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急的直挠头的时候,丁老袍带着村民们回来了,丁老袍见到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让我好半天找。”
随即,丁老袍指着我对村民们说:“各位,几十年前那位老先生虽然走了,老龙头也没了,可这位小娃娃来到了我们村,他就是那位老先生派来的,他将是我们的大救星。”
村民顿时炸开了锅,大多数是质疑和不屑的声音,我被闹的莫名其妙,不知这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就是带张蕾蕾来治病的,哪里受了什么风水先生指派,丁老袍这老头儿扯起淡来有板有眼,挺像那么回事儿,这厮不做干部真亏了他。
见村民们都不信,丁老袍又说:“老风水先生是绝世高人,恐怕他早就算到有这么一天,老龙头也有降不住的时候,你看,他老人家不就在这两天派人来了么?”
有个年轻小伙子骂道:“少胡吹大气了,这小娃娃连自己同伴儿都看不好,让老李木匠给弄没了,他还能救我们,我看大伙儿别做梦了,还是早点搬家出了这**子,免得全村都死光了,那二龙村百年基业就真断了。”
丁老袍被小伙子一阵抢白,气的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村民们起哄的声音立刻就大了,丁老袍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他突然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村里几个年纪大的人看,说:“你们都见过先生的真迹,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他老人家的笔迹?”
有两个老头儿接过去,拿火把一照,老头儿呆了呆,说:“怪了,还真是老先生写的字,字是没错,可小娃娃自己也没啥本事,找他救我们,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我这两个时辰围着老屋转悠,利用祖传风水枣罗盘,又结合李半仙儿的传授,已经大致能测算出艮位鬼门的范围了。那小伙子一顿抢白正中我下怀,艮位必定在老屋宅基地范围内,可惜我一个人没办法拆掉这栋屋子,村里青壮年多,他们有的是力气,这么多人一起上阵要不了多久就能挖开老宅。
张蕾蕾的命也就在这几个时辰里,只要玩了一步,她的小命完蛋不说,死后尸体还会沦为僵尸,不仅害人,还会折自己的轮回阳寿。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不管成或不成,我必须把握住这最后一线机会。
想到这里,我跳出来对村民们说:“你们不相信我,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我的真本事,一直嘲笑我连同伴儿都能弄丢,算什么风水先生,更别提拯救二龙村的风水龙脉吧。现在我已经运用自己的风水本事找到我同伴儿的位置,只差帮手帮忙找,你们想不想试一试?”
二龙村村民天生直心肠,不想我有诈,立刻就有许多人说,你就说个位置,咱们晚上不睡觉都要帮你把人给找出来。
我指着老李木匠的老屋,说:“她就埋在老李木匠的宅子里,你们帮我把这座房子拆了,就一定能找到她。”
我听到不少村民偷偷议论说,这娃娃不会是疯了吧,那女娃娃明明是被老李木匠带走的,怎么会埋在老屋里,说不过去呀。
丁老袍看了我一眼,我自信的对他点点头,丁老袍终于一挥大手,说:“乡亲们,咱们拆,二龙村的前途命运摆在这里,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不如就跟自己打个赌,看这小娃娃有没有真本事。”
村民们齐声吆喝,回家拿了锄头、铁锹、撬杠等等工具,四十多号壮丁,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老房子移为平地。其他村民又把砖头渣子运到空旷的地方,专门露出老屋地基,这时,有个村民嚷嚷起来:“快来人啊,地基里怎么有个大水缸呢?”
我拿着风水罗盘走过去,心里突然一跳,此处正是艮位鬼门的位置。
38、飞沙定魂
我跟着村民跑过去,好事的村民已经把挖出大水缸的位置围了好几圈了,我好不容易挤进去,见月光地里,那磁瓦水缸闪烁着刺眼的光泽,在老屋废墟里,显得阴森恐怖,非常吓人。
挖出水缸的青年蹲在边上,手在水缸盖上摇来摆去,就是不敢落下去。边上人等的不耐烦了,骂他道:“你他娘的倒是打开啊,咱们这么多人看你孵小鸡呢,真像个娘们。”
那小伙子挣扎着拿不定主意,边上叫嚷的人嗓门大,自己却不敢过去替那小伙子揭开水缸盖。
见到这副情境,我心都揪在一起,这水缸封闭的这么严实,张蕾蕾哪里还有活路呀?
