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修一锤定音:“就开车过去,我跟小韩轮着开没事儿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苏澜的。
苏澜就看了一眼,也没问景仰,点头应了声好。
景仰也没说什么,几人往回走的时候,苏澜还坐着景仰的车。
她看他脸色不好,就解释了句:“很快就回来。”
景仰没说话,等红灯的时候,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苏澜献殷勤似的亲了他的嘴一口,并且保证再也不会了,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本来就是米艾的事儿,结果米艾不在。
景仰明显毫不领情,他没回应,还拿手捏了她一下,嗓音皱巴巴的:“你这跟谁学的?”
苏澜冲他笑:“学什么?”
景仰没搭理她,驱车往高速路口走,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自知这样做不合理,可是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跟他说了,结果弄巧成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
俩人心里都揣着东西,反倒是谁也不理谁了。
一会儿到了路口,她还想下车,谁知景仰直接上道了。苏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明显简修没料到,他的车已经停到了路口处。
苏澜苦笑不得,问说:“怎么上路了都?”
景仰哼了声:“送你过去。”
手机铃响,那边的小助理催让停车。
苏澜不好意思的交待人上路就是。小助理听的云里雾里还是答应了,说与了简修,简修站在车边,叉腰瞧着前头那辆车,气不打一处。
小助理催了句:“简工,我们什么时候走?”
简修无奈的出了口气,直接上车,小助理抿了抿嘴,小心的跟了上去。
路上两车一前一后的跟着,中间在服务区歇了会儿,饭吃的快,几人也没说话,直接上路。
苏澜上车之前还问景仰要不要换一换,结果他就没搭理自己。起初她还为他能来送自己高兴,这会儿完全高兴不起来,他明明就是不相信自己,说话也不搭理,怎么都不说话。车里的气氛跟冰柱子似的,苏澜随便放了首歌,哪知道难听的要死,直接摁了,俩人就一直沉默。
黑色的车辆一直在夜色路穿行,在僵硬的水泥路上,熬到了黎明的曙光。窗外是宽阔的河滩,上面飘着星星点点的鸭子,周围的小树全都绿透了,小村庄的房顶统一呈红色。弯弯曲曲的小路,边上全是发芽的野草,这世界袖珍的像是童话。
她半开了窗户,湿气带着晨光钻进来,湿湿的,凉凉的。
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伸出手在外面撑了一条胳膊,手指捻了捻,真干净。
景仰看了她一眼,开口说:“不安全。”
干燥了一晚上嗓子听着很糙,跟磨损的草纸似的,倒是粗粝带着些性感。
苏澜没听,她枕在车窗的手背上看他:“还生气吗?”
景仰没搭理她。
苏澜眯着眼笑:“看外面多好看。”
景仰嗤了声:“有什么好看的?”
她问:“你爱我吗?”
“你觉得呢?”
苏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你也不知道爱不爱我,反正不高兴的时候就互相伤害对方,你是把刺使劲儿往我身上扎,我是使劲儿扎自己,爱情不是这样的。”
景仰动了动唇,他觉得后牙槽有些发麻。
她换了个姿态,看着路前方,微微呶着嘴,褪去了凌厉了,带着几分小姑娘的天真。
“你觉得无所谓,就我行我素,我觉得无所谓,就先斩后奏。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是不是对感情太宽容了,其实感情跟责任都是很严肃的事情,我们不该散漫对待,不然很容易模糊概念,就跟吹气球似的,一直吹一直吹,容易爆炸。”
他没说话,渐渐放慢了车速。
她看着他,眼睛一闪一闪的:“我保证,只有这一次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千方百计的推开。”
景仰没说话,指腹捻了捻方向盘。
苏澜没等他的答案,笑着看着远处,天际处有个红点儿突破云层一点一点儿的升上来。
她吸了口,忽然说:“我给你唱个歌吧。”
景仰眼睫毛颤了一下,问:“唱什么?”
