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再有动作,五六道手电光已经往我这边照了过来。
“旅店保安!”我也来不及多想,拉起许菱夕往院墙的方向跑了过去,三两下翻过墙头,捂着许菱夕的嘴靠在了墙根下面。
没过多一会,旅店的保安就追了过来,三四道手电光在墙头上来回直晃,看样子是有人正在翻墙。
“看见人没有?”
“哪有人?外面乌黑墨漆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对呀!我明明看见有人翻过去了?”
“就你那眼睛能看清什么?将近三米高的墙,没人搭手谁能跳过去?赶紧去别的地方看看,是不是有人顺墙根跑了。”
几个保安的动静慢慢去远了,我才松开捂着许菱夕的手。
哪知道,我刚一松手,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封眼炮”。
我根本没想到她会动手打我,虽然躲了一下,还是没躲过去,被她一拳砸在了腮帮子上。
我捂着脸骂道:“败家娘们,你疯了吧?”
许菱夕警惕的看着我:“你是人是鬼!”
“我现在要是让你气死了,肯定变冤死鬼!我要是鬼,拉着你跑什么?赶紧把你收了就完了!”我敢肯定这丫头吓傻了。
许菱夕退了两步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你不是鬼,怎么会飞?还那么大力气,还有……”
“疯了!”我气得扯着嗓子一通乱喊。
抓鬼的,哪个不练功夫?你当那些和尚、道士练武都是为了强身健体啊?妖魔鬼怪哪个不会上天入地,没两下子还出来惹事儿。不等于给鬼送菜么?你当我是食堂大厨啊!
你念书念傻了吧?林正英的鬼片看过没?他那片子里的事儿才有点靠谱。要是高深的术士,至少得跟午马演的燕赤霞差不多。
气死我啦……
我的喊了半天才算缓过口气来。
许菱夕还是不信:“那你让我给你贴张灵符试试?”
“试!”我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许菱夕还真给我贴了一张灵符,其实从她动手拿灵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张是假货,可是我又不能告诉她。说多了,这丫头指不定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好一会儿,见灵符没有反应。许菱夕才哇的一声哭了,直到把我哭的想揍人,她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低声道:“对不起了王魂哥?”
我的气还没消:“叫哥?叫叔也没用!”
“好哥哥,别生气啦!是我不好!”
我飘了,真的飘了!
我还年轻,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跟你发嗲,不是因为多稀罕你,是把你当冤大头了。
我当时骨头就酥了一半,可是心里还一个劲告诉自己,“别乐过头了,跌了份子不好。”脸上尽可能严肃的道:“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想想怎么把恶鬼收拾了是正经。”
“哥,那应该是你的事儿吧?”许菱夕喊哥,还喊上瘾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抓鬼跟办案差不多?总得知道他们杀人的动机吧?总得知道目的吧?总得找着主犯吧?你那三个听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应该不是恶鬼,八成是被恶鬼控制了。我得知道她们最近去了哪儿?接触过什么东西,最好知道她们死在哪儿?”
许菱夕小声道:“刚才她们不是说了,前天晚上去了旅店后面的小树林,她们不是说佩佩吊死在小树林里么?我们能明天再去么?我害怕!”
“也好!”现在大半夜的,我自己不怕去见鬼,但是带着这么个累赘,真要遇上什么突发情况还得照顾她,不如明天中午再去,会安全不少。
我又想了想道:“都谁知道你来过旅店?”
许菱夕道:“除了刘耗子,应该没有别人了。刚才咱们上山的时候,我看见路边有人,他们能不能记住你的车牌号啊?”
我嘱咐道:“明天保安知道没了两个女学生肯定得报警。警察要是问你,你得想好怎么说……,”
“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剩下的你帮我编好不好。”许菱夕这丫头还真上道,什么事情一点就透。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就这么着吧!”
我把许菱夕领回了店里,跟她对了半天的说辞,前后想想没什么漏洞,又让她背了一遍。等她好不容易记熟了,我才抽空补了一觉。
果然不出所料,旅店保安确实报警了。警察还先一步找到了旅店小树林里的尸体。
一个不到三十岁,显得有些微胖警察走了过来,跟许菱夕敬了个礼:“你是许菱夕主持人么?我是县刑警队队长陈思齐。你们可以叫我老陈。根据我们昨天的调查,死者应该是你的听众,能配合我们确认一下么?”
