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她悲愤的哭了起来!
她没有强占她的身子——
这个身子里的魂,不是已经死了么?
为什么她又追出来索要属于她的“身子”?!
又一波的海潮袭来,一大片漫上她的膝盖!
她垂眸看……这是一副可怕的景象!
大海成了黑色的屏幕,一波一波白花花的涟漪正在荡漾唐染的容貌!
那么帅气的一个男人,他坐在苗寨里,手捧着香茶,慢慢抿着……男人对上她的脸,似有厌恶之色!他的神色在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偏偏,她的心里一阵阵的温暖,暖得快烧起来了!
“唐染?”她不可思议的喊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她不曾见过这样的他啊……这是在苗寨?是他第一次见“殷红雪”?
黑色汪洋里,只有他一人,那幅画面被定格了!
白色的双手从后面搭上了她的肩头,似有若无的揉着她,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在红雪的肩头,那个声音幽邃极了。
鬼魅一样的东西喃喃道:“他真好看呐……我从见他第一眼就好喜欢他……”灰白色的东西绕在她的身上,一手按上了她的胸口!
红雪欲动,身上的东西缠的她很紧。
脚下的海水突然闪出了赤身露体的一幕——
红雪震惊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交缠在一起的男女,那是她的脸,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唐染!男人凌驾一切的占有着她,她看到了海水中的映像,那个自己因为初次的鱼水之欢痛叫着,她看到自己慢慢习惯唐染的律动,和他一起翻云覆雨纠缠在一起!
所谓的巫山云雨(1)
“好好看啊……”身后的女鬼是这么说的,她的口吻藏了太多太多的羡慕,甚至……她忘乎所以的幻想,说着不堪入耳的话,“我喜欢他在我的身子里,我喜欢他喊我红雪,我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人,喜欢他霸道的索取……”
“不要——不要再说了!”
红雪大叫!她只觉得羞愧!
她和唐染,没有爱情,那是最初自己错误的误嫁,唐染和自己都已经解开了心结——她的第一次给了唐染,她的最初给了唐染,她不能回避,也回避不了,的确是唐染教会了她床第的缠绵!
可是……现在呢……
“我爱的是段锦秀——不是唐染!不是他!”
她悲愤的大叫!
越想甩去这段不堪的回忆!
海面上自己的倒影愈发放荡、不耻——那张脸,是她的脸,面色潮红,她在挑逗唐染,她的身子在渴望那个强壮的男人带她共赴巫山云雨!
一次又一次,停不下来的记忆!
红雪的喘息愈发的急促……
身后那一团神神秘秘的东西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
“她”的利爪刺进红雪的身子,给她带来痛苦的折磨!
“她”在责怪她:“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我喜欢他,从我第一眼见他……我就喜欢上他了!你为何不继续跟着他?只有他才能给你男欢女爱的快乐。你看看你——那个段锦秀有什么好的,他多久没有碰过你了,这样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不要说了!我不许你说锦秀的坏话!”
不许说“锦秀不是男人”——他是中了毒!
他解不了噬魂的毒,不是他的错!
他不想害她染上噬魂的毒……他在压抑他的欲望,他爱她……胜过男女欢爱的欲望!这有什么错?
古怪的亡灵尖细的声音发出“呵呵”的哑笑!
“她”在撩拨她的身体,紧紧捏住红雪的下颚逼着她看面前黑海中男女欢爱的胶着热辣!
所谓的巫山云雨(2)
“她”讽刺着:“你撒谎……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虚伪的女人……你明明就很想要,你为何把你所有的记忆都抛开了独独剩下和唐染的欢爱?你喜欢他……你这身子对他还有感觉,你想要的是强壮的男人,一个可以给你正常女人需要的男人。什么爱段锦秀?你爱他什么呢?一个男人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是不是男人呢?守着这样的男人……你真的想过一辈子么?”
亡灵的话,肮脏不堪,直刺她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面——
或者,她真的淫荡不堪,她真的还对唐染存在幻想,或者……她爱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她愤怒的咬唇,理智逼着她清醒。
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红雪——别听她的,她是魔鬼……她在挑拨你爱段锦秀的心!
远海,在男欢女爱的欲望大海里,她看到一叶孤舟在漂泊!
船上有人,那个男人急切的喊着:
红雪——红雪!快醒醒——快醒醒——快从梦魇里出来!
对……
这不过是一个梦!
不过是一个梦……她承认,她爱过燕行云,爱过唐染……
在错误之后,她认清了此生唯一是段锦秀!
此生誓言是真的!她不曾背叛段锦秀——她不要所谓的巫山云雨,就算锦秀不能和她行夫妻之礼,她爱的还是段锦秀!
这一次不是“她”问她!
而是红雪坚定的反驳:“你是谁?你挑拨我……你不是这身体的魂魄!殷红雪已经死了!我才是这个身子的主人!我是殷红雪——你是来历不明的亡魂!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厉声的咆哮起了作用……
带血的白色利爪从她的肩头退去,一瞬间,压身的重力减轻了大半!
灰色的东西在往黑暗里逃走……
“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这是在救你,帮你夺回你要的快感!你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废物,你连女人都不是了——”
所谓的巫山云雨(3)
临走前,“她”很嚣张:“既然你不珍惜这个身体,我会收回来的!我要过回正常的床第,到时候,你就是孤魂野鬼——我要唐染——我不要段锦秀那个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
这一路的回音,在她脑海里飘荡,最后……剩下亡灵得意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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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红雪才醒过,等她再入睡便睡得很沉……他不忍心打扰她的好梦,只想纵容她多睡一阵。没多久天色透亮,绵爱醒了,他抱着儿子穿衣洗漱。
可爱的绵爱还问起呢:“阿爹不喊娘亲起床么?”
