袍,不是一般的金鱼,咋样?漂亮吧?”
“漂亮个屁!”老妈一听两千五,一下就瞪起了眼睛:“破鱼是金子做的啊!两千五?你怎么跟个傻帽似的!老娘前几天还跟菜市场门口看见有卖金鱼的呢,最贵的一条才十块钱!小一点的五毛钱就能拿下!你个傻帽儿!”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这鱼跟你看见的那种不一样。”
老妈低头瞅了瞅木盆里的金鱼,气道:“不就是紫一点么,有啥不一样的?”说罢,老妈还拿脚踢了踢盆,顿时,两条紫色金鱼受了惊吓,吱溜吱溜地在水里乱钻起来,“嘿,还挺欢实的。”老妈乐了。
“你干嘛呀!别踢!”我都服了她了,急乎乎地把老妈拽到一边,随后蹲到盆前面柔声道:“乖……不怕……不怕……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对……乖……”见鱼儿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回头瞪瞪老妈:“您别瞎闹,这鱼金贵着呢。”
“金贵个屁!”老妈轻轻踢了我屁股一脚:“我看你就是没事闲的了!”
“爸,妈,怎么了?”院里,邹月娥的声音徐徐飘进屋,随着高跟鞋嗒嗒落地,不过片刻,邹姨妖娆的身段出现在了门口,她双颊微红,眼睛里泛着一股妩媚的风韵,满身的酒气止不住地扑面而来。
老爸皱皱眉:“……又喝这么多?几两?”
邹月娥笑眯眯地把包放到床上,“不到一斤。”
老妈砸了一下嘴巴:“你爸酒量才二两三两,你一下弄掉一斤?少喝点行不行?这酒有什么好?”
我忙提她解释:“月娥有应酬,想不喝也不行。”
老妈哦了一声,脸色稍缓道:“我先说好,你们要是打算要孩子,月娥,你提前半年得把酒戒了,不然影响孩子健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邹月娥点点头:“知道了妈。”
我想起一桩事,突然道:“对了,趁着您几位都在,有个事,嗯,我过两天准备去趟西安,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呢,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五六天吧。”这是我早都计划好的,只要朱顶紫罗袍能顺利卖出去,我就动身出发。
老妈脸色不太好看:“大老远的,你不好好上学跑陕西省干嘛去?”
我道:“当然为了赚钱了,不满世界转转,哪有钱自己送上门的,您放心吧,学校那边没问题,保准考试及格,耽误不了什么。”
老妈哼了一声:“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懒得管你。”
邹月娥抿着嘴巴喝了口茶水,挽着我妈的手跟她一起坐到床上,“西安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道:“没去过,不太清楚,怎么了?”
邹月娥看看我,把杯子放下,“我跟袁姐她们正商量着这周末去哪旅旅游呢,婉如和蔓莎她们也同意了,嗯,西安要是不错,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呗,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
老爸点头道:“你们结伴一块去吧,踏实点,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想也不想地摆摆手道:“别,咱们各走各的吧,你们是旅游,我是办事,不一路,再说了,我没准明后天就出发了,等不到周末的。”五个大美女伴随左右虽然是件很美妙的事儿,但那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就足以让我望而却步了。
邹月娥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吧,到时候我和她们再商量商量。”
老妈看着我道:“你到底上西安办什么事?又是古玩?”
“不是。”我指了指地上的木盆,“准备收点金鱼,顺利的话就在当地卖了,不顺的话,就拉回北京来再说。”
老妈眼珠子一瞪:“你怎么又想起鼓捣这破鱼了?这一条能值几块钱?你不是跟晏老师学的古玩吗?多弄点元青花啥的收回来啊!不比破鱼强啊?”她一口一个破鱼,听得我这个郁闷啊。
闻言,邹月娥噗嗤一笑,跷起二郎腿,“妈,元青花世界上也没有几件,小靖上回能弄来,就已经是撞了大运了,哪那么容易?呵呵,他喜欢玩鱼就让他玩呗,没准也是条发财的路子呢。”
老妈瞅了儿媳妇一眼:“……你倒是向着他。”
老爸一指木盆:“这紫鱼真值两千五?”
