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两人疾风闪电般地拆解了一百余招,谁也占不到半天便宜。郭彩镜依旧是神情镇定,而孙坛主却显出一丝急躁,额角上的汗不断涌出。就在这时,脑后一个声音哈哈笑道:“孙坛主,怎么今天有闲心跟小姑娘耍把戏啊?”紧接着一人从后面插了上来,半空中甩出一道白光,逼得郭彩镜推开几尺。
孙坛主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没好气地道:“臭老孟,我在这逗这女娃子耍呢,你插什么手!”
只见一个高个的中年男子站在身旁,背剪双手,笑嘻嘻地道:“只怕我再不插手,你就要被这小姑娘给耍了。”
郭彩镜长斗之下已经有些气息不稳,眼看又一名强敌到来,心底一沉:“此人也是五圣教的坛主吗?”
她猜得没错,刚来的这个男子姓孟,也是十二坛主之一,他与那姓孙坛主一同掌管虫市的事务,平时喜 欢'炫。书。网'斗嘴抢功,不过一旦有外敌侵入,便协力共事。刚才两人相斗之时他已经到了,本来打算静观其变,眼看着这小姑娘身法颇有些门道,忍不住过来参一脚。
孙坛主脸上一副不屑的神情,心底下却再暗暗庆幸,如果再和这女娃儿斗下去,胜负只怕是对半开,就算赢了,也得累得筋疲力尽,此时有强援来到,立马找了个台阶,说道:“既然你硬要插手,我就把这女娃儿交给你对付。”
他这么说完全是顾及自己的面子,眼看着郭彩镜气力消耗不少,交给孟坛主对付乃是胜券在握。而他与孟坛主功力相当可是众所周知,孟坛主赢了,等于就是自己赢了。
孟坛主知道其心思,也不点破,笑呵呵地耸了耸肩,走到郭彩镜身前,说道:“小姑娘,让老夫来做你对手如何?”
郭彩镜一言不发,心中也觉得形式大为不妙,自己像是对方的掌中玩物,就算赢下一场,难保两人不会一起出手,而五圣教中高手如云,一旦联手相攻,抓住她和杨伟青易如反掌,心中只思索着如何逃脱。
孟坛主可不给她留什么闲暇静思的余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武器,却是一个古怪的流星锤,绳子两头栓的不是锤子,而是两个骷髅头,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只见他手握绳子中心,将两个骷髅头转成一个圆圈,向着郭彩镜压了过来。
郭彩镜从未见过这等古怪招数,眼看白骷髅击向自己左肩,侧肩避开,却见黑骷髅快到击到自己腰间。
这正是这古怪流星锤的厉害之处,两个骷髅颜色二致,大小不一,击打的方位也不同,让对手很容易顾此失彼,防不慎防。郭彩镜腰间中了一击,虽然及时卸去了七成力,也觉得很是疼痛,屏气凝神之下,只见骷髅又打向自己的颈中。
这一击是无法躲避了,郭彩镜只能伸手一挡,宁愿让手臂受伤也不让这骷髅打在颈中,却听见“碰”的一声,那骷髅在半空中撞上了某物,偏离方向,撞在身旁的一个石柱上,石屑飞溅。
孟坛主愕然了,不知是什么暗器从侧方改变了骷髅的击打轨迹。惊讶之余,胸口又中了一击,连忙护住上盘,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声音却在发抖:“是谁投的暗器?”
一旁包括孙坛主在内的五圣教中也是一头雾水,刚才这骷髅头的一击确实改变了方向,而此地四周别无外人,就算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也不可能做到在无踪无迹之间,让如此刚猛的一击转变轨迹。
孟坛主游目四顾,试探性地朝郭彩镜又攻了一招,仍然受到了那不明之力的阻挡,不过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刚才他招数之间,杨伟青抖动了衣袖,才知道知道原来是这少年搞的名堂,当下将矛头转向杨伟青,流星锤对着他横扫了过去。
杨伟青刚才正是用冥光带连续发力,只可惜这一招的弊端在于一旦施法就要挥动衣袖,眼下见对方识破了他的招数,急忙闪到一边。
“小子,你用得是什么暗器?”孟坛主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不敢冒然强攻,凝视着他手中动作,只要他一手上一挥,立马向一旁闪避。
连击数次也未能打中对方,杨伟青心中焦急,倒是生出一计,双手连挥,虚虚实实,让孟坛主辨不出真假。这一招类似于武学中的袖里乾坤,虚实参半,旨在让对手不知道如何防备,杨伟青所施冥术是常人无法看见的,再加上这时不时的骗招,更加难以琢磨。
片刻之间,孟坛主身上扎扎实实地挨了七八下,尽管有罡劲护体,仍然支撑不住,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一旁的孙坛主已经坐不住了,之前对阵郭彩镜之时,只觉得这小姑娘虽然招数诡异,好歹还有迹可循,而杨伟青的招法居然连半点路数都摸不到,心想不突施偷袭只怕难以制服两人,猛然踏步中宫,蛇骨鞭甩出,直击杨伟青背心。
此时的杨伟青全力以赴迎战孟堂主,哪能顾及到他半路杀出,背后中招。孙堂主见偷袭得手,心中大喜,猛得一脚踹出,直击杨伟青胸口,然而踢到半路,腿关节处被斜地里刺来的一根香烛点中穴道,当下软瘫在地,嘴里大骂:“臭丫头,居然背后偷袭!”