我大步过去,一把推开那畏畏缩缩的小伙子,揭开水缸的瓦盖,就见里面有很深的水,水里还泡着一团乱糟糟的衣服。有人举着火把来给我照亮,我定睛一看,水里翻出来的白纱正是张蕾蕾失踪时穿的裙子,我立刻命人把水缸四周挖开,大伙儿一吆喝,三下两下就挖开了,我抡起锄头将水缸砸开,水缸里的水顿时哗啦啦流了一地,跟着一个人也滚了出来。
我趴下去一看,这人果然就是张蕾蕾。只见她面色惨白,手足发乌,身上冷冰冰的,竟然像已经死了很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觉得心里某种东西碎了,整个人跟死了一样。
丁老袍见我这幅样子,蹲下来摸张蕾蕾的鼻息,突然尖叫起来:“哎呀,这女娃娃还有呼吸,她还活着呢。”
我被丁老袍的反应吓了一跳,拿手去摸张蕾蕾的鼻息,果然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这太不符合常识了。我再去摸她心脏,心跳虽弱,却还没完全停止,我高兴简直要跳起好几米高。
村民们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听他们语气,只恨张蕾蕾抱在我怀里,他们不能亲自上来检查一下。人群里掌声雷动,就跟捡到大宝贝似的,群情激奋的不得了,有人还回家把老婆孩子叫出来看。
我紧紧抱住张蕾蕾,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提高她身体温度,丁老袍领着我往祖祠的方向走,我走了一段,发现后面跟了不少村民过来。丁老袍指着我对村民们说:“我骗大家没有,这小娃娃别看年纪小,可是位风水高手,咱们二龙村又有救了。”
村民们欢欣雀跃,把我送到祖祠门口才纷纷离去,丁老袍为我打开门,引我走进祠堂,又去案台上点燃了一盏油灯。黄豆大的火光照的祖祠里影影瞳瞳,幽深神秘,想起祖祠后面一大片的尸体,我心里一阵紧张。
我将张蕾蕾平放在案台前的空地上,丁老袍找了一只草编坐垫给张蕾蕾做枕头,我见张蕾蕾脸色惨白而青紫,这是窒息留下的痕迹,同时也是魂魄出窍的痕迹。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子时还不到一个时辰,正是万分紧急的时候,倘若我在子时到来的时候不能守住张蕾蕾的魂魄,她一样会死。
这几天我被迫研习半卷残书,又结合李半仙儿口传心授的种种五行术数秘法,对风水和数术的理解已经是一日千里,不同于一个月前的我了。我发现人只有在被迫的状态下,才能很快的学习某种技能或者理解某种东西,张蕾蕾失踪我,我一心想救她,硬生生把一个风水白痴逼成了能懂局破局的风水先生。
根据张蕾蕾目前的状况,我想到李半仙儿传授我的一项定魂局。这种风水局比较奇特,它不同于阴阳宅风水局,而是一种介乎阴阳秘术与风水之间的学问,利用风水格局理气,又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调整阴阳,万事万物皆离不开五行之理,这门定魂局就是利用风水之气调理人体内的阴阳五行之道,从而达到定魂的作用。
我在张蕾蕾额头上压上一块千年泰山石用来镇魂,避免魂魄在子时到来时瞬间被蛇城局驱走,我又让丁老袍给我弄来几十根蜡烛,围着张蕾蕾点了一圈儿。这种做法一是为了点灯敬佛,另外也是怕张蕾蕾身体正虚的时候,被祠堂里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接着,我又让丁老袍把张蕾蕾换了个位置,让她头朝西北枕天门,脚踩东南踏地户,以张蕾蕾为中心画上八卦阴阳爻。
做好这一切工作,我便盘膝坐在张蕾蕾身边,心里默念早就烂熟于胸的上清源诀。这上清源诀也是一门奇术,乃是道教三清门不传之秘,有清心静气安魂开智的妙用,我开天眼的时候就需要用它开智,这次为张蕾蕾定魂,我大胆的想用它来为张蕾蕾安魂。
我就一直这样默念上清源诀,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口干舌燥的,一圈儿蜡烛也烧了一大半儿,我看看时间,子时马上就要来了,我心里不由的一紧。
张蕾蕾的生死就压在这一线之间,我紧张的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蜡烛,只要蜡烛一灭,张蕾蕾就完蛋了。
这时,祖祠的大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一阵狂风倒灌进来,吹的蜡烛瑟瑟发抖,眨眼就要灭掉。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蛇城局的气场这么强烈,我布下的千年泰山石和八卦阵竟然一秒钟都扛它不住,太他妈凶残了。
好在我家传风水罗盘就在身边,在蜡烛就要灭掉的瞬间,我手持风水罗盘,压在张蕾蕾肚腹丹田位置。李半仙儿的半卷残书中记载,人的精魄都存在丹田之中,古人练气,其实是炼魄,因为魂魄乃人气血灵魂之根本。
