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商量?”
刑四爷被温小婉古怪的动作,弄得有些心思恍然,也跟着温小婉站了起来,瞧着温小婉打量他那破房子,更猜不透温小婉想什么了。
他那间破房子,没有半点欣赏价值,而且在他觉得,不值一文。温小婉要是答应日夜给他开锁,他二话不说,就能把这房子给温小婉的。
温小婉却没有那个野心,她就算是想置房产,也绝不会置刑四爷住过的,也不会选小刑村的,她大概会选个小镇,能经营点小生意的,而绝不是务农。
虽然当地主挺好的,但她和聂谨言,他们两个,哪个会做农活啊?种田神马的,还是不要想了。
她只是想挪个窝,在刑四爷这里住一住。
不是她不识好歹,人家刑土根那么热情,还是村长,不嫌他们来历不明地收留他们,她这不感谢,还想着搬家,而是刑土根那里,确实不适合她给聂谨言按排调理养伤。
正因为刑土根是村长,去他家的人总是很多。村里这来来往往的人,到是不能往她的屋子里进,但她也不喜欢有人多瞄那几眼。
刑土根的老婆刑氏,看着也不是个嘴短的。村里的八婆二大姑什么的,大概都很聊得来。
估计着她买一顿两顿有营养的补料,还不能被说什么,她要是顿顿都买,那用不了三天,她和聂谨言在小刑村就呆不下去了。
——这哪里是落难之人,这整个是来炫富的。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时空,炫富都会被群攻的。
刑四爷这里就不一样了。
首先,刑四爷在村里的辈份极高,有他震着,没有人敢来招惹,瞧他祸害村里这么久了,刑土根这个村长见到他,仍然像见到亲爹一样尊敬,可见威力一斑。
其次,刑四爷老光棍一条,家里就他一个人,想做些什么都好施展,更不会与七大妈八大姨牵扯着被嚼舌头。
有以上两种好处,其他什么的,温小婉就不太考虑了,比如:有着特殊功能的麻沸散。这些都可以慢慢来。
“既然四爷不想你的东西脱离你的视线,我又不想我的相公没有人照顾,”温小婉迎着下午的阳光,回眸一笑,灿然道:“不如……不如我们搬到四爷这里来住吧。”
“什么?”
饶是刑四爷见多识广,一时间也完全不能理解温小婉匪夷所思的思缩模式,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才把气顺过来。
“以刑四爷你在小刑村的地位,随便和刑大哥说一声,就能叫来几个后生,帮你好生收拾收拾这屋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屋里干爽干净,够我相公可以清静养伤的即可。”
这要求还不高吗?刑四爷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定定地看了温小婉足有半刻钟,才说:“你确定要搬过来?”
温小婉毫不迟疑地点头,“确定,这般互利互惠的事情,我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呢?你帮我相公治腿,我帮你开锁,祝愿我们两个合作愉快!”
温小婉自顾自地说着,根本不看刑四爷什么表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房子收拾好?收拾完,知会我一声即可,我立刻带着我相公搬来,我说到做到,一定帮你把锁打开。”
等温小婉把这些说完,刑四爷已经默默地石化了。
温小婉觉得她提的要求,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聂谨言如今这般情形,她是断不会离开半分的,谁说什么都没有用。
“噢,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温小婉走到刑四爷面前,提醒道:“开锁要用工具的,那东西我不可能随身带着,四爷最好帮我弄一套齐全点的,您老人家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精密的锁,可不是您老人家的几根胡子就能打开的了。
温小婉最后这点温馨提示,对于刑四爷来说,绝对是有用的。
刑四爷心知肚明,这次温小婉没有忽悠他。看来,他这两天,要跑一套县城才行,开锁的工具不那么好凑。
温小婉瞄着刑四爷分外凝重的脸色,很容易就猜到了他想什么,一抖手里的帕子,装着淑女的模样,摁着嘴角,半遮半掩地说:“四爷若是去县城里寻思东西,顺道帮我捎八个猪脚,我要前蹄的,还有,捎两斤花生,噢,对了,我还要些大骨头,带点肉就行,不用太油腻……”