这突然插入的一击正是郭彩镜所发,她此时身上伤势已经不轻,一动之下,气息有些提不上来,缓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是你偷袭在前,我就不能以牙还牙么?”
刚才的攻防战就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这以二敌二的决斗以两败俱伤收场。孟坛主身中数下灵光带,疼不欲生,孙坛主则穴道被点,动弹不得。而杨伟青背上中了蛇骨鞭的一击,也是伤势严重,至于郭彩镜,她在久斗之下早就到了极限。
旁边观战的五圣教众人根本不敢参手,面面相觑,不知道四人到底怎么了。
孙坛主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两个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把他们绑起来。”
听了他的下令,几个教徒应了一声,却不敢上去,在他们看来,坛主的功力绝对高不可攀,而这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居然连坛主大人都对付不了,显然更加的高深莫测,此时要是自己走上前去,等同于找死。
如此局面持续了半个时辰,孙孟两名坛主和杨郭二人都没有力气再发起攻势,只得盘膝在地,运气调神。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布衫男子淡然说道:“孙坛主,孟坛主,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坛主看到此人到来,脸色微变,说道:“龙坛主,你平时足不出户,偏偏这时候到来,是不是跟我们抢功来了?”
这话一出,杨伟青心中又是一惊:“怎么?此人也是五圣教的堂主?”此时他与郭彩镜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根本办法再对付如此强敌。
只见那龙坛主面带笑意地说道:“哪里哪里,我刚才听说虫市闯入了细作,便想来看看热闹,原以为两位早就摆平了,没料到居然打了个平手,既然如此,那休怪在下捡了个现成便宜。”说完走上前去,伸开双臂,将杨伟青郭彩镜分别架在了肩上。
五圣教的赏罚机制很是直截了当,细作在谁手中,就算谁的功劳。孙孟两堂主狠得咬牙切齿,却不好多说什么,谁叫他们技不如人,没有在这龙坛主赶到之前将细作制住。
就这样,那龙坛主架着两人急速走开,杨伟青不知道他要带他们去哪,只感到身旁的景物急速后退,也吃惊于此人的轻功,郭彩镜身子轻盈倒还罢了,自己这么一个七尺男儿汉,他也能带着行走自如,当真是匪夷所思。
龙坛主带着二人远离虫市,来到一个溶洞中。鬼市位于地面下方十几丈处,天然形成,有溶洞出现不足为奇,而这个洞却深达几丈,顶上钟乳垂挂,着实是鬼斧神工。
这发生的一切让杨伟青郭彩镜都是一头雾水,眼前这人明明是五圣教坛主,却似乎对他们没有加害之意,反而把他们带到这样一个僻静之处。但是不管怎么说,以两人目前的状况,只能任人宰割,想多了也无用。
龙坛主见他们神色慌张,淡然一笑,只说了两个字:“莫怕。”伸手在杨伟青肩头点了两指。杨伟青一阵惊愕,却觉得背上伤痛有所减退,知道他在为自己疗伤,感激之余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谁你们不须知道,请问二位是杨少侠和郭姑娘吗?”龙坛主语气平和的这一问,直惊得杨伟青郭彩镜全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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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中藏伏
“你怎么会认得我们?”杨伟青觉得事情越来越让人费解,以他那沉不住气的性子,非得要问个究竟不可。
龙坛主没有当下回答,走出溶洞四顾了一会,确定附近没有耳目,又带着两人深入了几丈,说道:“看来不报上来路,两位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当下伸手在脸上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卸了下来。杨伟青看清了他的木来面目,惊颤道:“你不是五圣教的人?”
