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小脑袋猛点:“知道知道,打死我也不说。”
我咦了一声,心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听我话了,结果这丫头第二句话就气得我直瞪眼,莲莲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靖哥哥,我想要辆汽车。”
我没好气地一翻眼皮:“谁刚刚说我傻来着?”
莲莲怪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张牙舞爪道:“谁敢说我靖哥哥傻?我跟谁急!是谁?站出来!”
晏婉如噗嗤一笑,拉着女儿坐到她腿上:“傻样儿,别闹了。”
“晏姐,你给估个价儿?”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别忙活了半天还凑不齐别墅的装修费。
“嗯,我想想。”晏婉如站起身,围着画卷转了两圈,末了,她沉吟道:“这副《修竹仕女》在张大千的画里虽然属于中下档次,但按照近些年来的拍卖行情,不加佣金和税金的私下交易,这画应该能卖到四百万元左右。”
听到这个价格,我心中大定,够了,足够了。
“不过也不好说。”晏婉如加了一句:“还要看买家有多喜欢这画。”
“四百万!?”莲莲惊呆地眨眨眼,又郁闷地大叫道:“不公平啊,不公平,为啥他每次运气都这么好?逛一趟公安局都能发笔横财!啊!为什么赚钱的不是我!”
晏婉如看着我苦涩地笑了笑:“你运气实在……实在……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鲍奶奶却没有她们那么惊讶,慈爱地笑道:“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莲莲一撅嘴,摇了摇母亲的手:“妈妈,姥姥变相说咱俩不是好人。”
“贫嘴。”晏婉如捏捏她脸。
是不是好人有好报我不清楚,反正想要得到什么,总得有些付出,像这次为了这副张大千的画,我不知琢磨了多少案件,不知掉了多少根头发呢,这些,都是莲莲她们没有看到的。
中午吃过饭。
晏婉如把我叫到了她的屋里,“……《修竹仕女》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道:“你要喜欢,就……”
“我没那个意思。”晏婉如打断道:“我哥哥去世前和我说过,古玩讲究缘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争不来,既然当初错过了,我也不想再收了,嗯,如果你想把画卖掉,我给你联系一下卖家?”
我点头道:“行,不过能不能找个低调一点的藏家?”
“什么叫低调?”
“我不想这画卖给对方后,过几天就上了拍卖会,万一弄得人尽皆知,我怕知道该画真相的人找到公安局,所以……”
“明白了。”晏婉如迟疑片刻,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黄大哥……嗯,是我……在哪呢?忙什么呢……呵呵……对了,下午来我家坐坐么……嗯,有点事……张大千的画不知你感兴趣不……放心,没问题……绝对是张大千的,我还能看错吗……好……好,那待会儿见……拜拜。”
“搞定了。”晏婉如把手机放到床上:“黄大哥是我认识人里最低调的了,他收的东西,即使一些跟他交好的朋友也很难见到,不会拿着到处瞎显摆的。”看看表,她挽着我的手站起来:“他还得有会儿才到呢,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一犹豫,还是摆手道:“不洗了。”
晏婉如横了我一眼,手指揪揪我的头发:“头皮屑都出来了,快去,洗完把衣服扔大盆里就行,我给你洗。”
我实在推托不过,只好钻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喷头,把头发洗了洗,把身上冲了冲,等刚关掉闸门擦了干身子,晏婉如在外面敲门,问我洗完了没有,我以为她要上厕所,就匆忙披上浴巾打开门,谁知晏婉如却直接走到挂衣服的架子旁,把我的衣服都泡进了水里。
我哎呀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洗吧。”
晏婉如笑着把我推出卫生间,顺便指了指对面的屋:“今晚上你又不走,衣服明天就干了,喏,床上有件睡衣,是我夏天穿的,你先凑合凑合吧。”见我还要说什么,晏婉如唬起脸揪了我鼻子一把:“快去,不然姐可急了哦。”
无奈之下,我回了卧室关好门,脸一热,换上了晏姐的睡衣。
衣服是真丝料,白色的,不分男女的款式,袖子的半截袖,裤腿是七分,虽说是夏天穿的,不过晏婉如屋里有电热风扇在二十四小时地吹,很暖和。唯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胳膊和小腿露在了外面,皮肤上的伤疤隐隐可见,有点难看。
下午一点十分。
黄大哥带着他儿子小黄来了晏婉如家。
一进屋,黄大哥先跟鲍奶奶和莲莲点头打了招呼,然后急不可耐道:“婉如,东西呢?”
