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哆嗦,警惕地看了看他:“云哥哥……你……想干什么?”
“什么?”他自己斟酒喝了一小口。
“这个……又是酒菜,又是好屋子住的……你该不会真的想把我丢在这里了吧?”
屁股疼,该死的马鞍(3)
“噗……”他一口酒没喷,但是呛着了。燕行云顺了气,笑着骂我,“你怎么总在想这件事?”
我嘀咕:“谁让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你有阴谋。”这些都是平时求都求不来的待遇,难道说我的屁股扭回了他的死脑筋?他这块木头愿意在我身上付出了?
他抬手,往我碗里添菜——
“这些本来就是你的银子……”他话音没落,我的身子“噌”一下耸了起来!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知道了?
知道那一匣子的黄金都是我给他弄来的?
我这么大的反应,燕行云也吓了一跳:“红雪,你这是干吗?屁股又疼了吗?”说着还不避嫌地扯我过去看看。
我说:“不不不……不是疼,是你——你刚刚说……这是我的银子?”我越问越轻声,做贼心虚嘛。
燕行云很肯定地点头:“不是吗?若不是你对着锦王爷说那番话,他也不会把克扣的那些银两给我,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昨日你也埋怨的对,我只顾着自己赶路了,倒把你给忘了。你对我有恩,我却独霸着你的这份情不还,难怪你会生气,来,吃吧,菜都凉了。”
我拍了拍胸口:“哦……原来你说这个啊……吓死我了。”
“吓什么?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道理?”
“没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就说云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他这木头,关于那匣子金子的由来,我不说便罢了,他蒙在鼓里不追究最好,万一真的知道了这事,恐怕天都要塌了。
他既然愿意请我一顿好的,我也没推却,他喝酒,我吃菜。既然穿越,又有个愿意养我的男人,不吃总是亏的,能占多少便宜最好都占了,免得说起前世今生的后悔掉一缸子眼泪。
从那顿饭之后,燕行云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我想,应该是拿着那些金子去救燕府里沦落青楼的家眷吧?
每月葵水,疼得要命(1)
我呢,每天呆在客栈里,坐吃等死,实在太无聊了,我找燕行云要了一点点零花钱,托小二给我买了医书,自己看。
说来真的太奇怪了,前世在学校里不好好用功读那语文、数学、英语,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我却喜欢上了医术,书上写的那些药材药草,我看了名字都能在脑海里映出那东西的模样——都是殷红雪的记忆,也是这份记忆,“她”在饥渴,想要中原的医道医学来填充她的毒术。
白天我读医书,到了晚上,燕行云能赶上时辰的话,我们还能在一起吃一顿饭,我看他总皱眉,恐怕救人的这事上出了什么岔子,他的脾气我估摸了一半,也不敢追问详情,免得正中他窝火的那一处,惹毛了他,我们彼此脾气又倔强,一闹起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他若是能缓过神,他会问我还需要些什么,顶多到了第二天晚上再给我找来几本医术丢给我看。
我看了看书封皮上面的字:你个王八羔子的,怎么又给我一本一模一样的。我随手一丢,累到了一旁,这一模一样的——已经是第五本了。
又过了几天,江南一带开始了下不尽的秋雨,一阵秋雨一阵凉。
别人倒是图个痛快,冲一冲残留的暑气,我则倒了大霉!
天还没亮,我疼醒了,翻在床里蜷得像只毛毛虫——昨夜睡下前发现葵水来了,今早一有点知觉,那股子痛劲儿越来越猛!钻到我的五脏六腑里不停地撞,揪着我的小腹里所有的血肉嚼着嚼着……
燕行云正要出门,经过我房门听到了我的动静,我的呻吟声吓到了他,什么也不顾的燕行云一脚踹开了门,奔到我的床边!
“红雪!怎么了——”
我深埋在臂弯下,摇着头,痛得无法说话——
燕行云皱着剑眉看着一床凌乱的被褥,他想到了那件事上,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他试探着问我:“是……肚子疼?”
