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痒,为了维护他们的地位权势,爹和雅淑妃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便设计了一箭双雕的圈套,让爹和雅淑妃中计,然后派人去撞破他们私会的场面,借着皇上的手将他们除之而后快。而这某些人……”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便是皇后及宰相了。他们手段可真是厉害啊,利用爹去杀了储庄主,再次利用爹除去了心中的隐患。娘,我说的可有错?”
薛夫人虽然是在解元殿时听过了这一番话,再次听到时仍觉得心中是刀剜的疼。她无力地垂下头,“翎王爷在解元殿上也是这般说法。他也将皇后及宰相是幕后黑手的真相直接说了出来。这若是真的,还不是如何收场了。”当时皇上一言不发的举动,让她惶恐不安地开始担心翎王爷的安危了。
白岚依善解人意地看穿了薛夫人的担心,她安慰道:“娘,您不用太多担心了。翎王爷一向做事沉稳,虽然这次情况仓促紧急,但是若没七八成的把握,他是不会公然同皇上这么挑明的。而且他可是唯一一位让皇帝破例的皇子。在京城拥有一座翎王府,而不用离开白城去自己的属地。相信翎王爷所说的话,皇上是听进去了。”
薛夫人抬起烟眸看着她,神色也因此稍微缓和了些。
白岚依用手摸了摸汤碗的外壁,“娘,这药汤都凉了,我让人再去给您热一热。您先躺下休息吧。”看着薛夫人躺下后,便端着汤碗出了厢房。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66章 东宫谋
第166章 东宫谋
天色渐渐变阴,午后灿烂的阳光最终变成一抹凄美的红,漫漫天际中尽是延伸入地平线的晚霞。
正会院的秘密会晤一直持续到晚膳时辰才散去,几位官员离去时凝重神色并没有好转许多,如同心中有根紧绷得的弦般,连翎王府备的晚膳也无心享用,匆匆地离开了。
白岚依在薛夫人厢房内陪着她用完晚膳后,再次走出杉木门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翎王府邸内回廊的雕梁绣柱上挂着灯笼,将甬道照得如白日般通明。佩刀巡逻的戎装护卫正迈着大步穿梭在其中。
“翎王爷呢?”白岚依步上回廊后,转头朝身后的侍女询问道。
“方才翎王爷用过晚膳之后,便去了雅韵湖的水榭。”侍女垂头回答道。
白岚依点了点头,因在翎王府呆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将府内大小湖泊的具体方位记得熟透,便不用侍女在前引路,便径直地朝雅韵湖走去。
雅韵湖处在翎王府西侧,湖畔旁便是白岚依上午才去过的举贤馆。当她穿过一道青石甬道间的月洞门时,便听见一阵悠扬如流水潺潺的古琴音在耳边弥漫开来。她随着乐声望去,便看见湖边中央的那处水榭中,雕梁亭柱上悬挂着昏黄宫灯,照得水面倒影一片柔光。在这片柔光之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正临案轻揉冰弦,指尖转柔轻勾,便氤氲开来一段行云流水,铮铮韵音。
白岚依脚步放得轻柔,缓缓地走近。走到近处才看清,此刻拂弦的男子便是今晨在举贤馆舞台中央表演的乐者,而他的观众不再是高谈阔论的门客,而是坐在水榭侧处的朱红木雕花圆椅上的白颖辰,因昏黄灯光下,看不清此时白颖辰的神色。
“你留在这等我吧。”白岚依侧头朝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她猜想白颖辰定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听到待会儿的对话。
“是。”侍女欠了欠身,便退回到了水榭入口的月洞门旁。
那拂弦的乐者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之中,连白岚依走近的脚步声也不曾抬头望上一眼,曲调犹如风中铃声般透明如玉。
“翎王爷。”白岚依走到那唯一的听者旁,定下脚步唤道。
白颖辰微微侧头,茶眸如温玉,朝她儒雅一笑。随后用头点了点临近他身旁的圆椅,“岚依,你坐吧。陪本王一同听曲儿。”
“谢谢。”白岚依顺从地坐下。她还想等着白颖辰主动开起话题,可是待到那白衣乐者的琴曲已经换了一首,这水榭中仍是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她偷偷地瞥了白颖辰一眼,只见他双目微眯,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乐曲。
今天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白颖辰还能如此悠闲自得。可见其精邃的见识及深沉的城府,真是让白岚依望其项背,但是她可是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她轻轻咳了一声后,小心开口道:“翎王爷……”
“你说吧。”白颖辰微微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我今天下午听了薛夫人说了,你们今天去了解元殿面见了皇上,并且你还将薛家当年可能的事实真相禀奏了皇上。”白岚依瞅了瞅他的神色,“但是皇上听了却不是很高兴。这是真的么?”
