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欢而散 。。。
道:“我……我记得你的……九阿哥。”
“呵呵”,胤禟一声冷笑,烛光照进他那双阴冷邪气的双眸里,别样的令人胆战心惊。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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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绽满了绚丽的烟花。慕尔登额手里握着燃香,呆呆的凝视着上空,烟花爆破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她却充耳未闻,只是一遍遍回想着胤禟最后撇下的那句话——“原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慕尔登额!”一个急切的声音叫道。
待她反应过来,握着香的那只手已经被胤祥牢牢攥住,月白色的袖口上,赫然是一圈烧黑的印记。
她怔怔地望着熏黑的袖口,心中难免后怕。
“你在想什么?还不舒服吗?叫你好好养病却不听。”胤祥探手抚上她的前额,眉头紧皱。
慕尔登额歪头躲开,笑道:“年纪不大皱什么眉头,老头子一个!”
“哼。”胤祥却丝毫不以为然:“你何时见过我因着什么人皱过眉,还不是拜你所赐。”
慕尔登额想想似乎确实如此,于是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朝他扮鬼脸。
胤祯放飞了一个“蜜蜂烟花”,回过头要唤慕尔登额,刚巧看见她和胤祥两个人手牵着手说笑,原本开心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在一旁抱着烟火的小路子见自家的小主子脸色突然难看起来,立刻瑟缩了一下,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又想想这个距离也很危险,于是又轻轻退了十步,不想,却踩到了一个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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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叫猫刁去的奴才!还不快给福晋赔罪!”
娇声阴柔至极,正在放烟花的几个人,目光全都转移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色吉服的年轻女子伴着两个宫女站在树下,身后正是乾清宫。
小路子早已吓得一脸苍白,烟花散落了一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慕尔登额不认得那名女子,低声询问胤祥,他只是偷偷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慕尔登额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八福晋郭络罗氏,已故安亲王的外孙女。
她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自有一份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樱桃唇,丹凤目,弯月眉,眉间一颗美人痣,精心描画的脸上却不见一丝雕琢,浑若天然。
慕尔登额正暗自感叹着这些皇子们的好命,娶的福晋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而且各有千秋,绝无雷同。只见胤祯气急败坏地踢上小路子的后背,骂道:“没用的东西,就会给爷惹事,讨了八嫂的罚,这就把你打发到辛者库刷马桶去!”
胤祥一愣,嘟囔出声:“他如何发这般大的火气
12、不欢而散 。。。
。”
八福晋郭络罗氏看着跪在雪地上的小路子,凤目微微一凛。身旁刚刚叫嚷的宫女立即会意:“怎么,还等着福晋亲自动手吗?”
众人都未作声,只是立在原地看小路子自己掌嘴,一声比一声响亮清脆,在这寒冷的除夕夜里,格外刺耳。
慕尔登额的身形刚刚动了一下,随即便被胤祥紧紧拽住,朝她摇头。
“你们这些皇子阿哥,就是这样恣意欺负人吗?凭什么?就凭你们生在皇家,有着尊贵的身份?”慕尔登额压低了声音质问着,鼻尖酸涩地几乎成了哭腔。
想到自己那天无缘无故地被当头浇了一盆水,冻得浑身僵硬。而胤祯的这个小跟班,不过是不小心踩到了八福晋的脚一下,就要当众自己打自己耳光,眼看脸上已是一片红肿,寒风吹在热辣辣的伤处,指不定是如何的疼呢!年纪和自己仿佛,被送进宫来伺候人,还要受如此重的处罚,根本没有人同情他们。
她将心比心地替他抱屈,完全忘了那盆从天而降的水就是此人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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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未说话的八福晋才微微一摆手,道:“罢了,真是扫兴。”
“还不快滚?”胤祯抬起一脚作势要踢,小路子便连滚带爬的“滚”了。临滚前,还不忘向八福晋谢恩。
小路子的事似乎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插曲,转眼便被众人忘却。八福晋只是朝嘉泠和嘉滢点了一下头,便亲热的拉起董鄂的手闲聊起来。
“你们倒是会寻乐子,来放烟花怎的不叫上我?害的我从乾清宫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就怕你们散了。”
董鄂笑道:“八阿哥怎的舍得放姐姐?我们自是不会去讨那没趣。”
八福晋父母早逝,自小在安亲王府娇惯着长大,自是不同于那些闺阁女子,性子颇为桀骜,率性地问道:“妹妹这话是在向我抱怨九阿哥慢待了你吗?如此,我便向八阿哥去说,要他好好教导一下弟弟,可好?”
