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别怪爷爷,以后,也许你会明白的。”花知落喊住花璇玑,声音是淡淡的叹息。
“嗯,爷爷,我明白的,只要你开心就好了。”花璇玑点点头,却没有再回头,眼中的泪水却因为那点头的动作,从眼眶中悄然滑落。
“唉……璇玑,对不起……”看着花璇玑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花知落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无尽的倦色。
他这一次,是真的萌生了死志,他和我一般,都是舍弃了生命去爱的人。
那个人走了,他也不想再活着,所以才会那般不顾一切的杀了辰王。
希望,祁芙音能够起点作用吧,她的出现毕竟改变了很多……
“老爷,回房间吗?”仆人看到花知落挥手,走了过来。
“嗯,回去吧,好好休息。”花知落点点头,却没有自己站起来。
仆人弯下腰,将花知落抱起,慢慢的走回了房间里。
深夜,展寻终于处理好事情,和蓝打了招呼就回了家里。
远远的,看到房中还亮着灯,心头微微一暖。
祁芙音虽然每天都睡得很早,可不论多晚都会给展寻留灯。
推开门,却意外的发现祁芙音居然没睡,只是抱着被子斜躺在椅塌上,好看的眉毛几乎皱得分不开了。
“福娃,怎么了?”展寻心下一紧,忙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还好,很暖和。
祁芙音抬头看着展寻:“小潘子,舅舅他,是不是出事了?”
展寻知道祁芙音在担心什么了,摇摇头,道:“福娃,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将军自从上一次之后再也没和我联系过,东胡那边的情报传过来说,将军是自己请辞的,没有受到什么迫害,但是原因不明,他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自己请辞?和花知落一样?而且时间也差不多?
“你的人有去联系他吗?”
“去了,可是……他不见。”展寻点点头,“东胡那边前一段时间和我们这边一样,也是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动,将军那段时间很忙,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的请辞,而且闭门谢客了。”
205 多看我一眼
“谁都不见吗?”
“嗯,谁都不见。”展寻神色有些黯然,“将军府又非寻常之地,若是将军真的不想见任何人,也没人能够强迫他。”
“顾言奕,他也准了他请辞?”现在应该正是用人之际才对,老皇帝驾崩了,顾湛庭这个朝廷重臣更应该帮顾言奕才对啊。
什么功高盖主被皇帝逼走的可能很小,顾言奕应该是不会那样做的,这一点,祁芙音还是很相信他。
“准了。福娃,你也担心将军是不是?”展寻看着祁芙音,问道,其实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很担心顾湛庭的。
“嗯。”祁芙音微微点头,其实她对顾湛庭的感情非常的奇怪,若是从本质上来说,她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被顾湛庭算计和利用,从这点上来说应该是僧恨他。
可是顾湛庭虽然算计和利用她了,却也给了她自由和保护……尤其是在顾府的时候,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他也总是护着祁芙音的。
“小潘子,你能不能联系上婕薇?”
“她?”展寻想了想,道,“我试试,现在她是在替顾言奕办事,平时行踪不定,不一定能够找到。”
祁芙音叹了口气,上次顾婕薇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法,现在要找的确有些困难,毕竟她现在是在东胡,而不是在凉姜国。
展寻起身,将祁芙音连人带被子一起裹起来抱走:“好了福娃,本来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算你要想,明天睡饱了之后再想行吗?我会通知元觉城那边的人继续和将军联系,要是有了消息立刻告诉你,好不好?”
小心的将祁芙音放到床上,伸手揉揉她皱起的眉头,“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孕妇是不能忧思过重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好了,行吗?”
