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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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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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呵呵,他说他要怎么找我报仇?是找到了确实证据要去法院控告我,还是打算玩把阴的,找把枪直接干挺了我?”

钱红伟感觉事态严重,说:“秦总,我看得安抚一下这个人。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打的怕不要命的,邢坤成四海这些黑道上有钱有人的老大并不可怕,就怕这人是菜刀宽那类一条路走到黑什么也不顾的杀人狂徒,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可别用玉碰石头,不划算啊。”

“这……他要我把这个给您……”江映阳把走了形变成一团铁饼的枪递了过去,钱红伟冷不丁一瞧,吓得一哆嗦。

秦伯乾愕然:“你怎么弄的?好好一把枪给你撞的。”

钱红伟面色惨然,把枪管上的五个手指印露出,“秦总,这他妈是被人用手直接捏成这样的……”

“什么?”秦伯乾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迅速拾起放大镜细细观察了一下,最后颤颤巍巍地说:“那么……他是不是练过什么硬气功之类的……?”

江映阳惊魂未定地说:“很有可能!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被他随手那么一压,我就连人带沙发翻倒了。”

钱红伟是行伍出身,也认识不少散打高手,连连摇头:“我看这人很不一般,这功底只怕部队里面也少有能比的,应该是练什么厉害的传统功夫的。真没听说佟多还有这么个朋友,她朋友可很少啊……这人要是跟咱们为难可麻烦了……老何已经跑路,可我看就算老何在这儿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秦总,咱们现在得加派人手了,先跟含刚他们说说,把各个分公司抽调一部分保安来,再面向社会招募保镖。您以后就别上那辆破奔驰了,坐那辆领航员吧,玻璃是防弹的……”

秦伯乾又想了一会儿,神经质地用指头点着石英茶几,“大伟,你说……哦,江映阳你先出去。……大伟,你说……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钱红伟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说:“这怎么说……我不信不等于没有啊……我们老家农村那边闹鬼的事也经常有……怎么了秦总?你这两天的精神可不太好啊。”他也有些害怕,秦伯乾在道上以风度翩翩涵养过人著称,可昨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神经射死了自己的司机,现在又问自己有没有鬼,可别突然又毫无征兆地往自己脑门上撂一发。

秦伯乾慢慢地按摩着太阳穴,眼皮一闭,钱红伟顿时知趣地鞠躬走开。秦伯乾吞了口茶水,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秦总,是我。”江映阳的声音。

“我刚才说让你出去,是指相当长一段时间你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句话怎么就这么难理解?你办砸了事儿还老往这儿跑干什么?还想让我奖励你么?”

“我……我这把枪不能用了,您能不能给我换把……”

秦伯乾从真皮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到门口,对着孔眼一瞧,江映阳正在外面不安地来回搓手。

“你还要枪干什么?你还有机会开么?别再让人家捏了。让佟家人看过你的模样,你最近也就别那么张扬了,去财务领十万,先到长夼县的分厂呆一段时间吧。”

“秦总,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秦伯乾见他这么唠叨,真有些烦了,拉开门就要向他踹一脚,可门外居然空空如也!

秦伯乾这才感觉到后脑涔涔的冷汗渐渐淌下来。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后脑勺,然后私下张望。刚才明明看到了江映阳在外面呀!他可没胆量跟自己玩恶作剧躲猫猫——整个烟州有这样胆量的人也不多,就算他真这么做,外面走廊足有四十多步才能走到电梯或者楼道口,有没有听到跑步声,即便尽全力跑,也不可能在开门的一瞬间彻底从视野中消失。

秦伯乾感到诡秘异常,狠狠地一把关上门,又去掏腰间的枪,然而这时他才想起,由于那把枪杀过人——他的司机,他早就让钱红伟拿去处理了,而目前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枪,在办公桌靠近右手的抽屉里。

他忙跑回办公室,手忙脚乱地用钥匙打开右手抽屉,一把握紧枪柄。用古龙的话说:“老秦摸到了自己的枪,犹如lang子摸到了情人的,顿时充满了充实和自信的感觉。”枪是用来防备不测的,所以早就押满了子弹。