“没错,在下紫檀派黄顺坤,特地在此找到两位,就是要转告苏老前辈一句话。”
“我爷爷?他当真在此地吗?”郭彩镜玉容不矜,有些激动起来。
杨伟青则感到甚是不解,问道:“我并不认识你,为何你会受苏前辈之托,转告我们话?“
黄顺坤道:“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苏老前辈托我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涉法去救他,否则会惹上麻烦。”他说话时脸色凝重,语气岸然,让杨伟青觉得事情实在难以琢磨。
郭彩镜只在乎爷爷的安慰,急忙问道:“他真的是被五圣教抓到这里来了?现在人在哪?”
“不清楚,在下也只是前几日才遇见过他,当时在下向他亮明了身份,苏老前辈便告诉我,他的一个孙女和一个叫杨伟青的少年很可能会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如果我遇上二位,就请我转告二位千万不要再来寻他。”黄顺坤说着,便拿出小盒子,交到郭彩镜手中,道:“这便是苏老前辈的信物,郭姑娘请过目。”
“确实是爷爷随身携带的药匣,他现在人在哪!”郭彩镜激动地匣打开,想看看匣中是否有什么书信,却空空如也。
“苏老前辈既然说了让二位罢手,那么在下也不便再跟二位多吐露什么。”黄顺坤歉意地拱手,他虽然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对两人却十分恭敬礼貌,想来是看在苏万命的面子上。“
杨伟青深陷沉思,心想:“苏前辈果然料事如神,知道郭姑娘会四处寻找他,但他又如何知道我也回来,我只不过和他在万命山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当下问道:“苏前辈他还说了什么吗?”
“当时情况紧急,苏老前辈来不及跟在下多交代什么,总之两位放心,他现在没有什么性命之忧。”黄顺坤神情中总是带着些奇 怪{炫;书;网,突然眉头一皱,说道:“不对!有人过来了!”
杨伟青和郭彩镜也听到了脚步声,沿着西边小道而来,步伐甚快,惊道:“是刚才那伙五圣教人吗?”
“两位先躲避一会。”黄顺坤将杨伟青郭彩镜藏身到一个石柱之后,这时那脚步声已经到了溶洞口,紧接着一个声音笑呵呵地道:“哎呀,龙坛主果然在这,你抓去的那两个细作呢?别告诉我你已经把他们交给金长老了。”
这人正是刚才的孟坛主,他中了杨伟青几记灵光带后,伤势虽然不轻,但是经过一番凝神运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眼看到手的功劳被“龙坛主”夺走,心中岔气,便跟着脚印寻了过来,意外发现脚印居然通向这个山洞,于是过来看个究竟。
黄顺坤没想到他来这 么 快‘炫’‘书’‘网’,心中暗惊,利索地将人皮面具戴上,神色泰然,沉声说道:“不错,我已经将他们交给金长老了,孟坛主还有什么疑惑吗?”
“我看你一路到的这里,难不成金长老也在这洞中?”孟坛主仍然是咪笑着眼睛,脚步前行,已经走入溶洞。
黄顺坤早就有所提防,他之前来之时将杨伟青郭彩镜架在双肩上,就是为了不留下三排脚印。哪知这孟坛主疑心如此重,当下挡在他身前,说道:“里面是在下的隐私之所,孟坛主就这么进去,只怕不太合适吧?”
“君子坦荡荡,龙坛主要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何来这隐私二字?”孟坛主淡然说道,避开黄顺坤的身子,向着溶洞深处走去。黄顺坤一急,伸手拦将他拦住。
见他这般反应,孟坛主更加确定他有事隐瞒了,干笑道:“怎么?龙坛主是要跟我动手吗?”
“哪里哪里,但若是孟坛主硬要强迫在下,那我也不会客气。”黄顺坤话语客气,实则带着三分威慑。
孟坛主也觉得为难起来,他武功与对方伯仲之间,但是身上伤势未愈,若要动手肯讨不了什么便宜,强笑道:“前些时日我与你在常曲大牢中劫出那姓苏的,当时就瞧出了你根本不会施毒,不过看在金长老在场,我便没有把你揭穿,但是你的把柄可一直在我手中握着,所以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杨伟青郭彩镜二人藏身石柱之后,听见两人对话,起初只是疑惑紧张,直到孟坛主说道这里,大惊失色:“原来当日闯入大牢的一伙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