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脑门有点见汗。
进屋后,邹月娥把大家让到沙发上,并将我早准备好的水果递过去,“妍妍,蔓莎,晏姐,袁姐,你们有的是我老公的姐姐,有的是我老公的同学和老师,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别客气了,来,吃点水果。”
晏婉如露出一丝苦笑:“我也叫你一声月娥吧,不过我可不敢托大,那声晏姐可担不起。”
“你是我老公的姐姐,我自然也随着了。”邹月娥呵呵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你婉如,行不?”这里面,袁雅珍岁数自然最大,邹月娥其次,席蔓莎和晏婉如似乎年岁差不多,妍妍最小。
“好,还是叫婉如顺耳。”
解决完跟晏婉如的称呼,只听席蔓莎道:“邹姐,你也别叫我席老师了,我跟婉如同岁,是高中同学,你也叫我蔓莎得了。”
晏婉如笑道:“是啊,蔓莎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当时高二换座位的时候,我俩是前后桌,直到高三才分开的,呵呵,真没想到,蔓莎现在竟然是小靖的老师,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我一愣,高中同学?呃,记得上回跟晏婉如家时晏姐说过认识北信科大的一个老师和校长,难道她说的老师就是席蔓莎?
席蔓莎道:“我也没想到顾靖还认识你呢。”
邹月娥笑孜孜道:“那好,咱们也不管谁大谁小了,都用名字称呼吧,亲近。”
蒋妍也不见外道:“我靠,那我咋称呼你们?邹姨?晏姨?袁姨?呃?这个不太好啊,我跟镜子可是好哥们儿,嗯,小姨,干脆我也叫大家姐得了,你没意见吧?”
席蔓莎白了她一眼:“满嘴的脏话,到哪都改不了,让人笑话。”
“不在乎那个。”邹月娥乐呵呵道:“想怎么叫都行,不就一个称呼嘛。”
一瞬间,我有点明白这些人为啥会聚在一起了。
蒋妍是席蔓莎的外甥女,是邹月娥老公的同学,晏婉如是席蔓莎的高中同学,是邹月娥老公的干姐姐,席蔓莎是邹姨老公的班主任,袁雅珍是晏婉如以前的嫂子,也是邹月娥老公的干姐姐,而邹月娥是我爱人,这……
我了个靠!
这也太乱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乱!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渐渐明白了一些。原来早上晏婉如想去西单做个头发,结果那家店里她熟悉的发型师今天休息没上班,于是乎,晏婉如就想到了邹姨的美容院,过来做头发了,正好也想和袁雅珍聊聊天。而另一边,蒋妍不知怎么的看见我给席蔓莎的美容卡,便死活拉着她小姨一起来美容院玩玩,结果大家一见面,居然都认识,而且还全和我扯上了关系,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若有若无地围绕着我,后来邹姨就把我搬新家的事儿跟她们说了,邀请大家一起过来看看。
望着说说笑笑的五个女人,我偷偷擦了把虚汗,很是坐立不安。
“老公,怎么不说话?”邹月娥眯眼看看我:“大家正说你呢。”
我回过神来:“啊,哦,听着呢,咳咳,听着呢。”本来邹姨这声老公叫得没啥问题,平常有朋友或同事在的时候,她显然不会叫我“外甥”,只会用“老公”和“小靖”的称呼,但今天,当这声“老公”叫出来后,我明显感觉有几道目光嗖地一下扎在了我脸上。有蒋妍的,有晏婉如的,有袁雅珍的,有席蔓莎的,而且她们各自的眼神里,还分别夹杂着不同的色彩,闪闪烁烁,复复杂杂。
不过仅一个眨眼的工夫,几道让我发毛的视线就快速离开了,大家又相谈甚欢地聊在一起。
我发现,几人的关系很微妙。
本以为袁雅珍和晏婉如的关系很近,可让我纳闷的是,仅仅几个星期的相处,袁姐竟和邹月娥越走越亲了,俩人手挽着手,几乎形影不离,甚至,以袁雅珍那冷淡性格,竟也时不时地和邹姨说上几句女人家的话题。
而另一边的席蔓莎和晏婉如关系也非同一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似的,看来晏姐说她俩是最好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场面话,而真是如此。
邹月娥那圆滑的性子,注定了不会冷落在场其他人,她一边和袁姐聊着,一边也跟晏婉如和席蔓莎天南海北地一通胡扯。
蒋妍应该也见过晏婉如几次,跟袁雅珍似乎也在很久以前有过一次照面,加上她自来熟的乐天性格,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呃,反倒是我被彻底抛弃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聊了一下我,末了,完全进入了她们女人的话题里,对此,我根本插不上话。
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我非但没有任何欣喜的念头,反而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躲一躲?
