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的房门大开,家什乱飞,两个蒙面汉子正在攻击一夜风,将一夜风打得还手无力,胸上、腹上、臂上还受了伤。两个蒙面汉子的武功看在钟声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一夜风接着就有些吃不消,如果再不出手相助,一夜风必定给两个蒙面汉子要了一条小命。钟声想起一夜风的结果,心里就想笑,这家伙居心不良,抱着一块金子就有难了,这可不是现成的“怀壁其罪”,自不量力。不过,钟声也没有高兴多长时间,他心里很快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即使一夜风有不良的期图,至少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他有难自己不出手还罢了,反道站在一边看笑话,相比起来,自己也不比一夜风好多少。
“两位,好啦,再打下去可就有些过分了。”
“风紧,扯呼。”
两个蒙面汉子真是好汉,一发现钟声,二话没说,招呼一声,几乎同时从窗口逃走了,让钟声也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是追好不还是不追好。
“金子——他、他们抢走了金子。”
“他们抢去了金子,他们不是还没有得手吗,怎么又抢去了金子?”钟声对一夜风的话大为不信,口气里已满是怀疑了,非但没有去追两个蒙面人,反而走进房间,游目四顾,寻找那块金子。
“是真的。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在明处,一拨在暗处,刚才与我对打的一拨是明的一路,暗的一路早把金子偷走了。”一夜风喘过一口气来,语气又快又急地把他要说的意思说清楚。
“真有这回事?”钟声脑中回想一下,确信自从他们回来,他就没有发现有人接近过两个人的房间,以他的功力,如果有人接近,他不会一点没有察觉。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他们是谁,我想你应该认识?”钟声心中念转,盯着一夜风问。
一夜风似乎看出了钟声的怀疑,面上浮现三分苦笑说:“少侠,我一夜风确实认识他们,但没有想到以他们的富有会看上这一块金子。”
“唔,他们是谁?”钟声面上表情略缓,仍然盯着一夜风问。
“就是这城里的沙丘三盗,是三个亲兄弟,姓罗。大盗罗飞,是一个独行盗,作案无数,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过他,明知道他是一个强盗,也没有人敢找上他,没有证据,打又打不过他;老二是个骗子,叫罗诚,匪号诚实君子,他要骗你时先告诉你,然后再来找你,让你上当受骗,心甘情愿地把银子给他,即使知道受骗,还没有面子去找他;老三是一个小偷,但他这个小偷名为小偷,可他有三不偷:一是非万两银子以上的珠宝不偷,二是非不能偷到的不偷,三是好人的东西不偷。”
“这三个人还真有些意思,我可没有听说过,还真想见识一下。”钟声盯着一夜风审视着说。
一夜风不是一个笨人,已看出钟声还是不相信自己,面上苦笑着说:“他们的武功不是很好,与少侠比起来更是差得天远,但他们的轻功与少侠相比,恐怕差不了多少。”
“他们的武功确实差了一些,轻功也不算什么,刚才走的时候,如果我想抓他们,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这一点你该相信我还做得到。”
“所以我让少侠拦着他们嘛,别让他们走了。”
“也不算什么,既然你认识他们,我们这就去找他们,相信他们那一点修为还不敢不把金子还给我们。”
“有少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但少侠还是要当心,千万不可与他们打赌,他们是我们这一行的顶尖人物,花样可是真的不少。我知道少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对他们可要当心一些,他们确实不是一般的盗匪小偷可比,比我一夜风更是高明百倍,这一点自知之明,少侠该相信我一夜风还有。”
“你也不用客气,我们已认识了不少时间,虽然还不了解,你一夜风总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物。”
“多谢少侠夸奖!我一夜风还有自知之明,不敢妄自尊大,更不敢在少侠面前称英雄。”
“哈哈,一夜风,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罗家三兄弟了。”
“这——”一夜风听说要去找罗家兄弟,面上不由浮现为难之色。
“怎么了,一夜风,难道罗家兄弟偷去我们的金子就算了?”钟声见一夜风的表情不对,心中又不由浮现三分疑云。
“不、不、不,我是说现在去找他们可能不是时候,没有地方找他们。”
“依你说啥子时候去找他们才是最好的时候呢?”钟声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但盯着一夜风的目光更加让一夜风受不了。
“他们住在桔子州,只要我们进入江里,他们就会发现我们,所以我们最好晚上才去,以好把他们堵在家里。”
“你相信他们还会在家里吗?”
