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政一脚刹车踩下去。
男人转过身:“我是谁?”
施润听他语气越是平稳,吓得贼胆子一颤,老实地把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你是施润的老公。”
他盯了几十秒,才重新启动车子,行驶百米,A大校门口停下。
施润不想跟他挣了,也没时间挣了,都到校门口了,解开安全带。
又听他声线极低,一字一句地问道:“不想让同学知道你是个已婚老女人,是不想男同学知道还是不想女同学知道?”
施润一愣。
反应慢半拍,这一联想他今早种种过分的举动。
忍不住抬眼,“你真无聊。”
简直了。
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这还没开始正式上学呢,提防她什么呀?
哦她在他眼里,就那点信任值?
还是说他年纪大,隐隐地存在自卑?
“设计系的确男孩子偏多,你是不是有很大危机感啊?”
施润偷偷地瞧他,射过来一记森林寒光。
她冒死,抠着小手垂着眼睛继续道:“那我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不过你要再这么过分,就等于是把我推向别人的怀抱了我跟你讲叔叔,女人不是这么看管的,你的御妻术有点low,越苛刻越容易把人管跑这个道理你……”
“嘴巴闭不上了?滚下去!”
施润噘嘴,翻白眼下车,还不是说不过她,还是不理亏,就会用气势压人,吼人,哼。
这个点儿都快上课了,幸好同学不多,施润往电动闸门跑。
冷不丁身后有脚步声。
她回头:“……”
还跟过来干什么?要跟着她进教室吗?!
男人腿长,一步等于她三步。
施润走到大门口,保安出来遥控开门时,这人和她并肩。
她正不知道怎么反驳让他别进去了,慈祥的保安伯伯皱眉,一口土话开腔:“喂,这个同志,家长送到这里,不能进去
了。”
家长……
男人顿时脸色不好,额头青筋一根。
施润挑了下眉,心底乐翻,转了转眼睛扭头冲保安伯伯说:“可是我爸他非要进去呢?”
保安听言,走了过来,拦在男人面前矮了一个头,不过在职就尽职,仰着头严肃道:“这个家长你怎么回事?你女儿是读大学,不是上幼儿园,我们A大是全省全国一流学府,设施管理这些方面自不必说,你把孩子交代这里还不放心?请回吧!”
铁青着脸的男人:“……”
施润回头,特地轻蔑地瞧了眼,还吐了个舌头!转过身撒丫就跑!
解气!
男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手指紧捏着烟盒,薄唇紧抿成了一线。
渐渐地蹙起眉头,望着那抹在飞的小背影,渐渐地眉宇之间有寥落。
怎么感觉,放牛了一样?
她会懂他的心?
没错,他就是有隐隐的担心,不爽。
之前把她放在身边当个主妇,每天守着他守着孩子,一方小世界,他安心,也不用操心。
现在这算是放野马归山了?
二十五岁,就像攥在他手中的漂亮风筝,线在,可是线也容易被外面恣意多彩的风给吹断。
如果她长得不好,身材不佳,性子又不这么讨喜可爱,他也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今早她穿那身衣服出来,他第一眼看到,像是重见了四年前的她。
嫩的,一点样子都没变。
萧雪政知道,有眼光的不止是他,还有学校里这群半大不小的小屁孩,比他会耍浪漫,会逗女孩子开心,性格也比他活泼太多。
这么个花花世界,她能守住心吗?
