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小子挑唆的,算了,射箭去吧。”
一排箭靶在二十五米之外排开。
焦东方与何可待各持一张弓。焦东方试了试说:“赌点什么不赌?可待。”
何可待拉开了弓。“你让朱妮站在靶子后面,把脑袋露出来,看看我的技术如何。”
“这一箭射歪了,射到她脑袋上,那人命关天。”
“这不是跑马场,出不了事故,箭中红心,你输我十万,不中红心,我输你十万,连发三箭,干不干?”
“何必非让朱妮在靶子后面呢,你射的是红心,又不是她的脑袋。”
“要不,没劲,一点都不刺激。”
“你总玩邪的。”
“那也没你邪呀,舍不得啦?”
焦东方犹豫。
朱妮走过来说:“行,我干。”
焦东方拉住她说:“朱妮,谁知道可待技术行不行啊。万一射到你,惨啦。”
朱妮把头发一甩说:“但有个条件。”
何可待殷勤地说:“你说。”
“你们俩赌多少,与我无关,但你让我站到靶子后面,我要价十万,你同意吗?”
何可待拍手叫道:“要价不高,一言为定。”
朱妮站到箭靶后面,脑袋露出箭靶。
何可待张弓瞄准。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游戏,他要出口恶气,他不能忘记朱妮有意让马匹失控,制造惊马的往事。“
焦东方紧张注视何可待,又看着靶后面的朱妮。
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何可待松弓,箭飞出。直奔红心,射中。
焦东方出了口长气,“吓死我了,我宁愿输,只求你别射了。”
何可待发第二箭,又中。
蒋月秀叫起来,“真棒!神箭手!”
焦东方央求说:“二十万你到手了,剩下十万,你千万难点。”
何可待有意识抬高箭头,离弦之箭朝朱妮头部飞去。
朱妮闪身,伸手把箭接住。
焦东方面色苍白,“吓死我了,亏得朱妮躲得快。”
朱妮手握箭杆,走到何可待面前,面无惧色地说:“你的箭术不高明,拿来吧,十万。”
何可待歉意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能吓唬住我朱妮的人,还没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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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射箭场回来,何可待很兴奋,虽然没报坠马之仇,但总算挽回了点面子。
他与阿四在何启章的书房里喝茶。阿四给何可待点上一支烟说:“朱妮会不会受焦东方指使,才让骑师在你的马上做手脚?”
“我与朱妮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为什么要害我,肯定是焦东方指使。”
“焦东方是你的铁哥们儿呀?”
“阿四,你记住,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阿四愣愣神,“朱妮这小妞不好对付呀,你射她脑门那箭,愣让她接住了。”
“她不接也没关系,我是朝着她头上半尺的地方射的。根本没打算射中她。不想她能抓到箭,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艺高人胆大,三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还真麻烦,焦东方这个保镖算是找对了人。”
“要搞清惊马的真相,非得撬开朱妮的嘴不可。”
“那怎么办呢?”
何可待拧灭烟头。
“我给她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第十六章 设私刑巧取口供 明真相收回诺言
何可待的调虎离山计划开始实施,地点选在了H市。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他带着阿四等六人搭乘的班机与陈虎同一航次,只是晚了三天。
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顶多不过是鱼死网破,是他抱定的信念。
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H市,何可待黯然神伤,这是父亲多次来过的地方。
出了机场,一行六人乘两辆包租的汽车迅速驶往市郊,停在一所小院门前。
南国水乡风景如画,近水的独门小院,在树木掩映下几乎看不见它的身影。
何可待仔细看每一间房子。
“这个地理位置很好,又僻静,交通也方便。交房主一个月房钱。”
阿四不解地问:“大哥,我们住不了几天,干吗交一个月房租?”