“嗯,好。”祁芙音也不想给展寻再增添烦恼,点了点头,等着展寻也钻进被窝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终于渐渐睡了过去。
这些天虽然没有失眠,可还是没有展寻在身边时睡得安稳。
清晨醒来的时候,展寻已经不在身边了,祁芙音伸手摸摸旁边已经冷下来的枕头,想来展寻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吃了墨轩和玲净准备好的早饭,照例带着几个人在后花园里散散步。
“夫人,属下有事要求你。”陈安从另一面走了过来,笑容暖暖的。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少年俊朗风流的模样,比起当初瘦弱得可以变装少女的模样好了不少。因为他现在是府中管事之一,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有在祁芙音几人面前才会微笑。
“求?”祁芙音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有事情说就是了,还用得着求?”话说陈安跟着自己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对自己也比较了解了吧,怎么会用“求”这个事情。
陈安还没回答呢,一旁的玲净就“啊”了一声,然后白净的脸上迅速飞过红霞,对祁芙音匆忙行了一礼,道:“夫人,我忽然想起厨房里还蒸着东西,我,我先去看看……”
说完玲净就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逃之天天,墨轩想了想,道:“厨房里还蒸着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他平时在做饭的时候都是和玲净一起行动的,如果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么……额……貌似应该不存在吧?
祁芙音看了看陈安,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在捂着嘴微笑的玲珑,心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明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对陈安道:“说吧,求我什么事儿?”
陈安到是比玲珑稳重很多.他镇定的看着祁芙音,半跪了下去,道:“夫人,陈安喜欢玲净,求夫人将玲净许配给陈安为妻。陈安发誓此生只娶玲净一个,绝对不三心二意!”
哦……果然是这个……
祁芙音笑了笑,忽然觉得陈安这说辞很熟悉啊,好像上次蔡裴来求玲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呀~~看来陈安之前是做了好些功课的。
“呐,陈安,既然你都跟蔡裴取过经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吧?”祁芙音道,“玲净在我眼里可不仅仅只是个丫鬟而已,你既然喜欢她,也跟我禀告过了,那么如果她也喜欢你,并且愿意做你的妻子,我就同意。”
简而言之,跟我说了不算,决定权在玲净手里。
陈安听到祁芙音这样说,嘿嘿一笑,眼中光芒闪闪,更是高兴起来:“那请夫人替我和玲净选个好日子吧!”
嗯?祁芙音挑了挑眉毛,这小子的意思是,已经把玲净搞定了?难怪刚才那丫头一听到陈安说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脸上红霞飞舞的跑掉了,感情是不好意思了啊!
“臭小子!”祁芙音瞪了陈安一眼,转头看向玲珑,“去把玲净那小丫头喊来,什么厨房里蒸着东西,哼哼~”
玲净含笑道:“是,夫人。”
陈安见祁芙音要找玲净,心下有些忐忑,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瞅着祁芙音:“夫人,你……生气了?”
祁芙音顿时无语:“你那什么眼神?我没事生什么气?况且就算你说了玲净已经答应了,我也得求证一下吧,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回避。”
陈安高兴了,眼睛笑得那叫一个弯,蹭的一声跳起来,拉着墨轩就迅速的回避了。
“真是……”祁芙音摇摇头,看着墨轩离开时脸上淡淡的笑意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涩意,叹了口气。
君清越,你最好别死,不管你是什么好人还是坏人,可你如果死了,墨轩会真的很难过。就算有那个牵心盅能够让墨轩忘却往事,可是,那样的墨轩,还是墨轩吗?
玲净很快被笑呵呵的玲珑拉了回来,也许是在路上已经被玲珑揶揄过了,脸上的红霞比刚才更鲜艳了。
祁芙音这才发觉,就算是一直被当成小妹妹看的玲净,也长成大姑娘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爱情总是美好得,让人忍不住的要放轻了呼吸……
元觉城顾府
“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停当了,二少爷还是不肯走,他说一定要见你一面,你看……”梵风敲开了顾湛庭书房的门,谨声问道。
书房中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顾湛庭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衫站在窗边,看上去并没有瘦多少,还是那样颀长挺拔。
他回过头来,一如既往的俊美无双,只是那双深墨色的眼瞳更加幽暗,完全看不到光芒了。他看着梵风,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是,将军!”梵风退了出去,虽然现在顾湛庭已经算不上什么很正式的将军,可在他们心中,顾湛庭就是永远的将军。
听着门轻声关上,顾湛庭又看向窗外,声音浅浅的,带着一种毫无波澜的平静:“元曦……事情,都快处理好了,奈何桥边,你可得等着我。若是敢先我一步过去,来世哪怕是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也会找到你的。”
说完,又低下头苦笑,奈何桥边,来生相许……可是,真的有奈何桥,真的有来生吗?