苏澜想了想,说:“唱东方红吧,看太阳升起来了。”
他被逗乐,微微侧头笑了下说:“别唱了,上回你喝醉酒唱过,五音不全,很难听。”
苏澜别有兴味的看他:“我唱的什么?”
景仰微微动了动臀部,清咳了一声:“忘了。”
她嗤了声,说:“小气鬼,要不然你给我唱个歌吧。”
“我?”景仰不可置信,调子绕了十八弯。
苏澜点头,肯定道:“唱一个吧,我对你其实还不了解,你对我也是,我们要慢慢了解对方的爱好,习惯,从唱歌开始。”
他笑道:“你每次励志好好学习的时候,是不是都是美术课开始?”
苏澜诧异:“你怎么知道?”
后面那辆车很快超了前头,小助理伸着懒腰打了哈欠说:“简工,你困不困啊,开慢点儿吧,还有两个小时,不着急。”
简修没说话。
小助理讨了个没趣,忙端正了姿势。
这回几个人在那边呆了两天,回头简修跟苏澜的小助理先回去了。
苏澜跟景仰留着,说是玩儿几天。
结果简修给苏澜打电话,直截了当的跟她说:“你不该在感情里迷失自己,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什么都随着他,什么都迁就他,苏澜,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他的附属品。”
苏澜道:“你没看到他也在变化吗?”
“我只看到他那张脸一天到晚跟糊了shi一样臭!”
苏澜无奈道:“你现在不该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的,这么久了,我把你彻底忘干净了,你也应该这样,我们最好再也不联系,做陌生人最好。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妻子,你的家庭。简修,也许以后会有工作上的接触,你要是知道就尽量避免,我也会避免。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
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澜说:“我知道你没那种意思。我们现在算是好朋友吧,好朋友就不该给对方找麻烦,你的妻子知道我的存在吗?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肯定会不高兴。我们都是平常人,做不到圣人那样,就不要用那么高的点来看自己,再见。”
她挂了电话,吐了口浊气,心里缺了点儿什么似的,有点儿不舒服。
景仰在外头催:“换个衣服磨磨蹭蹭的,好了没?”
苏澜满脸欣喜:“好了。”
俩人在这边呆的有些乐不思蜀,儿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生的,就靠电话养着。
还是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陆羽要走了,这俩人才想起回去。
苏澜对这件事儿很理解,这个地方处处是回忆,处处是眼泪,走就走吧,放开了才能好好过。
景仰不同意,直接跟陆羽打了一通电话,臭骂了她一通,又说:“你这是挑着三伏天过火焰山是不是,走到远处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还带个孩子,就你能耐,不准走。”
苏澜听他说的过分,忙抢了电话,跟那边安慰了几句,俩人便打道回府了。
路上说起来,景仰死活不同意。
苏澜不明白景仰到底怎么想的,劝道:“她在这儿处处想的景行,你非把她逼疯不行?”
景仰没说话,
苏澜又劝说:“我知道你什么心情,可你跟她的立场不同,感受是不一样的。我也不想让她走,孤儿寡母的,陆羽又是那种性格,定是不好走。要不我们就顺着她,找个近一点儿的地方带着,开车几个小时就到,这样可以相互照应,她也散心了,慢慢就好了,总得隔开,隔开慢慢就好。”
提起这头,景仰的气呼呼的往上冒,他狠狠拍着方向盘咒了声:“操他妈的!总有一天老子不弄死那一家子。”
苏澜劝他少生气。
景仰咬牙道:“你不知道,我们仨一起长大,死了一个,这会儿这个成了这样。侯勤那小子受过我多少恩惠,他们家这样对我。我他妈的使劲儿往回瘪这口气,真他妈的窝囊。”
苏澜道:“之前那个u盘不管事儿?”
