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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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的灵魂-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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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朝着曲波笑了一下说:“怎样老公,你老婆是不是很厉害。”

对于花蕊的世故,曲波已经习惯了。

他笑了一下说:“那还用说,我老婆最厉害。”

花蕊和曲波走进彩超室,负责接待的是个四十五六岁的女医生。

她态度异常的好,亲自扶着花蕊上了床。

这种事儿大家心照不宣,花蕊和曲波也不用多做嘱咐。

以前花蕊跟曲波也经常来做检查,但是没见过眼前的医生。

花蕊看了她一眼说:“姐是新过来的?”

医生笑了一下说:“是啊!原先在妇科,今天刚调过来。”

花蕊也没在意,曲波倒是又看了她一眼。

她个子不高,又黑又瘦,小眼睛黑溜溜的在眼眶子里乱转。

直觉告诉曲波,这个女人比较市侩。

花蕊看了一眼女医生的胸卡,知道她姓马。

马医生把花蕊的衣服撩开,在她凸起的小肚子上抹了一些辅助检查的药物。

曲波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彩色的显示屏,通过它,他可以看见本不应该看见的——婴儿。

通过它,那个婴儿会不会也能看见本不应该现在就看见的——曲波呢?

第二十九章 第二个夜晚:妞妞(3)

科学的进步,时代的发展,把很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如果在一百年前,彩超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现在,彩超就是一台普通的机器。

曲波不会看彩超,以前检查的时候他都在外面等着。

这次花蕊坚持让他跟进来。

因为那二百元,医生没有阻拦。

曲波看着彩超液晶屏幕上的图像,他能模糊的看出那是一个婴儿。

婴儿不大,有点皱皱巴巴的,样子很丑很丑。

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婴儿,他一直希望有个漂亮的女儿,但是现在他有些失望。

因为彩超里的婴儿——真的是很丑,甚至丑的有些恐怖。

花蕊也侧脸看着屏幕,她满脸喜悦:“老公老公,你看咱们的儿子多可爱、多漂亮!”

曲波站在一边直皱眉。

马医生是过来人,她看曲波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马医生:“你是第一次见过四个月大的婴儿?”

曲波:“是第一次。”

马医生:“这么大的婴儿都这样,等生出来一个星期后就可爱了。”

曲波半信半疑的说:“是吗!”

花蕊:“马医生——我能问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么?”

这是花蕊的最终目的,其实马医生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马医生:“我给你好好看看啊!”

马医生跟花蕊说话的时候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注意彩超的屏幕。

可曲波一直看着。

婴儿是脸朝上,曲波正看着这个跟小老头一样丑陋的婴儿,忽然婴儿睁开了左眼,眼睛黑洞洞很诡异的看了曲波一眼,然后又忽的闭上了。

曲波让婴儿的举动吓的一哆嗦。

四个月大的婴儿会睁开眼睛?

婴儿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外面有人在看他?

曲波看了一眼马医生问:“医生我问一下,婴儿——要多大才能睁开眼睛看东西?”

马医生笑了一下说:“一般要出生两三个月后才能看见。”

曲波一怔:“出生后两三个月?那么久?”

马医生:“出生一个月的婴儿,只感觉到眼前有物体移动,但是不能看清物体,一般出生3个月后才会注意到人,也就是说——能看见爸爸和妈妈,怎么——着急了?”说完马医生还笑了笑。

曲波又盯着彩超的屏幕,他可以肯定,婴儿的确是看了他一眼,尤其是眼神很诡异,而且只睁开了左眼。

曲波:“那——四个月大的婴儿会睁开眼睛吗?”

马医生笑着说:“当然不可能,四个月大的婴儿眼球还没发育成熟呢。”

曲波没在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显示屏。

那个婴儿,在也没有睁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现在看着显示屏的不止曲波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见过了曲波。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曲波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睁开眼睛只是一次偶然。

或许是因为——人类压根就不应该发明这种东西。

有一种说法,婴儿在没出生前是没有灵魂的,那只是个躯壳,里面装的可能是任何……

我找不形容词来表达我的意思,所以用了……

你可以理解成任何的一切。

出生的那一刻,会有魂魄来投胎,这样——他就是人了。

马医生现在也眉头紧锁,花蕊看着马医生问:“怎么了马大夫?”

