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滋润一下自己干了的喉咙,所谓的口眼歪斜、手脚不勤不就是中风吗?呵呵,看来她的确是从鬼门关又溜达了一圈,如果没溜达好的话,没准她就又去见骷髅先生了……那样,还真是对不起骷髅先生送她的这个好皮囊啊……
“把叔父留下来的那个什么汤拇,我要润润嗓子。”
瑞珠躺在枕上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食盒,她要大补,多多的补,以后她也要注意一定要多吃什么燕窝银耳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把身子调养得壮壮的,她还要心胸宽阔、少生气,要不然如果她真中了风,那不死也惨啊,想想看她那时只能成天歪歪扭扭的躺上,想要说话,没出声口水却先流下来了,先不说别人觉得怎么样,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王爷大病初愈,胃口还浅,不宜吃太多东西,”四儿低着眼帘,平平静静的说,“陈皇父拇的羹汤虽是贵重东西,但越是珍贵的补药此刻王爷就越不应多吃,若是吃得太多,虚火炙了,反对王爷身子不好。”
“你懂医?”瑞珠听四儿话讲得头头是道,叫人找不出一点毛病,不免有些惊奇。
按凤栖国的规矩,男子守内子持外,学习医道本是只有子可做的事,但这四儿天生好学,尤喜雌黄之术,加之认字,所以就私下找来医术自学自看,后来帝知道他这点喜好之后,曾找来御医指点他,但那御医却因他是男子又系帝身边之人,既不敢不教、又不愿认真要求,终只是草草敷衍了事,他心中自是明白,所以这医道他自觉只懂皮毛,如今听到瑞珠口气中的惊讶,他虽不是多想之人却也只觉得瑞珠是在炕起他。
瑞珠见那四儿只把眼帘遮了眼睛,半天没说话,想了想皱眉道:
“那有没有什么吃下去不沾地儿的东西,我嘴里苦。”
“……”四儿略略抬了抬眼,望了望上的瑞珠,他之前也曾有几次见过这位纳兰小王,虽说皇上对她如对其他皇一般在边疆封了地,却只把她一人留在了身边,那几次短暂的一瞥,这位纳兰王爷在他心中并无任何的留影,倒是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让他对这位原本相传子温吞的王爷有了一种相当深刻的印象,虽然最开始的几天瑞珠一直烧得神智不清口中胡话连篇,但只有他这个全天不离左右的人才知道,那个人只在身旁没有别人的时候才会反复的重复一个名字,如果说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可人烧到嘴上起泡眼睛也睁不开了、神智却还能清醒那这人简直就不是肉身凡胎了,可若说她是糊涂的,皇上太医以及一干人等来看她时她虽也满口胡话却绝对不吐那名字一字,所以看了几日以后他心中也明白,那个被她只在无人时候反复叫着的人只怕是她心中挚爱,而即使是在发昏的时候也懂得避开人那就应该是她出于本能的一种反应,懂得把伤痛隐藏于心底最深之处不肯示人,如此看来,这位纳兰小王倒也有几分坚饶子,和她……总是有些相似地方的……
瑞珠见四儿依然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没有办法,只想着等着身子一有了力气就非要找些好东西填填肚子不可,她就不信这皇宫里只有汤汤水水,一点实在点的东西都没有!
