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的脸怎么了吗?你别吓我,我去喊爹爹他们——”
“别……”我忍着痛,勉强喊住了她。
我的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啊……
疼死我了……就好像活生生地拔走了我的脸皮和血肉!
我慢慢把手放下,他们两人细细看了看我的脸,诧异道:“不是没什么吗?”
“表面看不出吗?”
他们俩摇摇头,反问我:“应该看出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刚刚火灼一般的感觉,我以为自己的脸烧起来了……那样的疼痛,差点要了我的命,倾城的姿色没换来,我险些以为自己的这张脸都要保不住!
“二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
我揉着自己的脸,回头看了看桌上捣鼓的那一堆,我惊魂未定。
“你的药吗?出事了?”
我点头:“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好像缺了什么,这药配出来,涂在脸上……脸像火烧似的疼!疼死我了……”我呲牙咧嘴,面目都拧到了一起!
赢红雪担心地看着我,她想摸摸我的脸颊看看哪里有事,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深怕碰一下,我又疼了。
严行云皱眉问我:“那……缺了什么?我再去给你找?”
奇怪的是:我就是想不起来,缺的是什么!或者……错在哪里?!
我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一手捻着指尖:应该备的都备好了,每一道程序我都没有出错啊……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竟然会是这种杀猪似的效果?
整容不成,差点毁容(4)
严行云扶着我起身:“想不起来就先搁着吧,二妹这模样就挺好了,别为了什么倾城之貌毁了自己的脸,有道是物极必反。现在想不起来不打紧,等你不去想它了,自然会有解决办法的。”
我点点头:这书呆子偶尔还是能说几句像样的话的。
“姐姐手里拿着什么?”
“这是娘带回来的——是妹妹你的嫁衣。试试吗?”
“嗯……”
姑奶奶这辈子,想穿的是婚纱,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居然返回到了老古代,穿戴凤冠霞帔。
这一披……就注定了我要嫁。
赢红雪陪着我在铜镜前试衣……帮着我拉着袖子,整整腰部的褶皱……
我的思绪又在飘:不对呀……不对呀,红蛮藤,毒物药引,份量比例无一不差,倒入的先后步骤无一颠倒……怎么可能弄出来的药粉毒性那么烈?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来,妹妹……抬手……”
我就像木偶一样被赢红雪摆弄身上的红嫁衣……
我想着:换了别人,会怎么用红蛮藤呢?就比如说我换了黄金的那一棵,是给了云南的锦王爷,他要走了我的红蛮藤,他用来毒死人还是留着自己用?想起那个美人一样的妖孽男人,我就想到燕行云,他最初来殷家寨抢我爹的锦盒,也给了锦王爷……
“锦盒?”
“妹妹你说什么?”
“呃……没,没什么……”
我不小心说溜了嘴,被赢红雪听去了,她见我魂不守舍,好言道:“妹妹若要锦盒,我去找娘说说给你备置一个,还少了什么吗?”
她问的话,我没听进去,我死命地琢磨:一个锦盒,一棵红蛮藤——两者是个偶然还是必然联系?锦王爷要锦盒在先,最后才心急火燎地找红蛮藤,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门口,是严书生在叩门。
在先,最后才心急火燎地找红蛮藤,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门口,是严书生在叩门。
整容不成,差点毁容(5)
“进来吧,红雪换好衣服了——”赢红雪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回身看看自己身上的嫁衣,我只是瞥了一眼,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琢磨这嫁衣。
严行云进来看了看,赞道:“衣服很合身……”
“对了,严郎,方才外头管家让你去做什么?”
“是地窖里的酒。世伯说二妹大婚那天搬出来,虽然仅是我们庄子里的几桌,也不能怠慢了客人。那些酒在地窖藏了几年,这时候正香着呢——二妹,你这是又怎么了?”
严行云看我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他心里担心!抬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
我重复着他的话:“地窖?藏酒?很香?”
“对啊,妹妹家住苗寨,那里不曾藏酒的吗?”
这一句话,顿时给了我当头一棒!
对了!不是我做错了——是我少了一步?红蛮藤做出的毒粉——需要像酒一样的陈酿?!
就像……段锦秀需要的那个锦盒?
我这一刻的恍悟,抽丝剥茧似的拉出了另一个谜团:锦王爷也要红蛮藤,他还要一个密封严实的锦盒,他那模样已经是惊为天人的绝色了,他还要红蛮藤做什么?难道可以让他更漂亮,漂亮到天外飞仙一般?这么一来……他这人未免太贪心了吧!
“妹妹……你又怎么了?”
“二妹,你没事吧?”
我的发愣让身边的朋友们担心——
我呼了一口气,笑道:“我没事,我想到了我的药错在哪里了。大哥,帮我去找个密封严实的锦盒,要陈年老木的锦盒,最好有点什么来头的,可以吗?”
“这个……”书生扭扭捏捏地回望我一眼,“这个好像很难找吧?”
“不是啊。”赢红雪一语道破,“妹妹,爹爹给你的那个装红草的盒子不正是吗?你好生看看去——”
“……”真是忙晕了。
我竟然忘了,原来上天把我需要的两样东西都摆在我眼前了,却被我忽视了?!
代娶的唐门少年(1)
这一次,我很肯定——
如果再把红蛮藤的解毒药弄错了,我就把我的脑袋扭下来!
赢红雪看着我,突然笑着:“我还以为妹妹你是待嫁的姑娘,心神不安呢,原来还在为你的药琢磨着——姐姐问你,那唐家堡主和你的药相比,到底是哪个重要?”
