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阴阳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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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阴阳寮-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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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与你与八阿哥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些话,镜落地意识已经麻木了,但是却很清醒地知道,现在应该走,马上走,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推门,跑路很好,没有人拦她,非常好,春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脸上,要清醒,一定要清醒。

  懒得拿牌子通过宫门,她按照老习惯,直接跳进去,湿漉漉地发丝贴在脸颊,一缕一缕,突然,很有想哭的感觉。

  她对着那个迎上来地身影,嗓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回家。”于是,黑暗笼罩,正如之前的预感,她很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这是最缠绕无序的梦境,曾经见过凌,也曾经见过执念所生的幻影,但是现在,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自己。

  “你是……另一个我?”【炫】恍【书】然【网】伸手,却触摸不到什麽。

  对方轻笑,紫色的眼眸像是一个漩涡:“可以说我是你,但是我又不是你,是不是,紫墨?”

  “紫墨?”很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就是记不起来。

  “忘了吗?名字是最短也是最强有力的咒啊,这个,就是你的咒,独一无二。”

  “玄紫之墨……”缓缓念出,猛然忆起,那夜的呼唤,历历在耳。

  “是,无论怎样,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代替你自己。”

  “紫墨……”是,白端的声音,睁开眼睛,洁白的羽毛,琥珀色的眸子,安心地舒口气,“白端,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两夜。”白端简短地回答。门被打开,亲自端着药的爷爷走进来,顿时汤药的苦涩清香弥漫在整个屋子,却令镜落原本恍惚的精神为之一醒。

  “怎么回事,三天前一回来就这样,发着高烧,灌了多少药都不行。”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药,康熙开口说道,但是心里显然很清楚,镜落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喃喃自语。

  “我想回家……”

  这里在她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是家,或许对谁来说家的感觉都不应该是尔虞我诈。但是,现在的镜落不是刚开始的镜落了,她至少已经懂得了,或者说学会了,这个复杂的局面只是想离开这个漩涡,却奈何不了,康熙突然感叹,原来自己也无济于事,因为自己本就是漩涡的中

  小镜,好在时日已经不多了,天命的沙漏正在迅速流逝。



 镜碎水月波荡

  即使没有读过清史稿,但被网上这么多清穿文熏陶下来,镜落也知道,胤祯被封“大将军王”重新回青海后,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不在乎这点时间的流逝,对她而已,或许只是一个寒假的时间,但是对别人而言,却是最后的时机,放严重点说,生与死就在这一刻。

  老人愈发无心于这类明争暗斗,干脆颐养天年,畅春园比往常热闹不少。人的一生都在紧张地奋斗,若不是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松懈。所以镜落也明白了,仿佛听见了砂子流动的声音,细细碎碎,清晰异常。

  镜落终于承认,自己害怕死亡,害怕天命的死亡。当她把这个发现告诉白端时,白端只是抚了抚她的脸颊,颔首表示知道了。

  “一洛很早就发现了,不过他现在知道怎么去应对了。”白端如是说,作为镜落的非亲兄长,一洛的的确确比镜落看的多,知道的多,也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夏七颜就是拥有天命的普通人。

  “连沙罗也不能阻止吗?”镜落问道,沙罗和七颜的亲密关系都能到慷慨地借给七颜珍贵机密的三界典籍看,难道连这一点都不能挽留?没有人能敌得过时光,这就是时间的可怕之处,生命会慢慢沉淀消亡,但是记忆却是永不磨灭的化石。”白端说这段话的时候,口气依旧柔和,但有一丝颤抖,像是回忆起什麽来,好在它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的冥界。昔亡的事已经发生了吧。”

  “昔亡?是前任的冥界三主之一吗?”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自己的记忆中冥界现任地三主之一没有这个名字,现在的应该是那个大美女静息。

  “嗯。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乱的很。”白端扑扑翅膀,从假山地这块石头飞到另一块更高的上面,遥遥看见那边迤逦而来地队伍,“又有人来了。”

  镜落从假山上跳下来,抄小路跑到寝殿边上。啧啧,今天什麽日子,到的真是齐全,几号数字都整齐划一等待检阅,连刚刚大婚完毕的胤礼都拖家带口来了。拍拍脑袋,对了,万寿节,就是这样。