董鄂见八福晋借自己的话促狭她,于是侧过身子,故作气恼:“姐姐又寻我开心。”
慕尔登额别过头,唤阿吉达回永和宫。八福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才问向董鄂:“这是哪一家的格格?不曾见过。”
“索大人的孙女,皇上给嘉滢格格选的伴读。慕尔登额,过来见过八福晋。”
董鄂招呼她过去,八福晋这才笑道:“原来这位就是久闻其名的‘孺思格格’,我竟是今日才见到。”
慕尔登额敷衍的向她见了礼,抬眼见到八福晋一脸的不快,心里才微微解了丁点的气。
胤祥素知八福晋的脾气,也深晓慕尔登额的性子,心地善良喜好
12、不欢而散 。。。
打抱不平,因了小路子的事,恐怕这个疙瘩是难解了。
他暗自拽拽慕尔登额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对八福晋不理不睬,又朝一直没吭声的胤祯使眼色,偏偏这两个人各有心事,谁也没理会他的好心。
董鄂也是心思通透的人儿,于是向八福晋提醒:“姐姐,我才想起来呢,慕尔登额和姐姐也算是表姐妹呢,却是尚不相识。”
八福晋转了一下眼珠已然想到董鄂所指,的确,她郭罗玛法的继室是索尼的女儿,两家也算是姻亲。不过见到慕尔登额一副分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高气傲的她不免火气更盛,忍不住嘟囔道:“哼,不过是个妾。”
慕尔登额尚在心里默默捋着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闻声猛然抬头,黑色的瞳仁急剧收缩,冷然甩下一句:“我额娘已经故去了,轮不到八福晋来编排她吧!”
说完,拉着阿吉达,头也不回地走了。胤祥忙去追疾步离去的慕尔登额,八福晋不知道她没头没脑的丢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董鄂只好告诉她,慕尔登额的额娘是她阿玛的妾室。八福晋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片刻便携了宫女离开了。
远处,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几个小皇孙们歪在嬷嬷的怀抱里,一遍遍打着呵欠,尚不甘心地抬头仰望着寂静的夜空,心里都是同一个念头:奇http://。。怪,刚才还接连不断的烟火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做了一张关系表,阐述一下八福晋和女主之间的关系(*^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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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庆生风波 。。。
花盆底踩在雪地上,抬起一只脚,划过一个圆圈,在上面点两个瞪得大大的眼珠,再画一张大嘴,其中一颗门牙的位置是残缺的。
“奴才给孺思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慕尔登额转过头,急忙将小路子拉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通体雪白的小瓷瓶。
“喏,这是我从十三阿哥那儿讹来的,听说这药膏可好使了,消肿止疼。”
小路子一愣,不敢伸手去接。
慕尔登额不由分说的将它塞到他的手里:“不准不要。我知道你委屈,可怜除夕夜还挨罚。这药你若不收,我就白跑这一趟了,很冷呦!”
