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心里隐隐有些怪异,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但又不知这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大叔,外面那个是你家亲戚么?”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中,我随意的问道。
大叔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即又挂上了他的招牌笑脸,“哦!是,他这个人挺怪的,总是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吃饭。”大叔热心的给我夹菜,我闷闷的吃着。
“丫头,你不高兴?”
我抬头,对上大叔清明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太闷了,吃不下,平时吃饭的时候师父总是啰嗦得很。”瞧见了门边的那道身影,突然间觉得有些可怜。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大叔。
“大叔,我能让他进来一起吃饭么?”
大叔愣了愣神,眼光有意无意的扫向门口,“可以,只怕他不愿意。”
撇过头,瞧见那人还是稳如泰山般站在门口,根本就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意思,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低头吃饭。
“大叔,你今天不用卖茶么?”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应该做做生意的时候了。
大叔埋头扒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吃完饭就去,你吃完了饭可以在这院中好好走走。”
“哦。”我木讷的应了一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
大叔用很快的速度吃饭,让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插话,我本来还想问师父什么时候来接我的,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这里,让我有种被遗弃的感觉,本来我在这个异世大陆上就是孤身一人的说。
很普通的农家院子,院子外围是很简单土坯泥墙,有些部分已经破损,有半块半块的转头落在墙边,看起来很危险。很随意的转了一圈,突然发现这些房子并不像那些土墙一样的破旧,反而像是刚刚翻新不久的。一瞬间,我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愤怒之下一脚踢上了围墙。
“哎哟!”我摔在地上,抱着脚痛得直嚷嚷,定睛一看,我倒抽一口凉气,墙皮在我那临门一脚下自然脱落,露出里面银灰色的墙体来。我上前触摸,冰凉的触感让我立即清醒过来,“竟然是铁!”铜墙铁壁?竟然是铜墙铁壁!这下,就算是再笨的傻妞也该明白了,这个院子不一般。慌忙中我围着院子奔跑起来,好几次都跌倒在地上。直到我精疲力竭,我竟然还是没有找到门。我以为早上完全是自己不认识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牢笼而已。可是。,我纠结了,大叔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
无奈之下,我回到房间里继续睡觉,这也算是随遇而安的典型吧!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我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将我从梦中惊醒,我一骨碌从铺着青灰色床单的小床上爬起来跑出去,站在门口时,瞧见弥勒佛大叔围着那日围过的脏脏的围裙站在院门口和两三个人在理论什么。
门!脑中似乎闪过一道光,我有些懵了,明明。。。
“丫头!你醒了,快来帮大叔评评理!”
“我?”我指了指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在做梦?可我似乎还能感受到脚上因为踢墙的那一下所带来的痛感,痛觉是不会说谎的,当下便有了些警惕。
弥勒佛大叔一路跑过来,硬生生的将我扯了过去,“丫头,你说说这几个人还讲不讲理了!上午我出去的时候让他们帮我修墙,结果我回来的时候竟然找不着门了,我去邻居家一问,这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给我留门,这还好说,我将他们找回来给我重新挖了门,他们竟然要多收我二两银子,这还有理没理了?”
来龙去脉都听清楚了,脑中却是一片迷茫,真是这样的么?那铁是怎么回事?不经意间瞧见了墙角处闪着银光的地方,用手抹去灰尘,再瞧瞧这还未完工的门,当下便放下了戒心,有些囧囧的。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么大一片墙,怎么刚好一脚踢到的就是门框上用来固定的铁块?
我干笑了几声,看向弥勒佛大叔的眼神有些愧疚。
弥勒佛大叔脸上堆满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隐隐有精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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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oh!谁来救我!
一番理论之下,终究是我方大胜,大叔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开心的笑容,让我都有些羡慕了。
“丫头,闲闷的话我让他带你出去逛街可好?”大叔建议道。
不知何时,胖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原来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并且看起来很是狰狞的疤痕,半低着头,好像浑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近。
“好啊!我不认识路,你给我带路好不好?”我一口答应下来,很是开心的询问他的意见。
胖子点头,走在前面,算是答应了,我不得不开始夸起自己来了,看!我是多么的人见人爱!就是顽石我也要将它化为滚烫的岩浆。
坐着马车出了村子,颠簸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俩终于到了他所说的镇子,一路上他终究是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充当了一个车夫和跟班的角色,无论我怎么开口询问,他都不肯发出一个音节来,弄得我郁闷之极,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小子刀枪不入的。
正直日落之前,太阳还安分的挂在头顶,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奔西跑,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在一个小摊位上,我瞧见了一块玉坠,乳白色的光泽看起来很柔和,兔子的形状更是生动活泼。当下便朝着不远不近跟着的胖子挥起手来,“喂!你带银子了没有?”
胖子没有说话,就连眼底也没有一丝波澜,跟个僵尸似地直直的走上来,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来递给摊主。又木讷的垂首跟在后面。
将玉佩对着太阳瞧了瞧,越发的喜(…提供下载)欢了,伸手扯了扯胖子的灰色袖子,摊开他的手掌将玉坠子放了进去,笑得灿烂,“送你!没有朋友的人内心都是孤寂的,以后多交朋友吧!我就是第一个哦!”
胖子愣了愣,望着手中的叶子形玉坠久久不语。
“谢,”抬首,刚才还笑得无比灿烂的人儿早已不知所踪。
将玉坠递给胖子后,我继续在摊位上找好玩儿的东西,突然感觉胳膊被人扯了一下,一双强有力的手捂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有些窒息,却没有抵抗的能力,不久便陷入昏迷。
刺鼻的香味冲击着嗅觉,我睁开眼,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虚无缥缈的红粉纱帐,不禁皱眉,真是恶俗的颜色。这颜色。。。这味道。。。。不会是妓院吧!双手撑在床上,撇头一瞧,立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天!是哪个混蛋王八蛋把我弄这儿来的?