过了一会,梵风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老爷,二少爷到了。”
“让他进来吧。”
于是门再次被推开,顾言均走了进来,和以往的阳光明媚不同,今日的他一张比较偏向女人的脸庞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是隐隐带着一种决然和沉痛。
“爹爹……”顾言均行了礼,声音听起来到还是蛮平和。
“有什么事呢?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一个人了。”顾湛庭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
顾言均站得笔直,看着顾湛庭的背影,道:“爹爹,我可以不走吗?”
“不行。”顾湛庭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顾言均却没有立刻让步,眼中的决然之色更甚:“爹爹,孩儿犯了如此大错,为何你不杀了我,只是让我永远的离开?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的,对吗?对一个从来不重视的孩子,你还需要讲什么仁慈吗?”
顾湛庭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顾言均,语气还是很平淡:“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顾言均迎上顾湛庭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是的,爹爹。孩儿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就干脆杀了我,反正我的性命是你赐给的,收回去也无不可,不是吗?”
“我答应过她,不杀你。”顾湛庭仍是原来的口气,好像顾言均说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时间快到了,准备走吧。”
“爹爹。”顾言均盯着顾湛庭,脸上忽然泛起淡淡的笑容来,“从小到大,我都好想好想你能够多看我一眼,哪怕是讨厌的目光,我也希望你能够多看我一眼,可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从来不介意……在你眼里,我从来,什么都不是……”
“唰”的一声,顾言均居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笑容渐渐的明亮,眼中却是溢出了泪光。
“爹爹,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舍得看我一眼?”
顾言均说着,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自己的心脏!
206 偿还
“锵~”一声脆响,顾言均手中的匕首竟然从中间断开,只剩下一半的刀锋,随着顾言均狠狠的力道刺入他的胸口。
随着那前半截刀锋飘落的,还有一片常青藤的叶子,那是顾湛庭用来击断顾言均刀锋的武器。
“爹爹……”顾言均也许是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没有任何一种和他现在的一样,匕首是他选好的最锋利的一把,虽然没了前半截,可后半截还是刺入了他的胸口。
那种肉体的疼痛一瞬间涌上来,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心口的另一种痛意。
顾湛庭收回手背在背后,看着顾言均衣襟渐渐的被鲜血濡湿,声音还是平淡如斯:“我说过,不会要你的命。回去,准备出发。”
那匕首只剩下一半,不会伤了心脉,自然是不会死。
顾言均狠狠的咬着牙,一双比好多女子还明媚的眼中,不断的掉下泪来,他就这样和顾湛庭对视着,任由眼中的泪和胸口的血不断往外冒。
“梵风。”顾湛庭的眉终于轻轻皱了皱,轻轻唤道。
“老爷。”梵风推门而入,对半身染血的顾言均看都没看一眼。
顾湛庭转过了身去:“送他离开。”顿了一顿,他又添了一句,“吩咐侍卫小心护送。”
“是。”梵风应了,这才起身对顾言均道,“二少爷,请吧。”
顾言均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他又看了顾湛庭的背影一眼,突然跪了下去,深深的给顾湛庭磕了三个头:“孩儿拜别爹爹……”
在第三个头磕完时,他猛然伸手将自己胸口的半截匕首拔出来,在鲜血喷涌之前伸手点住穴道,把那匕首紧紧握在手中,站起身和梵风离去,一路行去,洒下点点红色的血迹。
顾言均房中早就有侍卫拿着裹伤的药品等在哪里,梵风停下脚步,道:“二少爷,先把伤口处理了吧。”
顾言均自从出了书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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