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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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念-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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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年墨吟是幸运的,她碰巧遇到了跑来湖边独自感怀的胤禛。此时,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感觉到久违的母爱的长大了的孩子。他急于想同一个人分享这一切,然而却找不到她。
  
  ~~~
  
  “回王爷,奴婢年墨吟,是镶白旗人,原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年墨吟起身答道,依然是不紧不慢、不悲不喜、不傲不娇的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
  
  “年遐龄……”胤禛默念着这个名字,随即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而此时,年墨吟微抬了头,打量着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主子,也是她自入宫以来见过的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三十而立的年纪,前额光洁饱满,双目清明有神,鼻梁高挺,蓄着两撇修剪整齐的淡淡的胡须,为原本便线条刚毅的脸上增添了一份成熟与稳健。而最为绝妙的是,他的眉宇间却如抹了一丝柔情,眼中映着雨后的彩虹初霁,和湖水反射过来的金色光芒,看的她竟是心旌摇曳。
  
  一时间,少女的两侧脸颊已是彩霞满天飞。
  
  “皇宫不是你们家里的后花园,宫里的规矩也多。天色不早,还是早些回去才是。”
  
  一句冰冷的话语砸在地上,年墨吟和紫玉俱是一惊。紫玉自是怕这位传闻中的冷面王爷责难自己的不是,而年墨吟则是惊惧他为何会瞬间变了脸色。
  
  她们忙福身告退,却又被胤禛喝道:“那儿并不是回储秀宫的方向。”
  
  两人颤了颤,唯唯诺诺地看了胤禛一眼,还是高无庸好心,悄悄比划了个手势,二人才如蒙大赦般地离开。
  
  胤禛玩味地看着那抹米色身影,继而转过头专心致志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这名少女,乍然一见,倒很像几年前的她,仔细端详下,才发现其实一点都不像,虽然她们都是喜http://。。欢素色的静雅之人。然他的她,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与世无争却是别人学都学不来的。而这名少女,显然很懂得如何内敛,如何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何为天然,何为后天塑造,两相比较之下,自见分晓。
  
  他摸了摸那贴身收着的梅花络子,越发想念起她来。
  
  ~~~
  
  回到了储秀宫的年墨吟躲进了房里,兀自想着在湖边见到的人,心中荡漾着一股很奇异的感觉,从未有哪一个人第一次见面便给予自己如此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是他冷眼相向,也并未减去丝毫的魅力。
  
  当然她早已忘记两年前那次很短的见面。那时的她被宝音托雅和胤禟二人一唱一和气得不行,完全没注意到胤禛的出现。
  
  她躺在床上,用手帕盖住了脸,一遍遍回想着他的模样,感觉到心一点点的沉沦下去,却是无尽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其实我还是很喜http://。。欢年美眉的……所以这章她成了主角~




83

83、母爱无疆 。。。 
 
 
  指尖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滑过,阳光下隐约可见点点茸毛。沉睡中的她仿佛做了一个美梦,嘴角一弯,竟笑了出来,发出一声浅浅的嘤咛。
  
  随即,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睡姿被注视在灼人的目光下,她缓缓睁开眼,婴儿般纯净的瞳孔渐渐放大,直到触及他含笑的眼,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便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何时来的?怎的也不叫醒我?”她坐起身,拽过被角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双肩。午时,京城的天气闷热干燥,她穿着最轻便凉快的睡衣,不防却被他逮个正着。
  
  他一笑,兀自倒了一杯水喝,才道:“碧萱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来了半晌连人影都不见,茶也不倒。原来在皇玛玛身前伺候周到,怎的成了你的丫头倒是随了主子了。”
  
  她白了他一眼,嗔道:“有手有脚,非要别人倒好了茶送到雍亲王的嘴边?我也渴了,劳驾雍亲王为我倒一杯来。”
  
  他一哼,没有做声。
  
  她眨眨眼睛,拉长了声音娇憨道:“胤——禛——”
  
  他脸色微变,忙端了茶壶在床边坐下,蹙眉道:“如此由着你的性子,不知是不是害了你。”
  
