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曾互相摸了对方的手脸,发现彼此都有温度,不禁一阵欣喜,原来我们真的活着。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我们不小心走进了黑衣女人的奇阵里,那些都是阵法创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古钟兀自在古寺走廊上悠悠晃动,绵绵钟声不绝于耳,我们依旧没有看到那个敲钟的人。我和老曾走过去,老曾举起手机的光仔细的查看古钟上雕的花纹,我也凑过去看,发现花纹上画的,恰似一条条巨蟒一样怪异的奇兽,老曾说那就是龙的第四子蒲牢神兽了。
望着辽阔江面,重获新生的我满脑子都是黑衣女人对我说过的话,我想,难道我的前世真的来过这种离奇的古寺庙,跟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发生过什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119、杨父解密
我们在寒风寺后面,发现一处高耸起来的临江悬崖。 寒风寺面对江滩,背依一座不高的无名山,山势斜冲下来,在寒风寺后背江面截断,形成了一座距离江面十多米高的山崖。我和老曾站在悬崖上,望着下面滚滚流过的江水,江风扑面而来,阴冷异常,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我在黑衣女人制造的阵法里,在高楼围栏上朝下凭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非常吓人,我心里一动,暗想阵法里所谓的高楼,难道就是在这里,黑衣女人想诱惑我跟她一起跳进江中?
我站在悬崖边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种奇特感觉,跟记忆中的感觉如出一辙,我更加确信当时的确就被黑衣女人骗到悬崖边上,她引诱我的纵身一跃,其实就是想我溺死在长江里。想明白这些,我心里一阵发冷,暗想这女人跟我到底有多深的仇怨,才费尽心机这么害我,实在是可恶。幸亏老曾临危机智,发现了黑衣女人的阴谋,更感激古寺里那出蒲牢迎门风水奇局,在关键时刻,以钟声救了我们。
黑衣女人化身的陈思可蛊惑我们蒲牢迎门风水局是邪局,现在想来,都是她试图扰乱我们认识的恶毒做法。无论是群鼠围攻,还是百鬼围攻,最终解救我们的,都是古寺这出奇特的蒲牢迎门风水局。
老曾跟我并肩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轮船的灯火渐渐熄灭在水天一线之处,对我说:“小大师,看来你跟这座古寺,必定有宿缘。要彻底解开宿缘,还得继续往深处挖啊。”
我问老曾说:“你相信那疯女人说的胡话么,我可是被全搅晕了,用脑子想都不可能,难道我真的存在前世,跟她有段孽缘,想想都觉得可笑。”
老曾说:“从理智上,的确很难相信她的说法。不过,从情感上,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在凤凰路尽头的十字路口,我们根本没办法走出那座奇阵,如果她没有出现感情松动,我们一定就死在阵里了,你说是不是?”
老曾的说法有道理,我心里也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老曾说:“她说她还活着,并不是死人,要了解她过去的一切,只有从这寒风古寺里下手。可惜这古寺已经被毁,寺里僧侣早在石龟遁走之后,就已经四散出走了,也不能找个人来打听一下二十多年前,寒风寺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心里则在想另一个问题,二十多年前,我爸和赵廷如等五个人来寒风寺办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跟黑衣女人嘴里所谓的我,是否存在什么关系?