每月葵水,疼得要命(2)
“嗯……”我勉强点了一下头,带着几分哭腔……
我悔啊……最近只顾着看医书了,忘了上个月痛死痛活的这一场,我把那个老婆婆的话当笑话,我以为上次是第一次又加上我刚刚习惯这个身体才会痛得要命,没想……被老经验的妇人说中了,我落下了这个要命的“姑娘病”……
“别动,来,把手拿开……”
燕行云坐在我窗前,他怕掀开我的被子会冻着我,索性伸手摸进了我的被窝里,换他的手,代替我的手,像上次那样以他的真气温暖我的小腹。
又是暖暖的感觉,我的腹痛最怕冷,这时候升腾起的暖意,慢慢驱散了紧绷的痛处。
整整一个时辰,燕行云都躺在我身边帮我运气取暖。
他时不时地回头查看我的脸色:从苍白如纸的脸色,浅浅有了血色……
“红雪,好多了吗?”
我合着眼点点头,抿抿唇,我说:“水……”
“好,你等着。”他抽回手,不忘把我的被窝里露出的空隙堵上,回到桌边,他提壶倒出的水又被他放下了——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匆匆离开——
楼下响起陌生人的惊呼:“啊呀!要死啊,这么个小地方耍什么轻功?是大侠了不起?!会武功了不起?怎么不见你上街卖艺!”
燕行云根本就没理会。
我躺在屋里,侧首看了看没合上的门扉,我想……一定是云哥哥急昏了,不顾一切地忙着给我去后院找能喝的热水,从楼道上直接翻身下去了。
“呃……”该死的……那波疼痛又来了。
燕行云的手一退……不,应该是他的真气一离开,那股暖意又变冷了。
好在他回来得很快,门扉又是被他一脚踢开的。
“红雪,水!来,当心,我扶你起身……”
果然,入口的水不冷不烫,仅是这小小的一杯,还害云哥哥上上下下跑了一个来回。
每月葵水,疼得要命(3)
我喝了几口,摇头说不要了——
燕行云看我脸色又转成了蜡黄,他都忘了自己还要出去办的要紧事,此刻他把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
“还疼吗?这次怎么疼得这么厉害?”
我咽了一口气,瞥眼看了看另一侧的窗户,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
我说:“雨……深秋了,这么凉……不疼才怪呢……”
“你自己不是大夫吗?怎么这几天不把自己病医好?”
我苦笑——我哪里是个大夫,我不过是个小毒女罢了,真把我当什么病都能医的神医呀?
“云哥哥……”
“在,你还要什么?水吗?”说着他又要把杯子递过来。
我摇摇头,无力地问起:“你……不出门办事吗?”
被我这么一提醒,燕行云紧蹙了眉头,想了想,他勉强一笑:“不了……今天不去了,你的身子也重要,这几日是我疏忽,总忙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把你给忘了。”
我嗤笑,讽刺他:“我来葵水……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病,是我害的。”
燕行云一直都记着他欠我的这份债,我却想告诉他:我这身子也不知是被他败的,还是被唐家堡的那些人败的。我就像一只被拔了刺的小刺猬,现在有他这个温暖的怀抱给我靠着,我活得有些窝囊了。
我道:“云哥哥,既然你今天不出门……你愿意给我花点银子去药铺抓点药吗?”
“好!”他一口就应下了。
“我要:一两青龙草、三寸赤蛇皮,一两蛾粉,二两生蕉叶,青龙草包了蛾粉先煮半个时辰,再放一半蕉叶,慢火煎一盏茶时间,去蕉叶再放……”
“慢着慢着,红雪,你是让我帮你抓了药再帮你煮药?”
