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胤祺见此便大声笑道:“三哥豪爽,咱们也不能小气了。”
说着便接过胤祉手中的瓢,胤禩却说道:“五哥,四哥还没来呢。”
众人闻言都互相观望,心中都奇http://。。怪这个时候胤禛跑哪儿去了。胤祥看向站在伊尔沐身侧的宝音托雅,询问的目光引来别人也都看向她。
她脸色微微一红,忙垂了头。这一动作令大家心中的猜疑更深了。那拉氏暗了暗眸子,正要吩咐身边人去寻,却见胤禛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
没有理会众人,他径直走向胤祥,声音中隐隐透着埋怨:“昨儿歇得晚,适才在你书房打了个盹,时辰到了怎的都不差人来唤我?”
胤祥则是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还不是和十二哥下棋忘了时辰。”
那厢,胤锇却叫道:“四哥,该你倒水了,三哥可是扔了不少金锞子呢!”
言下之意便是:四哥你平日和老十三走得最近,若是扔少了可别怪做弟弟们的瞧不起你。
胤禛没有言语,只是接过了瓢倒完清水,在收生嬷嬷念叨着:“长流水,小阿哥聪明又灵俐。”的祝词后,在盆中稳稳放了一枚分量十足的金锭子。
这下除了胤祉和胤祥,其他阿哥们都傻了眼,不停在心里直喊冤枉,又都恶狠狠地瞪着胤锇,若不是他叫嚣,胤禛也不会出手如此之阔。胤禩胤禟倒还好,为难的是胤禑和胤禄几个小的,他们既没分府单过,平时也没什么银钱进项,哪舍得出这么一大笔钱财呢。
胤祥忍住笑意,朝大家摆手道:“仪式走过场而已,几位哥哥们莫要当真了。除了金锞子,还有桂圆花生红枣什么的都可以扔。”
话是如此说,可是谁又真的会舍下脸面往里扔那些不值钱的物什?虽说不情愿,却还是纷纷扔了金锭子到铜盆里,胤禑几人自然扔得少些。
此时,那原本的铜盆便不能再叫“铜盆”了,盆底一片金光闪烁,映着清澈见底的水流,足足晃花了收生嬷嬷的眼。
而在大家都将目光聚在繁琐的仪式上时,胤禛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宝音托雅,似是在用眼神询问,而她亦用眼神在回答——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四目相对,灵犀一点,印在他们眼底的,是心醉。
而落在另外二人眼中的,却是心殇。
作者有话要说:
看四爷多大方~下章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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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心思难猜 。。。
待回了宁寿宫,宝音托雅自是要向太后描述阿哥府上的趣闻趣事。当太后听闻众人在胤禛放下金锭子后心疼地无法言语时,忍不住摇头笑道:“可都不是孩子了,还是这么能闹。”
“娘娘,他们不论多大年纪,在您和皇上面前永远都是孩子不是?”宝音托雅边为太后捏肩边道。
太后点点头:“这是自然。”
随即遣了屋子里的人出去,又拉了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怎么如此不当心,在屋子里也能摔倒?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又青又紫的?”
太后的语气满是关心,令她心下感动,只是捂着膝盖笑道:“娘娘就别看了,省的污了您的眼。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回去用药膏擦擦就好。”又转移话题问道:“娘娘,托雅昨儿个给娘娘弄的奶皮子今儿可是用了?”