汗,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呀!
第236章 【要低调】
厨房里。
油烟漫天,鼓鼓囊囊地填满了整个厨房,灰蒙蒙的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我失神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来,捂着鼻子和嘴巴咳嗽了几声,憋着气,我飞快一抬手,嗒地一下打开油烟机,并将厨房侧窗户也统统推出去,做完这些,我一低头,手里不停扒拉着铁锅里红彤彤的大虾,很是有点心不在焉。
吱呀,厨房门开了。
好像是蒋妍进了屋:“……咳咳……咳咳,我靠,怎这么大烟,油烟机坏了?”
我汗了一下:“刚刚忘了开,呃,先关门,别让烟跑客厅里。”
“呼,呛死我了!”蒋妍拿袖口掩着口鼻大大咧咧地走到我身边:“我跟外头也没事儿,进来给你搭把手吧,咋样,够哥们儿吧,嘻嘻,说,还差什么没弄,我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洗菜还是没问题的,黄瓜要洗不?西红柿呢?”做饭的工作是我主动包揽下来的,主要是客厅太过危险,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用铲子在锅里扒了扒:“不用,我下午就都洗好菜了,你出去看会儿电视吧。”
“……哦,那好。”蒋妍刚一转身,刚走两步,脚步却又是一停,拉着门把手支支吾吾地一回头:“……那个……镜子啊……咳咳……你跟……你跟你妻子的感情……是不是……呃……是不是不太……不太好呀……你们……你们准备……准备离婚了是么?”
我一怔,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怎么说呢,呃,凑凑合合,马马虎虎吧。”
“那……那是啥意思?”蒋妍躲躲闪闪道:“……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一摸鼻子,苦笑道:“我就你喜欢你,行了吧?”
蒋妍啊了一声,红着脸蛋拧开门:“没事了,我,我走了。”
我暗自一拍脑门,惭愧不已,我跟邹姨的关系当然很好,更不会有什么离婚的念头,但这些话显然不能跟妍妍说,不然怎么解释我结了婚还要勾搭妍妍的事情?难道告诉她我想三妻四妾?那人家还不弄死我!还没赚够几亿资产之前,只能先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以后找机会试探吧,现在可不能暴露呢。
翻了翻锅,撒上了些调料,我刚把锅盖盖上,身侧的门又开了,侧头一看,进来的是晏婉如。
“……行,挺香的,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
我道:“得了,跟你和袁姐比起来,我厨艺差远了,等待会儿熟了,你们别嫌难吃就行。”
晏婉如呵呵一笑,用手指头捏了捏我脸蛋:“你啊,就谦虚吧,嗯,用不用帮忙?”
“没事,你去歇着吧,等饭好了我叫你们。”我道。
“都歇老半天了,出去也没什么事干,对了。”晏婉如瞅瞅我的眼睛,“当初你把你老婆夸得天花乱坠的,什么人间少有啊,什么漂亮得不行啊,呵呵,我当时还不信,可这个星期一见,姐算是长见识了,我想,如果传说中的狐狸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应该是你爱人这般模样吧,祸国殃民哟。”
我哼哈答了两声,心说你们五个人一个比一个祸国殃民,谁也别说谁。
“开盖吧,该出锅了。”晏婉如提醒地指了指铁锅,话音一转,又回到了邹月娥的话题上,“……人漂亮,精明,事业心强,呵呵,真不知道你怎么把这么好的女人骗到手的,小靖,我可告诉你,你好好对月娥,小心思别胡想乱想,不然让月娥知道了,看人家不一脚把你踹死的,懂姐的意思不?”
