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男人身子明显一颤,刚刚还在骂我,这时候他显得异常激动!他的身上没有锁着镣铐,我的那些毒药已经封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他现在使的不是力气,而是虚气。
燕戊戌与我隔着牢门,他大喊着:“你是何人!你是何人?!”
我及时退开了一步,免得他伸手来掐我的脖子。
他这样的反应,我就确定了:“这么说——你真的认识燕行云和燕丝雨?”
“唐审让你来问什么!”
“没什么?”我蹲在他的牢门前抠着自己的指甲,很随然,我说,“燕行云在找你报仇呢,他想扒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肉,你害他没了家,还在外面做杀手——你害得燕家的女人包括燕行云的未婚妻白若兰都进了妓院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燕行云每晚做梦都想找到你……”
我逐一罗列他的恶行,最后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潜伏在唐家堡做了一个易了容的管家,隐姓埋名,难怪燕行云到处都找不到你——”
妖女!你想干什么?(1)
“你和燕行云什么关系?!”
“好说,他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他在想什么,我会替他先考虑。”
我的声音,就如阴暗的地牢一样,带着血腥带着阴冷,落在走道上有着回音,十足地像个妖女!
“你……你想杀了我?”
“哦,可以这么说吧,因为云哥哥就想杀了你——你很聪明,不过也很傻。”昏暗的地牢里,我盯着他,傲慢得很;燕戊戌盯着我,可他的目光里尽是恐惧和无奈。
我慢慢抚平他的担心,我说:“别怕——别怕,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想杀你还不简单吗?直接一副稀罕的毒就把你放倒了,还需要大费周章让唐审把你捉回来,又放你在这里和我谈天说地?”
“妖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嘴型动了动,燕戊戌看清了,但他不信!
“你这是在愚弄我!”
“废话,你这都是阶下囚了——你的死活都在我的指尖,现在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你自己说燕行云想要杀我!可你……”他难以置信地重复我刚刚的轻声细语,“你想放我走?!”
“对——只要你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就行,我满意了,我会放你走——就算这些问题我不满意,我也会放你走。”
燕戊戌简直和傻了没两样,他痴痴傻傻地问我:“这……这是……为……为何?”
“道理很简单,燕行云想亲手宰了你,你死在唐染手里那就太可惜了,我放你出去,你要好好活着,活到燕行云宰了你之前。”
我承认,我的变态想法——吓到了我自己,也吓到了燕戊戌。
他笑着,冷蔑,不信任。
他问我:“那……你想问什么?”
“段锦秀——知道这人是谁吧?”
隔着栅栏,我又看到燕戊戌的傻样了。
唉……这位大叔看来今天被我吓到的次数很多很多啊!
妖女!你想干什么?(2)
或者他对我有一种又恨又爱、相见恨晚的感觉,很多和他有关的人,我都认得,并且浅识或者深交。
我叹道:“你别再是这样的表情啊——段锦秀都不认识了啊?还是说,你们只管他喊锦王爷?”
“放、放肆……”燕戊戌终于找到了他自己的声音,“王爷的名讳,岂是你随口乱叫的?!”
“别给我来这套。进入正题,我问你……”我的话还没出来呢,燕戊戌竟说了句让我傻眼的话,他义正严词,就想反动派逼供的红色烈士似的。
燕戊戌说:“想让我出卖王爷——做梦!你回去吧!”
我讽刺他:“放屁!你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能出卖,你早就不是人了,别在我面前装人样!畜生!”
“王爷待我有知遇之恩,王爷待我信任有加,你想从我嘴里得悉王爷的计划,那是玩玩不可能的!”
“哈哈哈哈——”我笑着吓唬他,“那我去把唐审叫来,我找他学学怎么逼供喽,万一那位堂主大人下手狠了,你别怪我救不了你。”作势,我就要起身……
“等等——”燕戊戌又喊住了我。
唉,看看吧,果然是个贱人!非要到了这个地步才害怕。
他沉声道:“你……想问什么?”
“段锦秀的那张脸到底是真是假?”——这就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锦王爷那张比女人还妖媚的脸,一直刻在我的脑海深处,想忘——还忘不掉。
太美,太妖,害我心里有阴影。
燕戊戌的嘴巴半天没合上……
“快啊,我问了你的,你快说——规规矩矩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你只是问这个?”燕戊戌原本以为我要问他家王爷的惊天大秘密呢,他傻了半晌,只觉得我这位来逼供的太孩子气,“王爷的容貌是真是假,与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但是他抢走了我身边的两样重要东西,我现在很好奇。”
帮你的王爷收王妃?(1)
燕戊戌想了想,他反问我:“你可知锦王爷是大理皇室——不,锦王爷是云南之境数一数二的毒君?”
“这个……不清楚。”好像没人和我说起过。
燕戊戌说:“想我初见王爷,在六年前——那时候,王爷隔着纱帘,很少说话,都是他身边的克伦将军在吩咐,平日里也见不到王爷。像是过了一年,王府里突然多了个绝色的女人,他们都说那是锦王爷——那姿色……”燕戊戌说着,险些他自己也掉口水。
“你的易容术,是段锦秀教的?”
燕戊戌点头,他说段锦秀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地步,而他更钦佩我的胆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直呼他家主子的名讳,在大理——仅是“锦王爷”这个称呼,已叫人闻风丧胆。
燕戊戌说起了一点:“在我回中原之前,听说有个小婢泼了艾叶的水,王爷雷霆震怒,直接让人把那女子活生生地烤了。”
“艾叶的水?”
