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毕竟天下的父母,都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子女啊。”残看见戈尔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胡须,抢先堵住了他的话,“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话……”
残灿烂一笑,那满屋的灯光似乎也暗淡得失去了颜色,“猜的。”
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重重的在这里房间内响起,摔倒的两人半晌都爬不起来。
残说这样的话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回雅狄斯不久就能掌握不少情报,那还得感谢于他的父辈所创造的情报网。
第十代雅狄斯帝王所创造的专门对皇帝负责的情报组织,经过长久的发展,现在已经遍及大陆中。而这个情报组织,一向只有雅狄斯当代皇帝才能知道。
珞源死后,情报组织曾经一度群龙无首,陷入恐慌之中,但是当残再度出现了以后,组织上层马上火速赶到奈落查证残的身份的真假。当查明残真实的身份以后,马上与之联系,宣誓对他效忠。
因此,残失踪那段时间所有的信息,以及长久以来所积累下的全部情报已经源源不绝的传送到残的手中。
戈尔特的这件事情,也是这个组织传送来的情报。
“………”戈尔特大人是自己的父亲么,难怪…他的严厉,他的慈祥,对身为平民的自己却有着特殊的对待与培养,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情,这一切,今日总算都有了个解释。
看着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而痴痴呆呆的涯司,戈尔特的脸微微抽搐着,好不容易挤出一段话来,“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哪,迫于种种无奈而不去认你,说得再好听毕竟也只是个借口而已,眼看着你那么努力的寻找我却还是说不出口,如果你恨我的话…我也不会在意的。”
“……”呆了半晌的涯司回过神来,看着满脸忏悔的戈尔特,突嘴角微微一弯,笑了,“身为私生子的我,总是在想,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涯司……”
“虽然我确实曾经埋怨过,恨过您,可是我更想见到您。不是想复仇或者抱怨,我只是想见一见我的父亲,想告诉他,‘我活得很好,所以请不要为我担心’。我那么努力的想找到您,其实也只是想告诉您这一句话而已。”
我只是,只是想告诉您——“我活得很好,请您不要担心。”
只是想告诉您这样一句话而已啊……
“……涯司,你是一个很好的儿子。”戈尔特的眼睛微微垂了下来,可是声音中却有掩盖不住的欣慰。
听着父亲口气中的欣慰,涯司笑了,笑得感慨却又无奈,“因为,我有一个如此伟大的父亲啊。”
像父亲这样的人,不认自己,必定是有不得以的苦衷。而且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遍寻父亲不到,但是看在他眼中,必定也痛在他心底吧——痛苦的人,并不只是自己而已啊。
就在温暖的气氛正浓的时候,一个不识好歹的声音硬生生的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好了~~不要在再这里表演下三滥的亲情剧了,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你——!”涯司对着残怒目而视,刚要大吼自己不走要留下来陪父亲之类的话时,突然脖子后面挨了重重一下,涯司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残一脸早‘就知道你会说要留下来’的神情,示意打昏他的炎枫将他扛起来带走,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然而,刚刚一只脚踏出屋门时,却听见戈尔特的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殿下,谢谢……”
“恩。”残没有回头,却毫不客气的接受这句话,“临死的老人,总不适合带着遗憾上路的。我就在这里,向你道别了。”
刚走上几步,残的脚步却又慢了下来,停住。
“抱歉…”
戈尔特愕然看着身前停住的身影,回过神来的时候,嘴角却挂上了一丝微笑。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您是雅狄斯的皇帝,而我是侵略雅狄斯的西曼将军,如此而已……您只是做您该做的事情而已,又何必向我道歉?”
戈尔特顿了顿,又说,
“作为一名军人,能死在战场上,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那么,老朽就祝殿下,尽可能迟一些与老朽再度见面。”
“啊哈哈~~你不怕我活得太久踏平整个梵若拓帝国?”
“人死了也就无所谓什么国界国邦了……而且,殿下您对梵若拓根本就没有兴趣,不是吗?”
“人老了就是成精。”
“谢谢殿下夸奖。”
*****
在窗边,挑亮着一盏灯光,戈尔特平静的读着手中厚厚的书本,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那遥远的喊杀声。偶尔抬头,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尽管那个方向已经是一片漆黑。
戈尔特淡淡一声叹息。
“可惜啊,他本不该生在人间…从天坠落的天使么?倒更像一个纤尘不染的精灵…虽然注定要堕落,可是那美丽的银色光辉,却终究无法掩盖啊。”
遥远的,似乎一声厚重而沉闷的轰鸣塌倒的声音,还是无数兴奋的吼叫声猛然高涨。
城破了!——城破了!
奈落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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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逃不出的梦魇 第七章 棋局〈下〉
遥远的,似乎一声厚重而沉闷的轰鸣塌倒的声音,还是无数兴奋的吼叫声猛然高涨。
城破了!——城破了!
我们即将要胜利了——奈落城破了!
这种声音,出现在奈落的东门,同时也出现在奈落的西门。
可是,由于两门之间的遥远,而使得梵若拓和西曼相互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也许在他们各自的心里,自己这一方正好是守备力量比较薄弱的地方,因而比对方抢先攻破了城门。而他们都认为,对方都还在苦苦的攻打着城门,所以,他们都努力催促着自己的士兵向对方的方向拥挤而去,去支援自己的联军,然后再一点点扫荡整个奈落剩余的军队。
夜并不黑,因为有浓重的白雾,也并没有风,不然这浓重的白雾不会呆滞着笼罩这个城市。
夜不黑,风不高,却注定是一个无眠的杀人之夜!