许菱夕往我身上靠了靠:“我害怕,能让我男朋友陪我么?”
老陈打量了我两眼道:“完全可以!不过,到了现场不要乱动。”
我跟着老陈走进隔离线之后,远远的看见了一具吊在树上的尸体。
上吊用的麻绳在她脖子上缠了两圈,尸体的脖子在被麻绳给绞成了两截,脑袋软软的垂在肩膀上。尸体上还穿着林佩佩昨晚穿过的裙子,只不过裙子已经被尸体头顶上留下来的血给染红了半边。
陈思齐看着我道:“能认出来是谁么?”
我摇头道:“脸被血挡住了看不清!”
“把尸体放下来!”陈思齐故意让人把人尸体送到了我面前:“这具尸体看上去是吊死的,实际上她的已经被拧断了,脑袋上面还被人开了一个窟窿。看上是用火枪打的,弹丸还留在脑壳子里。对了,这附近没有垫脚的东西,死者要么自己爬到两米多高的树上,再跳下来。要么就是故意被人吊上去的……”
我看着阴阳怪气的陈思齐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么?我也不是法医,赶紧让我看完另一具尸体,我好回家。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嗯!”陈思齐点了点头:“把那具尸体也抬过来。”
另一具尸体,从鼻梁往上的地方全都被烧成了焦黑的一片,要不是昨天我们交过手,只怕连许菱夕都很难认出这个人是谁。
陈思齐又要说话,我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道:“都烧成这样了,谁能认出来?我得回去了。”
第三十五章黑石崖的故事
陈思齐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同事做个笔录,就可以走了。留下电话,保证随时联系。据死者的亲属说,她生前是许主持人的铁杆听众。听说,这次出去就是要给许主持人送上一件特别的礼物。你要不要到他们住过的房间看看?或许能帮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也好!”我带着许菱夕又跟陈思齐回了那个房间,那里跟昨天没什么区别,甚至被我砸碎了的玻璃也还散落在地上。
唯一不同我昨天没注意到的是,靠门的桌子上摆了两个玫瑰红的漂流瓶。
我的眼睛刚从瓶子上扫了过去,余光中就看见了两个装在瓶子里的人影,其中一个正被绳子吊在瓶塞下面,悬在空中来回打转儿。等我再仔细看时,就剩下了两个装着字条的瓶子。
我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抽烟的警察,不动声色的把瓶子塞进了衣服,等到离开旅店才向许菱夕问道:“你听说过,林佩佩他们有玩漂流瓶的习惯么?”
许菱夕道:“不知道!海边的人喜欢玩漂流瓶,这是山里,谁会玩这些东西?”
“可是这东西就在他们房间里。”我把瓶子拿了出来,抽出瓶子里的字条。
那张字条上用防水笔写着:你小时候最喜欢玩什么游戏?
问题的后面,有人跟着用红色墨水写了一句话:我小时候,喜欢把绳子缠在脖子上,绕啊绕啊……,狠狠收紧。
我看着字条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谁的字?”
许菱夕的脸色变得煞白:“前面佩佩写的,后面的字……,我不知道。”
我赶紧又打开了另一个瓶子里的纸条。
“水底有人么?你为什么在水里?”
“有啊!我被人刺了一刀,扔进水里了!”
等许菱夕的看到第二张纸条时,终于坚持不住了,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漂流瓶的传说是真的,是真的……,她们出事了!”
我伸手按住了许菱夕掌心上的劳宫穴:“你先静一静,慢慢说!”
许菱夕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抽泣着道:“前几天,有人在电台里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水产中专的传说,那就是绝对不能在午夜12点到黑石崖去玩漂流瓶。那时候,把漂流瓶扔下去,就等于给鬼写信。他们会回信的,如果,你不继续写,他们就会来找你。”
我追问道:“如果继续写呢?”
许菱夕颤抖着道:“那就得每天写一封信,绝对不能停,只要一停,人就得死。她们肯定是半夜跑到黑石崖玩漂流瓶了。”
我听完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传说是谁讲的?”
