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自己可没叫他来啊?
见秦云昭一脸惊诧地看向自己,沈瑞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了起来:“可是在跟人谈生意?吃饭了没有?”絮絮几句有如情人昵语。
杨承业已经漫步走上前来,隐怒的目光阴冷地落在沈瑞紧紧握着秦云昭的手上:“沈大人这是……”
沈瑞上前一步将秦云昭掩在了自己身后,面色从容地看向杨承业:“宣平侯也在这里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头低声问秦云昭,“阿昭,我发现有家点心铺子做的凉果味道极好,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这固然是个把她从杨承业面前拉走的好办法,可是沈瑞的语气为什么暧昧得实在让人……秦云昭面色微红,觉出沈瑞掌中的温度烫得灼人,忍不住轻轻挣了挣。
沈瑞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面上一派大方地含笑向杨承业颔首致意后,就拉着秦云昭走出明月楼,上了马车。两人身后,杨承业的脸色一片铁青。
一上了马车,沈瑞就自觉先放开了手:“阿昭,刚才权宜之计,失礼了。”他不想给秦云昭留下什么轻狂的印象。
“沈大人不用在意,”秦云昭摇了摇头,看向沈瑞的目光里透出了一分担心,“只是你怎么跑过来了?我不是告诉你……”
她给沈瑞传去的信里写了这事,是给他提个醒,让他注意杨承业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时候跑过来了,还直接当着杨承业的面把她拉走。
刚才那情况,面对沈瑞的解围,她只能配合,可这样一来,却是肯定让杨承业忌恨上了沈瑞,两人同朝为官,这时又是一个督军一个副督军,被下什么绊子就不好了。
“无妨的,本就与他政见不一,已起龃龉,也不在乎多这件事。”见秦云昭担心自己,沈瑞心中悄然涌上一抹喜意,转念又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下了帖子,你也可以先来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秦云昭不好跟他说自己其实是因为担心秦思源的事,所以不得不过去,只得含糊着说:“怕他有什么诡计,所以就过去看个究竟。”
沈瑞立时想起了杨承业先前追出来时落在秦云昭身上的觊觎目光,心里硌硌地不舒服起来:“杨承业那人…性好渔色,你身手虽好,也要小心点。有时酒水、吃食、薰香里面都会…咳,总之你切记要小心!”
他对着秦云昭说到那些下三滥的路子,一时有些不太自在。秦云昭莞尔一笑,另外提了话题:“我总觉得兴州如今不大太平,你该提防点才是,上回在东野,似乎就是有人在跟踪你。”
“你放心,我省得。”沈瑞点了点头,瞧着秦云昭笑如春花,掩在宽袖中的手忍不住一点点捏紧,“阿昭,这段时期确实时势有些紧张,杨承业对你上了心,必不会轻易放过的,要不……你先搬来我官邸暂住……”
“不用!”秦云昭立时就回绝了,“你给我安个妾室的假身份也是无用的,他带的那外室本就是再嫁之身,跟了他后,也是一样得宠,杨承业本就不在乎这些女人的出身;你不用为了我平白多担一层风险,我也不愿为此污了自己的名声。”
听到秦云昭把两层意思都说到明面上,沈瑞垂眼低低说了一句:“是我思虑不周。”一时沉默了起来,掌心里却因为刚才的那一点奢望沁出一片汗水,过了一阵才慢慢开了口,“去吃凉果吧。我先前是这托辞,怕万一杨承业那边有人跟踪,我们这会儿还是先把戏做足了去。”
马车在沈瑞先前说的那个点心铺子前停了下来,沈瑞请秦云昭吃了几样凉果后,秦云昭就先告辞了,点心铺子距柳街并不远,秦云昭不肯要沈瑞坐车相送,轻巧渐行远去了。
沈瑞坐回马车上,端起凉茶一口灌了下去,却只觉得口中更是发苦。他刚才妄念一起,那心思竟是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可他有正妻,阿昭这样的性子,又哪里肯跟人做妾?