我眨眨眼睛:“……不懂。”
“小色胚!你就装傻充愣吧!”晏婉如没好气地敲了我脑门一下子:“我不管你们感情出没出现危机,你少给我在外面胡搞,警告你哦,你要是让月娥知道你喜欢我的事儿,看姐不打烂你小屁股的,信不。”
我呃了一下:“……那我偷偷喜欢你。”
晏婉如脸一红,瞪瞪我,一把掐住我的手臂狠狠一拧:“小流氓!早晚被你给气死!”我故作疼痛万分地龇牙咧嘴,她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住我鼻子道:“装的还挺像,姐使劲儿了吗?瞧你那傻样儿!就会变着法地气我!”
“汗,我哪气你了?”我无语道:“我看你挺高兴的啊?”
晏婉如脖子根一热,凶巴巴地唬起脸:“我这是高兴吗?是吗?懒得理你,姐回屋了。”
我一笑,哦一声:“叫她们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厨房门关上前,就听晏婉如在外面道:“准备吃饭……”
我回过身把煤气关掉,将油焖大虾从锅里盛到盘中,端着盘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我满意地一点头,把菜放好,打着了煤气灶的火苗,又往锅里倒了点油,把其他几个菜码一股脑丢进去。
吱呀,开门声响起,是袁雅珍进来了,“……我端菜。”
我一指桌上:“行,虾熟了。”
“嗯。”她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我跟前后,伸手想拿案板上的油焖大虾,但手一顿,又收了回来,看着我的脸皱皱眉,接着,抬起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右脸脸颊处,带下来一片一毫米左右的小绿色菜叶,“怎么都弄脸上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切菜时没注意,对了,小龙最近怎么样?”
袁雅珍不冷不热地一点头:“……没事。”
“一直上学,也没抽时间看他,不过等过节吧,上回答应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袁雅珍嗯了一声,许是在等我把另一道菜炒好一起端走,她暂时定在了原地没动窝,沉默了几秒钟后,袁雅珍侧着脑袋突然看了我一眼,直直盯着我眼睛瞅了半分钟,末了,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明所以道:“什么?想什么?”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挽住我的手,“我和爱人,你不准备从中选择一个?”
我有点冒汗,我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前一阵,我虽然跟她接过吻,但却从没与她讨论过感情上的问题,更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现在一听这话,我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考虑良久,我揉揉太阳穴咳嗽了一声:“……姐,我喜欢你,至于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袁雅珍一嗯:“……我知道了。”
汗,你知道啥了?
蓦地,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袁雅珍手一松,放开了我的手臂。
进来的是席蔓莎,她看看我们,先是对袁雅珍笑着点点头,才看向我道:“小靖,米饭锅在哪儿?我来盛饭。”袁雅珍也不言声,端着一个菜盘子慢吞吞地挪步出了厨房,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一指门旁:“地上呢,就那儿。”
席蔓莎应了一声,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碗筷,旋即打开电饭锅盖,一勺一勺地往碗里盛饭,忽地,抬头朝厨房门那边看了看,见门关着,席蔓莎背对着我道:“月娥挺不错的,我很少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小靖,你听老师一句劝,别……”她张张嘴,后脖子明显有点红彤彤的,“……别打……别打我的歪主意。”最后的一句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微不可闻。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事到如今,想解释上次的误会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
“嗯是什么……什么意思……答应了?”席蔓莎羞红着脸蛋偷偷瞥了我一眼:“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你又……又结婚了……所以……嗯……懂吧……嗯……算老师求求你了……行不行?”
我不禁撇撇嘴:“跟你有没有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先天性心脏病有遗传的。”席蔓莎自卑地叹了叹气,忽然,又抬起头,“顾靖,你……你真……真喜欢老师啊?”
我一犹豫,还是淡淡点点头。
席蔓莎脸蛋登时涨红起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喜欢我……咱们不行!”见我不言不语地用铲子炒菜,她急忙吓唬我道:“小靖……你……你不明白的,我还有……还有好多病呢,心脏病只是一种,我胃也不好,三天两头的疼,肝也不行,有时睡觉能给疼醒了,还有肺,经常喘不过来气,还有……还有……嗯,总之很多病的,我肯定活不过三十岁。”
我瞪瞪她:“什么三十岁不三十岁的,别瞎说!”
“真的,我活不了几年了,所以你别打……别打老师的主意了,行不?”席蔓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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