“他早捂上了,撤了职,找了两个替死鬼,蒙混过关。”
苏澜无奈:“多行不义必自毙,等他爸不当职了,没后台,他就没折腾了。”
景仰冷笑:“上头万年吹的大东风,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苏澜见他面色阴冷,劝说:“景仰,你可别别因为生气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啊。”
景仰阴着脸没说话。
苏澜搜刮了下脑子说:“我跟你说以前看到的一个案子,就是有个村里有两家,后头住着村长,前头住着家当老师的,村长家地儿小,老家家地儿大,村长家想占人家的地方,直接把人家给拆了,占了人家的房子,那家的老爷爷就因为这个事儿给气死了。后来,老师家的小孙子慢慢读书出来,当了个律师,他们家也富裕起来,早就搬离了那个地方。村长也早就换届了,没想到,村长家的孙子犯了事儿,本来是用钱解决的事儿,老师家的小孙子帮着受害者告村长家,死活把他家孙子送进了监狱。景仰。”
她抚着他的手劝:“老天爷长了眼的,总归有他亏的时候。”
景仰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脸颊处肌肉紧绷,近乎一触即发的状态。
她缓缓说:“总归我陪着你。”
第107
陆羽的事儿终究是没个结果,那边宣雅说孩子要办百日宴,说是等这事儿过去再说。
不过苏澜问了陆羽,她是迟早要走的,呆在这里,伤心不说,也没什么意思。
赵霭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扫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阴霾,又对小儿子最近的行为很是不满,她有意让罗素素跟景仰在一起,只是他儿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前一口答应的好好的,后一口就抛到九霄云外,这让她对苏澜更有意见。
景仰带着人回去了一趟,赵霭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最终不欢而散。俩人索性把孩子也带走了。
过了几天,老两口又想孙子,赵霭又说苏澜的不是。
景父头疼脑涨,说她无理取闹,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最后闹的家里没一个高兴的。
至于苏澜,因为这事儿憋了一肚子气,可是也无处可发,总不能跟景仰闹,慢慢也就看透了,反正谁也不活在谁眼皮子地下,没那个必要。
宣雅家的喜宴暂时冲散了俩人的不悦,苏澜听说蒋隋那个朋友孟建辉也在很是兴奋。
他最近成了设计界的一颗新星,屡获大奖。
苏澜有意攀关系,这样也能给她那个小设计公司上点颜色。
景仰给她泼冷水:“他,想吧你。”
苏澜雄赳赳气昂昂道:“我一定能把他拿下。”
当天去了,苏澜就一个劲儿找人,也没瞧见,景路对宣雅家的小姑娘喜欢的很,一直推着她的小床晃,晃着晃着把人晃吐了。
一大群人围着景路开玩笑,说是把小妹妹弄坏了,你得负责什么什么的。
景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道:“阿姨,她只是吐奶,这是常识,还要我教你吗?”
苏澜说他没礼貌。
景路说:“我童言无忌。”
总之是苏澜说一句,他对一句,半点儿都不吃亏。本是看宣雅家的小姑娘,倒成了一群大人在那儿个景路斗智斗勇了。
末了一群人夸这孩子有出息,还有几个人说定娃娃亲的,苏澜赶紧把人拽走,直接把他扔给了景仰,让他好好看着。
景仰笑她:“别白费功夫了。”
苏澜扬着脖子,十分自信的让他先看孩子,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终于找到了宣雅,苏澜也不遮掩,直奔主题把这事儿说与了宣雅。
宣雅念及之前的恩情,便带了苏澜去见孟建辉。
他们呆的地方及其僻静。
俩人过去的时候,宣雅还一个劲儿的说孟建辉那人好说话,苏澜底气更足。
正说着,到了一处玻璃的大门,外面是个很大的阳台,蒋隋站在那儿,孟建辉站在旁边,俩人沉着脸谁也没说话。
宣雅还指着说:“你该早点说,我早点儿带你上来,这人脚根扎不住,一分钟换个地方。”
苏澜笑笑,还没说话。
玻璃门外,蒋隋忽然抬脚照着孟建辉的腿弯处踹了一脚,那双生硬的皮鞋瞧着都疼。
旁边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咚的一声直接扑倒在地上。
宣雅脸色煞白,只冲过去,指责蒋隋说:“不能好好说话,干什么呢!”
苏澜也小跑着过去,她看着地上的人,跟照片上有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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