  不过心里一个声音下意识地告诫自己不要过去,本着之前的经验。她觉得不过去比较稳妥。于是首次理智战胜了可怕的好奇心,镜落却有些悲哀,老爸说过。没有好奇心地人就等于老了一大半了。

  自己还年轻,刚刚十六岁。离那遥远又不遥远的十八岁差两年。

  人终于稀稀拉拉地走了。外面是热热闹闹的宴会,这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声。

  她步入寝殿。没有放轻脚步,因为确信爷爷没有如他所说的“乏了”。果然,老人只是倚着软塌在看书,金兽珐琅炉里袅袅的香气在回绕盘旋。

  “镜落。”以往一直称呼“小镜”,今天却一反常态,老人翻过一页,缓缓道,“不要再说不想卷入,时日不多了,玛法想听听你的话,哪个比较合适?”

  “玛法不是已经有了答案麽。”自从胤祯被风光无限地送到青海后,答案就不言而喻,只是很少有人能发现罢了,哪个人有立储希望却会被赶到千里之外去的?所以,镜落发现自己还是真的长大了一点,“我只听父亲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玛法,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老爸学的是经济,虽然现在地工作几乎和经济八辈子打不着一竿子,但是这句书本上的话很有道理。当初她还不理解,经济基础和搭房子有什麽干系,不过好在现在理解了,这也不迟。

  “经济?经市济人麽?这个词有意思。”能把这么现代的词理解为古文,镜落不由从心底佩服,强悍不是一般地强啊!

  “银子是不多了,真的不多喽!”他搁下书半起身,苍老地脸上纵横着疲倦地山峦,“是该找个会打理银子的人,否则祖宗地基业两世就不稳了。”抬头看看窗外,丝竹之声咿呀婉转,完全打破了这里沉谧的气氛。

  镜落也转头,不知何时月落乌啼,园子里的水光一层层潋滟,波心荡,冷月无声,心里有些寂寥和不敢预料。

  “小镜啊。”转回了原来的称呼,但如同是在托付,“如果经书上没有错的话,人死后是要引渡的吧。”老人沉吟,“那么,你就为玛法引渡吧。这一世,足够精彩了,也该完了。”

  她愕然瞪大眼睛,心里早有这个准备,但还是害怕听到,停顿良久,终是点头答应。

  “好。”

  六十一年十一月戊子,上不豫,还驻畅春园。以贝子胤、辅国公吴尔占为满洲都统。庚寅,命皇四子胤恭代祀天。甲午,上大渐,日加戌,召于斋宫,宣诏嗣位。清史稿的记载很简单,只是略略提出了胤的重要地位,不过祭天的事情,之前几年几乎个个都挨下来过,或者说,只是胤凑巧在这年挨到罢了。历史总是人写的,只要自己明白就好,怎么误导后人都无所谓,这是给后人一点乐趣的无责任推卸。

  镜落漠然扫视一番跪在殿外的人,果然吵起来了,嗯,玛法的生魂刚刚脱离躯体,无可奈何地看着争吵。

  最后还是得做点什麽,谢幕总是要完美一些才对。她站起身,白端安静地栖在肩上,打开大门,冷风袭面,黑夜的黑眸隐隐约约流转着星光,像是璀璨的繁星落入了掺杂紫色的墨汁。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原来争吵的人也沉默不语,她在虚空中画阵,双手合十,垂眸念出往生咒文。

  “归命无量光佛,如来即说咒曰,甘露之源泉,成就吉祥,遍洒普生,虚空之境,造物万籁,成就圆满。”

  接着,取出一柄精巧的小刀,割破左手食指,任由鲜血流淌。可以看见灵魂和煦的微笑,这柄小刀还是玛法送的。

  “以吾之名,成就契约,令往生血之流转,开启轮回之门。除了自己和白端,还有灵魂,没有人能看到半空中徐徐打开的冥界之门,沿路盛开的花朵,是非常熟悉的莲花,碧台水莲。

  灵魂安详地进入,也是完结这一切的时候了。

  镜落压低帽子,是刚来这里的打扮,怎么来也该怎么去。于是,挥挥手,嘴角愉快地上扬,嗓音清脆爽快:“走啦,白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是这部分END的分隔线…………

  