可若是平妻,只怕家里是不同意的,阿昭人再好,家世到底还是低了。平妻所出子女一样算是嫡嗣,一般勋贵之中为防后宅生乱向,并不会轻易娶平妻的,除非实在利益攸关。可阿昭这样的出身,首先母亲就必是不允的。
侧妻却仅比妾室的地位好上一成,但是所出子女俱为庶嗣,就像四弟的母亲,本也是清贵之流出身,嫁给父亲,也只能做了侧妻;更遑论阿昭了……
沈瑞一时心绪杂乱,这才发现自京都相遇之后,秦云昭的一颦一笑原来都已经慢慢印在了自己心里,在今天自己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后,原来被自己刻意压住和忽略的感情,此时如沐着春雨的竹笋一样,不仅破土而出,还一节节拔高。
与沈瑞一样,被赵清婉说清她与秦云昭的关系后,杨承业心中的谷欠念也是再无遮拦了。
他向来最喜绝色,在东野看到秦云昭时,心中就是一动,只是碍着秦思源在那里,怕万一自己逼了秦云昭进府,秦思源会有什么异动,坏了自己的大事。
谁知秦氏兄妹竟是赵清婉的儿女,他立时就想到打着劝和的幌子把秦云昭套进来,再用孝道压住她。秦云昭在行商时再能干,到底也只是个女子,到时用秦思源前程吓一吓,自己再哄一哄,软硬兼施,不怕她能翻出自己手掌心。
可是千算万算,杨承业竟没有算到沈瑞居然会抢先下手,当着自己的面跟秦云昭卿卿我我,公然把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抢了走!
想起赵清婉哀婉哭诉的一番表白,杨承业暗中咬紧了牙。沈瑞向来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派,虽然在自己面前拉了人走,可他还想着要跟阿昭情投意合呢,要真得手,还须好一阵水磨功夫。
且等他那边慢生生磨吧,自己先下手为强,将秦云昭掳了来,先要了她的身子,成了她的男人,不愁以后哄不回她的心。就是沈瑞发现了什么上门来讨人,他也能把赵清婉推出来顶上。
当娘的不愿意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要拘了她在屋里好好管束,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
派出去跟梢的暗卫已经来回报了,秦云昭和沈瑞确实去了一家点心铺子,吃了些东西后两人才分手。杨承业想起沈瑞紧握住秦云昭的手,心头忍不住腾起了一股火气,听见长随在门外小声禀报:“侯爷,杜姨娘说给您做了宵夜,问能不能送进来。”
杨承业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声:“告诉她不用!”自己却从书房的后门走了出去,直接去了赵清婉那里。见赵清婉刚刚出浴,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憧憧烛火更掩了几分她的年龄,光影中那张脸庞看起来宛如阿昭。
杨承业刚才的心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几步上前就将赵清婉扔上床,劈手将她的寝衣撕开,狠狠压了上去。赵清婉惊呼出声,伸手想去推拒,却激得杨承业动作更加狂浪起来,最后只有一声声娇吟逸出红唇中。
瞧着在自己胸前忙碌的男人,赵清婉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杨承业在床第之事上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可是,怎么能不激动呢?
当娘的愿意抱住女儿把她送到男人的身子下,母女双花,边行云雨边调孝攵,哪怕现在只是想一想,也会让男人心头荡漾不已啊。
到时阿昭会怎么样?赵清婉试着在杨承业身下挣了挣,口里轻泣出声:“侯爷,不要!”果然,男人的冲撞更是激烈起来……
赵清婉紧紧弓起了身子,放心地享用着男人带给她的快活。这一招棋,她算是下对了。
京都中听闻贵人也有让姊妹双花一起服侍的,可是哪有母女来得刺激,有阿昭那嫩鲜的身子,有她不着痕迹的撩逗,杨承业哪里还会再记得杜柳那泼妇?
