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传出传来了寻人的吆喝,唐染看到了那里的火把,他也辨得自己随从的声音。他站起了身,大声吆喝:“唐闪!!”中气十足的,哪像我,哆嗦着抱团坐在原地。
那些脚步声不约而同地跑来了这里,铿锵的声音,好像是他们身上的宝剑——
“门主!太好了,总算找到您了!”
鸳鸯破水,我要人工呼吸(7)
“门主——她——”
是个女人的声音,随后,他们的目光一致转向了某只蜷缩得像鹌鹑一样的狼狈“东西”。
“你们都在吗?殷家寨的人可有为难你们?”
“回门主的话,是吾等走得快,急着下山来寻门主,恐怕殷家寨的人正在四处捉拿宓姑娘,也有很多人来了附近找这位殷小姐。”
“唐宓!”是唐染的呵斥,“你可知你刚才在做什么!”
“堡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她毒我在先,把她推下悬崖,我不想的……堡主……”女子说着说着,带上了沉重的鼻音,似要哭了,她啜泣一声,“我不知道堡主会跟着她一起跳下——堡主,唐宓知错了……”
“回了唐门自己去刑堂领罪!唐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是——门主!”可是……他看到了火堆旁另一个活着的,“门主……这位殷姑娘……”
“遣一人去把殷家寨的人引来此地带走她。记得别暴露了,出了这等事,殷家寨定是对唐门恨之入骨,别再生事端!”
“是!门主!”
说罢,他们的脚步又有了一番动静——我听见了,急了!
“喂,你别走啊——你们怎么都走了,我也要走——”我急着起身,慌张地要迈开脚步!“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要被狼吃掉!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
“你的人马上会来这里接你。”是唐染冷冷的话,他原本已经离开我身边,见我起身,他又从那群人身边走了回来,不知轻重地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我一疼,又跌坐回地上。他又凶又冷地命令着,“坐着,不许乱动!”
“我不要!你们见死不救——你们无良没人性——你们要把我留在这里喂狼!”
唐染来了我身边,几脚踢开了火堆,踹熄了火。
最后一句,又是他在吓唬我这可怜孩子:“别喊,会把狼招来。”说完了,他和他的人走了,我的身边再也没有点滴的声音。
做了丑女又做瞎女(1)
我想哭,可眼睛疼;想站起来,可是——脚疼——
这谁来告诉我,在我穿越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一边抚着我的脚,一边傻愣愣地坐着,近乎绝望,忽的有东西落在了我的头上,蒙上了我的脸,我害怕,叫了起来:“谁——谁——谁啊?”
刚才以为有人想要蒙着我把我带走,没想——是一件衣服,男人的衣服,衣物上染着男人身上好闻的体香,像古龙香水,刚毅撩人。
我扯着,不禁嘀咕:“王八蛋……难道还要我给你洗衣服?”
再醒来时,我躺在被褥上,眼睛依然看不见——
守在我身边的女人大喜,扶了我一把:“红雪,你醒了?醒了吗?觉得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哪里疼了?别不说话,告诉娘,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闷了好久,一歪脑袋,困惑地问着:“娘?”
“对,是娘。红雪别怕,你回家了——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我可怜的孩子——”说着,女人哭了起来。
她身边的一个老婆子过来劝了:“夫人莫哭,小姐都平平安安回来了,您再哭,红了眼睛小姐也会担心的。”
“嗯——红雪,想吃点什么吗?或是……先喝点茶水?”
我瘪嘴,看在穿越了有个这个疼爱我的娘的份上,我勉强凑合点吧,我委屈地嘟哝:“我的眼睛——疼……”
“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徐妈,快去请老先生再来给红雪看看眼睛——”
“是的,夫人。”
那位老妈子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人,男人是个粗嗓子,未进门,在楼道上已经忍不住追问了:“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才几天,怎么会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夫人!红雪——”
“寨主!”我娘迎了上去,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先倒在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哭得泣不成声!
“夫人莫哭,来,先坐下!”
做了丑女又做瞎女(2)
虽然我看不见,光听这声音,我的那位爹爹应该是相当魁梧又伟岸的,并且很男人气概,他吆喝了一声:“三伯呢!”
“在,寨主。”
“方才听小武说得不清楚,你老来说,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寨主的话,是一个自称唐家堡主的男人带了一队人,表面是来求夫人要摘些龙崖上的青龙草,这不想,我们带他们上了龙崖,小姐在那里采她自个儿需要的药材,也不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听得小姐一声惨叫,再等我们回头时,小姐已经不见了影儿,就看到那唐家堡堡主也跟着一并跳下去了。”
“唐家堡?唐门?”殷荣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
殷夫人拿着帕子拭泪,迎着寨主的目光,如是地点了点头。
殷荣,也就是我爹突然大笑一声:“奇了——我们这小小苗寨,怎会来了这么位客人?唐门不是自命天下毒门吗?这一下子想起来苗疆的小地方折腾我家女儿了?”
“寨主言下之意,是妾身祸及了红雪吗?”我娘冷不防地爆出这一句话。
“那夫人以为呢?中原的人无故跑来寨里,所谓何事?!”
也许是我爹说那话的时候,盯着我娘的目光不太友善。一时间,夫妇俩针尖对麦芒!
三伯见情形不对,连忙出来合个圆场:“寨主也莫要追究了,索性小姐没什么大碍,那些人也已经去了,还是小姐的身子要紧!”