太后眼前一亮,赞道:“还是你有心,知道给我弄这些东西。自从离了科尔沁,我已经很久没吃到如此正宗的奶皮子了。”
宝音托雅嘻嘻一笑:“在翁牛特那四年,我可没少琢磨这些。开始那酥油茶我是一口都不喝的。结果现在几日喝不到还怪想的。”
被她一说,太后也勾起了往昔的回忆:“还有又香又脆的炒糜子,小时候额吉常弄给我们吃,虽是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味道我至今都记得。”
宝音托雅心中一动,起身道:“娘娘若是喜http://。。欢,哪日我做给娘娘就是了,就是手艺可能差些。”
“有心最重要。”太后拉着她的手,打量着面前娇小的可人儿,忍不住叹息。
心中再喜http://。。欢又能怎样?因为她的玛法,因为她被那些阿哥们都惦念着,必是要失去太多。
有时,被很多人喜http://。。欢并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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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碧萱已经烧好了热水。宝音托雅褪去衣物浸入水桶之中,才感觉到满身的疲惫,枕着桶沿迷迷糊糊中正要睡过去,碧萱进得屋子,在桌子上放下一支精致的瓷瓶。
“格格,十三福晋差人送来了化瘀的药膏,嘱咐格格有伤就且养着,莫要再去园子里踢雪。”
她闻言皱了眉,继而又笑起来。
十三福晋?他倒是会打旗号,怎的不说是四福晋送的呢?
“拿过来吧,待我擦干身子就抹一些。”
碧萱绕过屏风,将瓷瓶递给她,狐疑地看着她拿着瓶子傻笑,又打开盖子闻了闻,好似那不是什么药膏,而是散发着甜蜜芬芳的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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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昌洗三的第二日,康熙便带着胤眩⒇返i和胤祥前往盛京谒陵去了,要到腊月里才能回来。
康熙不在,宝音托雅更自在了些,每日除了去宁寿宫献孝心,东西十二宫她也常去转转,或是代表太后去例行赏赐,或是去喜http://。。欢的娘娘那里聊聊天。
而承乾宫和储秀宫是她最常去的地方,许是因为胤禛的关系,佟佳氏对她很是和气;住在偏殿的和妃显然是当今最受宠的妃子,因了两人年岁相近,倒也谈得来。
想来是因为她和这两位娘娘走得近,那些喜http://。。欢背后里议论是非之人都道这个从翁牛特来的格格能被康熙选来陪伴太后果然不是一般,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指给哪位阿哥。然而见她又常常往储秀宫跑,众人又疑惑了,纷纷猜想她的意中人可是八阿哥胤禩?
要说这胤禩与宝音托雅倒是蛮般配的,二人无论年龄还是样貌,站在一起时也是一对璧人。且胤禩如今只有一位嫡福晋和两名侍妾,连侧福晋都没有,想来若是宝音托雅真被指婚给胤禩,定为侧福晋了。只是大家深知八福晋骄纵跋扈,以她之胸襟,宝音托雅若是真进了贝勒府,定是有好戏瞧了。
宝音托雅却不知这一切,依然偶尔去和良妃做个伴,当然常常是能碰到胤禩。有时两人一道出了储秀宫伴着走一段路,倒也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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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过雪,路上湿滑,出了储秀宫的门,宝音托雅一个不当心险些被地面上一处冰面滑倒,幸而一旁的胤禩一把扶住了她。她朝他感激地一笑,然而这一幕偏巧被前来寻胤禩的胤祯看到。
“碧萱,你是怎么伺候你家格格的?”胤祯大步走上前,满眼怒气地问道。
碧萱在宝音托雅身后几步之遥,适才她没有能够及时上前扶住是她的不是,可是胤祯明显是迁怒于她。她不敢做任何解释,只是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胤禩敛了笑意,未及说什么,却闻宝音托雅道:“十四阿哥,别把我说得好像无手无脚只能要别人伺候一样。别说我现在好端端的,即使真的摔倒了,也不是她的错,是我不小心而已。”
说着,她转过头朝碧萱道:“起来吧,这冰天雪地的说跪就跪,若是膝盖受了寒以后可就难办了。”
看到碧萱跪在地上的样子,不由地想起刚入宫的那年除夕,小路子因为不小心踩到八福晋而被罚掌嘴的事儿。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宫廷的险恶,也第一次领略到人与人之间身份的差别。在这里,权力就是一切,主子惩罚奴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是打死了,又能怎样?