  她嘿嘿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便喝,一口毕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刚刚用过的杯子。她尴尬地握在手里,不知所措。
  
  他却似没有注意这些,只是伸过手捋顺她额前的发丝,叹道:“来时见你睡得正酣,不忍打扰,本以为只是小憩一下便醒了,谁知竟整整睡了一个时辰。从前也没见你有午睡的习惯,倒是最近睡得勤了。可是也没见圆润些,还是这么瘦。”
  
  她故作轻松道:“总比做母猪好吧。”说着回身将杯子放到矮几上,青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她黯淡的眸子。
  
  自从小产后,她便染上了嗜睡的毛病,想来是身子还虚,没有完全复原的关系。
  
  已是四月,如若没有出事,此时,他应该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吧?他会长得像谁呢?想必会是一个和弘晖一样漂亮的男孩儿,很像很像胤禛……
  
  她想的出神,胤禛唤了她一声也没听见。直到他拽着滑下的被角盖在她的身上,她才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仿佛透过它们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孩童,稚嫩的朝自己挥舞着手臂。
  
  不禁一噤鼻子,扑进他的怀里,下一秒已然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第一次见她哭,然哪一次都不曾像现在这般歇斯底里,似要将全部的眼泪都抽出。
  
  他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失声痛哭,只是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成小小的一团,藏进心底,不再受到一丝一毫的难过与伤害。
  
  她埋在他的肩上,鼻涕眼泪蹭了他的朝服一身,却不管不顾,她怕,怕像失去那个孩子一样失去他。
  
  这几个月来,人前人后,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然今日,面对她挚爱之人,面对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未来到这世上便匆匆离去的儿子的父亲,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她不能。
  
  即使没有康熙的下令,她也不会告诉他,不忍,让他再承受一次自己所承受的伤痛。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也许才是最幸福的。
  
  就让那个孩子,随着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流淌进他的心里吧……
  
  直到她哭累了,倚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他才轻叹了一声,将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指尖不舍地划过她红肿的眼,终于起身离去。
  
  虽是奇http://。。怪她今日的举动,然她素日里的行为便和常人有异,想想便也不觉古怪了,也没来得及去细究,只道她听到了什么而难过罢了。想到此,才记起要告诉她的一件事被她的泪水冲走了……
  
  ~~~
  
  是夜,碧萱撤了冰毛巾,看了一眼坐在镜前神色颓然的宝音托雅,暗自在心中叹息,连带着她也心不在焉起来,斟酌了许久,才叹道:“格格,奴婢今日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宝音托雅犹自摆弄着胤禛送她的首饰盒,小巧玲珑的装不了几样东西,然她却喜爱至极,只因那次他知道在胤禟的店里,她看中的并不是胭脂而是外面的盒身,便着人打造了一样。心形的白瓷扁盒,上面画着景致淡雅的兰花,放在手心上,大小正合适。
  
  “既是不好的消息就不要说了。”
  
  碧萱低头暗自攥着衣襟,小声道:“可是……这件事同格格有关,奴婢觉得还是让格格知道的好……”
  
  宝音托雅见她吞吞吐吐的,没了往日的爽利,便急道:“那还不快说,急死人——”
  
  “是……是皇上今儿给四阿哥指了侧福晋——”
  
  手中的盒子顺着她的话音坠落,幸好碧萱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忙伸手接住,免得它无辜遭殃。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嘲地一笑,随即起身走到床边,一头栽到床上。脑海里尽是挥之不去的那道米色的身影,他会喜http://。。欢她吗?
  
  一道宫墙横亘在自己和他之间,而这其中又牵连着多少人多少事,他终究要回到他的府邸,要面对他的妻妾们,还要为了某种可笑的缘由同她们生儿育女……
  
  越来越重的压迫感压抑在胸口,她翻了□,闷闷地朝碧萱道:“熄灯吧,我累了。”
  
  还是睡着的好,睡着了,什么烦恼都没了。
  
  ~~~
  