马医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孩子——我看不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花蕊:“怎么会这样?”

马医生:“可能是孩子还小,要不你在等等,下个月在来,五个月的时候看的还准,到时候——你直接找我就行,不用挂号排队。”

两百块钱的效果让曲波都没想到。

他和花蕊回家了。

花蕊欢天喜地,她有信心肚子里的宝宝是个男孩儿。

现在曲波的心情很复杂,尤其是婴儿看他的那一眼让他耿耿于怀。

至于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曲波到不是太在意。

他喜欢女儿,但是儿子也挺好。

花蕊怀有身孕睡的较早,曲波一般都是晚上工作,睡觉的时间是十点左右。

他现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保姆的卧室里没有电视机,曲波跟花蕊说过,想给她买一个小点的放在她卧室晚上看。

可花蕊说没必要,她是来做保姆的,又不是来享福的。

所以有个规律,曲波是渐渐发现的。

只要他和花蕊睡觉了,保姆就悄悄的出来看电视,声音放的很小很小,而且也不开灯,这样就不会影响他们休息。

现在曲波看见保姆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探出头看一眼,见客厅的灯没关,曲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出来了,不过是朝卫生间走去。

曲波看着保姆进了卫生间,随后他听见卫生间传来锁门声。

保姆是典型的农村女孩儿,长的有点黑,但是不难看。

如果在城里,她精心打扮一下,应该是个美女。

花蕊曾经问过女孩儿结婚没有,女孩儿告诉她还没有,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花蕊开始觉得雇个年轻的女孩儿当保姆很多时候不太方便,但是花蕾告诉她,女孩儿是她朋友的亲戚,在城里没合适的工作,先用着吧。

而且年轻人也勤快。

保姆的名字花蕊没细问,只知道她叫小雪。

曲波看了下手表,十点十分左右,他想回去睡觉。

电视机曲波把声音调小,但是没关,他知道,小雪一会儿会看。

根据曲波的观察,小雪一般是后半夜三点左右才睡觉。

她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曲波不知道。

小雪很识趣,平时不怎么跟曲波说话,只是见面礼貌性的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她都找花蕊。

曲波本来就内向,而且小雪是个单身大姑娘,他当然不会主动跟她搭话儿。

曲波站起来要回卧室,可他忽然想到个问题——小雪进卫生间有十几分钟,怎么还没出来?

他又坐下了,曲波决定在看一会儿电视,等小雪出来自己在回去睡觉。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已经十点三十多了,卫生间里的小雪还是没出来。

曲波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前,他怕小雪在里面出什么意外。

他没有敲门,那样不太礼貌也很尴尬。

他装作到冰箱里取东西,冰箱就摆在卫生间门前。

曲波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里面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小雪似乎是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听起来——她十分难受。

曲波一皱眉,拿了瓶水就回卧室了。

花蕊听见曲波进来翻了一下身说:“怎么才睡啊!”

曲波:“我刚才到冰箱拿水,听见小雪好象在里面吐,是不是病了?”

花蕊:“可能吃坏了东西。”

曲波:“我也担心,她吃的跟咱们吃的一样,可别你也跟着吃坏了。”

花蕊坐起来想了一下说:“我去看看。”

曲波点了点头。

花蕊去是最方便的,她们都是女人,没什么避讳。

二十多分钟后,花蕊回来了,但是她神色古怪。

曲波:“怎么样,是不是吃坏了?”

花蕊看了曲波一眼然后坐在床上,她没说话。

曲波:“到底怎么了?”

花蕊皱了皱眉说:“我问她是不是吃坏了,她说跟咱们吃的是一样的饭菜,而且——最近一阵子她一直恶心想吐……”

曲波:“怎么没到医院看看。”

花蕊:“我看她的样子好象怀孕了,就跟我两个月的时候差不多,而且——她自己也说,这个月例假早就过了但是没来。”

曲波一怔:“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没男朋友吗?”

