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也就只有一盒隐藏隐秘的翠玉雪花膏和离开漠北王宫的时候偷偷拿的创伤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夏瑾寒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道,“怕是只有盐,没有别的。”
“有盐就足够了。”上官轻儿笑着,用夏瑾寒身上的小刀,在鱼儿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小心的将盐洒上,然后继续烤着。
不多时,夏瑾寒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饿了好多天的他,立刻就被那味道吸引,肚子开始不听话的抗议起来。
上官轻儿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夏瑾寒的肚子,念了一句,“乖乖的,马上就有吃了。”
夏瑾寒无奈的笑着,目光落在了她鼓起的小腹上,也伸手轻轻抚摸,低声道,“宝宝可听话?这些天有没有累着你?”
上官轻儿笑着摇头,“宝宝很听话,比你听话多了。”
夏瑾寒再次无语,他感觉,要是他不将这几日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一遍,这个丫头怕是会一直记恨着,总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可受不了。
大约两刻钟后,鱼儿烤好了,上官轻儿拿下来,吹了吹,递了一条给夏瑾寒,道,“有些烫,你慢点吃,这鱼儿很多刺,可要小心些。”
夏瑾寒幸福的笑着,点点头,将头枕在上官轻儿的大腿上,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即便落难,落魄至此,夏瑾寒的动作依然斯文,不紧不慢,吃相一如既往的优雅。
相比之下,上官轻儿的吃相就难看太多了。因为饿的慌,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鱼刺剃掉,弄得满嘴都是油渍。
夏瑾寒看到上官轻儿的吃相,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今后孩子一定不能被她带坏了,还是他亲自带着比较好。
想起孩子,夏瑾寒好看的眉毛笑得弯了起来,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会不会跟上官轻儿小时候一样可爱,一样调皮呢?
一人吃了两条鱼,才总算勉强填饱了肚子。上官轻儿将鱼刺丢到一边,清理干净他们周围的环境,躺在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道,“说吧,我不在那几天,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雾谷又发生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夏瑾寒会受这么重的伤,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而吴洛这个时候叛变,也绝对不会是偶然,这期间,根本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漠北王宫,她昏迷了这么多天,醒来后被封闭的消息,很多事情她根本无从得知。
夏瑾寒知道避免不了,有些话,也是要跟她交代清楚的,她有权利知道。
夏瑾寒叹口气,道,“那天有几个不死药人跑来庆功宴上闹事,我开始并不知他们的身份,他们装扮成士兵的样子,说要跟我切磋,当时的气氛很好,不允许我拒绝。一比试我才知道,那是个局。那人根本就是不死之人,功力也不低,目的是将我困住,不让我去找你。”
梨花被上官轻儿叫去陪青云了,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中,自然有些悄悄话什么的要说,很快离开了夏瑾寒的身边。那些人又想办法将青然支开,然后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药人来引开白澜,让白澜顾着跟那人打架,忘记了上官轻儿可能会有危险。
于是,几个没有呼吸,宛如隐形人一样隐藏在暗夜中的黑衣人,潜进了上官轻儿的帐篷,将帐篷割破,再从他们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密道里偷偷的离开。
上官轻儿被带到了夏瑾煜藏身的一处山谷中,让她吃了封住内力的药物,并绑住了她的手脚,关在一个房间里,并没有伤害她和孩子。
夏瑾煜的目的是夏瑾寒,是夏国的江山,所以他将上官轻儿抓去的目的是威胁夏瑾寒。上官轻儿本就是夏瑾寒心中的宝,她一个,就足够对付夏瑾寒了。如今上官轻儿还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这对夏瑾煜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所以,如今的上官轻儿对夏瑾煜来说,杀了会激怒夏瑾寒,得不偿失,但要是留着来威胁夏瑾寒,却能一举两得。届时,他毁了夏瑾寒的一切,上官轻儿没有了依靠,还不是一样任他处置?