殷荣一拂袖,冷然哼了一声。
随后,徐妈带着族里的一位老药师进来了,爹娘这才把担心的心思放到了我的身上——
“老先生,红雪说她看不见了,你快去看看吧!”娘迎他。
老药师先是应了一声,走了两步突然又摇摇头往后撤:“不不不——夫人,这小姐身上——那个可担不起。”
“没事了,她在江里泡过了,身上的毒气散了大半,她的衣服也是我和徐妈帮着换下的,没事了,你先看看她的眼睛。”
做了丑女又做瞎女(3)
犹豫了片刻,老药师才在床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撩起我的眼皮,翻看我的眼珠。
殷荣紧张地问起:“怎么样?”
“这小姐的眼睛,许是呛了江中混了毒物的水,好在毒物刺激得不深,不会停留太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老药师这话,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但是……他说得也太轻描淡写了。
我问:“会不会好不了?我会不会瞎?”
老药师不禁笑了起来:“小姐怎会担心这个?若是真瞎了,小姐自己都能医治呢。寨主、夫人,那老朽这就下去了,小姐恐怕在江里泡久了,染了凉气,老朽去让人煎点驱寒的汤来,没事没事——请寨主和夫人安心。”
“有劳老先生了。”娘说完了,坐到了床边,抬手抚了抚我的发。
人走了,殷荣问我:“红雪,他们怎么对你了?告诉爹——”
“我……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个女人把我推了下来吧?”我能揣测的,只有这些,在岸边他们来找那男人,那个叫“唐宓”的女子的求饶——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是她?”
“夫人,怎么了?有什么怪异之处?”
“要说那个女子。那天,她和红雪起了冲突,不小心碰上了红雪的身,染了毒——我想,她是想报复红雪吧?哼,唐门的女人真是歹毒。”
殷荣却皱眉,他不解地问起:“三伯说,那唐染跟着红雪纵身跳了下去……是他救了红雪?”
“唐染是谁?”
我一头雾水,好多姓“糖”的。
我娘笑了笑,说:“红雪忘了吗?他是那天来的客人,是那帮人的主子。”
“原来……他叫唐染?”这辈子,我知道了世间有个男人叫唐染,在我穿越最初,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和我这辈子第一个结梁子的臭男人。
“红雪,那人有没有欺负你?”
我想了想,很严肃地点头,仅这一下,吓死了殷荣夫妇:“他对你干什么了?”
做了丑女又做瞎女(4)
问完了,殷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说起:“昨夜娘帮你换衣的时候,看到你衣裳上头有被烫出来的窟窿,莫不是他拿火灼你了?”
“哦……那个啊……”我想应该是他用拨火棍抵着我不让我乱走,是那个间隙留下的吧?
“红雪——红雪——没事吧?”
我想起了更气愤的事:“他——他和他的人走了,他不带我走,还踢我的腿,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到处都是狼叫啊……”我想着就后怕。
殷夫人却破涕而笑,殷荣觉得奇怪了:“你这孩子怎么怕起了狼?说话也怪里怪气了?”
“我不是……嗯……”
我嘴贱,差点一溜嘴说我是“穿越”的,幸好及时停住不说了。
“既然人没事了就好,我去寨子里走一圈——夫人先在这里陪着她。”殷荣大掌落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像是在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致歉。殷夫人也没有不讲理的扭捏,她也起身,说了句:“那些话,等夜深了妾身再和寨主说起。”
“好——你陪着红雪吧。”
“嗯。”
送走了我家爹爹,屋里一下子又冷冷清清了——殷夫人回到我床边,扶着我又躺下:“红雪再多睡片刻,多休养,眼睛很快就能看得见了。”
“我真的不会变瞎子吗?”
“老先生都说了,红雪你自己都是玩毒弄蛊的人,这点小病小灾的,岂会难倒你?”她替我掖上了被子,轻轻拍了两下,纯然把我当成个不懂事需要哄的孩子。
“红雪——”我不说话,殷夫人却神秘地唤了我一声,这问题她揣摩了很久,最后还是被好奇心打败了。她悄声问起,“昨夜,你和唐家堡堡主独处,没有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呢,那个土包子连人工呼吸都不会,我还指望他来点什么“艳调调”?
殷夫人嫌我不坦白,又问:“真的没有?也不曾说什么话吗?”
做了丑女又做瞎女(5)
我抽了一口气,一笑,还是摇头!
那块冰山男,惜字如金,好像和我多说几个字,会让他倾家荡产一样,他以为他说出来的话,掉在地上能变金子啊?
“这就好生奇怪了——”殷夫人又神秘的一叹,这一次,我的好奇心反被吊起来了。
我问她:“娘——你怎么问这个?”
她掩嘴一笑,这样的美艳动人偏偏我看不到,殷夫人说:“幸而红雪昨夜看不见,若不然,定然看到唐家的男人是怎么脱衣的了。”
男人?脱衣?
我这色女狼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了,猛一下坐了起来——
“娘,你说什么?”
“红雪可记得昨夜有男人的衣服披在自个儿身上?”
“好像……有……”
“三伯他们找着你的时候,你昏迷不醒,冻着了发抖,紧紧揪着身上的那件衣服呢。”
“那是……他的?”
殷夫人点头:“娘亲眼见着那是唐染身上的外衫——”她倒也奇怪,那男人若非改了初衷,怎么对她的丑丫头这么上心了?
“娘……”我又叫她,“我几岁了?”
殷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我的床边弹起了身子,怪异地问我:“红雪,你怎么了?”
“呃……我……”
“你怎么连自己的年岁都忘了?”
“我……呃……”
“不妨,许是你这入了眼睛的毒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暂歇性忘了些东西,没事没事——红雪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殷夫人哄着我,随后又回答了我的问题,“红雪今年15岁了,若是在中原啊,就是舞象的岁数。”
“哦……”我应着,静静地躺着,干涩地眨巴看不见的眼睛。
很好,15岁,花样年华,我是寨主的女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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