晏婉如哑然失笑,请他坐到餐桌前,随即将《修竹仕女》摊开在桌上,“你看看还满意不?”
我知道晏姐肯定会给我卖个好价钱的,所以也就不跟着瞎掺和了,转了个身,与小黄和莲莲一起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小黄比我小几岁,还在上高一,听我自我介绍说是晏婉如的徒弟后,心高气傲的小黄就没再怎么理我,而是跟莲莲说起话,几个笑话讲完,逗得莲莲咯咯直笑。鲍奶奶回屋睡午觉了,没在客厅。
我也不自讨没趣,端着杯子喝茶,余光扫着餐桌。
那头,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儿,黄大哥赞叹地连连点头:“好,好东西啊,我家里现在还有一副张大千的《摩登仕女》呢,就是此幅中的修竹置换为芭蕉,而仕女则取坐式,算是这画不折不扣的嫡裔了,好,太难得了,你从哪弄来的?”
晏婉如笑笑:“这画不是我的,我也是替人推销。”
黄大哥咦了一声:“那你怎么没自己收下?”
“有些其他原因,而且现在手头也没钱了。”晏婉如呵呵一笑,“黄大哥,开个价儿?”
黄大哥琢磨了琢磨,一抬头道:“我记得这画上过拍卖的,当时好像是二百多万成交的。”
晏婉如道:“那是十年前了,现在要是上拍,恐怕两个二百万也打不住吧?”顿了顿,她玩笑道:“这画要是我自己的,给个差不多的价儿你拿走也就拿走了,咱们这关系还说什么?可关键这画是我朋友托我代卖的,呵呵,要是卖的太少了,我这脸可挂不住。”
“好。”黄大哥一笑,痛快道:“我也不让你为难,嗯,五百万,行吗?”
我心头狂跳了几下,五百万?晏姐刚还说四百万呢!
晏婉如笑着把手往前一伸:“行,合作愉快。”
黄大哥好笑地和她握握手,“我这人是急性子,你有电脑吧?我把钱打过去,对了,打给你还是打给你朋友?”
“打给他吧,我给你他账户号。”说罢,晏婉如带着黄大哥去了她屋汇款。
客厅里,我心潮澎湃地双手搓着茶杯,这可真是个出乎我预料的高价,这些钱,足够我把那间带游泳池的别墅彻彻底底做个最豪华的装修了,随即,脑海里浮现出几种不同风格的装修布置,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装修公司打电话了。
“嘿嘿嘿……”
正想着呢,莲莲的坏笑声钻入我的耳畔。
我一侧头,无语地看着她:“干啥?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莲莲笑嘻嘻道:“你发财了,可别把我忘了哦,你上午可答应给我五万块钱买衣服的。”
我差点被她气死,瞪眼道:“我上午说的是两万好不好?什么时候蹦五万去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啦。”莲莲撒娇地晃晃我的手,“好不好嘛,好靖哥哥啦。”
我撇嘴道:“得了吧,两万我都觉得多了,还五万?让晏姐和鲍奶奶知道还不找我算账?”
莲莲撅撅嘴巴:“小气鬼!”
小黄轻蔑地看看我,又瞧瞧莲莲,突然道:“他很有钱吗?你管他要什么?我给你买。”看来她对莲莲有那么一点意思。
听他语气里有些讽刺的意味,我也没搭理他,自顾喝着茶。
倒是本来和他有说有笑的莲莲小鼻子一皱,不高兴道:“我警告你,别说我靖哥哥坏话。”
小黄呆了下,似乎没明白她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我说什么了?至于吗?”
莲莲不理他,继续跟我讨价还价起来,见我仍不答应,她小马屁铺天盖地地拍了过来:“哇塞,靖哥哥你真帅,你怎么能这么帅呢?你还让不让人活呀?”见我翻白眼,她又摸摸我小臂上的疤痕:“哇,这个疤真有男人味,酷毙了啦!”
脚步声传来,晏婉如和黄大哥似乎办完了转账。
小黄撇撇嘴:“这叫酷?长了一身疤,恶不恶心?”
我和莲莲脸色均是一变。
这话正好被晏婉如听了见。
“你说什么?”她呼地一下踱步到了我们跟前,脸色黑得可怕,“……你刚刚说什么!?”