面前这个看起来最少四十岁的老女人一身与她丰满的身材不相称到极点的红色纱衣,酥胸半露,眼睛画得跟鬼一样还自以为勾魂得要死,我当即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真是装嫩到极点了。
“小丫头,既然醒了就来谈谈我们的生意吧!”老女人坐在一张红木靠背椅上,一手端茶,一手捏着一方白色的帕子抖来抖去,身后站着两个一脸凶相的彪形大汉,人手一把鞭子。我的心顿时是拔凉拔凉的,难怪不绑着我,有这两尊门神在,就是十个我也跑不掉一个啊!Oh!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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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烟茫的玫瑰,让我感觉动力十足,偶会加油的!感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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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缓兵之计
“生意?”我装作不解,眼神中满是无辜,心中却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汗毛似乎都竖起来了,不会要我接客吧。。。。。
“你大哥将你卖给我们了,小丫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可不要怪妈妈身后这两位手上的鞭子好好伺候你了。”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我恶寒不已,我哪儿来什么大哥?要是让我抓到了非得扁的他连他娘都不认识。不过现在。。。。神呐!快来收了这个妖怪吧!
“妈妈,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我半捂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把这个老妖婆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在这里也好,最少解决了温饱,我在家里可是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呐!若是大哥心情不好,每日还得挨上几下,真是多谢妈妈收留了。”
老女人一愣,还真没见过几个自愿进妓院的,但,人总是会有例外的,“那感情好,只要你好好接客,妈妈我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过。。。”我拖长了语调,一下子就吊起了她的胃口。
“不过如何?”老女人似乎有些紧张,生怕我出尔反尔。
我眨眨眼,脑细胞在迅速的运转,“我这辈子算是恨透了男人了,既然进了这红楼,也就不想出去了,但我有一个心愿,希望妈妈成全。”
老女人一听,嗤笑一声,“这话新鲜,先说来听听!”
“您看我长得这么普通,如果单单只是接客一定赚不了多少银子,倒不如学些东西,不靠容貌也能魅惑众生,给我机会,也是给您自己机会啊。”
我在心中祷告,答应吧!答应吧!你不答应我就死定了!
老女人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厄。。。。能让您相信我的办法倒是没有,我只是瞧见妈妈就想起了我们家隔壁的那个姐姐,她对我可好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若是妈妈不答应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求圆一个心愿而已。”我柔柔弱弱的开口,暗中在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疼的我眼泪直飚,不过要的就是这效果。心里是恶狠狠的咒骂,等我出去了不拆了你这红楼才怪!
老女人笑了笑,血盆大口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右手边的彪悍男人,“小丫头,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不要妄想逃跑,否则是死路一条!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妈妈,我叫小贝,贝壳的贝,因为从小在海边长大,所以我爹娘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乖巧的回答,背脊早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女人站起来,用她那猩红的指甲整了整衣衫,“那好吧,你先好好儿休息,明日我自会找人来教你琴棋书画。”老女人走着玛丽莲梦露的步子扭着水桶腰出去了,身后那两个门神也跟了出去,门狠狠的被关上,嗵嗵的响声,像是在对我发出大声的嘲笑。
我一下子瘫坐在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手心的冷汗抹在衣衫上,望着床顶半响无语。上帝,如果让我那小气巴拉的师兄立马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虔诚至极的给他叫上一百声好师兄。
我望着安静到极点的门口,垂下头,很显然,上帝一定是睡着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至少这招缓兵之计用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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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随机应变
青楼的栏杆上,众多女子莺歌燕语骚首弄姿,憋着声音娇嗲嗲说话的模样让人觉得浑身哆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我在心中感叹,这青楼女人就不能有点儿职业操守么?我猫着腰低着头端着茶盘在走廊上观察着情况,俗话说得好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走廊的栏杆上每三五步都会有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亲亲我我,路过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干啥。我不禁皱眉,虽说古代的青楼不是太拘谨,但这也太开放了点儿。
“臭丫头!你来前面做什么?!”一个巴掌打在了背上,疼得我直接将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要在平时我非得回头还一巴掌后大吼,“干什么!找死啊!”但是现在我不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抬首对着老女人嬉笑一番后,我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开口,“妈妈,人家只是想先出来熟悉一下情况而已,您用得着如此生气吗?妈妈您年轻漂亮,气坏了身子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我不得不佩服我的演技,这一段对白,是我将心中的怨气压抑又压抑后的成果,可想而知是需要多么大的定力才能完成的。
“真有这么好?”老女人似乎不相信我的话,抖抖手中的帕子,释放出无数刺鼻的香粉,我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老女人轻哼了一声硬是把她那水桶腰扭出S型曲线来了,我简直是想抱拳大声说一句,“佩服佩服!”
从地上捡起托盘,我逃也一般的朝着后院狂奔而去,当然我不会傻到直接从前门跑,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万一没逃成倒把母老虎激怒了,到时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我急匆匆的走着,不经意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死丫头!赶着去投胎呢!”矫揉造作的尖叫声音透过耳膜传进我的中枢神经,我低头偷偷皱眉,真是刺耳啊!
我扑在她怀里,低头一眼就瞧见了挂在她艳丽长裙上的青绿色蝴蝶玉牌,这下惨了,是老女人弄来教我琴艺的妓子玉蝶,听说还是个头牌什么的,脾气不怎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