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冷笑道:“前因后果什么的,跟我没有关系。本座只知道你前前后后砍了他三十多刀,其中五刀还是致命重伤,他等于死在你的手里。按规矩,我必须把你带回去。至于,你有没有罪,那是判官和阎王定的。你放心,要是你的事儿,情有可原,他们会考虑放你返阳的。”
“那不行!”我断然拒绝道:“你带走了我的魂魄,我的肉身就得躺在这荒郊野岭,万一糟了豺狼虫蛇什么的,就算我想回也回不来了。”
白无常脸色一沉道:“本座是看在你们棺材门前辈的面上,才对你网开一面,没有立刻斩杀你的肉身,你竟然还敢跟本座讨价还价?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吧?”
我冷笑着拉开了衣服,露出几张贴在胸前的符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正宗的五雷正法符,现在你我之间只有这么两三米的距离,只要我上前一步,发动符箓。我自己肯定是要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了。你的这具分身么?嘿嘿,怕是也回不去了吧?”
白无常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我立刻厉声喝道:“别动!再动,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白无常果然停下了,我趁机说道:“我知道你的可以化身千万,但是丢了一具分身,对你的修为也一样损害不小,何必非得逼我走极端呢?”
白无常勃然大怒道:“别以为你贴了两张符,就吃定了本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配合,本座就算舍了这具分身,也要让你灰飞烟灭。”
我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万一真把他逼急了,我可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笑呵呵的道:“其实,我也不想死。但是你的提出来的条件实在太苛刻。要不,让我想个折中的办法怎么样?”
白无常沉声道:“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只要不太过分,本座可以考虑。”
我心里长吁了口气道:“我跟你走,是肯定的了。但是不能在这种地方让你带走魂魄,至少也得让我到县医院里躺下之后,再带我走吧?只要我的躯壳到了医院,他们肯定会负责保管一段时间,一般来说得连续登报两次,才能按无名尸处理。这段时间,应该够我在地府打个来回了。万一我有幸被阎王放回来,也不至于因为没了肉身不能返阳。你说是不是?”
白无常想了想道:“可以,但是你最好别耍花样!”
“放心我不会的。”
第二十三章趁乱逃生
一路上我的故意磨磨蹭蹭的走在前面,白无常也不催我,就那么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我虽然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但是却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冷气轮换着吹在我两条腿肚上。
都说“人踩地出声,鬼踩地刮风”,我今天算是领教着了,鬼走路脚尖离地三寸,压根就碰不着地面,能不带风么?两股吹在我腿肚子上的风,就是白无常在提醒我,他跟得不远,让我老实一点。
又过了十来分钟,白无常终于不耐烦了:“县城就那么屁大个地方,你走的再慢,也不可能拖到天亮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赶紧的吧!哎,你……”
他话没说完,我脚下忽然发力,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甩出十多米。
要说,我什么功夫练得最好,我肯定先说轻功。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真是让我师父那句话吓着了:“你练不好轻功,遇上鬼时,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了……”所以我功夫下得最多的就是轻功,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给用上了,还是用来逃命。
我也不管白无常怎么喊,脚底下卯足劲儿往县医院跑。没几下的功夫就看见了县医院门口的那颗老杨树。
其实,我早几天的功夫就到县医院踩过点,不为别的,就为万一草上飞不行了,我好及时溜进太平间去帮他招招魂儿,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院子口的那颗老杨树,还有树上的老鸹窝。
今天能不能活命,可就得看树上有没有老鸹了。
我几步冲到树下,脚尖点住树干飞身而起,两脚交叠着连踏了几步,从平地里一直拔向树冠,伸手往老鸹窝里掏了过去,我的手才碰到窝边上,就看见一只一尺来长的老鸹从窝里蹦了出来,一下落到了我的头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炸了毛黑猫就喵的一声从树叶里钻了出来,伸出爪子抓向我脸上。
“有猫更好!”我抬手一下,拍在那只大猫的脑门上,当时就把他拍昏了过去,跟着一伸手抻住了猫尾巴。倒提着黑猫,从树冠上飞掠而下,一直越过县医院的外墙,才把黑猫轮了起来,对准太平间的通气窗,甩了过去。
猫身上有灵气,尤其是黑猫灵气更重,一般刚死不久的人,只要遇上黑猫都容易诈尸。我扔黑猫的时候,还特意用黄泉气包住了黑猫的身体,这一下,太平间里不诈尸才怪呢!