我按照李半仙儿当时的指点,手里掐了个三清法诀,将上清源诀念的掷地有声,每句话最后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死,在诵经里,这叫定诀。尾字咬死了,这口诀才能定性,才能稳如泰山镇住一切凶邪。
大门里灌进来的怒风吹进许多尘土乱叶,打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丝毫不为所动,嘴里嚼一把沙土继续念口诀。倒灌的山风越发肆虐,我将上清源诀念的飞快,跟绕口令似的一路畅通无阻,山风虽大,却只能把蜡烛吹的摇摇晃晃,始终灭不了。
除了用上清源诀开天眼之外,我还是第一次用它干别的,眼前这幕奇景让我大为惊叹,他娘的这也太神奇了,八卦、泰山石、张蕾蕾头脚的朝向结合风水罗盘就能镇住这么大的阴风。
丁老袍瞌睡中被惊醒,见祠堂山门大开,枯枝败叶成片的往祠堂里面钻,吓的一屁股站起来,逆着风往大门口走想去关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大风吹的连栽了几个跟头,摔的满脸的血,状如恶鬼。
他老人家只好趴在地上,死抱着祠堂大红立柱不敢起来,大门口的沙石乱风中,我隐约看到门口站了许多人。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这么大的风,人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定睛一看才发现就是老李木匠送葬队的那帮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哭天抢地的,纸人纸马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还看到老李木匠的棺材耸立在队伍中间,煞是阴森可怕。
不过,这些幻想已经吓不倒我了,我早已非几日前的吴下阿蒙。在蛇城风水局山洞里,我花了一天时间精研半卷残书,心中已经有所悟,对风水局的妙用多了许多了解,再加上慢慢掌握了阴阳八卦易理之术,许多东西已经可以推测出来。
我心里想着,上清源诀念的飞快,手里的二十四式三清法诀变换着捏着,我家祖传风水罗盘在张蕾蕾丹田处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弹飞起来似的,张蕾蕾的脸色也渐渐由青白转淡,似乎有了人气。
就在这时候,我抬眼发现大门口风沙中走进一个粽子样的东西,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身上捆满了稻草的人。
我心里一惊,暗道:“这不是老李木匠吗?”难道老道士的僵尸已经炼成了?
39、稻草人
此刻我布下的定魂阵与老道士的蛇城局正在互相博弈,蛇城局虽然厉害,可惜我们所处的位置既不在风水局内,又不在它的人、鬼门上,所以它的力量便大打折扣,我的定魂阵才能跟它一博高低。
在博弈中,我渐渐发现上清源诀的重要性,只要我稍有怠慢,蛇城局起的阴风就强一分,张蕾蕾的身体也会明显产生某种变化。那粽子人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万分,时不时拿眼神票他两眼,但念诵上清源诀却一点没耽误,反而越念越快,张蕾蕾的脸色和呼吸逐渐得到恢复,那粽子人走到距我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张蕾蕾的睫毛动了动,好像就要睁开眼睛了。我在心里默念,死老李木匠,你他妈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不能让我的张蕾蕾先醒过来吗,只要张蕾蕾恢复正常了,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粽子人顶着呼啸的阴风走到案台面前,突然站住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张蕾蕾,我警觉的盯着他,丁老袍这厮抱着大红柱子哆哆嗦嗦不敢松手,他就趴在粽子人身边,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恐惧。
粽子人立在飞沙走石中间,像尊泥胎雕塑,一动不动。他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我内心难安,总觉得这厮心怀鬼胎,在打张蕾蕾的主意。此刻的张蕾蕾定魂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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