只是,夏瑾煜怎么也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将上官轻儿抓来,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最后却被夏雨琳坏了好事。
夏雨琳心中对上官轻儿怨恨万分,一心想要杀了她,尤其是看到上官轻儿微微隆起的肚子时,她嫉恨不已。她过的这么辛苦,整天躲躲藏藏的,每一天安稳日子,凭什么上官轻儿就能得到太子哥哥的宠爱,凭什么她就可以怀上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
从小,上官轻儿这个野丫头就比她得宠,从小就让她嫉妒。分明她才是金枝玉叶,她才是正牌的郡主,但自从上官轻儿出现了之后,京城里的人一提到郡主,大家想到的都是上官轻儿,有几个人能想起她夏雨琳?
从小累积的缘分,不断的升华,到了现在已经爆发了出来。
夏雨琳被怨恨淹没,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呢?当天晚上就偷偷的潜进关着上官轻儿的那个房间,勾引了两个侍卫一起,帮着她将上官轻儿抬出了房间,趁着夜色,将上官轻儿丢进了附近的一个山崖中。
夏雨琳并不知道这么做会坏了夏瑾煜的好事,她只觉得非常解气,看到上官轻儿一尸两命,她开怀的大笑着,开心不已。
她回去住处之后,又贼喊捉贼的在那里大喊大叫,说上官轻儿跑了,试图干扰夏瑾煜的视线,再想办法脱身。
夏瑾煜怎么会看不出夏雨琳的心思呢?当即将她抓起来,关在了柴房里。他千辛万苦的将上官轻儿抓来,如今却被这个贱人弄丢了,夏瑾煜如何能不生气?
最重要的是,上官轻儿要是死了也就罢了,要是活着,绝对是个祸害。
夏瑾煜很快就得知哪天冷天睿在附近山崖下经过的消息,心知上官轻儿可能被救走了,于是又开始执行他早就准备好的第二手准备。
夏瑾煜早就知道吴洛是雾谷的人,之所以一直留着他,是因为他还有很大的作用。而如今,作用来了。
吴洛在夏瑾煜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把柄在夏瑾煜手里,但夏瑾煜对他的了解却不少,尤其知道吴洛的为人和弱点。于是,夏瑾煜趁着吴洛专心研究不死药人的时候,设计抓了吴长老,又利用吴长老身边的两个下人,由那两个人带路,让他的人潜进了雾谷。
早在当初明夜好和非影去雾谷的时候,夏瑾煜的人就已经在雾谷待命了。吴长老被抓之后,夏瑾煜用吴长老威胁吴洛,让他将马上就要完成的那些药人,变成他的人,从此效忠于他。
吴洛深刻知道这些药人对上官轻儿和雾谷有多重要,自然是宁死不屈的,但是这个时候,夏瑾煜又拿雾谷全体百姓的性命威胁。吴洛怎么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乡亲父老就此死在夏瑾煜的手上,那可是好几百条人命啊……
迫于无奈,吴洛只好服从夏瑾煜,将那些药人给了他,等五煞将上官轻儿给的东西带回来给吴洛的时候,吴洛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让那几个药人,彻底效忠夏瑾煜。也就是说,上官轻儿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吴洛这些年的研究成果,都给了夏瑾煜。
不过吴洛也还算有点良心,在夏瑾煜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之后,悄悄的用上官轻儿叫五煞带回来的东西处理妥当,完成了他悄悄藏起来的一个药人,让那个药人从此服务于上官轻儿,效忠雾谷。
后来,吴洛被夏瑾煜带走,吴洛心知夏瑾煜不安好心,想要自杀,宁死不肯服从。谁知夏瑾煜这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下令让人开始屠杀雾谷的百姓。当吴洛看到一只熟悉的手被夏瑾煜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彻底的失控了,明知道夏瑾煜带着他离开没好事,明知道夏瑾煜是要他去对付上官轻儿,他还是妥协了。
他不要看到雾谷的雾谷百姓死于非命,夏瑾煜太过猖狂,尤其是有了那几个不死药人之人,就越发的癫狂,这种丧心病狂,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不能冒险……
所以吴洛再一次妥协,跟着夏瑾煜离开,去了漠北。
这期间,夏瑾寒的经历也很丰富。
他得知雾谷暴乱之后,就立刻派了青云和梨花,带着十二影卫中的一半人数去处理雾谷的事情,他自己则是带了青离和青然,以及十二影卫剩下的六个人,找到了夏瑾煜带走上官轻儿的那条密道。
因为心急,夏瑾寒根本顾不得去思考着密道是否有陷阱,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谁知,密道里居然全是迷幻阵。
夏瑾寒熟知天文地理,对阵法也有研究,但因为他心中担心上官轻儿,挂记着上官轻儿和孩子的安危,进了迷幻阵之后,没多久就被里面的幻境困住了。
幻境里的上官轻儿抱着一个孩子,就像真实的一样,她对着他笑,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一个月了,让他过来看看。
他心中一直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听到这话,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