许菱夕说道:“也是一个听众,她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有点沙哑……她说她到过黑石崖,当时她这么说的。”
以前我也是水产中专的学生,那时候,我刚入校不久,就听说水库边上有一座黑石崖,很多人,把水库当成水,往里面扔漂流瓶,当时我们和几个朋友觉得好玩,就也跟着去了。
其实那个所谓的黑石崖,离水库废楼还不到一百米。也不是一个悬崖,只不过是一块从水库上伸出去的礁石。奇怪的是,黑石崖周围的礁石都或多或少的长着青苔,唯独那块正好够两个人并排站着的黑石,像是被人上了一层黑褐色的油漆,不但极为光滑,偶尔还能反射出一点光芒。甚至连浪花击打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和两个朋友还没走过去,就看见一个人拿着扫帚在黑石崖上扫着什么东西?看背影有点像是打扫宿舍的刘姨。
我指了指背对着我们女人:“大姨,你在这扫什么呢?”
“扫纸灰呗!早就跟你们了,不能半夜跑到黑石崖玩漂流瓶,你们就是不听。又出事儿了吧!”
刘姨都没抬的把刚刚烧完的纸灰扫进了水里:“你们请他来,想要送走可就难啦!多少人都因为不信,糊里糊涂的死了。新来的学生就是不肯吸取教训那!”
我走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有人玩了漂流瓶。以前这种事儿也发生过?”
刘姨终于抬起头来,我这时才看见她的一只眼睛上带着一个十字形的白花,看上却就像有人用刀在她的黑眼珠上划了一个叉。
刘姨盯着我眼睛看了几秒钟才笑了一下:“我在这间学校呆了好几年,有什么事情不知道?东边的树林,轻易不会死人,但是接过鬼信的人,最后都会死在那里。我给他们烧纸,就是告诉他们,别回来了。都是同学,不要把怨气撒在无辜人的身上。”
刘姨看着纸灰漂向涌动的水水:“年轻人哪,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好奇,就是不相信有些东西碰不得啊!好多年青人都这样没啦,可惜啦!”
“别说了!”我的朋友当时,吓得全身发抖,要不是我拉着她,只怕早就瘫在地上了。
刘姨看着我问道:“你不会也玩过漂流瓶吧?”
“没……我没有……”我赶紧叫道:“玩漂流瓶的是我室友!”
“那你赶快去水山庙躲起来吧!过了七天就没事儿了。这七天冤死的人会回来找朋友,带着他们一块走。以前,有一个寝室,八个人一起从这里跳了下去。去躲躲吧!水山庙很灵的。”刘姨说完也不管我们什么反应,拎着扫帚转身走了。
许菱夕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我赶紧问道:“后来呢?”
许菱夕摇头道:“没有了!她把故事讲到一半就不说了。那以后也再没打过电话,我还觉得挺惋惜的。很多听众也想听后面的故事。”
“你现在我这儿呆着,哪都不要去。我上山看看。”我把许菱夕扔在家里,一个人上了山。
等我赶到水库时,山上飘起了蒙蒙细雨,山风也比平时大了几分。到了夜里,雨已经越下越大,渐渐的模糊了人的视线。山风卷动着波浪一下下的拍在黑石崖上发出一阵阵像是叩门般的响声。
我穿着雨衣靠在一块石头上,观察着黑石崖上的动静。看了几个小时都没发现任何一点异常。直到午夜之后,黑石崖附近忽然刮起来一阵旋风。被风卷动的水水一下子冲起来几米,狠狠的拍在岩石上。
漫天飞溅的水珠马上就阻挡了我的视线,不管我怎么转头,看见的都是像落雪一样当空泼洒的水。等到水花落地之后,一只透明的漂流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黑石崖凸起来石头上。
我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那只瓶子忽然动了,沿着黑石崖的坡度向废楼的方向滚了过去。
我马上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瓶子后面,一直走到教学楼门口。学校虽然废了很多年,但是教学楼保存得非常完整,甚至桌椅都按照原样摆放在那里。
那个瓶子忽然停了下来,横在原地连转了几圈之后,像是被人扔起来一样打着盘旋砸向了一楼教室的玻璃。
“不好!”我立刻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可我刚到窗外,就又听见一声重物砸坏玻璃的声响。
等我往里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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