  四月中旬,康熙又带着儿子们去了塞外,这次没有带胤禛,因康熙特准了他留在京里准备八月底迎娶侧福晋年氏入府。
  
  然他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那拉氏自是会安排好一切。他也放心交予她全权处理,更加频繁地入宫,只为能多见见那个占据他心房之人。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往常他出入她的院子都是畅通无阻的,可是这几回来碧萱却将他挡在了外面,说是宝音托雅在翊坤宫陪着嘉泠聊天。
  
  他知她有心躲着自己,想来是因为年墨吟要进门,她有气无处发泄,只好冲自己来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有时觉得她很成熟,有时又很孩子气。不过除了自己,她又能冲谁呢?也是自己,让她受了这许多的苦。
  
  这点气,他还是受得的,且,甘之如饴。
  
  她生气,她吃醋,她嫉妒,才说明她的心里有自己。只是希望她不要太倔强,以免伤了身子。
  
  既见不到面,只好嘱咐碧萱好生照顾着,又以那拉氏和钮祜禄氏的名义源源不断送来补品。除了这些,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而宝音托雅,倒是每日对着那些补品一一盘算,挑些对孕妇好的送到嘉泠那里,又送了些给各宫的娘娘们。德妃那儿自然是少不了的,且更要细心挑选,毕竟小产那日,德妃一直守在她身边,且后来的几个月里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她也心知,康熙着德妃前来,无非是因为她是胤禛的额娘罢了。虽然德妃的态度还是不赞成她和胤禛在一起,宝音托雅对她却再不像从前那样只做到礼貌的敷衍。
  
  她开始以一种儿媳甚至是女儿的身份去试着理解她。虽没做成母亲,然母爱是天性,经历了那一番痛彻心骨,她自然也能体会到亲生骨肉离去的心殇,知道这一对看似不像母子的母子其实性格之中有很多相似之处,也许正因为这些相似,他们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局面。
  
  时间的创痕是最难以抚平的,她无力扭转过去,更无力改变未来,唯一能做的,也许便是给予胤禛更多的爱,以及用自己虔诚的孝心弥补德妃心中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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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对于嘉泠最好的消息莫过于嘉滢从科尔沁回京了,自从嘉泠出嫁,两姐妹便再没见过面,这一次莫过于最大的契机。嘉滢回来的第二日,两人便出了宫,先去了胤祥府上。因他随驾塞外,两人只伴着兆佳氏和其他侧福晋们坐了坐,便去寺里上了香。
  
  回来时,嘉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跑在最前面,迈过门槛便拉住宝音托雅:“今儿姐姐在寺里卜了一卦,那卦文上竟有双星报喜之意,喜得姐姐添了不少香油钱。”又朝嘉泠道:“姐姐还不回房修书一封给姐夫,让他进京陪陪你?”
  
  嘉泠摇头笑道:“也不是确凿的事儿,免得空欢喜一场,且外藩郡王没有旨意怎可随意入京?嫁了人还是这性子,看来是多尔济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嘉滢娇嗔了一声,转过头却见宝音托雅脸色并不是很好,忙担忧地问道:“托雅,瞧你,苍白着脸,可是病了?”
  
  她摇摇头,望着嘉泠依然瘦弱的娇躯,不禁忧心忡忡。这古代医术落后,以她的身体,别说双生,怕是连一胎都有得苦头吃了。可是眼见她们姐妹脸上的喜气,自己也不忍扫了兴,只是在心里盼望她们能母子平安。
  
  然,六月里,那个最难熬的日子还是悄悄来到了。
  
  自打用过晚膳,嘉泠便阵痛起来,早已准备好的稳婆和嬷嬷们自然都聚集到翊坤宫的偏殿里,然而几个时辰下来,除了她渐渐无力的嘶喊,并不能听到期盼已久的婴儿的哭声。
  
  稳婆们虽是有经验之人,此时也都有些慌张。嘉滢和宝音托雅守在外面,宜妃在正殿里也是坐立难安,一次次派人来探视,又一次次失望而归。康熙出塞时特意留她在京城照顾嘉泠,她心知他对这两个女儿的疼爱,自然马虎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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