“说是驱邪避凶的水,泡着艾叶。宫里都洒这个,可惜王爷不喜欢——往后也就没人在府里动艾叶。”他说完了我想知道的,燕戊戌怕我反悔,他催促道,“你不是要放我离开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唐染呢?唐审呢?”
我啧啧嘴,真是个心急的大叔——
我从衣襟里摸出两个小纸包,丢进他怀里。
“这是什么?”
“一包是解药。一包是补你气血的。”我指了指他的独臂,说,“唐染废了你一条胳膊,这几日你一定气血不顺,服下去好好补补,还有一包就是解我下的毒。”
“只是这些?你不是说要放我出去吗?”
这种人,还真是心急火燎,我起身,让他先服药等着,我自己回去见副堂主,那位忠心耿耿的男人守在那里,看到我从地牢里出来,他迎了过来——
“主母,这就回去了吗?”
我无奈地叹着:“真是死鸭子嘴硬,问他什么都不说,还是让你们堂主自己过来问吧。”
帮你的王爷收王妃?(2)
说完了,我踉跄了两步,头昏昏沉沉的,脚下也发软了,身子一倾,倒了下去!
“主母!”
副堂主欲来扶我,可他也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药香,头开始发晕,人跌在了我身边。
周围没有声音,刚刚装昏倒的我又爬了起来,我来不及拍自己的衣装,先在副堂主身上摸了钥匙,再匆匆回来给燕戊戌开门。
门开了,他扶着断臂,却不敢出来。
我说:“干嘛?还等着唐染请你去喝咖啡?”
燕戊戌听不懂“咖啡”是什么,但他知道我言下的讽刺。
我把他从里面揪了出来,警告他:“给我快走!不许再被唐家的人抓到,唐家堡前院的很多机关都改了,后山那里的小路上没有机关,唐家堡的地形你自己知道——给我好好活着等燕行云宰了你!”
燕戊戌冷蔑地一笑,临走前他还不忘“回报”我,他恶狠狠地诅咒道:“你私放唐家堡的罪人,是要受罚的!”
“除非你忘恩负义还想陷害我——哎呀,我说错了,你一直都是忘恩负义的,我也就不在乎你这一次再补我一脚了。”
燕戊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竟说起:“姑娘可否愿意跟我回云南见王爷?”
“你干嘛?”我瞪他,“得寸进尺你还想拉皮条?”
“姑娘会用毒,又是绝色倾城之貌,姑娘若是到了王爷身边,定然是准王妃之选!”
我干笑两声:“你说你的美人王爷啊?算了吧,我对妖媚的男人不感兴趣,你快走!慢着——丑话说好,被他们抓到了别说是我放了你,就算你又进了这里,我还能有办法再把你放走,别傻到把我供出去,你我一起坐牢的话,你就等着被唐家的人玩死吧!”
燕戊戌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意思他能够明白。
一点头,扶着他的断臂肩头匆匆而去!
我呢——继续趴回了地上!
什么后果,我都可以不管不顾——
帮你的王爷收王妃?(3)
我只要燕行云顺心如意,自己亲手手刃仇人的快感,只有恨得越深的人才能自己去体会。
唐家堡里的人只有唐审知道燕戊戌被抓,我和燕戊戌无怨无仇无情无爱——肯定也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们的主母放走了那个匪类。
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有地牢里被关押的那些人知道……
但是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是囚徒,没有人会信他们说的话,除非——唐审特别针对我,跑来这里实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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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直躺着,算是自己小憩——做管家很累啊,容我在这里躺躺吧。
唐家的人看到我被“毒晕”在这里,会不会特别紧张?
我想了很多事情:想燕行云、想他的未婚妻白若兰、想那个不要脸的燕丝雨,我的脸变了,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定会吓到他们。
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份:我是唐家堡的主母,是唐染的“妻”。
燕行云知道了……会不会悔不当初?
还是说……那个傻瓜会心甘情愿地祝福我和唐染“喜结连理”?
闭着眼,一想到唐染——
那个男人的帅脸就在我的脑海里晃!
晃过来又晃过去!
没有半点温情地喊我“殷红雪”,口吻很冷!
他会一时兴起地抬手摸一下我的脸,那一下——可以很疼,活像要扒了我的皮——
就连他的吻都是那么霸道……
一想到某人的舌头……我浑身一颤——又想起哪一天那个错误的吻了,虽说我吻错了人——但那是唐染的滋味……还是地地道道的帅哥味道。
懂调情——却不滥情。
我没说不要,他自己先察觉了我的心,没有强硬地逼着我就范,是他自己紧急刹车躺倒在旁边。
很难想象如果那天他没及时停下来,我这锅米饭就进了他的肚子了。
我趴在地上越想越皱眉……
我的脑子怎么不听使唤了?
干呕一声,不醒也醒了(1)
我居然在想:如果燕行云不要我——那我跟着唐染也不错呢,要身板有身板,要帅脸有帅脸,要地位有地位,要家财有家财……最关键的,我不讨厌唐家堡的这些朋友,我会留下来,多少顾着和唐宁唐苇他们的交情……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习惯这里的这个男人?
我放走了燕戊戌,唐染如果知道了……会不会骂我?这厮出去应酬——会不会坐在妓院找女人作陪啊?怎么喝个酒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
剩下的,来不及多想——因为我趴在地上已经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匆匆往这里来!
不是一个人……是一串人啊?
脚步在地牢门口就停下了,我被强健的手臂拽了起来,倒在那个好闻的男人怀里……
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我动了动鼻子,细细闻了闻唐染的身子。
有点酒味,没有女人的胭脂味……嗯,不错,我这样的绝色总晃在他面前,和他同屋不同床地逼着他禁欲,他也没出去找野女人乱搞呢!
总比燕行云好——一个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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