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口中血如泉涌,我赶着让人请太医,你却拉着我哭着摇头!”
她当时果真是心意已决,她是有备而来的。她嫁给他,是有条件的,幸好,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不是与太尉夫人等一伙的。
“我那时候真是一心求死!”
琳琅喃喃地念着,不知道这陆三小姐的死,是成全了自己的穿越还是阻碍了自己的轮回。
“我是亲眼看着你的倒下去的!”
想到那{炫残{书酷{网 的一幕,他就觉得此刻怀里抱着的这具肉体是那么的不真实,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我也感激你!等天亮了之后,我派人去请了七弟过来!当时没有人知道你已经气息奄奄,七弟看到之后就问我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也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萧冕这样忌惮于我!”
说到了萧杳,琳琅就想到此人出的都是馊主意。
“七爷怎么说?请你去‘春风楼’避祸?”
“其实去‘春风楼’,是我与七弟商量之后的打算!萧冕既然想要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那我干脆就不回端王府了,这样,他们自然就失策了,到时候,就会想新的办法。”
“我明白了,你们变被动为主动!那个带兵增援,也正是你要的结果吧!”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去北朝的机会了!我虽然不回端王府,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萧冕在怀疑我,也不便轻举妄动。他让我去浒关,本意是为了想在浒关要了我的命,却没想到,成全我到了北朝!”
“所以,之后的什么死讯,尸首,都是假的是不是?”
她问得颤抖,忽然就想到当时自己那种绝望的心情,亏她还信以为真了。她的依靠没有了,她只能被逼着绝望的跳崖……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4)
她颤抖的声音让萧晢一阵心疼,忙抱紧了她安慰道:“都过去了,皇后,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好好地成了这皇宫的主人么?”
那有什么用呢?难道她那时候所有的担惊受怕,之后受的所有的苦都白受了么?
琳琅用力推他开,自己坐了起来,发髻散了,头发萎顿下来,披散在一边,显得有些疯狂。
“皇上,不用再说了!你最信任的人是七爷,不是我这个皇后。那样大的事,我没有资格知道!我不配知道真相,我只配被萧淑窈逼着跳崖……”
说着,不觉委屈地哭起来。
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差。
她没有嫁过人,她一来就与他成了夫妻。
她以为夫妻就是应该彼此信任的,他却根本不信任她。也罢,他有那么多理由不信任她了……谁让她,不过就是一个奸细,后来连奸细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替代品。
她掩面痛哭,萧晢被她这突然的情绪爆发搞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后,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委屈,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他也忙坐起来,握着琳琅单薄的双肩,轻声劝慰道。他当初不告诉她,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琳琅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里哽咽着逸出:“你不知道的,你不会知道,我……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还有,她失忆之后遭遇到的那些事,她根本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猛得抬起头,泪水涟涟的眼睛里透着不相信:“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从来就没跟他说过啊!
萧晢伸手勾去她眼角的泪水,痛心道:“是柳茵茵告诉我的,皇后,你受苦了!”
她再次被他拥入怀里,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琳琅还在怔怔地追问:“怎么会?茵茵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事实上,柳茵茵与他话都没说过几句,反正琳琅是没见到过就是了。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5)
“是因为血参!”
他无意于向她多说关于血参的事情,他只为她做了这一些,根本不能弥补她为他受的苦。
“是我为你找来了血参,柳茵茵才告诉我,你是因为之前坠崖滑了胎,身体才变得这样脆弱的!”
“原来血参是你找来的!”
也就是说,她的命,间接也是他给的。
原来,他也救过她一次,只是他一直不说,这个男人,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心事啊。
“你会变成那样,也是因为我!我到现在还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带你一起走!我当时只是,不想你以身涉险。我想让你在京城里,快乐地等我凯旋而归!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等着我回来,然后,母仪天下就好了!”
“那如果你回不来呢?”
她残忍地问出另一个可能。快乐……他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她被多少人欺负……何来的快乐可言。
想必这些,萧杳一定都不会告诉他。
“如果我回不来……”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如果我回不来的话,那这南朝,还是一成不变!七弟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七弟七弟,他就这么信任萧杳么?
“我讨厌萧杳!”琳琅终于控制不住地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萧晢这样信任他,可是他都做了什么?利用她的失忆,想要霸占她,甚至还强暴她。
他对她做过的事情,足够让她对他恨之入骨了。
这就是萧晢信任的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最信任的人,时刻都在觊觎着他的妻子。
即使到了今天,她已经成了皇后,他对她的野心,都还没有消减一丝一毫。
萧晢不明白琳琅这刻骨的恨意从何而来,讶然道:“皇后为何如此讨厌七弟?”
“因为他是始作俑者!他给你出谋划策,他陪着你一起骗我,你走了,他也没有照顾好我!你这么信任他,他根本就对不起你的信任!我不能恨你,难道我还不能恨他?”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6)
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真正的恨,无法对萧晢说出口。而陆三小姐,也一定从来没有告诉过萧晢,她曾经的那个,可以让她以死殉爱的心上人,就是萧杳。
萧晢自然以为她是小女儿气,这话说的多么幼稚可爱。
“傻丫头,不怪七弟,要怪就怪我!我错了,以前你为我吃的那些苦,我以后定会慢慢补偿你!”