在温小婉掰着指头,数着她要刑四爷帮她捎些什么的时候,刑四爷,“……”风中凌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亲的支持,对于以后的发展,应该是没有几章,就该回宫,继续潜伏了。该甜该腻该萌该泡,一个不能少。
PS:落雨若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12 14:10:35
53睁眼瞎话
温小婉向来是一个自己不喜欢解决难题,总是把难题丢给别人去解决的熊丫头。
从她与刑四爷之间的商定来看;她已经很好地把包袱扔了过去;无债一身轻地丢下刑四爷,回刑土根家,打着‘照顾’她家相公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去吃她家相公的豆腐了。
对于温小婉提议搬家;聂谨言并不反对。
他到是没有想到温小婉心里担忧的那一层;他只是觉得;刑四爷这人背景不清;实不像是个山间小村里的农夫。
即使是有做过军医的经历,也不会有这般高深莫测之技,这人若是个危险的存在,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放心。
温小婉思虑得很对,搬去刑四爷宅上的提议,可以由她哭啼着提出,因为她的男人确实很需要刑四爷的医治,而刑四爷已经被医病烦着,半步不愿意挪动了。
刑土根很为难。之前温小婉能劝动刑四爷,帮温小婉医治了她的男人,在他们村里人看来,这已属奇迹。如今竟还要……
“刑大哥,这可有什么办法啊,你看……四爷他不肯再来,他说要是想医病,就把人抬去……”
温小婉哭哭哀哀,把她自己的理由诉说得入情入理,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躺在侧屋内的聂谨言,捏着温小婉塞给他擦手的湿毛巾,被院中拉着刑氏夫妇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温小婉,哭得嘴角抽了又抽。
在他以后的人生路上,他再一次警告他自己,需得提防十个心眼,看住他家这个满肚子鬼主意的小女人,不定哪天就被这女人骗了,他好怕抓不住这个小女人啊。
刑四爷就坡下驴,表示出一脸不耐烦地样子,答应了聂谨言和温小婉搬进来的要求。
刑四爷这一举动,再一次震动了小刑村,连着刑家祠堂那位族长,也就是之前温小婉他们刚来小刑村时遇到的那个老人家刑七爷,都跟着过来了。他们刚来小刑村时,还是这位刑七爷同他们提起的刑四爷。
刑七爷过来之后,去了刑四爷的房间,与刑四爷关门密谈,至于谈了些什么,已经搬进对面屋子的温小婉,哪怕听力极佳,却仍是没有听得清楚。
温小婉爬上坑去,给刚刚平躺好的聂谨言身后垫了一个厚厚的垫子,极低的声音咬着聂谨言元宝状的耳朵:“你说那两个老头子在谈什么呢?”
聂谨言的耳朵被温小婉呵出的热气,挠得痒痒的,却并没有躲,只淡淡道:“爱谈什么就谈什么,我还能怕他们?”
聂谨言冷艳高贵地抬了抬弧度坚硬的下颌,他的腿伤已经接好,哪怕只养了几天,凭着他的实力,对付这几个山野村夫,还是不成问题的——他哪有那个爪哇国时间,为了猜那两个村夫商量什么而浪费他宝贵的大脑。
“你说得对,”温小婉晴蜓点水地在聂谨言的脸颊上扫过一个吻,“刑四爷还挺办事的,猪脚什么的,都买了回来,一会儿,我去给你煲汤喝。”
聂谨言略带怀疑地瞧了温小婉一眼,“你……你会做吗?”
在宫里的时候,他知道温小婉好吃。
温小婉在他面前抱怨过一次后,他担心温小婉吃不好,立刻把永孝宫原先的厨子换了出去,给温小婉派去了手艺极好、为人老实的又一位厨子。
他着人暗暗监视过永孝宫,带回来的消息是婉儿姑姑,除了会吃和会指手划脚,在厨房给厨子们帮倒忙外,其他……
他的下属是不敢说半句对温小婉的不恭之话的,但他瞧得出来,他下属那张脸上的神情分明写着一行大字:婉儿姑姑是个除了吃,什么也不会的吃货。
他也吃过温小婉给他做的东西,据说是她做的,其实……
那个叫什么泡芙来的点心,谈不上有多好吃,只是满嘴香甜的味道,说来到和温小婉给他的感觉一般的暖心。
他以前一直避免着食甜味的东西。人间酸、甜、苦、辣、咸五味里,甜味是最害人的一味,它会让人不自觉地沉沦,最后无法自拔。
对于聂谨言的质疑,温小婉很不满意,她捏了捏聂谨言直挺的鼻梁以做惩罚,“你娘子我要是不给你露一手,你还得以为你娘子我只会吃呢?”