然而,这是他蓦地瞥到了电脑笔记本的屏幕,上面的影像不知道怎么被打开了,而且画面居然如此熟悉!他骤然明白过来,这画面与自己目前的视线大致相同,正是从办公桌望向前方,也就是大门那边。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咯吱咯吱”的怪响,笔记本屏幕上显示出大门和墙壁上的缝隙里传来“嘀嗒嘀嗒”的淌水声,随之开始逐渐发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缓缓地渗出,接着慢慢聚会到一处,变得愈发妖艳。

秦伯乾抑制不住境况,抬头向前一望,大门和墙壁却都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而屏幕上的画面却并非如此,只见那些缝隙中又发芽一般冒出了海藻似的漆黑发丝,并且随风飘扬起来,和血线交汇在一起,像极了一条条蓄势待发的凶狠活蛇。

秦伯乾一会儿看看真实的场景,一会儿又看看电脑屏幕,外面仍然是一片宁静,但谁能保证电脑里面惊世骇俗的场景不是真实的,而现实场景不是假象?

第十三话 钢铁泰坦(7)

漆黑的头发就像水草一样在血水中来回蠕动,就如同隐藏着成千上万恶心的肉虫。不一会儿,血滩中央部位开始汩汩地冒起了血泡,这让秦伯乾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国营企业里做大锅饭时,煮沸的热汤在大锅中央冒泡扑腾,这一切恍如隔世。

那一大把常常的头发从血泡中涌出,形成一个人头形状,然后渐渐地拔高,最终,变成了一个女人的体态。这女体身形婀娜,只是四肢的方向有些怪异,仿佛是把一个拆散的木偶重新草草拼接好,没等胶水凝干便开始操纵了一般,在关节移动时身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怪声,脑袋和手脚都有些摇摇欲坠。

那女人迈出步子,拖着扭曲的肢体,向这边一抽一抽地走来。秦伯乾吓得无法自制,举起枪,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瞄准。他已经有过一次误射,唯恐是产生了幻觉,万一再杀了人,就算警察那方面还能被压下,自己的手下也会不满的。

头发陡然间呼拉一下掀起,一张被放到烤箱或者微波炉经过高温处理的脸孔展现在秦伯乾眼前。也许她曾经很美丽,但此时此刻,她的一双眼珠犹如在浓汤里面油炸过的虾球,略微突出眼眶,没有了鼻子,焦黄糊烂的腮帮下面嵌着一套狰狞无比的牙齿,每走一步,牙齿间缝隙都被风带出了“呵呵”的沉闷低鸣,并冒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秦伯乾狂叫起来,连连开枪,可子弹穿过了那实际上透明的女人,打在了墙壁上,火星四溅迸射。他想起了农村老家的长辈说过,鬼魂本身不具备现实的杀伤力,但它会利用人心底最害怕的东西制造更加夸张的幻觉,使得心理素质差的人精神趋于崩溃,甚至出现了自杀。自己的意志还算坚强,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是这个城市黑暗面的领袖,是不会被轻易吓倒的。

可尽管这么想,他的手臂却不听使唤,那女鬼已经到了眼前,扭住了他的手臂——他也完全清楚这都是幻象,是自己将自己的手臂扭转过来,用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壳。

秦伯乾绝望而沙哑地喊了一声,已经准备被她拖进地狱。可那女人似乎骤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怪叫,这声音不是来源于真实的鬼怪,而是从电脑笔记本上发出的,那女人就像被分批传送的文件,一点一点如沙漏般消逝不见。

秦伯乾颤抖着半天,这才想起去拿电话听筒,但他没有去拿桌子上的内部办公电话,而是掏出公文包里的手机,缩在沙发一角抱着脖子摁键。

“钱……钱红伟!你认识的人多,马上帮我找个懂风水会驱邪的大师来!”

“秦总,你怎么信这个?你……”

“别他妈废话!你还记得市长也请过大师算过前途吗?”

“谭市长那么迷信,加上上次白金东事发,他也有份,为求个心安,当然了……再说,给市长算命的大师,不就是个外国人么?也不过是比在街上摆摊的大师强点的江湖骗子罢了,难道外国的驱魔人就比中国的半仙强些了?哪能真有人可以看破天机?再说秦总,咱们这栋楼开工前都请过不少人看过,都说没问题啊!”