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可真的还不够沉稳。
这会儿,他竟也多愁善感,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忧心忡忡。
……**……
施润一路狂奔到艺术系。
开学第一天,会先和导员在学院的教室里开个班级会议的。
八点还差两分钟。
爬上四楼,施润挤过人堆,冲进女卫生间,水槽前,一把拽下刘海上的黑色夹子。
妈了个蛋的,头发夹得太久,定型了,根根往后竖起……
无法,打开水龙头,用水湿一下吧。
打湿了,小手紧紧揪着拧干,可头发必然会黏在一起,施润急急忙忙地用手扇,走出去站在通道风口,闭着眼睛逼紧嘴巴,吹着冷风。
楼梯下面上来两个男孩,没背书包,酷潮的样子。
眼神怪怪地看着她。
经过了,其中一个还回头看。
然后扭头冲旁边的男孩使眼色,两人都带着笑意。
施润还听见他们嘀咕。
“眼睛很大。”
“但是是个土妞。”
“别这么说,人家可能是家里穷点儿……”
……
施润尴尬,脸红到了耳根,再一次恨死某个男人!
……**……
果不其然,当她刘海半干贴着额头走进教室,辅导员抬头看过来,也就一眼。
就连迟到都没多少兴趣批评她。
施润站到讲台边,二十多岁的男辅导员还算礼貌地说:“大家静一静,这学期我们班迎来一个新同学,因为个人原因申请停学一段时间,但她没有放弃学业,坚持继续上学。”
辅导员不知道施润的身份,林校长没有细说,辅导员也以为是个靠关系户进来的。
不过看着穿着,老土的形象,感觉家里不该是很有钱的人吧。
辅导员接着道:“那现在我们这位新同学,跟同学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偌大一个阶梯教室,大家在老师说话的前几秒都抬头了。
但很快,又各自忙,说话的继续说话,睡觉的继续睡觉,看手机的继续看手机。
施润懂得,第一眼看外表,穿着,这个惯性定律。
每个女孩子都有虚荣心的,施润幻想的是,一进来同学们就都注意到自己,这样以后的学习生活会好很多。
虽然失落,倒也安然,说了自己的名字,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转身,挑了前排没什么人坐的座位,坐下后抱着书包。
辅导员讲话快一个多小时,散会了。
大三有些课程的书本筵用大二的,还有一些需要自己去指定地点购买。
施润拿着书包起身,不知道买课本的地方在哪里,整个学校规划有改动,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十点钟就有课,得抓紧时间。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第二排:“那个,请问买书的地方在哪里呀?”
一排男孩女孩抬头。
其中有个打扮时髦的女生,起身抱着书就走了。
施润不尴尬,一脸坦然。
剩下的同学,一时谁也没说话。
有个长得清秀的男孩笑了笑,站起身:“我也要买,你跟我一块吗?”
“好的。”施润感激他解围。
接着有两个女孩也说:“我也是,一块吧。”
四个人一同走出教室。
林荫道下,其中一个女孩扭头问施润:“你停学了多久啊?”
施润不知道要不要撒谎,不过总归不好,笑笑,“四年。”
“啊?”两个女孩齐齐发声,然后小眼神交汇。
施润当做没看见,她大学的时候也会这样,不会掩饰情绪。
男孩倒是开口:“没什么吧,但是如果我四年没上学,我可能没那个毅力再回归学校,你很不赖。”
施润真心地惭愧,要不是萧雪政,她有毅力也回不来。
“唉严青你这样的学霸怎么可能啦!”
“就是啊,一直拿奖学金的货。”
两个女孩说完,又问施润:“停学四年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言下之意,就是问施润,走后门吗?可是看你这身穿着,又不像有钱人。
这个问题,施润没有回答。
接下来无交流,一路沉默到买书的地点。
第一节课,毫无疑问施润一个人去的教室,坐的单座。
中午午休,接到王姐的电话:“太太,先生吩咐我送餐过来了。”
施润气的心里都平静了。
让王姐等在校外一家快餐厅,她过去吃的。
王姐看出来太太闷闷不乐的,情绪非常低落,没吃几口就回学校了。
午休,施润没地方去,宿舍没定,图书馆的卡她也没来得及办,只能坐在有阳光的石凳子上,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说话。
下午满满的两节大课。
六点下课。
施润没有接家里司机的电话,背着书包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出了学校大门,往公交车站走。
并不熟悉从A大回家的公交路线,就乱坐。
来回倒了几趟车,初春天黑的早,七点多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就被俩小包子围住了。
“妈咪你去哪里偷偷玩啦?这么晚才回来,蜀黍要打你的屁屁!”
