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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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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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往下说。
白老四追查着线索,进入了巨耳王墓,这人虽然心狠手辣,而且薄情寡义,但盗墓的手段却当真是一绝。当时他本是带着我爷爷陈思远一起去的,只不过进入墓中后,里面的情况太过诡异,我爷爷反而被挡在了外面。
我爷爷在外面等了两天,都不见有人出来,心中便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莫非师父白老四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死在墓中了?这么一想,爷爷便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心里一阵轻松,以为可以不再受白老四的胁迫,谁知就在这时,白老四出来了。
白老四有些不对劲,看着陈思远的目光显得特别诡异,当时爷爷还年轻,察觉不到这种变化的由来,虽然心底不安,却也没有多想。
从巨耳王墓中,白老四什么也没有带出来,但就在两人回到当时的窝点时,白老四拿出了那个一直被封存着的万妖妃面具,并且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一段时间去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等他回来之后,就要求爷爷带上面具,这也就是爷爷鬼王的来历,因为那面具带上后,会有种不人不鬼的感觉。
那时候爷爷根本不知道那么多内情,师父威逼之下带上了面具,一晃就是两年,而白老四仿佛是摆脱了诅咒的纠缠,金盆洗手,不再盗墓,并且遣散了爷爷,让他不用再回去。
当时爷爷是乐坏了,就在这一段时期,考古队开始招安。爷爷在外面晃了大半辈子,倒斗挖蘑菇,没干过一件有脸面的事,再说,爷爷比较迷信,总害怕遭报应,所以就决定加入考古队,为国家效力,为自己积点儿阴德。
加入考古队后没几年,我们家族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我爷爷的父母,生了四女三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个比较大的家族,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都可以排好几条列队。
但在我映像中,却没有和这些亲戚来往过。
原因就在这儿。一开始,是各家各户死猪死牛,在当时,这是很大的损失,就好比现在着火烧了房子一样。起初也没人想岔了,随后在每个亲戚都遭遇后,唯独我爷爷这一脉平安无事,事情就显得有些蹊跷。
爷爷也想,莫非是自己挖坟掘墓,损了阴德?即便如此,也不该报应在亲戚头上才对。
随后,爷爷晚上开始做奇怪的梦,梦里,一个带着‘鬼王之面’,男女不辨的人朝着他走过来,面具的眼睛被尸气侵染,如同两只黑眼珠子跳脱出来一样,十分恐怖,并且耳边响起了一个阴森森的,雌雄莫辩的声音,赫然就是白老四当年所听到的诅咒。
爷爷霎时间全都明白了。
自己被白老四给阴了。
当时白老四这个人已经销声匿迹,爷爷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而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巨耳王墓。白老四进入这个墓后,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就找出来这么一转转移嫁祸的路数。他自己是逍遥快活了,却将诅咒转移到了我们一家子头上。
爷爷知道这个后,立刻带着奶奶和当时年纪还小的陈词搬了家,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家,而我们陈家真正的家乡,应该是在江西一带。
当时爷爷的想法是能躲就躲,离亲戚们远一些,但亲戚们虽然拉开了,我们这边却出了事。
我奶奶姓刘,名德容,早年是地主家的小姐,文革斗地主后,她日子过的很苦,爷爷把她娶回家,两口子很是恩爱。用爷爷以前的老话说,我们陈家从他开始往上数,没几个认识字的,能娶识文断字,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是他八辈子的福气。
奶奶是个贤惠又温柔的人,我爷爷为了这些破事儿倒腾,她也从来没埋怨过,两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从没有吵过架。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一样,一点儿小事就发怒、性格品行也越来越出格。
爷爷一开始是劝,后来两个人就吵,再后来,我奶奶就成了村里有名的泼妇。
直到有一次,奶奶失足掉进水里,淹的不省人事,弥留之际,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在我爷爷怀里边哭边喘气,抽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孩子他爹,这两年我太混了,委屈你了……”话没说话,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撒手而去。
赵二爷见我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于是笑了笑,道:“我对你家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肯定很奇怪。不用惊讶,这些都是你父亲陈词转述给我的。”
豆腐揣测道:“莫非那面具,还可以影响人的性情?”
赵二爷看了豆腐一眼,道:“会不会影响性情,得因人而异。”他接着开始往下说,我本来是个比较镇定的人,属于胆子大,天塌下来当被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但听完赵二爷的一番话,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奶奶死前的一番话,终于让爷爷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那个诅咒一直就没有消失,它还在?那么它下一个要害的会是谁?
爷爷将目光转向了陈词,也就是我的父亲。
陈词很早熟懂事,爷爷决心去一趟巨耳王墓,既然白老四当初能找出转移诅咒的方法,那自己如果追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出解决诅咒的办法。
爷爷向考古队申请假期,上面当然不能直接写要去挖墓,考古队不予审批,爷爷就自己离职了。
这一去就是很久,爷爷回到家时,脱下衣服,身上全是各种伤,整个人的意识也涣散了,往床上一倒就不省人事。
这期间,陈词照顾着爷爷。
陈词是个早熟、并且睿智的孩子。那时候爷爷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又是国家公职人员,陈词当时接受的教育环境是比较好的,爷爷一直以陈词为骄傲。
在爷爷醒来后,他对陈词说,自己学艺不精,当初已经在巨耳王墓外被阻挡了一次,这次虽然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进入核心区域。
并且这次盗墓之后,爷爷的腿落下了残疾,像巨耳王墓那样的险恶之地,他是再也不能去了。
陈词年少懂事,心里是个有谱的,在多年之后,他只身一人,前往了巨耳王墓,并且带出了其中的一样东西,在临死前,将其中因果与这样东西转交给了赵二爷。
若在其它情况下,陈词肯定不会将东西交给姓赵的,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已经无从选择了。
说到这儿,赵二爷停了下来,笑容显得很奸滑,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陈词交给我的东西,在我手里,只有得到它,你才能掌握解开诅咒的关键线索。”
我听到这儿顿时火气冒上来了,合着早在多少年前,他手里就有捏着我们陈家命脉的东西,这老小子竟然一直隐瞒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搭伙

我可不是个软柿子,这事儿放在别人那儿,没准儿就被他要挟到了,但我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人,而且诅咒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相信一个死去的女人,带的一个破面具,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其中,肯定有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
于是我道:“赵二爷,你说这话可看错我了,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要挟我,东西你要么乖乖交出来,不然……”
姓赵的一副稳坐钓鱼台,吃定我的模样,忽然见我发横,有些愣了,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于是反问道:“不然怎么样?”