感觉到宝音托雅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胤禩和胤祯都为之一怔。在他们的印象中,她一直给人暖融融的感觉,今儿却很是反常。
“十四弟想来也是关心你,一着急才没有顾上其他。”胤禩为胤祯打圆场。
胤祯也矮了气焰,努力平和了语气:“八哥说的是,我是着急所以……”
“十四阿哥找八阿哥定有正事,托雅不敢打搅,就先回了。”不等他说完,宝音托雅就福了福身,朝碧萱道:“咱们走吧。”
碧萱不敢看那二人的脸色,忙随着自家主子一福身,扶着宝音托雅离开。
胤祯瞪着她的背影,狠狠攥着拳,气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对别人这般低三下四过?”
胤禩却是一笑,拍拍胤祯的肩道:“你们相伴多年,还不了解她的性子?若是当真生你的气,早就不理睬你了。她就是故意气你,你若是认真了,反倒是她赢了。”
胤祯想想也是,她一直便是这个脾气,看似总跟自己作对似的,却从未真置过气。
忽而对上胤禩意味深长的目光,胤祯迟疑地问道:“八哥,莫不是你……”
他可不希望再多一个人喜http://。。欢他的小木耳,自从胤禟和胤祥都做出退出的态度后,他的劲敌变只剩下胤禛一人,虽是他的同胞亲兄,虽是不想承认但的确他是她一直喜http://。。欢的人。可是自己却从未放弃过,只要她一日未成为胤禛的人,他都有机会。即使她……他也不会放弃,一定不会!
胤禩望着一脸戒备的胤祯,低头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走吧,老九和老十还在醉风楼等着咱们呢。也不知老九急着要我过去有何事。”
胤祯跟在他后面,自是将心底的疑云搁置在一旁,紧跟了两步在胤禩耳边道:“还不是太子那些烂摊子事儿,咱们派出去的人得了些信儿,九哥自然要同你商量的,还有四哥……”
胤禩脚步一顿:“四哥怎么了?”
胤祯挠挠头:“我也不知,是九哥说的,他说在兰苑喝茶的时候见到一个女人,九哥说曾看到过那个女人同你在一起,一时好奇就去查了。结果才知这‘兰苑’是四哥的产业,且那女人就住在‘兰苑’的后面。九哥觉得很是可疑……”
女人?胤禩疑惑了。他接触的女人可是不少,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女人于他,不过是工具是玩物,这个世上他唯一真正在乎的女人只有他的额娘。就连他的嫡福晋,若不是她有那样一个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身份摆在那儿,当年他也不会费尽心力去得到她的心。
四哥……莫不是他也有别的心思?
胤禩先是皱了眉,继而又轻笑出声。
在这紫禁城中,没有欲望的人不是庸才便是蠢才了。
而他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生而不凡,又有哪个会心甘情愿屈居人下?
只是那个位置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确是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让他们每个人都宁愿拼尽所有也要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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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床上,双手握着白瓷瓶无精打采地数着日子。已经很久没同胤禛单独说过话了。自从胤祥府上一别,他们只是在宫中偶然打过照面,却碍于有旁人只能用眼神传递相思之苦。
这种想念却不得的日子确是磨煞了人。
他叫自己等,她会等,耐心地等。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等”字要多久,她却知道。
有时她甚至会想,是不是因为知道结局,所以才有信心等下去。倘若她一无所知,倘若,他和胤禩、胤禟的结局相反,自己会如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守着心中坚不可摧地信念等下去吗?
倘若……
没有这些倘若,她的他,必定会沿着历史的印迹一步步走向那个至高宝座,达到权力的巅峰。
而那时,自己又会在何处呢?
是在他身边还是……
碧萱抱着一床新棉被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刚入腊月,天气寒凉,即使拢了火炕,也要盖厚厚地棉被才能过冬。
“咱们格格就是有福气,太后娘娘惦记着格格,听说格格夜里睡觉总是踢被子。这便叫内务府送来一床今年新采的棉花纳的被子,可是暖和着呢。”
碧萱说着将棉被铺到床上,这就要为她盖身。宝音托雅看了一眼紫红色花团锦簇的绸缎被面,亮丽的颜色让她的心情没了刚才那般沉闷。
于是拽了被子的一角在床上躺下,又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朝碧萱道:“天冷,别在地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