 弦月吸血之夜Ⅰ:半弦月的城市奇谈

  城市的破晓似乎从来不曾真正存在,不夜城是没有夜晚的,自然也没有晨曦。如果在深夜仰望天际,你可能会不经意间发现一抹瞬逝的身影,映着那半轮弦月,尤为神秘。但当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时,整个城市也就真正苏醒了,那鬼魅之影或许将成为新的一天街头巷尾流传的城市奇谈。

  城市里并非处处都热闹喧哗,比如这一隅,充满了浓厚的典雅气息,路边的树木花草自然清新,连房屋的样式也是古典雅致,并非高楼鳞立,只有平坦的街道和路牌才昭示了它的市区地位………只不过几乎被喧嚣遗忘。

  整条街似乎还沉浸在春眠不觉晓的静谧氛围中,然而,所谓静止与运动是相对的,这里总是会闹腾点什麽出来。

  “啊!…………”一个高分贝的尖叫打碎了宁静,使栖在池塘边上喝水的麻雀抖了抖,扑棱棱飞远了,只留下一块看似残旧的木头上隐约可见的五个字在晨光下逐渐可辨,飘逸却清镌的书法,墨迹仿佛渗入了木头,七月阴阳寮。

  这家人家的早上永远像集结号大作战。

  “惨了!要迟到了!”镜落慌里慌张地一边扣上校服,一边噔噔噔跑下楼梯,胡乱地理理头发便冲到客厅,“早上好!耶?老爸你为什麽比我早?!”明明昨天半夜起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在熬夜打游戏。

  “我不是一直比你早麽。”保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话,深深的两个黑眼圈以及胧月夜不悦的神色是铁打的证据,他也只是刚在桌边坐定喝了一口咖啡。

  “切。”镜落抓起牛奶和吐司,匆匆忙忙咽下去,胧月夜提起书包放到门厅。无奈地微笑,“小镜你能不能早起十分钟?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啊。”

  “我想但是不行啊,妈妈。”镜落磕开鸡蛋。“白端今天也睡过头了。”每天叫自己起床的白端也睡过头了,再加上最近熬夜打游戏地老爸。嗯,榜样很齐全,“对了,一洛哥哥,今天放学来学校门口等我下吧。我要去买点书。”

  “好。”对面的一洛推了推眼镜,漆黑的发丝垂在镜框上,语言简洁,一张看起来就和其父辟邪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冰山脸,的确令人深信有乃父之风,不过从某些角度来看,和镜落确实有些相像,比如黑眸黑发,再比如此时面对妹妹泛出难得地柔和微笑。你打我手机就行了。”

  镜落点头,瞥眼便见保成已经开了门要出去,忙起身穿鞋。跟着他去车库发车。

  屋里总算是安静下来,胧月夜微笑着收好杯子:“一洛你今天没课?”

  “我今天十点的课。”一洛起身帮忙收拾。作为大学三年级的法律系学生。课表安排的时间还算充裕,更多的时间要被用来去各企业实习锻炼。相对于镜落地高中生活,离社会已是咫尺之遥。

  “啊,小镜再过两年大概就不会这么急急忙忙了。”胧月夜笑道,“七颜和辟邪还真是放心你。”

  “妈妈一直想研究下欧洲的吸血家族,爸爸就陪她去了。”一洛嘴角带笑,母亲虽然想法稀奇古怪,但的确有些道理,也难为父亲这么陪她了。不过,即使看起来驻颜有术的母亲,终究是有天命的,父亲这么做最终还是想多给母亲些美好的记忆,哪怕最后可能会忘却。想到这儿,他略垂下眼帘,飞快地眨了眨,便端起盘子走向厨房。

  镜落进教室的时候意外地没听见打铃,正诧异自己突破了踩点记录,铃响了,抽搐,自己还是踩着铃声啊。同桌萝莉样女生叶非拽拽她的衣服道:“快排队啦,今天早上是开学典礼。”

  “啊,哦。”原来早上有开学典礼,她跟着叶非去排队,不自在地扯了扯深蓝色的镶白边制服裙,为什麽妈妈会在开学前特意去换了校服?!

  果然,还没站定,一个女生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兴奋地叫起来:“啊!镜落大人今天穿裙子了!”

  喂,我本来就是女生好不好。镜落满脸黑线,这一叫可引来不少女生的议论以及男生探究的目光。

  “哇,镜落穿裙子也好帅呢!”

  “是呀!没想到校服也挺漂亮地。”

  “深蓝色很配呢!”……

  终于在进入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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