我道:“这房间里就咱们三个,不然我就让你走在进来,横着出去。”
姓赵的冷笑一声,道:“现在的王八羔子胆气是越来越足了,你以为动了我,你能从这儿走出去?”
豆腐摊了摊手,看着赵二爷,如同在看白痴,他道;“二爷,这你就说错了。如果是别人确实是不敢动你,但陈悬不一样,他是个变态。你知道什么是变态吗?变态就是……”
这小子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能把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踹了他一脚,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再他妈的屁话,老子把你剥了皮,放泡菜缸腌起来。”
豆腐一抿嘴,拉耸着脑袋,嘀咕道:“看到没,这就是变态,我这么大个人,得用多大的泡菜缸啊。”
姓赵的被我俩这么没边的一扯,有些找不着北了,赶紧转回正题,说道:“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看出来了,小陈你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我心知闹僵了也不好,便顺坡儿下驴,慢悠悠的说道:“违法乱纪,砍人挖墓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要是胆小怕事,早八百年前就饿死了。我老爹给了你件东西,必然是想托你转交给我家,你私吞了这么多年,还想来要挟我?我实话告诉你吧,诅咒这些东西,我不信,它要敢来,我就有办法对付它。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您老也别出这个门儿,跟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赵二爷什么混事儿没干过?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怕死,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旁边的小兄弟说你是变态,现在我信了。”
他半晌没吭声,目光在我和豆腐身上打量来打量去,须臾,终于退了一步,说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要不要帮我的忙,你不如继续往下听,因为这个故事还没完。”
陈词托赵二爷将东西转交给我爷爷陈思远,并且以此为交换,告诉了赵二爷进入巨耳王墓前半截的方法。赵二爷那时候和我父亲陈词差不多岁数。见陈词断气,便带着手下进入巨耳王墓,至于诅咒和托付什么的,早已经撇的一干二净。
这次巨耳王墓之行,赵二爷同样没有成功。严格意义上讲,最终进入过王墓中心地带的,似乎只有白老四一个人,那里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赵二爷这一次之行,虽然没能进入巨耳王墓的中心,但却在一间墓室里,发现了另一个大墓的信息。这座大墓,就是‘鬼王遇龙’墓。
它被记载在一面石墙的壁画上,可惜的是,曾经进入过这里的白老四,或许是陈思远,又或许是陈词,不知是哪一个,破坏了这面壁画,因此只能看到一小半内容,但仅仅是这一小半内容,也已经让人惊心动魄。
巨耳王墓和明朝的万妖妃墓,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墓中,居然又记载着另一个陵墓的信息。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鬼王遇龙、鬼厍之面、万妖妃,这三者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不得不承认,赵老头这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事到如今,我就算不想帮忙,也不得不掺和进来了,于是我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找上我?”
“巧合。”赵二爷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的气运已经开始衰落了,而且这两年性格大变,我说的对不对?诅咒这个东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我这次不要求别的,就要求你,带着我的人,替我去那鬼王遇龙墓走一趟。”
他说完,我和豆腐面面相觑,豆腐神色有点儿奇怪,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赵二爷一眼,又闭上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老头是个老江湖了,见此呵呵一笑,背着双手说要出去解手,让我和豆腐慢慢商议。
赵老头一走,豆腐便道:“变态陈,诅咒这事儿,你到底怎么看?”
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把变态两个字去掉。诅咒我不信,什么气运衰落,他肯定是听胡老瞎说了嘼猫的事情,所以话里掺了水,引着咱们上钩。你这猪脑子,什么时候能机灵点儿。”
豆腐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接着,他摸出了一根烟点燃了,四下看了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紧张或者要谈论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四下张望,据心理学研究,这种人多半胆小怕事,没有安全感。
我很了解豆腐,他是个说话跑边,办事不靠谱的人,但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这么严肃的神情,在我映像中是比较少见的,于是这次我没有损他,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果然,豆腐吸了口烟,道:“老陈,下面我说的话,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其实这些话,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恰好姓赵的老头子提起来,那我就直说了。”
顿了顿,豆腐道:“他说过,那个面具的诅咒,可以影响人的气运和性情。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忍不住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道:“一辈子都记得。”
那时候,爷爷失踪,我吃光了家里的存粮,不得不和村里的人外出在工地上干活。
工地不远处就是一所学校,和我同龄的孩子们,一到放学的时候,都兴高采烈,背着书包拥出来,而我则在工地上搬运钢筋水泥。
我从小爱学习,所以特别羡慕,一有空就喜欢在学校周围晃荡。之所以认识豆腐,是因为他那时候比较阔绰,但父母教育的好,没有富家少爷的性子,反而总是被周围的一些混混儿敲诈,我一次下了工地正好遇见,看不过,就把那帮混混儿揍跑了。
当时对方人多势众,虽然帮了豆腐,我自己却被打的头破血流。好在豆腐钱比较多,兜里的零花钱都抵我半个月工资,将我送到医院包扎了。打那儿之后我俩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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