莲莲也气愤地瞪着小黄。
小黄气道:“我怎么了?不就说他两句吗?你看他那一身疤!跟个癞蛤蟆似的!他……”
啪!
晏婉如怒气冲冲地给了小黄一个大巴掌:“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小黄和黄大哥立刻愣住了,只见小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红色的巴掌印,显然,这一下打得极重。
她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女人,我从没见过晏婉如这般表情,也从没想过她也有发怒的一天,更别说上手打人了,我愣了愣,赶忙伸手拦住他道:“晏姐,算了,多大点事儿啊,你瞧你。”
黄大哥脸色不太好看:“婉如!怎么回事?”
晏婉如愤恨地盯着小黄眼睛,几秒钟后,她回身摸了摸我领口几道长长的疤痕,眼圈一红,隐隐有泪珠掉落:“上个月杨村的泥石流里,我本来应该死了的,是小靖救了我,他背着我在泥石流里坚持了整整三个小时,等救援赶到的时候,他早都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命差点没了,这些疤,是为了救我留下的,所以,我不许任何人说他。”
黄大哥一怔:“那小报上的报导是真的?说那人就是他?”
“嗯。”
黄大哥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叹了叹气,拍拍晏婉如的肩膀,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就知道惹事儿!滚回家去!”
第216章 【我冤枉死了!】
次日,早六点。
我起床刷牙洗漱后,在卫生间里伸手摸了摸昨天晏姐给我洗干净的衣服,嗯,已经干了,穿好,我回屋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北京几家比较大的装修公司,又跟人打听了一下口碑最好的,逐而记下该公司的电话和地址,整体好衣服出了客厅。晏婉如三口人还没起床,我就留下张“我出去办点事儿,中午回来”的字条,抱着SONY本子走出她家,顶着嗖嗖的冷风,到北苑家园小区外面打了辆出租车,往那家装修公司开去。
说明来意后,我带着负责人来到顺义碧海花园。
等进了别墅,我就简单把自己想要的风格和构想跟负责人说了一遍,见他大至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和设计师商量着提出了几点我很满意的布置,我便轻轻点了头,交流了几处细节,初步估算了一下装修费和材料费,就和他们回到公司把合同敲定,支付了押金和初期费用,并把钥匙交到了他们手里。
待手续办理妥当,我看了看表,找到附近一家旗舰店逛了逛,才打车往北苑家园赶。
叮咚……叮咚……叮咚。
提着大包小包的我按下了晏婉如家的门铃,咔嚓,门被晏婉如推开了。空调和暖风扇都开着,屋里比较热,晏婉如穿了身白色纯棉的小衫和咖啡色的褶子裙,小裙子下摆刚好搭在膝盖上,连裤肉色丝袜裹着的丰满美腿让我有点脸红心跳。她亲昵地挽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屋,反手关好门,“……刚要给你打电话问你啥时候回家呢,正好,饭刚得,咦,什么东西?”餐桌上坐着的鲍奶奶也把目光投向我手里的袋子。
感受着屋里暖乎乎的热气,我全身一身舒坦,把塑料袋递给晏婉如,“给你和莲莲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号码对不对,待会儿你试试吧,不行我再回去换。”说罢,又捡出一个盒子给了鲍奶奶,“……您象棋盘的划线都磨得差不多了,给您买了副象棋,您看看喜欢不。”衣服是国际一线品牌,象棋也是高档货,这些玩意儿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晏婉如责怪地看看我:“说你也不听,又瞎买东西。”
鲍奶奶叹叹气:“你有心了。”
我笑笑,走到走廊过道上站稳,把手伸在那个不断摇摆的电暖风扇前,让热乎气吹吹冰凉的小手儿,近些年来,北京的秋天是越来越冷了,恐怕今年和去年一样,等不到十一月十五号就得来暖气了。
“洗手吃饭吧。”晏婉如转身进了厨房。
洗过手,手掌凉飕飕的,坐到餐桌前的我就一个劲儿地搓着手,呼呼往手心里哈气。
端过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放到桌上,晏婉如温婉一笑:“外面冷,过一会儿就好了。”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可手臂在半空一顿,她又放了下去,挪着椅子朝向我这边,晏婉如把我手抓到她手里,夹在她手心反复搓着,“……给你捂捂。”她小手儿很热乎,很软,随着她前后搓动,圆鼓鼓的胸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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