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行依然不说话,而且满脸不信。可我没有骗他。自从身体内凝聚胎元后,配合那敏锐的五感。我隐约触发了人体的某项潜能,可以看到类似生命力的存在。之前帮郑佳怡疗伤的时候,我便看到她的生命力流失和恢复。而如今,我更清楚看到,张天行的生命力正在快速萎缩。仿佛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吃这些力量。
正常的血蛊,也会消耗养蛊人的生命力,但这些生命力不会消失,只会因为死力的注入离开人体。如果养蛊人及时服用蛊药,还可以把这些生命力拉回来。但张天行不同,他的生命力没有离开,依然在体内,可是却不再属于这具身体。
通过与他的身体直接接触,我感触到那些血蛊,就是罪魁祸首。这与我所知晓的血蛊不同,似乎是经过特殊改造,专门吸取人类生命力的。
可笑张天行无知,把这玩意当作手段想对付我。
见他一脸愤怒与憎恨,我很想直接不管这事,可转念一想。张天行如果真的死了,那老张也活不成。最重要的是,上次老张中神蛊,应该是张天行背后那人所为。以前就说过,养蛊人是有领地意识的。那人在我的地盘胡搞,不仅害了老张,还给张天行下这么歹毒的蛊,明摆着不把我当回事,怎么能不管。
你不给我面子。把我当菜包,那我还能把你当肉?
想到这,我便对张天行说:“那你教你培育血蛊的时候,是不是告诉过你会疼一段时间,浑身无力,精神恍惚,脾气暴躁都是正常的?”
张天行依然没说话,我接着说:“你最近几天,是不是经常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有没有做梦跳崖,下坠,或者类似的感觉?”
张天行有些发愣,他看着我,眼里出现一丝惊讶。我知道,自己说对了。这并不是什么神算,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体机能的衰弱,很容易在梦中得到体现,那是身体本能在告诉你自己需要什么。张天行的生命力不知损失了多少,平时肯定会有些感触,我也是蒙着问他。
我冷笑一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医术?如果现在去医院做检查,所有医生都会吓一跳。因为你的身体衰老程度,比四十多岁的人还要强。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医院试试。”
“不可能!”张天行突然开口,他瞪视着我,说:“你在挑拨!你骗我!”
我冷声说:“像这种一查就能知晓答案的事情,我拿什么骗你?难道我能串通医院的医生?还是说骗你能给我带来好处?要不是看老张可怜,像你这样的人,死路边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张天行不再说话,这时,门外传来老张的声音:“杨先生,杨先生?”
不等我转头,老张已经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压在张天行身上,一床都是血,他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拉:“杨先生!您不是说不打他吗!这,哎呀,怎么流那么多血。这,这……”
见老张又急又气,却不敢对我发火,我叹口气,松开了张天行。张天行从床上起来,他看着我,一脸狐疑。我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一点,在生死面前,没人能说无所谓。看着老张慌忙拿纸给他儿子擦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子不教,父之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确实不假。
在原地站了会,我又问:“你要的那一百万,到底是做什么用?”
“杨先生……这事还是算……”老张开口劝阻。
而张天行,却比之前合作了一些,他拿纸抹去脸上的血,说:“是学费,他答应教我更厉害的蛊。”
“蛊?”老张愣了愣,忽然大惊叫喊:“你去学蛊了?天行,你怎么能学那种东西呢?那……”
说到这的时候,老张忽然回头看我一眼,然后住了嘴。我知道,在普通人眼里,蛊确实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代表邪恶和歹毒。这主要是香港和泰国电影中,把蛊术说的太坏导致。我没有向老张解释蛊术的好坏,而是对张天行嘲讽的说:“一个活不久的人,能学会什么蛊?那一百万,是在坑你。这个人要钱又要命,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师父。”
“活不久?谁活不久?杨先生,你们在说什么?”老张一脸惊慌的问。
这时,张天行忽然用力推开他,往外面走。老张连忙追上去问:“天行,你干什么去?”
