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执抢过照片扔给韵执,“什么破照片?拍的都不清楚!赶快下去吃东西。”他拉着许自在下楼。
“别担心,我没事!”许自在奇怪自己居然能笑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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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大家喝香摈、跳舞、唱歌、做游戏,许自在一直在笑。程子执一直看着他笑。没办法,固执的人遇见了更固执的人。
玩累了,许自在去庭院里透气,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很漂亮,小花圃里种满了冬青,修剪的整齐漂亮。只是院子的角落里种了两棵不怎么名贵的槐树,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缘分真是无法强求!”她哂笑自己:“宁浩,或许我也会变心!”
“很冷!还是回屋里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子执也跟了出来。
“不,我要回去了!”许自在抱歉的看一眼程子执,他正担心的看着她。她笑笑,“我没事,真的,就是累了,我想回学校!”
“我送你!”程子执什么也没问,只是进屋取了车钥匙。
一架彩虹(上)
许自在不说话,程子执也不说,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着。
车开到门口,程子执停下来。
校园里依然热闹,庆祝活动五花八门。程子执说:“还早,陪我走走吧!”
两个人绕过图书馆,一直往未名湖走,一路上偶尔遇到亲吻的情侣,都避开眼。
湖边很安静,程子执停下来,点了根烟。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许自在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很早以前,只是偶尔抽一支。”他吐出烟雾。
“你也不开心?”感觉到他的叹气声,她问。
程子执抬头,一双性感的桃花眼已不见一丝阴霾,“我怎么会?是看你不开心才来这里的!”
他轻轻握着许自在的手,这双柔软、细腻的弹钢琴的手传达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暖,“说说你跟宁浩到底怎么了?”
许自在轻叹一声,转过眼看向湖面,或许她不应该把自己的抑郁传达给其他人。但是程子执是她朋友啊!不说反而是对他不信任。
夜风吹过,凉凉的,如冰敷在皮肤上,可为什么连骨子里都感到冰冷?
她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其实,我对我们的未来毫无把握。”
程子执吐出一口烟雾,整个把自己笼罩住,许自在看不清他的双眼,却能感觉到一股炯炯的光。“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他,他是爱你的!他暂时离开只是想给你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程子执肯定的说。
“或许他是这么想,可是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我不要他为我创造什么,我的未来我自己负责。我只想让和一起度过人生的每一个精彩瞬间!那才是我期待的未来。”许自在笑笑,可她的笑眼里分明有泪。
程子执想帮许自在拭去泪水,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最终他却只站在那里,不能行动。他在害怕,怕他的莽撞打破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稳,如果他表达了什么,那么他与她将连最起码的朋友都做不成。
看程子执站在那里,一副孤独的遗世独立的样子,许自在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在痛。
“别说我了,说说你为什么也不开心?”许自在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
他笑笑,“我的依然是老问题!暗恋别人总是没有结果。”他仰头长叹一声。
“对自己要有信心!”她鼓励他,“你那么优秀!”
“我?优秀?”程子执看着许自在,“你说我优秀?”他笑。
“是啊!”她确定的点头。
“如果没有宁浩,你会喜欢我吗?”他问,问的随意,可表情却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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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答,这么说只是想安慰他,不让他也象自己一般失落。但是,他的宁浩是独一无二的,他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她从来不做没有他存在的假设。
程子执显然是兴奋过度。他手舞足蹈,最后拉起她的手以华尔兹的步伐转了好几圈。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许自在摸摸他的头。
他握住她的手,“许自在,我爱你!”他认真的说,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和执着。
“果然受刺激了。”甩开他的手,许自在转头就走。
程子执依然站在原地,喊:“许自在,I Love You !”许自在捂住耳朵,心想,这是不是搞错了,还是程子执今天发烧?
尽管认为程子执在开玩笑,但听到他说爱她,许自在心跳仍然加快。直到她回宿舍,脸上还一片通红,幸好大家都去参加圣诞晚会了,否则黄霞一定要质问她原因。
还好,这样的玩笑程子执只开过一次,以后,他再没说过类似的话。所以许自在也就坦然了。不过,内心却生出淡淡的失落。
有时间的时候他们依旧一起吃饭聊天,一起讨论音乐,一起评论电影。
大学四年转眼即过。
宁浩毕业依然没有回来,只是发了封邮件告诉她:
“自在,外面的天空太辽阔,我已抑止不住要飞翔,希望你能来和我一起遨游世界!
亦或再等我一段时间,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放在你面前。”
看完信,许自在已是泪水满面,只回了简单的四个字:“我心已倦!”
我心已倦——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等待和煎熬,她突然觉得宁浩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而她所有的等待都成了徒劳。不是她想放弃,而是她已经失去了等待的信心。
她知道,宁浩能理解她的意思,既然他选择了他的世界,那么她也要选择她自己生活。
“女人,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我要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做什么?没有你?全世界还有什么是最美好的?宁浩,枉你聪明睿智,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我我最珍贵的是什么?”许自在对着天空喃喃说道。
她伸出手,想握住风,可张开五指,却是满手空。
宁浩就象这风,或许是她永远都无法把握的。
有时候,她觉得宁浩或许没爱过自己,或者爱她不够深,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走掉。或许,她爱他也不够深,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再爱、再等下去的决心。
毕业后,面对许多机会,许自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能赖在学校继续读研究生。
程子执选择了一家建筑公司去上班。整天忙的死去活来,几天不见,人瘦了一圈。
严冰从上海回来,被分到某中学教书,工作也算轻松,偶尔和许自在见个面。
生活日复一日,只是在单纯的重复,腻了,许自在就和同学去四处游玩一番。现在的时间比以前宽松很多,想去哪里都能成行。
只是心中无端破了洞,任是什么都无法填补。
严冰说,“许自在,你怎么变得什么事都不上心了?”