“两千五?”邹月娥愣愣:“……这么贵?金鱼不是挺便宜的吗?怎么比热带鱼还贵?”
老妈哼哼唧唧道:“问你老公吧,他可把那破鱼当个宝贝呢,老娘踢一脚他都不干,还跟我瞪眼睛呢!”
我呃了一嗓子:“我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就被您几位给否了?这鱼可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跟人家那里收来的,也亏得那阿姨不懂行,不然,换个稍微弄点金鱼的人,别说两千五了,两万五也不可能卖我,你们不懂。”
老妈瞥瞥我:“吹,往大了吹。”
邹月娥也很不以为然,蹲在盆前拖着下巴往里瞧了瞧:“除了颜色紫一点,脑袋肥一点,身材长一点,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啊?”我了个去,这还不够啊?你还要怎么特别?它要真长了三头六臂,那还是金鱼吗?那是妖精!
吱呀,院门发出一声清响,接着,有个男人说话:“……这是顾靖家吧?”
我脸上一喜,跟爸妈说了句这是北京金鱼协会副会长,然后马上起身迎了出去:“曹会长,您好,让您大老远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来,您快进屋喝杯茶。”关于如何给高档金鱼估价的问题,我还准备好好请教他呢,所以态度异常客气。
曹会长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寸头,看上去挺精神的。
我爸妈和邹月娥这时也从小屋里走出来,纷纷和他打招呼,而后,因为小屋地方实在有点寒酸,不适合接客,所以我们几人都去了我妈的屋里,邹月娥很自觉地抓了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沏了壶茶,给他倒了一杯。
“我自己来吧。”曹会长推托了一下,最后还是扶着杯子让邹月娥倒了水,片刻后,他笑道:“我跟婉如是忘年交,都不是外人,别客气了。”
老妈瞪我一眼,对曹会长道:“这孩子也真是,其实他就买了两条破鱼,回家以后就得瑟得跟什么似的,以为捡了宝了,你看这事儿闹的,还麻烦你跑一趟。”
我郁闷道:“妈,你能不能别老破鱼破鱼的?”
曹会长呵呵一笑:“其实鱼不在贵贱,关键看对不对你胃口,对了,鱼在哪呢?我看看?”
老妈道:“在小屋呢,就那俩鱼,这傻小子花了两千五呢。”
曹会长道:“哟,不便宜啊。”
“可不是吗。”老妈悻悻地瞥了我一眸子:“这钱,能买多少斤鲤鱼呢,够咱家吃一年的了。”
我看都不看我妈一眼,先迈出一步,带着曹会长出了屋。
曹会长随口道:“从哪买来的?鱼市上?”
我答道:“不是,跟人家里收来的。”后面,爸妈和邹月娥也缓步跟了上来。
推开小屋门,我一侧身,指指地上插着电热棒的木盆:“就这两条。”
曹会长点点头,走近了一些,低头往盆里一看,蓦地,嘴角淡淡的笑容骤然凝结,他脸上一惊,不可思议地脱口道:“朱顶紫罗袍!?”曹会长表情有点发懵,眨巴眨巴眼睛,他精神一振地弯腰蹲了下去,反反复复地盯着俩鱼看,末了,深深吸了口冷气:“真是朱顶紫罗袍,还是极品的!”
老妈凑了过来:“这破鱼很有名?”
曹会长脚下一晃,险些没站稳,过了片刻,他苦笑着回过头来:“大姐,这可不是什么破鱼,朱顶紫罗袍,尤其是极品的朱顶紫罗袍,那可是被誉为世界最珍稀的品种,在金鱼市场上,这都是一等一的贵族鱼。”
邹月娥略有些不置信道:“您是说,我老公那两千五没买亏?”
“才两千五?那是捡了大便宜了!”曹会长略显激动地看我一眼:“小伙子,这鱼卖我吧,你放心,价钱上肯定让你满意,呼,我再看看,再看看。”他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几岁,围着木盆看来看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好”。
老妈和邹月娥楞巴巴地对视一眼,末了,老妈说话了:“曹会长,这紫什么袍的鱼值多少钱?”