现在我迫切的想回到济城,去医院亲自问问我爸,二十多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他藏的极为严实的过去里,到底为什么会跟寒风古寺扯上关系,而我和黑衣女人的纠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敢再进寒风寺内了,就一直坐在悬崖上吹江风,吹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就渐渐了亮了起来。
我和老曾小心翼翼的穿过防洪林,非常顺利的抵达围墙那里,两人翻过围墙上了公路。打了一辆通宵营运的出租车去往武昌的长途汽车客运站,又在汽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才买到最早的一班车票回济城。
汽车离开省城武汉上了高速公路之后,老曾才叹气说:“小大师啊,昨晚的这番遭遇太惊魂了,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凶险可怕的事,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什么明妃古墓跟这座大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事儿了。”
我也苦笑不已,没办法接老曾的话,昨晚一晚上没睡觉,折腾的我们也够累的。于是,我们在汽车的颠簸中,很快就进入梦乡。
汽车抵达济城的时候还非常早,我下了车就跟老曾道别,两人一人打了一辆车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老曾回家睡回笼觉,我要去医院找我爸爸,非要当面把二十年前的事情给问清楚不可。
我赶到医院,我妈正推着我爸在医院小花园里散步,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很好,我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两位面前,我爸妈都吓了一跳。
我对我妈说:“妈,我要跟我爸谈点事,您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妈说话,我妈呆住了,我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就对我妈说:“晓天已经长大了,他难得想跟我说说心里话,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回头让晓天送我回病房。”
我妈点了点头,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顺着花园小道回住院部大楼去了。
我推着我爸沿着小径散步,医院花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秋天的阳光温暖的照过来,许多病人都来花园活动,散步的、打拳的、下棋的,到处都是,大家虽身处医院,却透着一股祥和的气氛。
我把我爸推到人少的地方,问我爸说:“爸,你还记得寒风古寺吗?”
我明显能感到我爸浑身一震,温和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转而变为十分震惊,他抬头看着我说:“晓天,你怎么知道这座古寺的,我让你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看着我爸,露出无奈的苦笑,说:“爸,我知道你以前在风水江湖上做了大事,你应该知道,进了江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我本来跟寒风古寺没有任何交集,是有人找上门来,一定要我去一趟寒风寺。”
我爸吃惊道:“那你去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灰头土脸,身上都是泥巴和伤口,昨晚我在寒风寺呆了一整个晚上,早上赶第一班客车回济城,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我看到我爸脸上的恐惧不断的在放大,他把头凑近我,像担心别人偷听似的问我说:“孩子啊,你在寒风寺里,都遇到了些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我一屁股坐在花坛上,与我爸的轮椅相对而坐,又从背包里拿出黄仙儿遗失的那只卷轴,缓缓摊开给我爸看。卷轴上五个人的画像一一呈现在我爸面前,第一个是他自己,第二个是那个女人,第三个则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
我悄悄观察我爸的反应,他黝黑结实的脸庞,正在缓缓的抖动,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甚至亲不自禁的去抚摸卷轴上每一个人脸。
我问他说:“爸,你告诉我,这张卷轴上的人都是谁,二十多年前,你们联手在寒风古寺里干过什么?”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说:“晓天,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退出了风水江湖,过去的纷纷扰扰就让它过去吧,你何苦要爸爸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呢?”
面对我爸的无奈,我也苦笑了起来,说:“爸,如果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去管它。可是寒风寺里不但跟你有关,还跟我也有关,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在这座破败的古庙里呆了一夜,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差点儿就不能回来见您了。如果我死在古庙里了,难道您就不想让我做个明白鬼么?”
我爸吃惊道:“孩子,你跟我说说,你昨晚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于是,我将我在寒风寺里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跟我爸说了一遍,我爸听的直皱眉,他想了半天,才非常奇怪的说:“这个女人找你做什么?这还真是一件奇事了,二十多年前我连婚都没结,而这女人当年已经死在寒风寺里了,她怎么还自称自己还活着?”
我问我爸说:“你认识这个女人就好了,那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我再慢慢追查她一直缠着我的目的?”
