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慕儿急着辩解道:“不是不是,不是‘木耳’,是‘慕儿’。‘慕’是思念的意思。”
她闻言虽笑了笑,心却仿佛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连太后唤她都没有反应。
太后见她一副魂不守舍地样子,不由地叹气道:“唉,这孩子原本也该唤你一声‘嫡额娘’的。”
“是我没有这个福气,没资格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小太监便高声宣道:“四福晋到,十三福晋到,钮祜禄格格到。”
四福晋、十三福晋她是知道的,不过这钮祜禄格
58、故人归来 。。。
格又是哪一位?
心里默念着“钮祜禄”这个姓氏,猛然一个念头滑过,乾隆的生母便是钮祜禄氏,莫不是……
她暗自笑笑,敛了异样的神色,倒是好奇这个钮祜禄氏究竟是何样的人了。
~~~
待三人进来,自然是先向太后请安。她站在一旁,微扬了扬嘴角,提醒自己又要过那种见人便要福身请安地日子了。
她暗自瞥了眼对面的三人。那拉氏、兆佳氏都是一身嫡福晋的大红色旗装,而站在那拉氏旁边身着蜜色对襟旗服的女子想必便是钮祜禄氏了。
目光落在钮祜禄氏的身上,便细细打量起来。
梳得整齐的两把子头上除了一支式样简单的珠钗再无其它。修剪有型地弯眉下,微垂着眼睑,一看便知是低眉顺眼的温顺女子。五官并无特别突出之处,搭配在一起尚算清秀,脸蛋却是圆圆的,显得很有福气。身子骨倒是单薄了些,想来还是年纪小的缘故。
她疑惑地皱眉,这张脸,似曾相识。
“托雅,你也来见见几位福晋吧。”太后很不想说这番话,可是规矩是任何人都不能乱的,毕竟,她们是福晋,而她,什么也不是。
太后话音刚落,三个人颇有默契地望向她,继而,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淡淡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却在迎上钮祜禄氏时,笑意倏地凝住,划到嘴边的话完全走了音。
“阿吉达……”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小木耳的脸色好看啦~~~
请大家屏息以待明日那章吧~四四党们表拍我……
59
59、相顾无言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羽毛疯啦……说好这章明天更的,可是羽毛攒不住稿子啊,手欠,就是着急更新……
亲亲们,话说这章因为是众多四四党们望眼欲穿的……羽毛及时奉送……是不是……该多一点花花啊???
千万表客气啊……
本章背景音乐——假如爱有天意》,至于亲亲们能不能听到,也要看天意了……羽毛退场……继续码字ing……
早上起来时,天色便阴沉沉地。她闷地难受,起身推开窗子,一阵清风吹过,心也随之舒爽了些。
昨儿是她回到紫禁城的第一夜,原本以为自己冷不防换了一个环境会有些不适应。不料头沾到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来,还是随遇而安的。
碧萱捧着水盆和棉巾推门而入,见她立在窗边,很自然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上前去关窗,同时道:“格格,这才刚起就吹风,可要仔细着凉。”
宝音托雅转过头看了一眼伶俐的小丫鬟,十四五岁的年纪,生的乖巧却又极有眼色,原本便是太后身边的,昨晚拨来给她使唤。她本想推辞,一直都不习惯使唤别人,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这个看似单纯的人儿是谁的眼线亦是未知。可是太后的盛情难却,也不容她拒绝。
她心中清楚地很,自己虽名义上是和硕额附的妹妹,是被康熙带回来陪伴太后的。可是知道她底细的人毕竟不在少数,她这样尴尬的身份,在紫禁城中也许并不会待太久,是会被送回蒙古还是……
“格格,各宫的主子们都差人给格格送来了新衣裳和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奴婢这就伺候格格挨样儿试试。格格模样生得好,想必穿哪套都合适,定是要挑花眼了。”
趁她洗漱地同时,碧萱从柜子里翻出来昨晚儿上得到的各宫赏赐,衣服铺满了一床,首饰则摆了一桌,边摆弄边叨咕着哪些是哪位主子送的,哪套衣服配哪样首饰好看。
宝音托雅一身清爽地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碧萱亲手为她挑的一套蜜柑色绣有几朵木芙蓉的旗服便别过眼去,那个颜色令她想起了阿吉达。
天意弄人,她的妹妹竟成了他的妾。
四年的光阴,是不是有什么也在悄悄变化着,而她总是后知后觉……
她默不作声地挑起一套月白色绣着玉兰花的旗服,在身上比了比,随口问道:“这是哪位娘娘送的?”