“当然是……”我的药。不过,我这谎话早就说在了前头,那就把男人丢出来。我一低头,作娇羞状,“姐姐你好坏,干嘛问这个……”
“好,那就不问不问。”
这几天,庄里就已经布下了红绸红缎,一副嫁女的阵势——
月初九,唐家堡订下的日子。
为了以防万一,赢御医没有让赢红雪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她躲在她自己的房中,多少为我的将来担心。
午时吉时,庄外响起了一阵骚动,是唐家堡的人来了。
赢夫人扶着我出屋,庄里的一个老妈子做了喜婆陪在一旁,我们走在长廊上,上一辈的女人正在嘱咐有关洞房花烛的那点事情:
意思是这样的,关于这洞房花烛啊,男人脱你的衣服,只管脸红,千万不能说“不”,以此类推,男人把你压在身下,也不能反抗——这要是疼了呢,也不能把男人推开。
我恶作剧地问起:“疼?为什么会疼?洞房不是脱衣睡一起吗?怎么会疼?”
我这颗穿越的苗子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只差实践。我这么一问,把两位妇人问得脸颊通红,一时半刻也答不上来。
赢夫人忙道:“红雪别问这么多,洞房之夜你家夫君自会教你,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在心里冷嗤一声:我呸……唐染那厮上次不给我人工呼吸还把我按个半死,他让我做什么我偏偏就不做什么!我兜里早就备好了催眠散,他敢碰我,我把他先给迷晕了——任我摆布!
只不过……
被赢夫人她们说起“洞房”一事,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代娶的唐门少年(2)
我是去玩的,没想过真的和那个谁谁谁的圆房,我想要的那个男人……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是不是策马到处找我?有没有想我?
“小姐抬脚,当心门槛。”喜婆在身旁催着。
我进了大堂,听见了吹奏的唢呐和喇叭——严书生走近道:“唐家的人在外面……“那就扶我过去。”
我丝毫不畏惧,怀里是我的锦盒:我的红蛮藤。
走过我进山庄时的青石路,这时候只有喜婆在旁边扶着我,我明显感觉到她扶着我的手在微微地发颤,到了庄外,身后的唢呐乐曲渐渐轻声了,喜婆扶着我往轿子那边去……
我蒙着红盖头,看不见来人是谁,低头看了看地下,好几匹马,那马蹄精壮着呢。
这么安静,应该不是唐染他们——因为这群人里面没有女人的味道,我至少还记得唐染身边有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喜婆颤巍巍地对我说:“小姐,就快入轿子了……”这一提醒,微乎其微,只有近在咫尺的我听见了。
喜婆的胆小已经到了最大极限,她夹在唐家堡这堆骏马和男人之中,只求快点把我送进轿子里功成身退,她怕呀……
“慢着!”静谧中,突然响起少年的大喝,那身子利索地翻身下马来到我们身边——
喜婆吓得双手在发抖,这是我能感觉到的;而在山庄门口送嫁的赢家老爷和夫人,还有严书生则是被那位少年的一声吼吓得慌了神:他们怕对方看出了什么破绽,会在此多生枝节。
我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少年在我右手边停住,他问我:“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我的陪嫁。”
“里头装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锦盒,警惕地问起。
我说:“是毒药。”
“什么?”不仅是身边的这小子惊讶,连其他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我不紧不慢地说:“只允许你们唐门有毒,不许嫁去唐门的女人带毒吗?”
代娶的唐门少年(3)
“你这女人好生奇怪,莫非是给自己备了毒药寻死呢?”是另一个声音,他在马背上对我身边的少年说,“唐宁!把她的盒子收了,免得没进唐门又在路上死一个。”
说话的这人像是这一路的主事,听着声音年纪也不大,他既然嘱咐了,我身边的年轻小子在犹豫。
“唐宁!还楞什么?!”
“哦……”我身边的少年唯唯诺诺。
趁他伸手前,我及时说道:“别碰我……有毒。”
我身旁的老妈子早就傻了眼,惊叫一声从我身边退开了,逃也似的往山庄里躲。
“怎么回事?!”马背上的年轻人追问起来。
“没、没事……”是我身边叫唐宁的少年应的,那一刻我并不知道,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在另一个急性子的家伙追问下一句话之前,唐宁回他:“十一叔算了吧……她是七叔公的人。”
“废话!唐门的人都知道这是七叔要娶的女人!”
“她不会毒死她自己的。”
“猪啊!万一她在轿中服毒死了,你去哪里再找个女人赔给七叔!”
我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吆喝,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好像急性子的那个比这边的小子大一辈分?而唐染比他们也大一辈分?
唐宁劝道:“十一叔,莫要为了她手里一个盒子误了良辰吉时,我们还得赶回去,不是吗?”
马背上的唐苇仰首看了看天色,冷嗤一声,一甩手道:“让她入轿!别再磨蹭了!”
“嗯——好。”说完了,乖乖牌的唐宁帮我撩起了轿帘子,温文尔雅地说,“请吧,姑娘。”
我跨进了轿中,自顾自坐下了,眼前又是一黑,是唐宁放下的帘子。
我一个人坐着,自己端起了盖头,摸了摸手上的锦盒,我不禁纳闷:唐家还有这么好脾气的孩子呢?和上一次来殷家寨的讨厌鬼们一点儿都不像。
此生初见,花轿之外(1)
离开了赢家庄,我跟着唐家的男人们去往重庆府唐家堡——那个未知又神秘的家族。
没多久,前面传来的少年的声音:“十一叔,你看起来很悠闲嘛?”
“那是,不用和那帮疯婆子在一起,我乐得自在。唐宁,你说这时候七叔会在哪里?”
“不知道啊……”
马骑上的少年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轿子,不禁为轿中的女子感到惋惜,“七叔公总在忙唐家堡的事情,他总在为唐门奔波,他连他的终身大事都想不到,还是长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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