张天行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说:“去医院。”
“我陪你,你等等,我去拿存折。”老张说着,又想起我,便说:“这个,杨先生,您看……”
他虽然态度客气,但我看得出,他有些生气。对老张,我真是又同情,又无奈,只好说:“算了,你们家的事,自己解决吧,我回去了。”
老张没有挽留,任由我离开。
回到家中,武锋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便问:“解决了?”
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然后说:“如果张天行自己找死,那我也懒得管,就是可惜以后没地方吃早餐了。”
正喝稀饭的苏铭,端着碗过来,他也听了这件事,便说:“那人难道不知道你在这?还是不知道你是古老前辈的孙子?”庄刚坑号。
我瞥他一眼,说:“每个地方都有警察,不还是有人犯罪?有一些流浪的养蛊人,经常打一炮换个地方,他们来去匆匆,所以也没什么人会太过理会。还有,别总拿我姥爷说事,难道离了他,我就活不成了?”
苏铭见我有些恼怒,耸耸肩,说:“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姥爷,恨不得天天抱着大腿,你倒好,还嫌弃。”
我哼了哼,说:“早晚有一天,人家嘴里说的是杨三七,而不是古钟的孙子。”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两天,张天行并没有来找我。我不知道他去医院查了个什么结果,反正和我关系不大。
最近已经进入深冬,连续两天的大雪,让市郊一片雪银。我抽空去看了看金色奇蛊,吞吃了将近两只冰蛊,它现在发育的比谁都好。地底峡谷里,又到处都是黑虫子。我不由感叹,真是野草割不尽,春风吹又生。
好诗,好诗……
通往冰封世界道路,已经没有任何阻拦,金色奇蛊每天就趴在通道口,静静的向里面望。每次陪它往里面看的时候,我心里都在滴血,因为忽然想起来,莫大叔急着带人回去问话,忘记把育蛊菁还给我了。
算了,如果真被天龙蜈蚣消化掉,算我倒霉,谁叫都是一家人呢。
这两天,姥爷终于回了一次电话,很匆忙,就说了两句便挂断。他说自己没事,刚和人打一架,准备去找人谈事情。和谁打的,打成什么结果,又找人谈什么事,他统统都没有说。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他汇报冰封世界的情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很是无语。
有这么一个直脾气的姥爷,我也是上辈子踩过狗屎。
在第三天的早晨,大雪飘扬,我正端着碗,靠在门口吸溜着,张天行来了。老张没跟在后面,想来,他是一个人偷偷跑来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太客气
以张天行的性子,如果不是紧要关头,怎么能拉下脸来找我?看他一身是雪,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有些鄙夷。心想这么喜欢装B,来找我干嘛?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否则又得揍人。
张天行站在门口,我没有邀请他进屋。便端着碗问:“检查完了?”
他点点头,他脸色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话。我说:“告诉我学蛊的过程,所有的事情,要详细,然后,我会帮你解掉血蛊。”
张天行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我会问这些,当下毫不犹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被我打击一番后,他气愤的离家出走,不过不是去闯社会,建功立业,而是窝在网吧里,疯狂寻找如何学蛊。我是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装的大便还是狗屎,从网上学蛊?你干脆跟着巴菲特炒股得了。
一周后,他终于明白,网上都是扯淡的,想学会蛊术,还是得从现实里入手。离家前,他把老张辛辛苦苦存下的银两都卷了个干净。一笔巨款在身,底气也足。所以经常出入各种酒吧,夜店。疯狂砸钱,惹得一群小姑娘把他当钻石王老五。
可惜路金瑶给他下的蛊,是从男人的命根子开始发作,他那玩意,处于废弃状态。漂亮姑娘抱在怀里,却只能亲亲摸摸,张天行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路金瑶抓出来用胡萝卜捅死。
有一次,他进夜店玩的时候。听人说起一位老神仙。说这人牛B的很,夜店老板中了邪术,就是他帮忙搞定的。张天行一听,想着蛊术学不会,学点邪术也行。所以就花钱多方面打听,想找到那位老神仙。
所谓花钱好办事,再说了,那位老神仙本就是为了捞钱。没多久,便主动出现,一见张天行,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年轻人,我见你骨骼惊奇,是难得一见的练蛊奇才,不知道愿不愿意跟着我学这蛊术?”