正乱想着,瑞珠忽觉闻到一种酸甜味道,抬眼一看,只见四儿已把一包荷包装得小零细拿了出来,瑞珠看着他打开荷包取出一个细纸包的小球,打开纸包,把其中腌制得黑亮亮的东西拿起来私瑞珠嘴边。
瑞珠也不客气,张嘴就把那私嘴边的蜜饯含了过来,顷刻间酸酸甜甜的味道溢了满口,瑞珠被酸得皱了好一阵的脸,才口齿不清的赞了一句:
“好抄…”
“这是经药炼过的蜜饯果子,可止咳化痰,去心火,王爷若是爱,多吃几颗倒是无妨。”四儿低着眼睛说了,顺手把那个装蜜饯用的荷包塞在瑞珠的枕头底下,瑞珠被嘴里的蜜饯酸得只顾眯眼睛,也顾不得回他的话,四儿见了就默默的退到一旁,瑞珠躺在上含了那颗蜜饯半天,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用舌头顶着拿牙尖磨着吃了它,刚刚被她强压下去的那股困意又袭了上来,瑞珠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喝的药里加了什么东西才让她总这么想睡。
翻手错头下拿出装蜜饯的荷包,瑞珠放在鼻前狠狠的嗅了嗅,然后就咽着急涌出的口水,抱着那荷包睡了过去。
第二卷 44宫内(四)
以后的三四天里,瑞珠就和那个让她闻闻便会流出口水的荷包一起在睡多醒少中渡过了,瑞珠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病身子竟会虚弱得如此厉害,只在上躺着时她到没觉得什么,可一等到她想下地,却发现那双腿软得仿佛不是她的了,如果没有四儿在一旁扶着,她连去个厕所那两三步路的距离都会累到喘得心悸。
这三四天过得安静,每天只有帝、陈皇父以及太医三个人轮流的来看她,其中最受瑞珠喜欢的当然还是陈皇父,陈皇父多是带着名贵的补品甜羹来看她,每到这时瑞珠便要拿出撒娇的手段来骗那已过风华却依然俊秀非常的男人向她露一露那可以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
其次也很受瑞珠欢迎的就是帝,躺在上没别的事可做的瑞珠最爱的事就是翻个身,把上面的身子软软的爬在帝腿上,任她用手捋顺她的头发,耳朵里听帝说些围场打猎或者异国进贡等等无关紧要的事儿,透过光滑的衣料可以隐隐的感觉两个人的热气混在一起,瑞珠有时想如果自己真有个,那感觉应该不会比她现在痕的这种感觉更好,血浓于水,她的魂魄虽然不是那个瑞珠的,但身子却是,所以这个有时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雍容冷淡气质、对她却是真心疼爱的君王,便是她的,她可以真心所向的人。
“听太医说你的身子好得比她想像中的快,也许再过几日就可以下地四处走走了。”一日帝来看她时,忽然这么说,瑞珠听了心里大喜,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帝目光一转,不经意般的扫静立在一旁的四儿身上。
“你一直带着的那个蜜饯荷包去哪儿了?”
帝漫不经心的低声问,站在一旁的四儿沉默了一下,低着眼帘静静的低声回答:
“前儿里面的东西吃完了,所以荷包就放下没再带。”
帝听了也没再说话,又转过头跟瑞珠说了些不关紧要的事才在起身要走之前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儿,低声说:
“明儿我再叫人给你送些来。”
四儿静施了一礼,轻轻的说了句“谢皇上”,两人就再没多说的分了开,躺在上的瑞珠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这伺候了她这么多天的人该不会是皇上的那个啥吧,但若真是皇上的那个啥,帝又怎么会叫他来每天衣不解带的服侍她?
瑞珠虽然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但既然已经听明白那个被她霸占了好几日的蜜饯荷包是帝赐给这个四儿的东西,现在就不应该再继续霸占下去,瑞珠错头下翻出那个已经半空了的蜜饯荷包,把其中的蜜饯全‘哗啦’一声倒出来,把个空荷包向四儿递了过去。
四儿望着上面目虽然憔悴消瘦精神却已大好的瑞珠,静了许久才低下眼帘说:
“王爷若是嫌弃,就扔了吧。”
“……”瑞珠眨眨眼睛,望着面前似乎没有打算接过荷包的男人,想了想,又把刚才倒出来的蜜饯又尽数装了回去,接着又把荷包递了过去,道:
“这是皇给你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不好。”
四儿低垂的眼帘中似乎有光闪了闪,虽依然不语却慢慢的伸出手把蜜饯荷包接了过去。
瑞珠精神虽已比前几天都大好了许多,可毕竟躺在上又没别的事可做,所以就学着前几天的样子继续昏昏睡,结果等到过了晌午,太医过来进行了例行诊脉以后,瑞珠听到了让她感觉如同大赦一般的好消息。
“王爷的身子……康复的速度的确快得出人意料……”太医闭着眼睛细细的诊了一会儿脉,停了停,才睁开眼睛客气的笑着对瑞珠说:
“属下就在这里恭喜王爷的病体已经初愈了,这样一来,总在上躺着反而会伤了筋骨,王爷明天就可以试着在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不过请王爷也不要太过劳累身子,还要再好好将养几天才是最好。”