我爸说:“二十多年前,我在风水江湖生名头正盛,有一回接到一个神秘人的指派去办一件事,这个神秘人对我有恩,他要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我跟神秘人安排好的其他四个人在省城长江边上会合,见面后我才发现,其中有个人是咱们老冤家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另外三个人,一个是个异族女人,来自南洋,据说精通许多风水奇局,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第四个人来自苗疆,善养巫蛊,却是个哑巴;第五个人是个蒙面人,我从来没见他摘下过面罩,他身手奇好,在办这件事的过程中出过大力气。我们五个人会合后,由赵廷如统一指挥,我虽然非常讨厌赵廷如,但恩公的面子总要给的,于是,我就只好暂时委屈在赵廷如手下做事。择好吉日,我们在赵廷如的带领下,潜入寒风古寺,赵廷如早已经窃取到寒风古寺地下布局图,我们用非常手段打开地宫大门,镇守了寒风古寺长达数百年的石龟,也跟着沉了,至于下沉到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寒风寺下的地宫里,我们遭遇了许多奇事,甚至有人丢掉了性命,我侥幸逃脱出来,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这件事可谓是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所以我从来不愿意再跟人提起来。”
我听的正紧张呢,急着问我爸说:“那您还记得木子是怎么死的吗?”
120、青乌奇序
我爸凝眉想了半天,说:“我们整只队伍五个人,个个心怀鬼胎,说实话我跟木子并不熟悉。品 书 网 (w W W 。 V o Dtw 。 c o M)我们同为年轻一辈的后进风水师,眼高于顶,对同行都不甚看不起,所以我们的关系并不好,当时木子跟赵廷如走的稍近一些,两人关系不密切,但至少沟通交流比我跟木子要多。我们在庞大的地宫下面遭遇了许多可怕的事情,木子一身风水术也算奇诡,跟我们杨门风水有很大区别,我从侧面了解到,她可能是赣南风水四大派中赖氏的传人,当年风水大师赖布衣也算一代奇人,赖氏传承下来的风水术自成一派,格局奇特,所以以木子当时的修为,应该已经窥探到赖氏风水的内核了,我表面上对她十分不屑,其实内心里还是颇为钦佩的。深入地宫之后,我们都走散了,木子和赵廷如一起,我一个人落了单,其他两个人撞到了一起,我们三组人在地宫里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那个养巫蛊的人和木子都死在了地宫内。后来据赵廷如说,木子的死最为恐怖,她在地宫里迷路后,竟然爱上了一位一直生活在地宫中的怪人,期间木子跟赵廷如有过一段时间的走散了,等赵廷如找到木子的时候,就看到木子站在谷底悬崖上,面对浩浩阴风盟誓,然后纵身跳下来万丈悬崖。赵廷如对我们发誓说,木子跳崖的时候,是他亲眼所见,他只见到木子跳崖,却没见到那位木子一再强调的地宫中人,所以赵廷如怀疑木子在地宫中遇鬼,被鬼魂所惑。”
我爸的话让我极为吃惊,如果事实真像他所说的,那木子去找地宫中那位就行了,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呢?
就算我真有前世,也不可能是住在寒风古寺地宫中的孤魂吧,我觉得我爸的说法(确切来说,是赵廷如的说法)很有问题。赵家人相当没诚信,虽说赵廷如文质彬彬对人和善,我仍旧对他没好感,因为他姓赵,还骗过我。
我对我爸说:“你能不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是否隐瞒了一些东西,你提供的信息将会直接决定我人生的未来,我已经彻底迷失了。”
我爸很严肃的点头,说:“你爸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欺骗自己的儿子。你在寒风寺遇到的事情,的确非常奇怪,木子找上来了,一再暗示你是她曾经的恋人,这点毫无道理,我也很难想通。”
我叹气说:“你不知道,我已经被她纠缠很久了,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来纠缠我,我被逼的没办法,才去了寒风古寺一探究竟,没想到差点把小命送在那里。”
我爸眉头拧成一道疙瘩,脸上从没有过的严肃,他发了很久的呆,才对我说:“儿子啊,这段时间是爸爸不好,没有好好关心你,才让你又走上这条不归路。你放心,爸爸虽然早就退隐了,但为了你,我一定会再度出山查明木子纠缠你的隐情。等爸出院之后,就来办这件要事。”
我爸紧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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