“噢,对、对,他们明知不敌,必定躲起来了。”
“如此说来他们做盗匪也够可怜的了!”
“少侠的意思………………”一夜风真的不明白钟声这句话的意思,试探着问。
“他们做了多年盗匪,应该不是太穷,东西也一定不少,如果随便偷一点东西就要躲起来,他们的日子也太难过了一些,他们偷来的财宝也没有地方放了,更不要说使用,那他们还偷的什么,抢的什么,做一个好人算了。”
“原来少侠说的是这个,那就无怪少侠了。少侠干的不是这一行,自然不清楚这一行,正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一行有一行的看家本领。”
“说得有理,不过,我们还是快一些找他们是正理。”钟声没有兴趣和一夜风磨嘴皮子,又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了。
一夜风没有办法,面上神色一正说:“少侠既然现在就要去找罗家兄弟,我们就去好了,但我可不敢保证他们在,以许他们已经躲出门去了呢。”
“好啦,不用废话了,我们先去了再说。”
一夜风带着钟声出城,在江边上找了一艘小船,直放桔子州。这个桔子州虽是江中沙州,可不是无人的荒岛,而是一处游玩的好去处。钟声一踏上岛就发现不对,停下来注视一夜风。
“少侠,有哪里不对吗?”
“你也知道不对,这是罗家兄弟的产业?”
“对呀,他们可是一方富豪,这桔子州全是他们兄弟的产业。”
“你不是说常有人来找他们吗?”
“没有呀,谁敢来找他们?今天是少侠,别人可不敢公然找上他们。”
“如此就好。”钟声不再说什么,又向前走,边走边欣赏风景。
其实岛上也没有什么好的风景,这里只是不过一个花园,与别的地方没有不同,钟声虽然在小地方长大,但在江陵玉府住了一个多月以后,他已经不把这一点花园看在眼里了。因此,当他确信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时,就不再耽误时间,沿路直向前走。不久,钟声和一夜风走到一座大楼前,看见楼前站满了人,就明白已经找到地头了。钟声为了避免找错地方,回身寻问一夜风,却十分意外地发现一夜风不见了。钟声心念一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苦笑,自己自认为高人一筹,没有想到结果还是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眼的小偷摆了一道。但是,他眼前三个人中,还是有两个人可以说是他的熟人,至少凭他的眼光相信不会认错人。
这三个人都是小个子,看去短小精干,又是一身的绫罗绸缎,五个手指上戴满了玉斑宝石戒指,珠光宝气,耀人眼目。站在中间的人年过五旬,一付长须将他表述成一个有德士坤;左边一个面目平常,诚实可信,看去就是一个身价不低的中年人;右边一个身上有些灵气,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动。好象一个不注意,他就会从你眼前消失了。而钟声认识的,或者说是身材眼熟的就是左右两个人。
“三位,你们之中的两位,不久之前我们似乎还见过一面,可还认识我这个后生小子?”钟声觉得即使不见了一夜风,金子可能给他藏起来了,他也应该问一问面前的三个人,以好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好说。少侠虽然还是一个无名之辈,我兄弟可不敢托大,至少那块杜家的金子放在那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拿走,少侠办到了,那就说明少侠已经不是无名之辈了。少侠此来当非无事,请说明来意,我兄弟也好接待。”站在中间的长须人语气平淡地说。
“是这样我就就便问一问了。”钟声停了停,不等三人有所表示,接着说:“刚才三位去了一趟我们住的客栈,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少侠来早了一步,一夜风那小子又是我兄弟的同道,想从他小子手里取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一夜风说是三位把那东西取来了。”
“唔,我明白了。”长须人面上浮现三分恼意,还是以平淡的语气说:“我兄弟确实想取少侠之物,只是不想为了一件蠢物与少侠发生冲突,少侠一现身,我兄弟就退走了。老朽在暗中寻找,也没有收获,说来真是有点儿汗颜,更是我兄弟出道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阁下说的以许没有错,一夜风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相信你们哪一方。”钟声望着三人,目光在三人面上扫来扫去,表情很难让人原谅。
“少侠既然不相信,那又如何?”为首的的语气一变,面上虽然没有变色,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总是三位先于我不利的吧?”钟声一时间不好逼得太近,语气也缓和一些,会听话的人可以明显听出以退为进之意。
“如此请少侠划下道来吧。”
钟声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为难起来,他心里已经确定是一夜风监守自盗了,话说到这里,他又不好收蓬了。他的江湖经验确实不足,不知道见好就收,更不知道退后一步自然宽的道理,终于在无意中将三人逼得退无可退了。他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想退,更不想示弱于三个强盗小偷,如果退后了,也许可以避过今天的事,但是那样一来,他的江湖已不用走了。
“三位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如何解决呢?”