‘省得房主怀疑,少废话,快去办。我这就去拜访朱妮的姐姐。“
一条历尽繁华与衰败的石板路,两旁是店铺和居家。
何可待与阿四开车停在朱姨家白色院墙外面。
何可待看了看门牌。
“就是这儿,敲门。”
阿四敲门。出来的是漂亮的年轻女人。
何可待礼貌地问:“朱捷在家吗?你就是朱捷吧?还记得我吗,焦东方的朋友何可待,我们一起在卡拉OK玩过。”
朱捷喜出望外地说:“是你呀,何先生,记得,记得,何副市长的公子,快请进。”
典型的南方祖屋。院子当中是长满绿苔的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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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捷把何可待让到堂屋,“来,何先生,喝茶。”
“不用忙了。我到这里处理商务,朱妮让我给你带来一个箱子,挺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取一趟行吗?这两瓶酒是我送给你的。请收下。”
“多谢你啦,何先生。”
“你先生呢?”
“他很少在家,去上海了吧。”
何可待站起来,“我们这就去好吗?因为我把东西交给你,马上就飞回去。”
“好吧,多谢你啦。”
“都是朋友峻,不客气,我们走吧。”
朱捷上了何可待的汽车,直朝河畔开去。
轿车行驶在水乡公路上。
水乡燕语写歌,非常秀美。何可待看见一个骑单车的人在车前架、车后架上叠层架屋似的装了十几件竹制家具,而骑起车来仍然灵活自如。
他为自己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实施而得意。
朱捷很关心妹妹带来的东西。
“何先生,箱子你怎么没放在车上一块带来?”
“嗅,后备箱盛不下,你得雇一辆小卡车才能拉回去呢!说不定里面全是宝贝呢!”
“可能。我让小妮给我找一些古董,转手能挣大钱,没准她搞到了一些。”
“像是古董。你妹妹一再嘱咐我,要轻拿轻放;
朱捷往何可待身上靠了靠,“何先生,你爸是大市长,你要关照关照小妮呀!”
“朱妮还用我关照,她的老板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我还要朱妮关照我呢?”
车里一阵值笑声。
车开进河畔小院,大门紧紧关上。
何可待请朱捷下车,把她领上二楼。
阿四迅速用宽带不干胶纸带封住朱捷的嘴。另外两个人用尼龙绳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捆在一把椅子上。
何可待的声音像刚才一样温和,“朱小姐,不得不委屈你几天。你妹妹朱妮和我有一笔账要算,为给她留面子,我想在你这里解决。”
朱捷不能说话,眼神中充满恐惧。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给朱妮打电话,就说你先生搞了一个女人领回家,你跟他闹,让他打伤了,现在不敢回家,房子也被那个女人霸占。你让她尽快赶来,帮你出口恶气。她要问你现在住在哪里,就说住在朋友家,用这里的电话和她联系。其实,我和你妹妹也是一笔小账,算清了,我们还是朋友。你要是答应,我就把胶条给撕下来,但不许乱说乱动。”
朱捷惶恐地点头。
何可待丢了个眼色,阿四扯下胶条。
朱捷哇地哭出了声:“何先生,你和小妮生意上的事,与我没关系呀。”
阿四恶狠狠地说:“不许哭,再哭还把你的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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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捷忍住了哭声,默默地流泪。
“照我说的,明白吗?”
朱捷点点头。
何可待拨通地平线饭店焦东方办公室的直线电话。
“你现在就说,哭着说没关系。”
朱捷接过话筒。
“……我找朱妮。”
接电话的是焦东方的机要秘书沙莉。
“请等一下。你是谁?”
“我是她姐姐。”
朱妮过来接电话。
“姐,我是小妮。”
“小妮…”
话筒里传来朱捷委屈的哭泣声。
“姐,你怎么了?哭什么呀?……别哭……出了什么事?”
“…小妮,我让你姐夫打啦…他搞了一个女人领回家,我跟他吵,……他就打我,把我赶出来了,不能回家。小妮,你快来帮我呀!你来晚了……我就活不成啦!”
