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听人报说是,南朝德安太后薨了。”
不就是死了个老太婆么,高陵骏可一点也不关心。
琳琅身体不好,几日颠簸,就病了。他边抱着她往营帐内走边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哪天你告诉我萧冕驾崩了,我才高兴!”
“将军难道忘了,萧将军从小是跟着德安太后长大的。如今这消息一出来,萧将军那边已经下令全面进攻洪波城了!”
洪波城是过了大环山后,南朝最后的屏障,只要此城一破,兵临南朝京城简直就是畅通无阻,再无任何障碍。
本来北朝挺进的大军在九州城一役中也伤了不少元气,并没有意思要即刻攻占洪波城,而是采取围而不攻的办法修养兵力。
高陵骏还是漫不经心地:“然后呢?打下来没有!”
他只想知道结果,过程如何,不甚在意。反正他那个表弟,也不是不可托付重任的人。
“如今已经陷入苦战,萧将军八百里加急,递过文书,请将军出兵增援!”
“文书什么时候到的?”
这就是安崇心焦的地方:“已经三天了!”
“那你派兵了没有?”高陵骏在昏沉的琳琅额头摸了一把,好像有些发热,“去把你女人叫来!”
“将军不在,我不敢擅自做主。何况这是大事,萧将军攻城已是坏了原先大计了。”
“他自有分寸!”高陵骏心系琳琅的病情,自己等不得,走到门口叫住一个士兵,“去把柳茵茵叫来!”
半死不活(2)
回头又对安崇道:“他要攻城,那就攻城!你马上调二十万大军出来,我亲自领兵过去!”
“将军要去?”
“攻下了洪波城,南朝还有什么城可守?自然是直达京都,到时候,我可要亲眼看看萧冕怎么办!”
“是!”安崇领命退了出去,安排调兵事宜。
恰逢柳茵茵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榻上的琳琅,心中很是吃了一惊,不觉也对高陵骏多看了两眼。
她倒是小看他了嘛,居然真的被他找到琳琅了。
高陵骏可没功夫揣度柳茵茵的眼神:“你快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病?”
“哦!”
一把脉,柳茵茵的眉头就深深皱起来,以前就外虚内损的身子,如今是更坏了。
“怎么样?”
高陵骏现在心里眼里只有琳琅,一看柳茵茵的神色,就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越发着急起来。
柳茵茵给琳琅拉好毛毯,沉声道:“不好,气血两虚,她这身子骨,能撑到现在都算不容易!”
“你在吓我?”
有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明明几天前她还与他有说有笑,只是后来在回来的路上,精神就萎靡了下去,最后一直昏睡。
柳茵茵冷笑,她对高陵骏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我干嘛吓将军。琳琅是我的朋友,难道我会害她不成?”
“那你还不救她!”
“这难道是说救就救得了的?”他的话,简直就是瞧不起她的医术么,“别的不要,将军你先给我找颗血参来!”
“血参?”不是高陵骏孤陋寡闻,这东西还真是只听过没见过,“你在为难我吗?这种东西,难道有人见过真的?”
“将军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啊!”柳茵茵斜他一眼,谁知道他对琳琅做了什么把她弄成这样,现在还假惺惺,
“我给将军指个明路吧,南朝的大环山就曾经有人采到过,如今大环山也被打下来了,将军只派人去找就是了!”
半死不活(3)
“此言当真?”
只要这个世上有,他就是让人翻遍大环山的每一寸草皮都要把这什么劳什子的血参给挖出来。
“你若是不信,那不去就是了!”柳茵茵摆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没有这血参,有我在,琳琅也不会死!只是她这个身子,是绝对养不好了!要想长命百岁,那是不用想了!”
本来也没人可以长命百岁的,可是这话从柳茵茵口中说出来,配合着这种语气,就让人觉得琳琅大约就活不过明天了。
高陵骏懒得跟柳茵茵计较她的态度,嘱咐了她几句好好照顾琳琅,自己出去安排事情了。
挖血参,找许雯,还要找春花,反正答应过她的事情,他统统都会帮她办到。
柳茵茵等高陵骏走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忧虑起来,能找到血参固然琳琅就有救了,可是若找不到,想要给她续命,真是难如登天。
可是血参是流传在众人口中的东西,连高陵骏都没见过,别说柳茵茵自己了。她也是听她去世的爷爷说过,曾经有人挖到过,就在大环山上。
一番针灸,琳琅终于悠悠转醒,咳了两声,满嘴都是血腥味。
“你怎么跟他回来了?”柳茵茵真是想不到,“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琳琅接过柳茵茵递来的水漱过口,虚弱地摇头道:“没有,他没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跟他回来的!”
啊,这下柳茵茵倒是想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哎,你难道没有去见风城找你那位朋友么?你走后的第二天,她就来找你了!”
“我去了,可是别人告诉我,说她已经去北朝了!”
真是命运弄人,琳琅自己也是苦笑,不过好在,现在要找到许雯比她靠自己一己之力要简单的多。
“我还告诉她,说你去见风城找她了,想必她一定在见风城等着你呢!”