“是真的。”白颖辰淡淡地说道,言简意赅。
“那,那这接下来怎么办?”白岚依可没他这么好的心境,只能求助的问道。
白颖辰笑着转过头,茶眸犹如一潭幽泉般深邃,仔细地望着她那略微紧张的神情,“一个字——等。”
“啊?”白岚依有些泄气地驼了猫背。本来她还以为白颖辰有什么成竹在胸的高招,结果就是这么消极的方法啊。
白颖辰见她神情紧张瞬间变为垂头丧气的嘟嘴模样,觉得可爱至极。他温和笑着安慰道:“岚依,我们今日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静静地等候结果。你若是觉得心绪不安,正巧可以来这水榭听着吴乐师的演奏,稍许缓解一些。”
“可是,今日皇上都不理你们了。这什么都不做的等候岂不是……”白岚依紧咬着下唇,没往下说‘坐以待毙’这四个大不敬的词语。
白颖辰笑得温和淡然,他将手中本执着的青瓷釉茶盏轻放回朱木茶桌上,“岚依,当今皇上圣明,只是在当年盛怒之下被奸臣所蒙敝,而这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虽然皇上并不曾再次提起过。但是本王可以肯定皇上心中自有明镜,定是会想清楚其间的阴谋诡计,只是没有人刻意揭穿,敢重翻旧案而已。”
“所以你觉得今日皇上故意在解元殿上不理会于你,但其实已经听了进去?”白岚依按着白颖辰的说法,疑惑地猜测道。
“皇上是九五之尊,他的想法哪是我们能随意猜测的。”白颖辰温和笑道,目光重新眯了起来,“但是本王相信,差不过明后天,这薛家附贼之罪的真相会真正浮出水面的。”
白岚依知道白颖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乖巧地闭上了嘴。但是翎王爷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她微微歪着脑袋,蹙眉思考起来。薛家冤案的真相会浮出水面?难不成还是当年阴谋者会主动暴露?没这么傻吧?
不!白岚依摇了摇头,在心中自我否定道,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东宫太子那些恶人,虽然不知道做了这么多坏事有没有收到良心的谴责。但是对他们对权力的渴望如狼似虎,更是容不得半点不利搁在眼前。自以为小心翼翼地将阴谋证据毁灭地一干二净,而翎王爷这次破釜沉舟地带着薛夫人直接去见面皇上的事,定是会通过宫中的眼线传到他们的耳里。这件事自然是坏了他们的大计,平日作恶太多,自然是会疑神疑鬼,只能是再次弄出一些事情来迷惑世人。
这不就正好是他们主动暴露的证据么?白岚依嘴角勾起笑意,她转头看着白颖辰那淡定从容的模样,更是对自己的想法有了自信。这朝野后宫一幕幕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宫廷权斗似乎已经渐入境况。
一轮皓月静静地悬挂在夜空中,月色阑珊,分外明亮,碎银色的淡雅光芒洒撒满了白车城内的丹青轩宇,石阶甬道上,也照入了金碧辉煌的皇城之中。宫里处处点着大红的宫灯,透着明晃晃的色彩更是将皇城装点得格外华丽。
而夜色下的镏宁宫外层围墙的鎏金蟠龙大柱泛着银白色光芒,华丽的藻井四角垂下四盏硕大的琉璃宫灯,将镏宁宫照的宛如白昼,长长的红色流苏飘荡下来,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流动。与这雅静的外景不同,在这金碧辉煌的宫内弥漫这紧张气氛。
一个身着红地彩织如意团花锦开氅,雍容华贵,容光照人的妇人端坐在正椅之上,脸色肃杀得吓人。她便是镏宁宫的主人——垵苠国的仁善皇后。
“儿臣参见母后。”白琅昊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正跪在她的坐榻前,神色焦虑不安。
皇后手侧旁的紫檀几案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青衣宫婢刚刚沏好的香茗冒着轻薄的水汽,萦萦绕绕,殿内一片死寂。她的身影印在身后的黄梨木浮雕屏风上,阴阴沉沉的。她不慌不忙地伸手端起面前的紫沙茶盏,轻品了一口香茗,才说道:“方才那小德子说的话,可是属实?”