奈落被破的西门,无数兴高采烈的西曼士兵们正疯狂的涌向破裂的城墙和城门,密密麻麻的向里面蠕动着。
在这群黑压压的人群中,在浓厚的白雾中,依稀可以看见有一个将领正骑马矗立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围绕在他身边的亲卫们,看着那些疯狂挤进城门中的士兵们,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
在西曼这个强者至尊的国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攻破一个城市,除了高官或者一些大富商,其他的地方都任由进城的士兵掠夺,并且凡是士兵掠夺到的财富就属于士兵自己。
这种规定正是西曼士兵比其他国家的士兵更加勇猛更加强悍的缘由。
在奈落这个富得流油的城市中,肯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虽然在西曼上层的人商讨之后决定应该放奈落居民出城,但是他们知道这样匆忙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带走多少东西,肯定会有大量的财富留在这个空荡荡的城市。
并且,他们认为只要攻破奈落,解决那个所谓的残·雅狄斯——他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反正雅狄斯这个国家他们是瓜分定了,那些带着贵重家当逃跑的居民们迟早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当然,残也是算准了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才有决定提出这个要求的。
所以那些因为自己顶头上司的站着不动而不得不留在这里的亲卫们,当然会对那些已经进城的士兵们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可是,羡慕归羡慕,他们依然紧紧的簇拥着自己的主人不敢有丝毫疏忽——这个将军在御下和军纪这方面的严厉是极为有名的。
此刻,凝望着被攻破的城门,海格利此刻的心里虽然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高兴,然而,却仍然有些许的不安,虽然战局进行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顺利,就如同他们所计划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花费多大工夫就将奈落城拿了下来。
可是,正是因为实在太顺利,而使得这位西曼十年难得一见的智将有些踌躇不安。
西曼一向以彪悍的民风闻名于世,它的士兵,无可否认是各国中战斗力最强大的士兵。实际上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能够战胜自然活下来的人都一定是强悍的人。
然而,西曼拥有如此精锐的军队,这么多年来实力却依然只能与其他各国处于微妙的平衡中,人口的稀少固然是一个问题,但是最重要的是西曼人大多淳朴,其实说难听点就是脑袋少根筋。
带着‘崇尚武力’、‘强者至胜’这样根深蒂固的观点的他们,对于一切背后的阴谋诡计极为不屑。他们当然不可能懂得什么骑士精神的正面交战,但是他们不喜(。。…提供下载)欢拐弯抹角的设计什么谋略计策,而善于以强大的战斗力让对方屈服。
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去抢回来——这是每个西曼人自小不停在他们耳边环绕的真理。
这样的国家能出现海格利这样的智将,实在不容易。得到重用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忠言逆耳,这句话自古以来从不曾改变过。
海格利是战场的智将,但却不懂得权势的周旋。梗直的他曾经多次顶撞西曼王,对于这次的出兵,海格利总觉得梵若拓人没安什么好心,大力要求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兵的皇帝暂时缓缓,等情况明朗后再做决定,但是反而遭到皇帝一阵训斥,说他畏畏缩缩的简直丢尽西曼人的脸面。
最后海格利只好无奈的随军来到了这里,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所带领的军队数次辉煌的胜利已经让皇帝已经开始忌惮他了。在强者至上的西曼国,位高权重的将军杀帝夺位这种事情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普遍,就连现任皇帝也是篡位才做上的。
海格利已经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幸运的是出现在西曼这个民风朴实的国家,皇帝就算忌惮他也不会暗地里弄什么手脚,只是会堂堂的用自己的战绩将他压下去。如果在其他的国家,海格利要么就是被暗杀,要么就是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押入牢中,这就是权利之间的黑暗。
“海格利大人,其他将军都已经进去了……您看……”身旁的亲卫们小声的提醒着自己已经陷入沉思的主人。
海格利回过神来,皱起眉来,若是再不跟上去,只怕自己又要被陛下责备懦弱畏缩了。他无奈的打了个手势,早已经迫不及待的亲卫们高兴的簇拥着他策马向拥去。
海格利还是有些不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他突然想起从雅狄斯流传过来的一种叫围棋的新兴游戏,虽然西曼其他将领对它不屑一顾,但是海格利却发现了其中无穷无尽的奥妙,就像一个小型的瞬息万变的战局,因此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中一个小小的棋子。
那么,冥冥中操纵着这场棋局的手,真的是梵若拓的帝王么?
这一切,只有天知道了。
*****
那个女人总是以泪洗面;自我懂事以来;我从来只看见她美丽的脸上落着晶莹着泪珠。
她经常看着我;抱着我;吻着我的额头;但是我却朦胧觉得她看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看着后面一个模糊的影子……………与我很像的那个男人。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女人秀丽的脸端庄而冷静,此刻她的总是流泪的眼没有丝毫的水雾。她紧紧的抿着嘴,似乎马上就要把薄薄的嘴唇咬破一样。
站在她对面高傲的男子微笑着回答她,“你不是爱我吗?那就请你为我去死。”
女人朱红的唇神经质的抽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似乎就要掉下来。
良久,她回答到,“好,我为你去死。”
当男人离开以后,那个女人开始抱着我哭泣,她总是在我的面前哭泣,却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倔强而坚强。
她说,
对不起,仪南,对不起。
我爱你,可我更爱他。若他希望我去死,那我只能选择放弃你。
是的,女人更爱那个无情的男人,尽管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尽管女人是那个男人父亲的妃子,可是她爱的依然是那个男人——我的亲生父亲。
她为了他,抛弃了我。
后来,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为我名义上的父皇殉葬而死。我留在我亲生父亲的身边。
我叫他,皇兄。
可是他不爱我,我知道。
他总是以一种异常厌恶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是他心中的一个毒瘤,一根毒刺。
扎在那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是他不敢杀我,他一直都没有孩子,所以无论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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