“哪有?”许自在淡淡的笑着,可是笑容里却空洞的看不到任何情绪。
严冰跟程子执说,“许自在真的变了,冷漠而苍凉!”
程子执点支烟,缓缓吐出烟雾,“你看错了,她一直都是她!”
严冰无可奈何的笑笑,说:“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能不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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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时候,严冰跟杨峻说:“好几年没跟你们踢球,哪天我叫几个人踢场比赛?”于是,严冰和杨峻开始张罗着足球赛。
叫了程子执、唐宇等人,加上一帮高中和大学的同学,浩浩荡荡的人马,分列两端,裁判一声哨响,轰轰烈烈的比赛开始。
许自在是被严冰强令叫来看比赛的,她始终看不懂足球,只是跟着凑个热闹。
场上,程子执和严冰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她还想起高中时那场球赛,程子执被撞伤,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转眼,已过了许多年,真是往事如烟!
正想事情想的出神,忽然对面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关美云,居然是四年多不见的关美云。她出落的更漂亮了,真是风情万种!
她是来看程子执的吧?
“许自在,真是你?”关美云过来打招呼,虽然热情却有点不自然。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许自在笑笑。
“我却想到了!”关美云穿一身漂亮的套装,更显得成熟和丰满,“我约了子执足球赛后到我们家吃个便饭,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我还有事!”许自在拒绝的婉转而礼貌。
给严冰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有事先走了。为什么看到关美云她会感觉到不舒服呢?尤其是听说她约了程子执,她觉得心里象堵了块棉花。
可能是这几年和程子执走的太进,关系太亲密了,而身边又没有其他朋友,理所当然把他看成自己唯一的依靠,而她希望她也是他唯一的朋友,这么想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她笑自己贪心。
程子执也很忙,偶尔路过北大,看看她日子过得如何?
“天冷了,记得多加件衣服,免得又感冒!”他提醒她。
“知道,你也是!”她最近心情不是太好,懒得笑,也懒得应付。
“又怎么了?”他簇起眉头,“什么事让你把所有心情都写到脸上了?”
“没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确心情不好,无由来的!
天冷了,许自在一直感冒,偶尔发烧,最严重的一次烧到40多度。老爸老妈一直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年纪都大,许自在也没告诉他们,一直一个人在宿舍跟感冒做斗争。读研究生后,许自在因为受照顾分得一间单人宿舍。
程子执总感觉许自在最近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打她手机,十次有九次不开,不如干脆杀到她的住处!
程子执的确是吓坏了,许自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怎么也叫不醒,一会喊热一会喊冷,他伸手摸她额头,吓一跳,简直烫手,都烧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叫人来帮忙?这个傻瓜!
“去医院,醒醒,我们去医院!”程子执拍拍她的脸。
“发烧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怕转成肺炎,住院观察两天吧!”医生和颜悦色的跟程子执说,他不敢不和颜悦色啊,程家大公子亲自抱着女友闯进医院的急诊室,当时急的恨不得要杀人,谁敢吭声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打了退烧针,安排好病房,已是深夜,程子执不放心,医生说夜里还会再烧,他只好陪在她身边。
轻抚着她细嫩、柔滑的脸,程子执轻叹,“傻丫头,该拿你怎么办?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说出来?”
“难道永远没有人能替代宁浩在你心中的地位?”
“爱你,该怎么说?”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心事,最后干脆席地而坐,吻吻她的手,帮她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
许自在觉得头痛欲裂,宁浩和程子执的面孔来回在她眼前闪过,简直眼花缭乱,“都不要来打扰我!”她喊,可嗓子火辣辣的疼,根本没法出声。
“醒醒,喝点水!”她听到程子执的声音,然后感觉有水浸入喉咙。
她贪婪的吮吸着水源,总算感觉舒服点了。
“子执!”她对着他朦胧的身影喊。
“我在!”他走进她,发现她居然又睡着了。
程子执不敢睡,怕许自在又不舒服,就靠在病床上看书。许自在睡的并不塌实,来回翻身,踢被子,他不时帮她拉拉被子。
医生果然没说错,半夜许自在又开始发烧。一量体温39度5,程子执赶紧喂她吃药。
可能是被烧糊涂了,许自在不停的呓语,“爸爸,妈妈,……好想你们,……”
“宁……浩,宁浩,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醒醒,自在!你在做梦。”程子执摇摇她。
“宁浩!”许自在拉着他的胳膊,“宁浩,告诉我,怎么办?”她把往日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嘤嘤呓语。
程子执长叹一声,“为什么总是宁浩?”
他推门出来,又不敢远走,只能靠在病房的门上,使劲的吸烟。
如果他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他一定会欣喜。
许自在仍轻声呓语着,“宁……浩,我,不要,讨厌——程子执……好不好?”
“为什么,要喜欢——程子执呢?”她沙哑的嗓音并不清晰,而且断断续续,她真的在做梦。
第二天,程子执请假在医院陪许自在。
早上,高烧终于退去,人也清醒很多,“昨天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做梦呢,原来真是来医院了!”虽然不烧了。但许自在精神并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
程子执一晚上没睡,眼睛酸涩,人也憔悴了不少。
两个人对望了半天,许自在终于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开,她的脸因为发烧一直红通通的。
“烧虽然退了,但今天还要再检查一遍!”程子执显然很疲惫,靠在她病床的边上,把头埋在床沿上。
许自在能看到他浓密的头发和结实的背,她用手轻抚过他的肩膀,“子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