“哦,这个呀,是贵主子送的。当时来送衣服的宫女传话,说贵主子知道格格喜http://。。欢素雅的,送的都是月白、牙色的衣服,我还不信来着,原来还真是。”
碧萱边说边收拾着衣服,很聪明地将浅色的放在了上面,深色、花哨的则放在了下面。
“贵妃娘娘有心了。”宝音托雅自语着。
手指轻滑过柔软的绸缎,做工如此精细地旗服,亦是多年未再穿过。
待碧萱帮她穿好衣服,梳了双凤髻,又要为她擦些脂粉时,却被她拒绝了,碧萱便对着镜子笑道:“咱们格格就是天生的美人,还没怎么捯饬呢,已经让人神魂颠倒了,要是再……”
“好了,我这脸上还没抹粉已是一片绯红了,你要是再夸两句可就能滴出血来了。”
“噗嗤”一声,碧萱掩嘴笑起来:“格格真逗,昨儿见格格话不多,笑也是淡淡的,奴婢还想格格不好伺候呢,原来……格格,你看,还是笑起来好看啊,格格应该多笑的。”
她对着镜中神色淡然的人儿,努力回想着四年前的自己是如何笑的,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随即摇头叹道:“罢了,笑不出来也是好的,免得有皱纹。咱们这便去太后娘娘那儿吧。然后再去永和宫看十格格。”
昨儿回来地匆忙,没见到嘉滢,太后说她这两年身子骨不太爽利,而唯一的亲姐姐远嫁,更是加重了她的心疾。
想到章佳氏临终时的不舍,胤祥对自己的温柔深情,以及临别时嘉泠的嘱托,还有那几年如姐妹般相处的时光……各式各样的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连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
早起时有些阴的天色,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下起了雨,且是细水长流,并无要停的迹象。
路面因下雨而湿滑,宝音托雅和碧萱二人一前一后撑着伞沿着甬道慢慢走着。
雨势不大,她本想收了伞享受一下细雨中漫步的情趣,后来想到身后还有碧萱,若是自己不打伞,想必她也不能打了。况且待走到永和宫,必是要淋了一身水,对德妃亦是不敬,这便作罢。
“还是格格心思细腻,临出来前带了两把伞,否则走到半路上再去取伞,耽误功夫不说,怎么也得淋湿身子了。”
她只是笑笑,没去接碧萱的话,想了想才道:“改日你去取些上好的料子和干花来,我绘些样子做成香囊给各位娘娘们送去,权当做她们赏我衣饰的谢礼了。虽算不得什么,然而眼下除了香囊,我也不知还能送什么去。”
“知道了,格格亲手缝的香囊,主子们定是喜http://。。欢的。”碧萱依旧说着好听话儿,宝音托雅不喜话多之人,然而碧萱的话还是令她心情愉悦了些。
原来人都是喜http://。。欢听好话儿,谁都不能免俗。而能否真正令闻者心内欢喜,也要看言者的本事了,真心之言,即使掺了些逢迎之意,也能让人开怀。
抬头望了一眼永和门,她复又低下头迈了进去。踩了一路的水,裤脚有些微湿,她便弯□掏出帕子细细擦了几下。
起身时,瞥见西南的井亭中,背朝她们站着二人,屋檐上不断落下的水珠如被无形的线穿成雨帘,将井亭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她蓦地顿住了脚步,握着伞骨的手紧了又紧,咬着唇,默默望着前方。
“格格?”身后的碧萱见她竟站在原地不动,感觉到异样,试探着唤道。
而这一声,却使得亭中的二人同时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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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饰金龙,缀有朱纬、舍林、东珠的朝冠扣在头上,显得他原本清瘦的身形更加修长笔直。金黄色的朝服,石青色的披领和箭袖上由金锻镶边,朝服上间以五色云纹绣着的金龙更突显出皇子特有的威严与气势。
然而,这一切华丽的服饰依旧掩饰不去他眼中那一系列复杂的神色。
紧锁的眉头在触及她时,微微一舒展,复又皱起。眼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所有的语言都涌到嘴边,却似被牢牢粘住,无法开启。
他们彼此便是这样两两相望,久久都无人吐出一个字。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在了一起,细密的雨帘亦成为了这一幅静默画卷的点缀。
描绘着淡淡兰草的油纸伞下,一身月白色的她,任由丝丝细雨随风扫到她的身上,淡淡的凉意却丝毫掩盖不住见到他时心尖升腾而起的火焰,灼灼燃烧着,随即流遍全身。
“四……四贝勒……奴婢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回过神来的碧萱,忙朝胤禛福身请安,往日伶俐的舌头竟也打了结。
二人却置若未闻,只是默默望着彼此,四目相对,未言一语,却是将这多年来的相思都融进了眼神中,揉碎在了血液里。
“你是谁?”
“慕尔登额,赫舍里?慕尔登额。”
“四阿哥不回西五所,那我也不回永和宫,我在承乾宫陪着四阿哥。”
“四阿哥会保护我的。”
“脚在我身上,我去往何处,不过是随着我的心了。”
“伶牙俐齿,无稽之谈。还是嘴笨一点才好。”
“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只准有我。”
“你在梦里还叫着我的名字,硬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就告诉自己,我若是真的放开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你的‘月下美人’在你的手上,而我的‘月下美人’则在我怀里。”
“你后悔了?你还是选择胤祥?也许,对于你来说,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不会放弃。若是之前没有开始也就罢了,既然我伸出了手,在没有得到之前,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个坠子,只要你戴着一日,就证明你的心还在我这儿。”
“就是让你怕,这样你就会永远抓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
一幕幕地记忆翻江倒海般涌现,从书房的初遇到北海的分别,每一幅画面每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都周而复始地温习过。
然而当他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再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她却望而却步了。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一点一点解读着他眼中所有的情感。
欣喜、难过、疼惜、遗憾、期待、失落……种种表情汇聚到一双眸子里,却只能就这样看着,默默地,似要将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心底。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堂堂一个皇子贝勒,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甚至连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的勇气都没有。
“怕”这个字眼深为他所不齿,然而当他想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却是从内心真正地怕了。
他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他知道她能活着,并且回到这里有多么不容易,稍有不慎,落下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中,纵是太后再疼她亦是难保。
那一刻,他只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哪怕从此只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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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萱感觉到腿已经麻木了,却只能屈着不敢起身,委屈地泪水在眼中打转。而那二人仍是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确切地说,他们眼中除了对方,再看不见其他。
胤禛身旁同样低着眉眼沉默地高无庸终是看不过去了,朝碧萱做了个手势,她这才如蒙特赦般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着站稳。
许是感觉到身后的异动,宝音托雅终于缓过神色,提醒着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继而朝胤禛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福了福身,侧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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