张天行瞬间就煞笔了,他千辛万苦在网吧窝了一星期,为的不就是学蛊吗?这可好,想学邪术,结果养蛊人自己送上门。
大喜过望的张天行,立刻就把自己所有身家都上交,那老神仙带他去了一个偏僻的出租屋里,花了几天时间,教会他培育基本的蛊虫。有材料,有固定的组合,有养蛊器具,培育蛊虫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张天行学会后,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但那个养蛊人告诉他,这些都是基本的蛊术,不算多厉害。而且,张天行在拜师的第一天,就掏心窝子把自己所有事情都告诉对方。养蛊人说:“那人肯定也会蛊术,你想报仇,靠这些是不行的。这样,我教你一种最厉害的蛊术,学会后,保证可以轻松打死那人。不过,这种蛊术需要的材料很多,我身上的钱,之前为了教你学蛊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你得回家再拿点来。”
张天行哪有心思去等,便央求着人家先教点。养蛊人矜持半天,最后说:“这样吧,我先自己掏腰包帮你培育,等你回家拿来钱,我再帮你完善。”
张天行那叫一个高兴啊,恨不得把人当亲爹供着。哦,错了,如果是亲爹,他态度反而会很差,应该是干爷爷才对。
总之,这家伙把养蛊人当成了再生父母,心想着满世界的坏人,终于让自己碰到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师父了。于是,他欣然接受了血蛊。
种蛊的过程,不用细说,按张天行的大概意思,就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煎熬几周后,师父告诉他:“你可以回家要钱了,等回来后,我买够材料,一定让你变得更厉害。”
于是,张天行这才回来找老张要钱,甚至要把他爹的铺子给卖了。他从没想过,失去了早餐店,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张,靠什么生活。他只知道,自己要变厉害了,能杀人了。只是,那养蛊人来之前,曾叮嘱他说,离我远些,不要起冲突。
这是流浪养蛊人的习性,不和当地养蛊人轻易起争端,如此他们才能活的更好。可惜张天行实在不是个好“徒弟”,一见到我,就跟打鸡血似的。不但把自己那半吊子蛊术拿出来丢人现眼,还暴露了血蛊。
我把已经空了的稀饭碗递给在旁边候着的方九,然后看着张天行,问:“难道你没想过,这事跟商业诈骗的套路差不多吗?”
张天行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蠢,他脸色难看,没有说话。这时候,王狗子从旁边路过,对方九说:“九哥,你看我还笨吗?”
方九看看张天行,又看看王狗子,然后说:“你挺聪明的。”
这话,让张天行脸色更难看。我笑了笑,说:“看样子,你在医院,似乎没检查出个好结果来。”
张天行点点头,说:“医生拿了我的检查结果,说我的身体快不行了,最好立刻住院治疗。他们说,我好像得了癌症。”
我说:“从某方面来说,癌细胞和蛊确实很像,都在不断破坏人体机能。不过,医生肯定告诉你,你的身体没有太大损伤,只是在快速衰变吧?”
张天行眼里露出一丝希望,用力点头,说:“他们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转身往屋里走,说:“进来吧。”
张天行没有犹豫,直接踏进屋里。王狗子站在旁边,斜着眼睛瞥他,说:“脚底那么脏,鞋脱了,知不知道我们拖地很辛苦。”
我翻了个白眼,姥爷的屋子,是非常传统的硬土地。这样的地面,和拖地这种高端的家务应该是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很明显,曾听说过张天行的王狗子,是在刻意为难。不过,我没有劝阻,本来对张天行就没什么好印象,谁爱折腾他就去折腾,我又不是真的想帮他。
张天行看看没有任何表示的我,又看着一脸凶相的王狗子,最后为了保命,不得不忍气吞声,把鞋脱掉放在门外,光着脚站在泥地上。
我把方九喊来,让他准备一些盐水,将部分材料放进去浸泡。看着方九忙里忙外,张天行目不转睛,还带着强烈的羡慕与渴望。我知道,他仍然想学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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