“千真万确。”白琅昊阴森地应道,“自从上次那何家案子之后,母后叫儿臣办的事情都已经照做了。本来就差那么一小步,就能成功了。倒没想到五弟居然会在这时带着那薛岳施的夫人去找父皇。”
皇后冷冷地一笑,用鼻音哼道:“翎王爷一向都是这般让人出其不意,防不胜防。被我们逼到这地步,若再不行动倒也不似他了。”随后厌恶地用巾帕扫了扫面前,像是扫去看不见的污秽之物般,“倒是那个小贱人,哀家当初留着她真是个祸害。”
白琅昊知道皇后口中所指的人,面露犹豫地接口问道:“母后,按着五弟的性子,不会是鲁莽行事之人,不会刻意去得罪父皇。他今日去解元殿禀奏父皇,要求重新调查当年薛家附贼之罪的案子,难道真是落下了证据在他手上?那个薛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皇后摸了摸鬓发,露出一丝阴森笑意:“当年薛岳施同雅淑妃私会的事,按着哀家对你那师傅的,所谓的正直不阿的个性,”说到这儿几近嘲讽,“想必是不会和他的结发妻子提及的。而如今薛岳施死了,雅淑妃死了,当年那撞见那私会场面的嫔妃也都死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想要查,哀家倒要看看翎王爷究竟查出了什么真相来?”
白琅昊暗自点头,旋即又面露疑色:“母后,所谓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要是那薛夫人真是知道些什么,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67章 杀机渐起
第167章 杀机渐起
皇上脸色变得阴沉,本是笃定的信心因为白琅昊的一声质疑而开始动摇,她心烦意乱地用巾帕扇着风,开始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偏偏服侍她的近身宫女替她茶盏中斟热茶,战战兢兢地失手打翻了茶碗,将她吓了一跳,满腔的怒火正好发泄出来,她扬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作死的小娼妇,你要烫死哀家是不是!”
那宫女见皇后大发雷霆,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后息怒,皇后息怒,奴婢这次是是不小心的。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宫女模样,皇后仍是觉得不解恨意,大喝道:“你还敢与哀家顶嘴!看来哀家不用刑,你是不会老实了!来呀,给哀家拖出去,廷杖二十!”
站在镏宁宫外的太监赶紧走了进来,拖着那宫女就往外走,那宫女哭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镏宁宫内其他服侍她的宫女赶忙跪在地上,收拾起那茶碗落于地上的残污渍,个个噤若寒蝉。可皇后也越看越心烦,怒喝道:“通通给哀家滚出去。”
那些宫女如获大赦,赶紧谢恩之后躲了出去。
“母后……”白琅昊深知皇后的脾性,此时才开口劝道,“莫要被那些作践的下人计较了,省得气坏了身子。”
“还是太子懂得心疼哀家。”皇后面色稍霁,但旋即脸上又盖上一层阴云,“你虽是垵苠国新君,但还未正式登基。那翎王爷在其中百般的作梗,真是让人不得安心。太子,明日捎人带个口信,让国舅到东宫去。你们商量商量当下的对策,这次情况危急,太子要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让人抓了把柄。晚些时候,太子你再到镏宁宫来,将你们商量出的结果告诉哀家。哀家心中也好有个数儿。”
“儿臣记住了。”白琅昊往地上一磕头,“母后,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皇后手软无骨般地挥了挥巾帕,表示准了。随着白琅昊的脚步声隐在这偌大的镏宁宫门外后,宫内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看着地上还未完全抹干的茶污渍,眼神变得阴戾。容淑妃,你在后宫和我斗还不够。现在还联合你的儿子和我斗……
皇后冷冷一笑,我苦心经营地大半辈子所获得的权利,怎么会在这最后关头毁于一旦呢。若是你一朝得势,我也要争个鱼死网破。我倒要看看,最后那些阻碍我的人下场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