施润坐在门口的地毯上,亲了两个小家伙,然后闷头换鞋。
“妈咪你怎么不高兴……”
冰淇淋察言观色,捂住小话唠的嘴,把mm拖开了。
施润慢吞吞的换好鞋,站起来,拽下书包捧在怀里,走进客厅。
沙发上看电
视的男人,冰沉的视线扫过来:“为什么不接司机的电话,一个人去哪里了?”
施润眼睛直直地看着卧室门,朝那走。
萧雪政皱眉,撂下遥控器起身,跟过去。
啪——
房门关上,差点撞上男人的挺直的鼻梁。
十余分钟,卧室房门打开。
男人还伫立在门边,面孔愠怒。
施润视若无物,走到孩子们的房间看了眼,玩着游戏,不用她陪。
她去了客厅,窝在沙发里,面无表情一个台一个台的换。
就连远在厨房的王姐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在冰点……
八点,准时开餐。
餐桌上,头一回这么安静。
少了某个小女人的声音,只有筷子碗勺子碰撞的声响。
两个小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脸色不好的爸爸,再扭头看一粒一粒数着米饭不讲话的妈咪……
用餐不到十分钟,施润遂下筷子,跟儿子女儿说了声‘慢点吃’,离开餐桌。
长腿交叠的男人,盯着她的背影。
晚餐稍作休息,萧雪政把孩子们拎回房间,看着兄妹俩把家庭作业拿出来,铺好,认真开始做了。
走出房间,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站了挺久。
光线下男人的脸廓线条深刻,淡淡挑了下眉,看不出喜怒,伸手拧开卧室门。
施润站在飘窗前,背对卧室的门。
听见开门声了,没反应。
男人顿了顿,关上卧室门,走进两步,长腿铸锭,盯了她一会儿,眉眼间皆是严厉:“你是什么意思?”
施润转过身,拿起床头的枕头就朝他猛砸了过去!
砸完枕头,心底的气还无处可发泄,又抱起被子整个甩了过去,眼泪已经出来。
萧雪政始料未及,被打懵了。
将要来脾气,却瞧见她眼角的晶莹,一时愣住,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火,哭了都?——
题外话——小宝和靳林的会写,因为大结局,写写润和叔叔的小生活。小宝和靳林会在大结局有个结果的。
369。370:晚归总要被训的,做好准备了【6000】
关于夫妻之间的关系总结,简单几个字,也就是调/教与被调/教的长期过程。
萧雪政有这方面百分百的自信,是他在调/教他的小女人。
从属关系中,施润属于他,从着这个天性倨傲冷漠的强势男人褴。
施润的诸多优点中,萧雪政最爱她的软,这种软从美妙的身体一直蔓延到她骨子里的娇/柔,如水又不缺灵动活泼鲎。
外人眼里,他大她一轮,是他宠溺着她。
实际上,萧雪政知道自己是个难相处的人,难搞定的男人。
反而是这个可爱女人各方面‘哄’他居多,从日常生活不难看出,她的撒娇是‘哄’,及时地服软是‘哄’,他有情绪时她闭着小嘴巴安静了,也是在‘哄’。
生活中,她总在顺他的毛。
点点滴滴,他心里清楚,并因为这些,更加爱她。
当然,偶尔也会享受其中,忘乎所以。
太太的性子简单,从那双大眼睛和丰富的面部表情基本就能摸清楚她的喜怒哀乐。
萧雪政自认为,完全掌握着这小白痴。
自深圳和好后,她没有真正的冲他生过气,惧怕他的威严,不敢,她也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不轻易真正生气。
偶尔大小声,多半也是娇/嗔。
今晚砸他枕头,连带也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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