到时只要她使人引了杜柳来跟阿昭对上,再挑得杜柳那泼妇好好撒撒泼,她觑着时机,让阿昭受点小伤,依杨承业的性子,知道后只怕将杜柳打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286。第286章 急变
秦云昭第二天早早就去了清荷坊,把手上的一些事情给何花交待了,就说自己如今出了孝,要去父亲的坟前拜祭除服,可能还会在靠山屯住上一段时间再回来。
新买的两个丫头,夏雨留下来每天来清荷坊帮忙,夏晴则守在家里。秦云昭是打算除服之后就去山上住上一段,先避过这段时间。
沈瑞昨天晚上说的对,这些贵人们手中下三滥的招数多的是,秦云昭怕防不胜防,不如先进老山林子躲个不见人影,她就不信杨承业的侍卫有那本事,能把自己从那连绵不绝的一片老山林子里捞出来。
简单收拾了东西,秦云昭就雇了辆马车直奔靠山屯去。马车从西城门出来跑了一小段,慢慢停了下来,车夫身子晃了晃,通的一声从车辕上掉了下来,先前跑在前面的一辆小富人家的青油马车这时也回转过来。
车上跳下两人,用一块厚厚的湿帕子捂了口鼻,直奔秦云昭坐的马车,一人挥刀将车帘子斩落,远远地挑到一边烧了,一人将被迷晕的秦云昭抱进了他们的马车,连她那个随身的小包裹也一起取了过来。
晕倒的马车夫被人抱回自己的车里躺着,拉车的马悠闲地在路边吃草,任看去也只当是车夫倦了,在偷个懒睡上一觉。青油马车却轻巧一拐,挑了条远路往东城门跑去。
天色擦黑的时候,城东东门胡同最末一家的门前停了一驾青油马车,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个身着暗色披风、头上兜了风帽的女子被扶下马车,直接送进了院子里。
就算有碰巧出门的邻里瞟上一眼,也看不出披风里那女子其实是被反绑了双臂,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帕子。
秦云昭老老实实地任人把她扶进了一间内室,嘴里的帕子虽然被取了,反背在身后的双臂上,一直绑着绳子却没有解,还牢牢地把绳头拴在了床头,让她只能在床边两尺的范围活动。
瞧见自己的包裹也原样放在桌上一角,看来裹在衣物里面的那把小巧手弩并没有被人发现。秦云昭放心地软软倚坐在床头,微微眯了眯眼,她其实中了迷药后过了一阵就醒了,却一直装着没醒,任那两人估摸着在自己醒来之前,把自己绑了还塞了嘴带到这里来。
虽然头上遮了风帽,一下马车时她眼光一扫,已经认出了这里就是东门胡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索性一直装作无害的兔子;片刻之后果然听到水晶帘子被叮咚撩响的声音。
“阿昭。”赵清婉眸色微润地走了进来,一副苦口婆心的慈母模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还想避开娘不成?哪怕你躲到天边去,我也一样是你的亲娘。”
秦云昭眼中露出冷意,不出声地看着赵清婉表演,凝神听的却是外面的动静。
“你一个黄花闺女,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行的又是商贾之事,这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吗?”赵清婉还想近前两步伸手去抚抚秦云昭的脸,最终还是被她眼中的厉色给吓住了,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指,还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娘舍不得看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去吃苦,以后清荷坊什么的你也别管了,我请侯爷派一个管事去帮你打理好生意就行。你就跟着娘住下,女儿家的一些事,娘也要慢慢给你教起来……”
“教我怎么做一个外室吗?”秦云昭忍不住讥诮地冷笑起来。
赵清婉身子轻轻一震,口气不变地柔声劝着:“你放心,你是娘的女儿,娘不会让你委屈的,侯爷也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只要你乖乖儿的,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侯爷也会想法子帮你摘来。”
秦云昭将头一梗,不屑地扫了赵清婉一眼,把她当丫环使了起来:“我渴了,要喝水!”
赵清婉心口一堵,只得咽下还要说的话,先去捧了一杯茶过来喂她。瞧着她走近,秦云昭突然一脚将赵清婉踹倒在地,茶碗咣地一声在地上砸得粉碎,赵清婉也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一直守在外面听着动静的杨承业刷地掀了帘子冲了进来,一手将赵清婉扶了起来,沉了脸看向秦云昭:“阿昭,爷有心疼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外面的人果然是杨承业。秦云昭心里稳了下来,脸上却开始惊惶失措,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想做什么!你快把我放了!”
“你说爷想做什么?”杨承业看着眼前小脸变得煞白、拼命挣着绳子的女孩儿,轻轻笑了起来;对这骨子里一股子野性的女孩儿,驯服也是一件极有趣的事。
秦云昭耳朵微动,听到屋外有两道极轻的、退向远处的足音;想来是杨承业的暗卫知趣地避开了去。
见秦云昭一脸的惊怕,赵清婉揉着被踹痛的腿,恨恨地咬牙扑了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秦云昭,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带。
秦云昭一边挣扎着叫骂,一边细致地关注着杨承业和自己的距离。杨承业身上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