在孩子的概念里,娘总是气得最早的,她给他们父子准备只有他们自家才有的特殊早点:一大杯天天的牛奶和煎蛋,还有别家小朋友没有的“三明治”。
今天反而是娘亲在赖床呢……
段锦秀哄着孩子:“绵绵乖,再让你娘睡半个时辰,她平日里累,难得多睡一会儿。”
洗过了小脸和小手,绵爱嘟嘴——他饿了,阿爹又不懂做早餐,他才不吃阿爹弄的东西呢!难吃死了——
饿着小肚子,绵爱算着时辰。
天井下,孩子盯着身边美丽的男人在井边打水,在这个家里,阿爹总是做些最简单的活儿,比方说,打一桶水,浸湿昨日他们换下来准备洗干净的衣服。
他觉得身后的目光能在他的背上烫出两个洞!
段锦秀低叹一声,他放下手里的活儿,抬手压在绵爱软软的发间——
“去吧,喊娘亲起床。”
得了应允,绵爱的小脸上露着甜甜的笑,小身子急匆匆的往屋里去!
只是,孩子才进去一小会儿,急匆匆跑了回来!
“阿爹——阿爹——”
“怎么了?”像见着鬼一样的慌张。
绵爱没有半点的恶作剧,孩子是真的急了,两眼泪汪汪的哭诉:“娘亲——娘亲好可怕,绵爱叫不醒娘——”
做个春梦怎么了(1)
他眉头一皱,牵着孩子往屋里去。
甫一到门口,他听到了她纠缠在噩梦里的梦呓:
——不是、不是,殷红雪已经死了,这是我的身子;
——不要,走开、走开,我爱的是锦秀,不是唐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床第间,她扭动着,想要得到解脱,偏偏被那一场噩梦困得紧紧的。
他听到她的求救:“锦秀……救我……救救我……”
“阿爹?”绵爱在他腿边仰头看他。
段锦秀拍了拍他的小脸安慰道:“别怕,你娘做恶梦呢,醒了就没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多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恶梦?牵扯了他,还要牵扯唐染?最奇怪的……红雪为何要说“殷红雪已经死了”,她不是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嘛。
“红雪?红雪?”
他上床,倚身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头催她快快醒来!
一场恶梦,把她美丽的脸扭曲——
他一再唤她:“红雪,快醒醒——快醒醒——快从梦魇里出来!红雪!”
她急促的喘了一口气,扭动的身子一瞬间麻痹,僵住了,下一刻她倏地睁开双瞳,整个人拽住身前的被子直挺挺坐起了身!
惊魂未定,她醒了,却心有余悸捆缚她的梦!
一次又一次的粗喘,直到肩头一重……是段锦秀搭上了她的肩膀,好言安慰:“怎么搞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做恶梦呢,看来往后还是本王陪着爱妃一起睡比较踏实,那些乱七八糟不干净的东西就不会靠近你了。”
这两年来几乎淡去了的“称谓”,他偶尔还会挂在嘴边甜甜蜜蜜的说起。
红雪捂着心口,胸口里的心脏砰砰跳动着,快要跳出这个身子了!
男人的指尖软软的,他摸上她鬓角汗湿的发丝,顺到她的耳后——
“红雪,不就是个梦嘛,有必要这么害怕?”
瞧瞧,把美人的这张脸吓成了白纸,一点血色都没了。
做个春梦怎么了(2)
他的话,反而又害她紧张!
“锦秀——我梦到她了!我梦到她了!”她喘着,苍白着脸色抓上他的手,正欲解释她梦里的可怕。
“梦见了谁?”
那个罪魁祸首,把他的至爱吓得魂不守舍。
是“他”?那个唐染?
段锦秀痴痴一笑,玩味似的问起:“红雪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对一个恶梦这么上心,来,说说……那个在梦里该死的吓唬爱妃的家伙是谁?”
“她、她是……”对上他的笑颜如花,红雪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说出来吗?他会信吗?
段锦秀这样的古人会明白什么是穿越,什么是借体重生?她又怎么解释她占了殷红雪的身子……锦秀会不会误会她不是他爱的红雪?
“那个在梦里吓你的到底是谁?”
她摇摇头,自行咽下心里的秘密——
“没、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梦。”
“不是一个简单的梦。”男人这么说着,既是温柔的口吻又带着几分责备,他抬指端上她的下颚,轻轻扭过她苍白的脸颊,侧首就是一个浅浅的吻,“红雪,你不乖……你一定梦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了,往日里,你可没在梦里又哭又闹的。”
他淡淡一瞟门口,绵爱的小身子正倚在那里不敢过来——
“瞧瞧,你都把绵爱吓到不敢接近你了!”
她转头,确实看到孩子依着门框,清澈的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红雪——”他唤她,沉了一口气,逼着自己缓下酸溜溜的口吻问起,“你……梦见唐染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他却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怵……看来,他没猜错!
“你……不,是他……在逼你做什么?”
他看到女人羞愤中的咬唇,皓白的贝齿咬着红艳艳的唇瓣,他急忙伸手去压住:“别咬,我又没责你什么——做个春梦怎么了,没遇见你的时候,我还和一群女人乱七八糟的呢——”
做个春梦怎么了(3)
他伸手拨她额头的发丝,这指尖汗津津的。
“绵绵,去外面给你娘拧一块帕子擦擦脸。”他朗声吩咐不知所措傻站着的孩子。
绵爱婴儿肥的小脸一诺的点头,转身往外面跑去了——
再回来时,孩子递来了一块布巾,不太干。段锦秀接手之后一扭,还掉出一地的水……也罢,绵爱才五岁,哪能指望一个五岁的孩子把湿帕子拧到半干?
这一回,绵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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