说完,她夸张地环住身子哆嗦了几下。
小路子也冷,心里却是暖暖的。刚才同自己一起在十四阿哥身边伺候的小由子给他带话,说是孺思格格要见他,他还奇http://。。怪是为何事,忙放下用来敷脸的冰毛巾,忐忑的跑过来,得到的却是他不敢奢望的慰藉。他可没忘那次自己按照十四阿哥的吩咐向她泼水的事儿。
“奴才谢格格!以前得罪了格格都是奴才不好……”
慕尔登额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无非是感恩戴德之类的,她不喜http://。。欢听这些,也不需要听。她只可怜他们这些人,想要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好了,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你就放进肚子里烂掉吧,好生养伤就好。”
小路子又一连向她道谢,感激不尽地抹了抹眼角,这才弓着身子回到值房去了。
慕尔登额望着他瘦弱矮小的背影,不由得一叹,随即搓搓冻僵的手:“真冷!我也该快些回去了,还要和娘娘们一起守岁,唉!”
她朝雪地上的画扮了一个鬼脸,边擦边念叨着:“十四阿哥,哼,臭脾气的霸道小孩儿,真是不可爱!”
抬头时,却见前方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正倚着汉白玉栏杆,望着自己的笑容颇似玩味之意。
她一愣,迎上那双黑亮的眼眸,心底的所有不快仿若都已烟消云散,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夹杂着馥郁。于是微微福□,嫣然笑道:“给四阿哥请安,慕尔登额恭祝四阿哥,岁岁万事如意,朝朝平顺吉祥!”
“嘭!”一束硕大的金色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夜色明亮仿若白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光芒掩映进黑眸里,若似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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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在初七离京的董鄂氏,硬是被胤祯拖到初十再动身,不为别的,只为了初九这一天,是胤祯的生辰,他的小算盘暗自打得噼啪响,自然不会少收一份贺礼,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他不愿承认的——董鄂在,九哥就不会去纠缠慕尔登额了。
想到那个丫头,胤祯心里就
13、庆生风波 。。。
窝了不少的火,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儿,九哥见到她时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和十三哥又来往甚密,对自己却是忽冷忽热,真是有够令人气愤的。
在床上思来想去了许久,都未想过她对自己的态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初六那日,十格格生辰。永和宫的热闹自是不会少了胤祯他们,早早地,胤祥和胤祯还有胤禟、胤锇便来了永和宫。正和大伙儿玩抓拐的慕尔登额见了他们一行人,原本嬉笑的小脸立时一板,连见礼时候的敷衍都显而易见。
胤祥和胤禟权当作没看见,胤锇向来大大咧咧一些,见九哥都没说什么,他也只是哼了一哼。倒是胤祯,一肚子的话硬是憋了回去,一个字都未说。
晚膳的时候,慕尔登额更是专注于对付碗中的食物,头也不抬,完全无视胤祯射来无数的杀人眼神,尽管他几乎要将手里的酒盅捏碎了。
直到撤了晚膳,乾清宫的赏赐送来之时,胤祯才终于抓到机会将她一把拉到了一处没人的廊下。
“慕尔登额,这几日你对我都是不理不睬的,我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慕尔登额却是别过脸,微微噘着嘴,一言不发。
胤祯拿她没辙,眼见胤祥朝这边望过来,示意自己过去,他也只好愤愤地一甩袖子,转身进去。
刚迈进门槛,身后却传来一声质问:“十四阿哥若是嫌那荷包的针线难看,丢您的脸面,不如还给我,莫要随便扔了。”
胤祯没好气地转过身刚要解释,慕尔登额却已经一路小跑着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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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胤祥和胤祯哥俩儿一同回了永和宫。每年的这一天,德妃都会亲自她最引以为傲的小儿子庆生。
因了八阿哥胤禩以上的阿哥们都已成婚,不便在永和宫多做停留,所以送过贺礼,吃了一杯酒便各自回了。留下来的年长阿哥里,唯有已封贝勒的四阿哥胤禛。
慕尔登额带着阿吉达和嘉滢等人坐在一起。今夜,未出阁的格格们都聚在了一处,慕尔登额会讲有趣的故事的美名早已在众人之中传遍,所以在女眷这一边,她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焦点,与另一方不停被胤禟和胤锇灌酒的胤祯交相辉映。
慕尔登额正和大伙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