“你懂个什么?我找的不是风水先生那么简单,是找可以直接降妖除魔的真人级别的!行了,帮我约他……不!我亲自打电话!你在下面开车等着,晚上我要请他吃饭!”

城市的另一角,一处破旧的烂尾楼里,那什明显地周身一抖,南应龙心领神会地问:“怎么样?召来了吗?”

那什擦了擦额头的汗,回过头来:“真的不容易。这脑电波可不一般,用你们亚洲人的话讲,真是怨气十足……甚至有自己独立的活动意向,不完全受到死亡地的束缚,也就是说,超脱了地缚灵的范畴,而且还能在简单目的的驱使下前往某个地方……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弄过来哦……快来了,你等着三根蜡烛都熄灭了之后,那边那根燃烧出蓝绿色光晕的时候,你有什么话就可以直接问了。连我的翻译在内,最多只能支撑一分钟。”

南应龙感激地说:“多谢你了!”他一向性情漠然,要不是为了生命中的挚爱,永远也不会有这么激动的表现,“那……那你能往远处走走吗?我怕她看到陌生人,会有敌意……”

“好吧,不过我不能离开,我还得为你翻译,我就站在大堂外面吧。我现在很虚弱,一个普通人想要杀我也不难,要是出门遇上你们的人,那就真的非死不可了,所以我绝对不能离开……”

南应龙本想解释说,像你我这种人一般情况下每个城市能分布一个到两个就很不容易了,但考虑到他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付出甚多,也就不便再撵他走。

不一会儿,佟多的影象就如同茶壶上的水蒸气袅袅地聚合,渐渐稳定在骨灰盒的上方。

“佟多……”南应龙压抑着汹涌欲喷的激动,颤声说:“我是南应龙……你还记得我吗?”

佟多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尽管面无血色,但依旧能看出面庞的秀美,她诧异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什也吃了一惊,暗自忖度:“竟然不用我翻译……她……”

“佟多,你的仇人是谁?是秦伯乾吗?”

听到这个名字,佟多的面孔又慢慢浮现出阴森可怖的神情。

“我只想……自己报仇……”

南应龙眨了眨眼,肃然说:“我……我会为你制造条件的,你……你放心吧。”

“谢谢……”佟多的声音开始微弱了。

时间快到了!南应龙追喊道:“等等!你说你记得我,其实你只是记得我是你的同学。我不想再有什么遗憾了,佟多!我告诉你,不管以后你的灵魂会去哪儿,只要你还存在这份记忆,都请你记住:我,我南应龙,永远永远爱你!请你理解我的方式……最深沉的情感,往往是用最冷漠的方式表达的……”

佟多阴邪的面孔猛然抬起,两行血泪从煞白的眼球下滑落,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向即将告别的世界展示最后一丝纯善。

当一切影像重新归于虚无时,南应龙背靠着墙角,把头埋进双臂和双腿之间。

那什虚弱地走进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累得瘫倒在地,两人相对无言。

乾隆大厦第十二层的董事长客厅,秦伯乾恭恭敬敬地将一名皮肤泛着红光的混血中年人请进内室。

“开瓶皇家马爹利……呃不,还是来瓶贵州茅台吧,”秦伯乾转而笑着说,“平奈先生,来中国就要尝尝咱们这里最好的酒!”

“呵呵,秦总你客气了。我是巴西人,但我学的是医学,在省城滨都医科大任荣誉教授,而且还兼给各大学讲美洲史,也算半个中国人,这茅台,我也喝过几次,确实是好酒啊!”平奈一口流利的中文,甚至有些滨都的方言腔,秦伯乾感到有些好笑,但忍住了,自己毕竟是求人家帮忙的。

“那还真没想到,一位重点医科大学的荣誉教师,居然也是位精通阴阳术数的高人!”秦伯乾拍马道。

“您看来对辟邪驱魔有些偏见啊。这可不是单纯的迷信或者什么心理暗示,其实,这也是一门科学,而且是高深的科学。在中、南美洲,自古至今最受部落尊敬的人物并非是部族中的第一勇士,而是能够祈风求雨的巫师。这门行业从那时起到现在,已逾数千年。”

秦伯乾当然不信了,就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跟着他打哈哈:“据说海地那边的巫毒,能让死人从坟墓里爬出,然后干力气活呢,而且还不怕累,干得又快又好,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秦伯乾没料这位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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