花蕊:“我跟她说能不能是有了,她很坦然的告诉我——她没有男朋友,而且——她从来没跟男孩儿那样过。”

第三十章 第二个夜晚:妞妞(4)

曲波看见花蕊一边说神色还是很古怪。

曲波:“后来呢?”

花蕊:“她呕了一会,我看没什么事就先出来,不过我听见她尿尿,出来的时候忘了冲座便器,她回房间睡觉。我也是好奇,就用验孕棒给她试了试……”

曲波:“结果呢?”

花蕊:“她怀孕了。验孕棒应该不会错。”

曲波听完也呆住了。

曲波:“你告诉她没有?”

花蕊:“没有。”

曲波:“我觉得应该告诉她,让她自己有个准备。”

花蕊想了想说:“那行!我明天找机会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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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曲波站在医院的产床前,他看着花蕊。

几个给花蕊接生的大夫都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们的脸。

甚至医生和护士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不知道。

他们都戴着很大口罩和白帽子。

花蕊躺在产床上痛苦的嚎叫着。

就跟传说中的其他产妇一样,曲波没见过其他女人生孩子是怎么样,这是他第一次。

他看着花蕊扭曲的脸和痛苦的表情,他忽然觉得有些恐惧。

那已经不象是花蕊,她像谁呢?

或许痛苦会让一个人的样貌改变。

医生跟护士没有劝慰花蕊、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产床前,似乎是等着婴儿的降生,但是给曲波的感觉——她们是在欣赏花蕊的痛苦。

曲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蕊挣扎嚎叫。

一瞬间——曲波觉得他跟那些护士医生没什么两样。

墙上的钟指向三点五十分。

钟只有时针和分针,没有秒针。

曲波不知道它现在是停了还是走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他听见“哇”的一声,是婴儿的哭泣声。

他回过神来,眼前走来一个护士、或者医生,他戴着白色的护士帽和口罩,曲波依旧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看他的眼睛圆圆大大的,脸粉扑扑的应该是女人,但是他前胸平平的没有一点凸起,似乎又是男人。

可以说,一个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的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他的眼神很怪,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波说:“恭喜你先生,你太太生了个——人。”

曲波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曲波朝他手里的婴儿看了一眼,曲波吓的毛骨悚然。

婴儿浑身皱皱巴巴的,脸——就跟九十岁的老头儿,皮肤象烂树皮,眼睛往外鼓鼓着,他的左眼瞪的圆圆的,眼珠子黑的很诡异,右眼紧紧的闭着。

他就在护士的手里瞪着左眼看曲波。

曲波只看见婴儿的头、脖子和身体,他没看见婴儿的四肢。

这是他的儿子?

这是他的女儿?

他看不出这个诡异的婴儿是什么性别。

就在他骇然的时候,忽然他听见一阵“咯咯咯”怪笑,是婴儿对着他在笑,笑容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那表情,就象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头儿,根本不象是一个婴儿。

曲波“啊”的一声就惊醒了,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喘着粗气,一个梦,一个很诡异的梦。

其实梦很难解释,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东西,有些人相信梦境是对未来的一个预示。

大脑在人睡着的时候,综合我们接触的、我们看到的、我们平时积累的知识和认知,然后把这些拼凑在一起,因为人深度睡眠的时候排除一切干扰,这时大脑可以说是最敏锐、运算最迅速、最精准,梦——或许就是大脑根据掌握数据对未来的一个推算。

大脑无法表达自己的运算结果,只能通过梦去告诉你。

当然,这是一种说法。

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等着曲波的——可能会是噩梦中的噩梦。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白天什么事想多了,晚上就会梦见,梦的方向随着你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你睡觉前心情愉悦,就会做美梦,心情恶劣,就会做噩梦。

今天白天,曲波无疑是心情恶劣,因为彩超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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