“少侠真以为我们兄弟说假话?”长须人不上当,将钟声的问题又抛给钟声,似乎也不想惹上钟声。
“我一时间也难以相信一夜风和你们三兄弟说的话,谁的话真谁的话假,阁下请为我设想一下,我该相信谁,是你们兄弟还是一夜风?”
“那就是说少侠还是不相信我们兄弟了?”
“一夜风也不可信,至少他本该在此出现,却没有出现。再有,我认识一夜风还只是昨天的事,是他让我去拿那一块金砖的,我本来没有兴趣,让他说动了,这才走了一趟杜家。”
“如此请容我们兄弟商议一下。”
这三兄弟真是古怪,说商议还真的商议起来了。三颗头凑在一起,叽哩咕噜地小声交谈起来,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钟声看得有些莫明其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让他们商议,看他们能够搞出什么来。他相信凭他的功力,他还不至于怕了这三个什么沙丘三盗,看他们的功力还不及七派弟子,就更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了。
“少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三兄弟帮助少侠把那块金子找回来?”长须人再次面对钟声,直接了当地问。
“我可不清楚我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也许正是肉包子打狗,说不好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结局。”
“少侠,我兄弟还不想与少侠为难,更不想为一夜风那小子背黑锅,所以希望少侠说话客气一点儿。我兄弟不是狗,只是三个偷儿,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比起做狗来,我们更愿意做小偷。”
“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如果是你们处在我的立场上,相信你们也会有我一样的想法。”
“少侠出生圣剑门,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
“在此我要说清楚,我不是圣剑门弟子,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误会。”
“少侠不是圣剑门弟子?”
“我不是。”钟声表情很不高兴地说。
“那少侠是………………”
“这一点你们不必知道。对了,我在此的时间不多,最多两三天时间,希望你们兄弟能够在两三天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好。”钟声不想多说,已吃定他们不敢不去找一夜风,或是自己拿出金砖来。至于自己是不是圣剑门弟子,也许有一些影响,但只要他们想一想那块金砖是如何到了自己手中的,他们就不敢不去找一夜风,否则他们就只能面对自己,让一夜风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金子真不是他们拿了,他们一定受不了;如果金子是他们拿了,他们为免直接面对自己,先使一招缓兵之计,先把自己应付过去,但看他们这一片产业,恐怕不止值那块金子的价,他们不拿出来,甚至一走了之,白白放弃这一片产业,他们的生意就做得有点儿不值了。
钟声回到客店,正想进餐,有人就不客气地上桌,与钟声对面而坐,注视钟声的目光更让钟声有些受不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家那个把门的老头,其人身材虽然瘦小,目光可有些刺人。
“少侠不用管老朽,尽管请用。”
钟声无奈,拿了人家的金子,总要客气一点,拱手一礼说:“老丈太客气了。这样吧,老丈也一同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