果然,黑猫一摔在地上立刻就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紧接着,太平间里就炸开了锅,躺在停尸床的尸首,一下全蹦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往门上直撞。
“呜……”我一闪身蹲到了院墙下面,把手拢在嘴边运气内里,发出一声嘹亮的鬼哭。我这一下,不光是县医院就连附近的好些地方都听见了鬼叫。
整个医院顿时全炸开锅了,楼上楼下,厅里院里,能亮的灯差不多都亮了,有人往外看,有人往楼下跑……,总之乱糟糟的吵成了一团。
“太平间诈尸啦……”我马上又填了一把火不说,刚才那只老鸹也很配合的蹲在墙头上哇哇一顿乱叫。这一下之后,医院里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有些人像是要把嗓子嚎出来一样,叫起来就不知道停,震得人耳朵生疼。
也有人干脆从楼上跑了出来,想要看看是谁在恶作剧,只是他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了从外面追上来的白无常。
本来常人看不见黑白无常的,可是院子偏偏蹲了只老鸹。“鬼遇老鸹躲不住”这是有数的事儿,白无常也不例外,贴近老鸹五六米的时候,马上显出了形影。当时就把医院的保安和值班大夫下瘫了好几个。
我从阴影里蹦了出来:“无常真君,你再不出手,太平间那些诈尸的死倒儿可要杀人啦。出了人命可得算你一份儿。”
我说完之后,也不管白无常什么反应,撒丫子就往医院外面跑。
“王八犊子,等老子抓着你的,我饶不了你!”白无常骂的虽凶却没追上来,我一路跑出了县城,赶紧找地方画了一张隐息符贴在身上,不管这道符能不能掩住我的气息,躲开白无常的追捕,也总比让他立刻找上门儿来的好。
这回我想不去赵家楼都不行了,找到小叫花子,把他抓的恶鬼抢过来葬了,换点黄泉买路钱,先把命保住才是正经。其他的事儿,只能以后再说了。
等我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却看见那只老鸹,就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歪着个脑袋看着我。那模样是想过来,还害怕我赶他。
其实,我不烦老鸹,这种鸟样子不好看,叫的也不好听,有时候还吃死人。但是很聪明,也最有情谊,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从一而终,还知道反哺报恩。
估摸着,我刚才那一下,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他现在跟来是想要报恩的。如果让它知道,我一开始打算扔的是他,不知道它会怎么想?
我本来打算赶他走,可是转念一想,带着他也有好处,起码我这鬼眼时灵时不灵的,有他在还能及时发现鬼魂,总比鬼魂到了跟前,再反应过来强不少。
我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那只老鸹好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乖乖飞过来落在了我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脸。按理,我该给他起个名字,可是这个时候,我还哪有那个闲心哪!直接把他放在包里往赵家楼去了。
这中间,我就没敢停下,翻山越岭的连跑了一整天,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赵家楼附近。还没等我进山,就被道边上一个看瓜田的老头给拦了下来:“小伙子,别走了,那边山上没人了!”
“老爷子,从这儿上去是赵家楼么?”我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赵家楼干脆顺势坐了下来。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去赵家楼干什么?”
“跟一个朋友约好了,一块进山!”