我白了双唇,忍着痛点头。
燕行云抓了抓脑袋,他为难道:“你让我动武我会——你让我煎药……这个……”
“药铺里的人……我不放心……”
等洞房花烛,病就会好(1)
其中三样东西都是带毒的,一个没弄好,毒性和毒性不中和,非但不能帮我止疼,还会让我中毒再疼上加疼。绝对不能把这要命的活儿给那些药铺里打杂的来做。
燕行云尴尬地一抽嘴角,他也为难:“莫非你就放心我给你煎药?”
他一再解释,自己笨手笨脚,给我端茶递水输点真气他最在行,这种要花心思的事情,他决计是做不来的。
我受不了腹痛,只能让他先出去帮我把药材买来,我守着他帮我煎药。
我怕他记不住,又让他取了纸笔记下——免得到时候回来几样东西的份量多少又忘光了。
燕行云从外头跑了一圈回来,我撇头一看,他手里没拿药材,还捏着去时的药单子,他进门就往我床边絮叨:“红雪,那药铺子说这些混一起都是毒药——你确定你没报错这个药单子?或者……你换了其他的方子试试?”
我躺在床上悲哀的一声嚎——
我蹬了一腿,把身上的被子踢下了一寸!我覆着手背掩面:“燕行云,你想疼死我呀——”
“可是……这些……毒药……”
“我还想活着,我好想候着好男人嫁了,我要想勾搭天下美男——我把自己毒死干什么!”如果这时候我有力气,我一定掀开被子下床,自己冲去药铺抓药了!
燕行云听到我刚才的一番气话,他走来白了我一眼,帮我掖上了被子,气也不哼哼,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第二次回来,才把我要的东西全带来了。
他去后院厨房取了个药罐子,摆在我这里的桌上,我盯着他手把手教他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放多少——
燕行云说这比他练武练剑还难,他知道手里的都是些毒物,万一弄错了,被毒死的会是我——
这人说他是呆子还死不承认,我都澄清好几回了,他就是不放心,再说了,我是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要论死活,我的小命我能不珍惜吗?
等洞房花烛,病就会好(2)
我才刚玩穿越,不想这么快就折腾完蛋。
最后,药煎好了,燕行云端在手里,簌簌地抖了两下。
我问:“很烫吗?放下吧——”
他摇摇头,面色紧张,连个表情都没有,燕行云再次问我:“红雪,你确定这个喝下去能医你腹痛的病?”
“医不好。”
“医不好??”他怪叫一声,差点把手里的药碗给撒了,他双目瞠大了瞪着我,“医不好你还喝,这有毒啊!”
“我是说——这药医不好,但是能止疼,我只能这么办。”我伸手示意他把药拿给我。
他不太情愿地把汤药放到了我手中,我正要喝,他又拦我:“红雪,你连这止疼的药都能配制,为何不能治你这病?”
“有办法治。但是现在不行——”
我拍开他的爪子,放开了胆子喝——燕行云是在我面前煎的这药,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喝了它,只有我的傻子云哥哥总在担心我会把自己的小命折腾了。
他看我一口一口地喝,他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几乎是我咽下一口,他就扭捏一个纠结神情,好似这碗药是用来毒死他自己的。
我饮尽了,见了碗底,燕行云接过空碗,竟然问我:“好喝吗?”
我给他两颗白花花的眼球:“放心,死不掉。”
“呃……我是问……你肚子还疼吗?”
“没这么快——躺躺就好。”
燕行云还捏着空碗呢,他神经质地问起我刚才没继续的问题:“红雪,你说这病能治?到底怎么个治法?是不是要带你去哪位名医那里求诊?是江湖神医,还是宫中御医?”
“他们?”我平躺着,眨眼望着上头的房梁,那东西不好看——还不如云哥哥的俊脸好看,我的目光转向了他,我中意他的脸。
我说:“我这病,是个帅气的男人都能给我治好?”
他兴奋地指了指他的鼻尖,问起:“那你看我成吗?”
“那云哥哥愿意以身相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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