“不,我就是讨厌萧杳!我讨厌你信任他多于信任我!”琳琅干脆撒起娇来,“皇上,我不喜欢他随意出入宫廷,往后,你还是不要让他随便在宫里住下吧!”
“七弟有时候太忙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奔波!”
“那就让他不忙!”
琳琅立刻道,她知道萧晢是个心软的,而且,确实极度的信任萧杳,原因不得而知。
难怪昨天萧杳那么自信,挑衅地让她去告密,尽管琳琅也不清楚萧杳说的那话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七爷固然是治世之才,但是你才是皇帝,权力还是应该抓在自己的手里。”
她对这些政治,利益之类的,实在是说不来文绉绉的话,希望这大白话,萧晢能够理解。
萧晢本来轻轻揉捏她肩膀的手停顿了下来,他慢慢将她推开一点,打量着她的脸:
“皇后,在你怀疑七弟?”
“如果我说,萧杳会想造反,皇上你信不信?”
不信,当然不信!
萧晢几乎都没有一秒钟的思考,就摇头道:“七弟不会,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比同胞还要亲密!我信任他,绝对不会怀疑他!”
“皇上,那你以前,也信任萧冕啊!他是怎么对你的?不见得你信任别人,别人就一定会信任你的!”
“七弟与萧冕不同!萧冕有夺位之心,七弟从来都没有!”
琳琅就急了:“你怎么知道他从来都没有?”你还不知道萧杳一直在欺负你老婆呢。
“皇后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7)
她知道,她知道的多了去了,就是不好开口对他说。
琳琅骨碌碌转溜着眼睛,最后还是丧气地挤出一句话:“我就是讨厌他!”
萧晢却沉默了,他皱着眉,似乎对琳琅刚才怀疑萧杳的那些话感到很不满意,但是他也并没有责怪她什么。
“关于七弟留宿宫中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再给他安排别的去处!皇后不喜欢七弟,那我以后,尽量不要让你们碰面就是了!”
这个处理结果,琳琅不满意,很不满意。
她酸溜溜地开口:“也就是说,皇上你现在还是信他不信我?”
“皇后!”
萧晢沉声喝止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信任不信任萧杳的问题。
他居然生气了。
从来都好脾气的他,因为她对萧杳的怀疑而对她生气了。
但是琳琅是个硬脾气,最不能接受别人用这种口气命令她。他是皇帝,他是皇帝就可以封杀她说话的自由?
“皇上不用这样!臣妾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断了不可以,衣服却是可以常换常新的!”
她一说气人的话,就可以将人气得牙痒痒。
萧晢还没有领教过,今天第一次领教,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
“皇后,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弟是德安太后的亲子,德安太后又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太后不在了,我不能这样随便怀疑七弟。你知不知道,谋反可是大罪?皇后,你怎么可以因为讨厌七弟就这般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他好会用成语啊。
琳琅更气了,怒道:“皇上不信我就不信我,何必污蔑我信口开河?反正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不信喽!”
“你说别的我都信!唯有这一件,我不信,也不能信!”
萧晢扳正琳琅扭捏的肩膀,让她怨恨的眼睛看着自己,
“皇后,你与七弟,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相信的,也就是你们两人!我不希望你怀疑七弟,你误会七弟,你不喜欢七弟,我可以不让他再出入宫廷。但是,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你关于七弟想要谋反的话!”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8)
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她。
哪怕他说出了花,最终的意思也还是相信萧杳胜过相信她。
是啊,萧杳多委屈啊,她误会他,她污蔑他,她给他冠上了谋逆的杀头大罪。在萧晢的眼里,莫非萧杳就是单纯如小白兔?
好嘛,既然同床异梦,那又何必躺在一张床上。
琳琅这次是真生气,她生起气来有点不管不顾地架势,什么皇帝,什么皇后,现在在她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奋力地推开萧晢的手,赤着脚跑到门边,在萧晢惊讶的目光中将门用力的打开:
“皇上请吧,我伺候不了皇上!”
萧晢一时愣住,不明白她这又是唱得哪出。
琳琅气呼呼地看着门外,也不再说话,与萧晢两个人僵持在那里。
有门外守夜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走过来,琳琅就口气不爽地喝道:
“现在不用你们伺候!”
宫人忙告退,心里着实不明白平日非常好相处,一点都不苛刻的皇后,今天晚上怎么会如此的反常。
萧晢等了一会,见琳琅一点都没有软下来的意思,不觉道:“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口气里也有些隐隐的不悦了,大约但凡是男人,都不太喜欢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有点无理取闹的行为。
“不做什么!皇上既然不信任我,何必与我睡在一张床上?”
但是女人往往都是揪着一件小事不放的,琳琅也是女人,她也有这个毛病。
如果他们是一对现代的夫妻,那么琳琅做这个动作没有什么不妥的,了不起大吵一架嘛!
但是他们是皇帝与皇后,即使她是皇后,也不可能越过了规矩去。
谁也不能对皇帝这样不敬!
萧晢喜欢琳琅,但是他还是个古人,他没有那么现代的思维,对于她这个行为十分不敢苟同,而且真的也生气了。
“皇后,你马上给我过来,不许再闹脾气了!”
鸡犬不宁的深宫夜(19)
他说过去,她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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