朱捷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实话,她深知朱妮不来,这帮人不会放过她。想到这儿,她哭得更凶了。
“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小妮,你快来呀…快来救我回家
“姐,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去,但要请假。你给我留个电话,你朋友家有电话吗?”
“电话号码有……有。”
何可待迅速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朱捷。
朱捷哭着把电话告诉了妹妹。
“好,姐姐,我过一会儿给你去电话。别哭了。”
何可待一直拿着分机监听,他满意地放下电话说:“谢谢朱小姐,作合作得很好,继续好好合作,我会给你一笔钱的,我向来是不拿钱当钱。”
在焦东方的办公室里,朱妮放下电话。她要向老板请假,但不想讲出有损面子的实情。
焦东方一直低头看公司文件。
朱妮从沙发那儿走到老板台前。
“老板,我姐姐病了住院,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焦东方把目光从文件上挪开。
“嗅,什么病?”
“挺重的,住院了。我姐夫不在家,我去照顾她几天。”
“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焦东方把正在打字的沙莉叫过来。
“沙莉,以我的名义给民航王主任打个电话,要一张明天的机票,头等舱。”
“我这就打。”
朱妮亲着焦东方的面颊。
“谢谢老板,我会想你的。”
“宝贝儿,我也会想你的。”
何可待河畔小楼的电话响起来,他点头示意朱捷可以接电话。
他拿起分机监听。
“我是朱捷…”
“姐,飞机票订好了,明天早上七点起飞,到你那里大约是九点左右,你能去机场接我吗?”
何可待点点头。
“能,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明天见,姐姐。”
“明天见,小妮……”
电话挂断,何可待露出得意的微笑。
“何先生,我都照你说的办了。明天小妮来,你不要难为她呀!她年轻,不懂事,你多原谅她好吗……”
“放心吧,朱小姐,事情本来就不大,我很喜欢你妹妹,会很好地招待她,什么事情也没有,说开了后,大家还是朋友嘛!”
朱捷又哭起来。
阿四吼了一声:“再哭,把你嘴封起来!”
陈虎与沈枫的汽车停在H市新华书店门口。陈虎的爱好之一就是到了一个城市必须去当地的书店,不买书也得转转。
陈虎抱着十几本书与沈枫走出新华书店,拉开车门。
与此同时,从相反方向开来何可待的两辆汽车。
何可待从车窗往外看,无意中发现了陈虎,暗吃了一惊,轻声说:“陈虎?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阿四把头伸出车窗外,“反贪局那个陈虎?!”
何可待把阿四拉回来,“你小心点,别让他看见我们。”
陈虎没有发现坐在车内的何可待。开车离去。
何可待想了想说:“我明白了,陈虎肯定是来提审李浩义,李浩义押在这儿的监狱里。”
河四担心地问:“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跟踪我们?河四,你算老兄,我又算老兄,值得陈虎跟踪?”
“那我就踏实了。”
“踏实个局。我听我爸说过,李浩义倒腾到这儿一个亿,冯老板的钱是他批的,陈虎说不定是冲着我爸来的。”
“我听你以前说过,你对陈虎印象不错,说他是朋友。”
“在追查杀害我父亲凶手这点上,我和陈虎的目标一致,能帮你我就帮他一把。但陈虎又要追查找父亲,那就不是朋友,是敌人了。”
“真够复杂的。我这狗脑子不够用。”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利益一致,敌人也能变朋友;利益不一致,朋友也能变成敌人。”
第二天早晨八点。朱挺在两个男人扶持下上了轿车,直奔机场。何可待坐在另一辆车上尾随。
到了机场停车场,朱捷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下了车。何可待与阿四没有下车,他的车停在离前车较远的地方。
朱泥拉着带脚轮的箱子出空港。
朱捷在人群里冲仍在栏杆内的妹妹招手。
她左边的男人悄悄警告她。
“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说。”
朱妮发现了姐姐,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