“这么说……?”瑞珠的眼睛亮了亮,那个太医笑了笑,转过身对一旁的四儿低声说:
“今天开始就不用给王爷喝那种药了,那种药虽然可以增强体质怯风摈邪,但喝多了会让人有嗜睡的症状,王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多多活动筋骨,躺太多对身体反而不好。”
四儿低着头的应了,瑞珠在心里打大呼果然是那个药的问题,她就说她不可能成天跟猪一样吃完就睡,太医大概还要把瑞珠已痊愈的事禀告帝,所以又交代了间留下另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就走了,瑞珠在心里激动了半天,四儿把新的药方交给侍童叫他们下去准备,瑞珠吃了陈皇父送来的燕窝甜羹又嚼了多半块的栗子糕以后又被四儿服侍着躺了下,临睡前她还在有点惋惜的想明儿一定叫帝也送她一个蜜饯荷包,那种蜜饯果子酸甜不腻,以后带在身边,哄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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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45宫内(五)
早上帝过来看瑞珠时瑞珠还没醒,大约是这几天睡得习惯了所以人也跟着变懒了,帝交代了四儿及几个侍童间就又离了开,瑞珠一觉醒来知道自己已得帝亲口同意了的大赦,心里自然高兴,让四儿拇清盐漱口,瑞珠一边漱一边回想自己昨天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漱完口那个梦的事也就跟着被抛到脑后面了。
四儿本想着这是第一天,只要扶着瑞珠到院子里稍微走一走就可以,但瑞珠不干,说什么也非要先洗个澡再说,虽说瑞珠知道这凤栖国的人不管男子子,十天半月不洗澡是常事,家境富裕一点的大约还能逢初一十五彻底的来个沐更衣,若是贫穷人家,半年一年兴许都不带换身衣服的,可瑞珠却受不了这种腌拶,好在她穿越成的是王爷,想怎样就怎样,身边的人又是个个爱干净的,所以才没成天闻着普通人身上那种油与体臭混成的怪味。
四儿见瑞珠一心想洗个舒服澡,也没提出异议,只教人搭了架子把沐用的大桶从净衣处抬了来,又弄了几个大屏风里里外外的挡了,屋子里热水一倒,温度倒比外面高出许多。
几个侍童放下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全都一语不发的出了去,只留下四儿一人拿着丝布站在一旁,瑞珠坐在边坐着,看了他好半天,虽然想问问他‘你不出去么’,可看人家眼帘低垂正经八百的样子,好像站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瑞珠坐在上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说话的站起身,拖着鞋踢踢嗒嗒的向桶走去。
桶外有屏风半挡着,新倒上的水干干净净的冒着热气,瑞珠一看那水嗓子眼里就痒痒了一下,又回过头犹豫的望了一眼跟在身旁的男人,试探着慢慢解了几个扣子。
四儿头也不抬的依然低垂着眼帘,瑞珠见他依然不躲也不脸红,心想着这大约是宫里的规矩,虽然她自从到这世界以后听到的都是关于男钻洁之类的话,可就像她那个世界帝王家虽然洗澡的是男皇上的、但侍的却是宫一样,规矩到这里只要反过来就是了,她只要就把那人当成是个宫就可以了。
瑞珠心里这么想着,手里也就不再犹豫,爽爽快快的把亵衣一脱,露出病得有些伶仃模样的身子,踩着矮凳泡进桶里。
四儿在一旁依然低着眼帘一动不动,只在瑞珠衣衫尽褪之际有些僵硬的咬了咬嘴唇,瑞珠泡在热水里舒服的长长叹了口气,随即憋了一口气把整个脑袋都浸在水里,再探出头时脸上已不自的带出了笑意。
四儿一语不发的送上有点像皂的粉白膏脂,瑞珠伸出手挖了一块,抹在头发上。
她今儿全脱了才发现,自己这几天竟然瘦得几乎成了骨头,原本她就是穿上长衫亦男亦的模样,如今这胸上的肉又少了几两,更看着像个哥儿了。
瑞珠心疼万分的看着自己瘪了一圈的身子,头上的膏沫子流到了眼睛里,瑞珠闭着眼向外伸了伸手,四儿把手里的丝布递了上去,瑞珠一抓,手指扫到四儿有些冰凉的手,四儿神古怪的僵了一僵,瑞珠抓过丝布,抹干净眼睛,回过头望了望四儿,四儿犹豫了一下,一语不发的提起小水桶,登上矮凳,给瑞珠冲头发。
瑞珠把大半个身子爬在木桶上,尽力把所有头发都搭到肩膀一边,热水细细的从头顶直泻而下,冲下沫子的水就全进了下面的木盆里。
冲干净头发,瑞珠又坐回桶里,旁边矮凳‘咚’的一声,瑞珠转过头,却见原来是四儿下凳子时没站稳,稍稍滑了一下,瑞珠望望稍稍有一时狼狈的四儿,相处这几天下来,瑞珠已经十分清楚眼前这人是个安静沉稳得有一定水平的角,所以见他这失措的摸样稍微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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