老头扇着扇子道:“别去了!就在这儿等着你那朋友吧!告诉你那朋友也别去了。赵家楼闹邪,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想进山,你往北边走五十里地,从那进去,吃的住的地方都有。”
我赶紧给老头上了根烟:“老爷子,你跟我说说赵家楼呗!我打小儿就爱听老辈人讲古儿。”
老头儿点上烟:“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信,那老头就给你讲讲……”
赵家楼要是按正常叫法应该叫赵家村,当年没荒的时候,村里有百十户人家,大多数都姓赵,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老赵家在清朝时出了一个举人,为了这,特意在村里修了一个三层高的大宅子。
别看三层楼在现在不算什么,一个锅炉房兴许都比他高。可是在当时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当地人就干脆把那改叫赵家楼了。
到了十年动荡的时候,县里又把赵家楼的名字改回来了,还叫赵家村。不过,老赵家的人不管那些,该怎么叫,还怎么叫。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家楼就出事儿了。开始不停的死人,不管死的是不是本地人,都是死在赵家楼里。就像被鬼钩进去弄死的一样。
我听到这时,插口道:“那赵举人家里人呢?按说出了举人的人家,应该人丁兴旺才对啊!”
“早就死绝了!”老头道:“赵家楼从建好之后,就出事儿。隔三差五的就死一个人,还都是横死的。悬梁,投井,抹脖子……,什么样的都有。”
听说赵家从外面找来一个高人给看了风水,那人看了好几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那人一头扎进赵家楼后面的水潭子里去了,隔了好几天,尸首才飘上来。整个潭子也跟着变成了红色,就像是被血染了一样,红的直晃眼睛。
他徒弟说,那是他师父落潭之后,用命镇住了恶鬼,三天之内要是潭水清了,就是没事儿了。要是还有血色儿,那就赶紧搬家吧!
过了三天,那水果然清了。老赵家也就继续住了下去,一直住了好几代人都没事儿。直到动荡来了,破迷信,破四旧,打牛鬼蛇神的,那地方才又开始死人。
老赵家人成分不好,想往出搬,红卫兵也不让,没几年的功夫,人就死绝了。后来,赵家楼的其他人家也开始死人,只要谁家人丢了,往赵家楼里一找肯定在。但是有没有气儿可就不好说了。
后来,赵家楼的人害怕了,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那地方也就荒了。
老头说到这儿,抬起脑袋看着我:“赵家楼附近没人住了,但是年年还都死人。死的就是那些赶山的,还有你们这些不信邪的小年轻。”
我装着不信道:“他们都是自己跑进去的?不能吧?”
“怎么就不能!”老头一瞪眼道:“远巴巴的跑上三四十里地,特意死在赵家楼的人也在少数,你不信那?不信,你去问问护林队老柴,他哪年不往派出所打几次电话报案!全都是人命案!”
第二十四章守门鬼
我听那老头说完,顿时有点懵了。要说普通人死在赵家楼,我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赶山的也死在楼里,就显得不一般了。
我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事儿的,是猎户还是参客?”
“猎户?”老头笑了:“这年头儿还有猎户么?你弄把枪给我看看。谁家要是有枪,还得不蹲笆篱子啊?出事儿的都是参客!”
“丝……”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算一般老百姓也会赶山。弄点野味、山珍什么的卖钱。那些靠挖棒槌(野山参)吃饭的人,就更了不得了。
野山参可是好东西,弄到一个上年份儿那就发了。虽说深山老林里什么怪事儿都有,但是仗着一身本事,常年来往山林的参客,还是比比皆是。
想弄着老山参,在山里钻个十天半月那是家常便饭,没点本事,想活着走出来都难,更别说去碰那些成了年头的老棒槌了。
放着那些成群结队碰运气的参客不说,走单帮的老参客,论身手,论法术不但不比一个正牌术士差,有可能还要高明几分。
他们能陷在赵家楼里,那说明赵家楼的事儿,不一般哪!
我脑子一乱,说起话了就不加考虑了:“老爷子,这地方这么邪性,您老怎么还在这儿!”
老头一瞪眼:“我还能骗你咋地?现在这帮小年轻,一个个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心给你提个醒,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怀疑我?我这么大岁数了,骗你干什么?”
“老爷子,你别生气啊!我年轻不会说话,您老别忘心里去!”我赶紧陪着笑脸给老头子上了根烟,说不了不少好话。他的气才消了。
老头子抽着烟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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