曹会长自言自语道:“嗯,眼睛没问题,尾也好,色也纯,多少钱?”他想了想,“……普通的朱顶紫罗袍几万十几万的都有,还要具体看鱼的品行,这对儿极品的朱顶紫罗袍,嗯,凑个整,一百万吧。”
“一百万!?”不仅爸妈和邹月娥,连我都吓了一跳!
西安之行,我的目标是收上百条朱顶紫罗袍同品级的金鱼的,仅仅两只就一百万,那一百条得多少钱?
我都不敢想了!
第239章 【红姐啊红姐】
第二天清早。
天还没亮我便忍着困意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表,刚五点多钟,我也没叫醒邹月娥,去院中央香椿树底下用凉水洗了洗脸,呼,精神顿时一阵,于是我回到小屋,把台灯挪了挪,尽量不让光线照醒邹姨,旋即翻开那个做完跟曹会长嘴里记下的笔记本,反复阅读了几遍,希望能尽快背下来。曹会长教导的如何给金鱼估价对我极其重要,必须在去西安之前掌握透彻。
六点多钟的时候,我总算背得滚瓜烂熟了,于是跟邹姨去到北屋吃早餐。
席间,我道:“爸,妈,我待会儿就去西安,月娥,宝马我开走了啊,你这两天上班辛苦点,打车吧。”
老妈精神头不错,嗯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邹月娥也道:“到了西安给家里来个电话报平安。”
我答应了一声,忽然道:“对了,昨天那两条朱顶紫罗袍曹会长拿走了,说今天把钱汇到帐,妈,我给他留的是您和我爸的银行卡号,到时候这钱您俩拿着吧,想买点什么买点什么,也快年底了。”
老妈哟了一嗓子,“给我干嘛,你留着用呗,去西安收鱼也得花不少钱呢吧?”
老爸道:“嗯,我们俩钱够花,你自己存着吧。”
我道:“我这儿也还有钱呢,足够了。”我手头还剩三千万的事儿,暂时瞒着没告诉他们,主要是想等我赚够几个亿后给他们个惊喜,反正家里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了。
吃过饭后,爸妈和邹月娥前后脚上班去了,我则步行到前门把车开会胡同里,下车回屋,将昨晚上差不多整体好的一些东西往后备箱里装,衣服没带多少,主要是拿了两个封口的塑料盒子和一些加热棒和供养设备,塑料盒里装了一半水,只要不急刹车,应该没有漏出来的危险。
“咦,顾靖?”
正当我伸手在后备箱里捣腾东西的时候,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哦,是红姐啊,你这是干嘛去?”后面正是斐小红,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系着一条棉呼呼的围脖,黑色高跟鞋往上,就是两条裹着肉色连裤丝袜的丰满大腿了,根本没穿长裤,想来风衣里面不是热裤就是短裙吧。
斐小红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菜篮子:“打算去和平门买菜呢,你这是要出门?”
我不禁一阵无语,买菜就买菜呗,你穿那么少干啥,而且翡翠手镯和金耳环金项链都带了一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啊?可真行,也不怕人家抢劫你,瞧把你显摆的。我心里嘀咕了一阵,嘴上道:“嗯,出趟远门,去西安走一圈。”
斐小红眨眨眼:“西安?去捡漏吗?”
我把后备箱最后整体好,碰地一合盖子:“差不多吧,办点事。”
也不知怎么的,一听这话,斐小红眼睛立马亮了,“顾靖,你小子可不地道啊,上回从河北回来后咱俩不是约好了么,有捡漏的事儿一定叫上你红姐,咋的,忘了我这茬了?”她往院子里看了看,“就你一人去吧?行了,啥也别说了,咱俩一起走。”看来上次民间寻宝现场我给她指的几个漏,让她吃到了甜头。
我一愣,“你去干嘛?我不是弄古玩去了,有别的事儿。”
斐小红显然不信,撇着嘴把菜篮子扔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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