“那就好,高陵骏会帮我去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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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完,同志们早点休息,晚安
半死不活(4)
“他……”
没好感就是没好感,哪怕安崇天天给她洗脑,高陵骏是多么英明神武,多么骁勇善战,是不世出的天才将领。
柳茵茵还是坚持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所看到的。女人与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就光看高陵骏对女人的态度,她都觉得饱了。
安崇能够跟着这样的人这么多年还出淤泥而不染,柳茵茵已经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算了,不说那个让人倒胃口的人,柳茵茵换了个话题:
“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找个地方先修养吗?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琳琅苦笑一下,她也不想啊,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柳茵茵抢白道:“还没做什么呢,血气虚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刚来葵水不久?”
这也被她猜到!哦,琳琅忘了柳茵茵是大夫了,连她流过产都知道,何况是来葵水。
“是啊,不过已经过去了!”
“沾冷水了吧!”
还真是……她也是淌了溪水之后才想起来的。可是当时那般的急切,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琳琅窘迫地点头,柳茵茵的目光已经几乎要把她杀掉。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是吧!”没有一个大夫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病人这么不听话的,“我早说了,你这身子,不调理,就等着以后一堆病根儿吧!”琳琅只能听她数落自己,谁让自己理亏呢。
她也并不知道她这个身体就这么不经用,不过就是奔波了几天,就感觉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
柳茵茵还在絮叨,手上却也不停着:“算了,既然回来了!就等养好身子再走吧!这年头想逃走,身子不好,也是跑不远的!”
琳琅听得只是抿嘴笑,一会儿,柳茵茵端来熬好的药,皱着眉头喝下,一梦睡去,只觉得昏天黑地的仿佛进入了混沌的边缘。
叫错男人的名字
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身子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吹拂着。
好痒!
“许一凡,别闹!我好困!”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推他的脑袋,真讨厌,每次都在她睡沉的时候才回来,大白天的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非要凑上来闹她,沉默了一会,冷冷道:“我不是许一凡!”
忽然就醒了,是清醒了。
琳琅的手握在一只大手里,感觉像上了夹刑一般,微微地疼。
他似乎是生气了,可是他怎么会与她同榻而眠呢?
“我知道!”
她略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身体,怕死了他那一点就着的欲望,不是说好了不能碰她的么。局促地问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她对他本能的不信任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炫'舒'书'服'网',难道他堂堂大丈夫,答应了她的事情会出尔反尔么?
他不过是忙完了事情,过来看看她,结果一摸她的手,冰凉彻骨,才忍不住想要抱着她给她取暖。
她却这样的怀疑他……
琳琅听出了他口气中的不快,忙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被你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而已!”
“吓到了?”他明明听到她在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是用那种甜蜜无比的语气,
“你刚才在喊谁的名字?”
“你……”在她心里,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他一把就将她翻过了身来面对他:“我不喜欢听到那个名字!”
现在是格外的不喜欢,她明明都已经肯跟他回来了,她明明都明白他的心意了,为什么,心里还是想着别的男人。
“对不起!”她讷讷地,不敢看他含怒的眼睛。
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爆发,而是把她更紧地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道:“琅儿,以后不要再喊这个名字了!现在陪着你的是我,只有我,不能有别人!”
我打的天下都是你的(1)
他们两个有区别吗?
琳琅可一点也不觉得,如果他不是他,那她现在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烫,她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被他这样紧地搂着,脸都有些烧红了。
“热!”她伸手推他,软软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是你太冷了!”他握住她的手,塞到自己怀里,那手,睡在这样厚的毛毯里,还是冷得像冰块一样,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样冷?”
“贫血是这样的!”
手冷脚冷,所有的神经末梢都是冰冷的。
“什么是贫血?”
琳琅一愣,笑道:“就是气血虚,所以就会特别的冷!”
他抚弄着她的头发,黑暗里眼睛似乎蕴含千言万语,久久久久都没说话,久得琳琅都要再次进入梦乡了。
才听到他低声道:“我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医好你!”
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的,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啊。
琳琅笑了一声,拿冰凉的手去捂他的脸:“别说的我好像就要死了一样,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三天后,你跟我一起启程去洪波城。”
没头没脑地一句,弄得琳琅一头雾水:“洪波城是哪里?”
“在南朝,等我们打下洪波城,南朝的气数就真的尽了!”
打仗啊,她可没兴趣,打了个呵欠,有些兴味索然:“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等你打下南朝再说吧。我一不会谋略,二没有武功,身体还这样差。去了只会给你添麻烦呢!”
“宝贝儿,我想你跟着我!”
其实是为了大环山的血参,如果可以找到,他要第一时间就让她吃下去,他太怕会失去她,比怕失去整个南朝更甚。
“跟着我一起看南朝覆亡,我打下的天下,都是你的!”
这话就严重了,把琳琅的瞌睡虫都赶跑了:“干嘛,你要捧我做女皇帝啊?可惜我没这个才能哦!”
武则天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她向来没这种野心。
我打的天下都是你的(2)
他倒是认真了,吻着她的额头笑道:“怎么,你想做女皇帝?”
虽然他之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如果她真的想,倒也未尝不可的嘛。
琳琅笑:“如果我做了女皇,那你是什么?莫非,你堂堂大将军要给我做面首不成!”
“胡扯!”
亏她想的出来,要他做面首,真是笑话。他能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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