他看到那个孩子,有一双跟上官轻儿很像的眼睛,一张跟他自己很像的脸和五官,顿时就笑开了怀。他跟幻境中的上官轻儿一起,两人逗着孩子,就跟自己曾经千百次想象过的一样,那么幸福,那么和谐,无忧无虑。
但就是那样的无忧无虑,让夏瑾寒感到太虚假。他当时问了一句,“轻儿,你说我们今后每天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一起带孩子,过简单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这样的问题他跟上官轻儿说过很多次,每一次上官轻儿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因为她太了解他,深知他有自己的抱负和使命。她曾说过,她会跟他一起走向人生的顶峰,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他注定是王者,她不会贪图安逸就将他拐走。
可幻境里的女子却抱着他,笑容温柔的几乎能溢出水来,她说,“好,今后有你,有孩子,我只愿永远跟你生活在山林,用不问世事。”
听到这句话,夏瑾寒就醒了,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明白这是幻境,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和孩子,他就能出去,可他看着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可爱的孩子的笑脸,却怎么下不了手。
只因为他有一瞬间的犹豫,那女子却已经化身恶鬼,朝着他温柔的扑过来。
夏瑾寒最终还是一掌将那个女人和孩子杀了,但也因为那一瞬的犹豫,受了内伤。
那个时候他的内伤并不算严重,但出了那个幻境之后,又迎来了新的迷幻阵,虽然后面的迷阵已经不能迷惑他,他一直保持清醒,但要破阵,还是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加剧了他身上的内伤。
离开了密道,夏瑾寒根本没有时间去调理内伤,因为心中着急,他马不停蹄的跑去了夏瑾煜之前待过的山谷,发现上官轻儿已经不在那里,夏瑾煜也带着夏雨琳离开了,人去楼空。却又留下了一系列的陷阱。
这一次夏瑾寒理智了许多,知道越急越乱的道理,他没有再中夏瑾煜的埋伏,但终究是因为那些埋伏,加重了内伤。
也是在那里,夏瑾寒遇到了白澜,并且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两人第一次结伴而行。
得知上官轻儿在漠北王宫的消息,夏瑾寒便再次动身赶路。
那个时候,慕容莲已经早早的出发去了漠北,所以后来非影才会跟上官轻儿说慕容莲到了,但是夏瑾寒还没到。
夏瑾寒几乎是不休不眠,一路赶来漠北王宫的。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阻碍,都是夏瑾煜埋下的埋伏。幸好有白澜在,不然夏瑾寒再动手跟那些不死药人较量的话,怕是内伤会更严重。
即便是不休不眠,夏瑾寒赶来漠北王宫时也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他的内伤也在这不停歇的赶路上越发的严重起来。
听完夏瑾寒的话,上官轻儿的心高高的揪了起来,她低着头,心跳的很快很快,他知道,夏瑾寒一直都在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讲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心难过。甚至夏瑾寒还故意将一些惊险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但上官轻儿还是能感受到夏瑾寒所经历的惊心动魄场面是何等的惊人。
这个男人,分明绝顶聪明,无人能及,却总因为她的事情乱了分寸,乱了阵脚。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赶来漠北的时候,刚好就是你被夏瑾煜挟持的那天。”夏瑾寒轻笑着,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不让她难过。
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眼中满是心疼,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也用手抚摸他消瘦的脸。
清晰的轮廓,完美的线条,他永远都这么美好。一疲惫的眼睛,眼睛布满了血丝,眼中的神情却是温柔无比,高挺的鼻子,依然帅气,紧抿的双唇,色彩诱人。
上官轻儿抚摸他脸的轮廓,即便努力控制,声音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傻瓜,夏瑾寒,你还是夏国的战神太子殿下呢,怎么我只看到一个笨蛋?夏瑾煜的目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还跟别的女人在幻境里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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