聂谨言,“……”难道不是吗?
他很识趣地默默把这句话,吞到了肚子里面。
随后,温小婉露出的那一手,不但惊艳了聂谨言,更震惊了刑四爷——她煲花生猪脚汤时,差一点把刑四爷这三间破土房子,给燎着了。
即使发现及时,明火扑灭,刑四爷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灶台,也彻底毁得不成样子了。
别说一向屁股沉的刑四爷,在闻到糊味后,匆忙从里屋跑了出来,与他说话的刑七爷,也跟着跑了出来,连着躺在坑上的聂谨言在嗅到不对时,都差一点儿从床上爬起来,要拖着伤腿跳出去。
“婉儿,婉儿,你……你没伤吧……,婉儿……”
听着聂谨言唤她,已经把自己烧着,后又被刑四爷当头泼了一盆水的温小婉,委屈地从彻底报废的厨房,蹭回了屋子里。
温小婉见到聂谨言后,好像被人贩子拐卖走、连饿带吓了三天的小孩子见到了家长,扑进已经起身,坐到炕延边的聂谨言怀里,‘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气得脸色铁青的刑四爷,跟着一齐进来,而刑七爷指挥着几个来帮忙的左右邻居,帮着打扫残局。
“你还有脸哭啊?”
刑四爷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温小婉的手指,颤抖着抖成帕金森氏综合症了。
“哭怎么了?”
聂谨言极少全然睁开的眼睛,陡然睁大,迎着刑四爷的手指,一路攀了下去,盯住了刑四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家娘子在家时,也常围转于灶台之间,此类之事,从未发生,今日发生这般险情,险些伤到我家娘子,我还未说你家灶台有问题,你反来指责我家娘子,若非我家娘子以身犯险,你家这灶台以后岂不酿成大祸,你实该好好谢谢我家娘子,与我家娘子陪个不是、压压惊。”
这般颠倒黑白的话,饶是刑四爷无赖了半辈子,也从未听谁说过,一时间不知是气还是惊,瞠目结舌地转换不了表情。
把头埋到聂谨言怀里的温小婉,也停止了大哭。
她微颤颤地抬起头来,仰首看向聂谨言,这男人的五官在她的仰视里,清晰而明朗。
——好似一把出鞘的名剑,盈着闪闪的寒光;又好似一部古书,有着久远的沉淀,带给人敬畏,也有无限的安全感。
聂谨言说她在宫里常围转在灶台之间,这话没说谎的。
她确实常围转于灶台之间,只为吃出锅的那第一口。她从未自己一人亲自试厨,自不会把永孝宫的灶台,也给玩牺牲了。
所以细细分析来,聂谨言维护她的话,竟然句句为真,半分没有添假,极义正言辞、底气实足了。
聂谨言虽为宦官,但他气质天生端肃,平时不爱言语,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声势。在宫里,敢正视他的宫人,几乎没有。
聂谨言的五官里,眼睛长得不是最好的,却是最为凌利的。
他的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睛形状略长,使得一双内敛的眼睛狭长如剑峰。
他若半眯着的时候,看人的样子好似一只暗暗揣磨着的白毛狐狸,一旦他这双眼睛都睁开了,就有点像只嗜血残忍、呲出牙齿的雪狼了。
刑四爷之前就怀疑过温小婉的身份,只是猜不出来,如今又瞧见聂谨言这副模样,怀疑更为加深。
他是给聂谨言医过伤、诊过脉的,聂谨言身体有什么毛病,他揣测出七八分来——当然不是单指那条伤腿。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从宫里面私奔出来的吧?
这个念头在刑四爷的头脑里,只闪了一下子,就彻底被拍碎。实在没听说有女人会和太监私奔的?
瞧着眼前这小姑娘那副样子,虽说不上沉鱼落燕,但也说得起花容月貌了,小小年纪……应该不会这么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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