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上来的?”
“呃……”
郑钰这一点也不知怎么解释,他确实是记得自己被打落水中,但是后来为啥自己没给淹死,是给谁拉上岸的,这确实难以解释。
“我没杀我妻子!我没有!好,那我为啥要杀尹媛媛?我没有理由杀她。”
“我说过了,你喝醉了。也许尹媛媛当年其实也是陈琳外遇的知情人之一,只不过昨天你才知道此事,于是你把她当作了你妻子的帮凶,谁让她一直帮着陈琳瞒着你,这让你无法接受,于是你一时冲动杀了她。或许杀她之前你们俩还上床了,人们在床上的时候是最没有戒备的时候,也许就是在床上她一时疏忽说漏了嘴,才让你起了杀心。”
“这……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你承不承认你知道陈琳出轨的事?”
“我……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去找……”
“你承认就行。”
陈建国打断他的话。
“不!我没和她上床,不信你们可以检查血型、DNA啥的随便你。”
“哦,现场没有遗留精液,我想你当时大概还没射吧,没射就杀人了,于是你慌里慌张的跑了。”
陈建国嘿嘿笑了笑,后面的一群警察也笑了,笑得很猥琐。
“不,我没有!”
郑钰发觉自己怎么说也说不清了,眼前这个老家伙似乎认定了就是自己,而他内眼神让郑钰联想到盯着青蛙的蛇。最可怕的是,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没办法解释,换了自己的话,只怕怀疑的更重。
这不可能是巧合,再加上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一连串的事,那神秘的邮件,看起来像是陈琳的女人……郑钰觉得自己被人设计了。是谁干得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我要找律师。”
“找律师,可以,会让你找的。不过实话告诉你,找也没用。你先跟我们回去再说吧。”
陈建国说着冲那几个跟班一招手,“给他换副铐子。”
几个实习生过来把郑钰从椅子上弄起来,一个大个给郑钰重新上了铐子。陈建国和邵文杰俩人去签字办提人手续,那几个实习生则推推搡搡把郑钰往外面押。
郑钰赶紧换上一付笑脸,对那几个人说:“伙计们,给个面子吧,我把那衣服搭上吧。”
说着示意戴着手铐的手腕,拿起来的时候盖在胳膊上的那件外衣又给盖上了。
这种事警察当然是见的多了,平时出去跟着老警察抓那些斯文败类们,基本上都来这一套,拷上之后上面搭件衣服挡着点,郑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结果几个实习生还没一个人拿这个当回事,这时候陈建国和邵文杰已经办好了手续回来了,几个人押着郑钰往外面走。
陈建国他们的车就停在派出所大院里,靠着墙停的。是刑警队专用的送嫌疑人的车,不是警车,也没任何标志,后排的座位都卸掉了,就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左边靠着墙停着,右边门开着。中间车门是那种前后滑动的拉门,靠墙那侧最多也就是和墙有个二三十公分的距离,形成一条窄道。警察们押着郑钰过来的时候,陈建国和邵文杰已经在车正副驾驶座上等着了。
给郑钰上铐的那大个推着郑钰往车里塞,后面俩人看着保护,车屁股后面还站着一个,可以说是三面都有人盯着,而且互相保护,没人的那面是墙,就算给郑钰把铐子开了,他也跑不了。
可是就在郑钰上车之后,那大个刚要上车,异变陡然发生!
那大个的手扒着车门边刚要上来,郑钰突然之间胳膊就扬起来了,一下把搭在胳膊上的衣服扬到了他的脸上。阻挡住对方视线的同时,郑钰原本铐在一起的两只手奇迹般的分开了,拧住这位的腕子就是一个反关节擒拿,然后猛地一拉,动作及其凌厉利索,力量之大几乎生生的把胳膊给硬拽下来。
大个实习生一声惨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递,接着手腕就被一副手铐铐在了前座背后的扶手上,力量之大将其手腕拉扯的血痕道道。
这个动作几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六个警察对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在派出所的大院里,周围还有进进出出的人,谁都以为郑钰肯定是老老实实就范了,再疯狂的人也没说敢在这地方公然反抗。谁都没想到,就算是陈建国也没想到郑钰敢来这麽一手。
就趁在场人这一愣神的功夫,郑钰直接拉开了靠墙那侧的门,身子一蹿就已经出去了。陈建国翻身想抓,他坐前面转身困难,开门则打不开,因为面包车的中门是前后滑动的,而他驾驶座的门是向外推开的,距离太窄结果让墙给挡住了下不去。那大个身后的俩实习生等反应过来,要冲进车厢抓人,但是却被那惨叫连连的大个挡住,无法越过这个肉盾。
“不许动!老实点!”
“别跑!”
“快快快!快抓住他!”
叫喊声乱成一片,狭窄的距离人不好过,但是却给了郑钰机会,他双手双脚分别撑着车体和墙壁,几乎是玩了命的往上一用力,根本不顾腿上胳膊上被佽的片片血痕,好像演杂技一样三蹬两爬登上去了。
等警察们一面警告一面从车头车尾方向绕过来,郑钰猛的一蹬车顶,手就攀上了墙头,接着身子一荡,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就像只猴子一样竟然越过了派出所大院的高墙,直接跳到了外面。
不止其他人傻眼,就连见多识广的陈建国也没见过这麽利索的人,这简直可以和国外的那些跑酷高手相媲美了。
“快他妈截住他!”
邵文杰大吼着也上了车顶,几个实习生急忙向院子大门跑去,但是那有一段距离。而邵文杰蹿了几下也没成功上墙头,他不知道郑钰刚才怎么跟长翅膀一样一下就上去了,也许狗急跳墙这个词儿就是这麽来的。陈建国大喊着叫他下来,车子发动,直接追了出去。
“妈个臭逼的!这兔孙孩子抓住他抽死他!”
邵文杰狠狠骂道,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还是派出所大院里面让嫌疑人给跑了,这说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自己的脸到时候往哪儿搁?他以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但是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就有这号不要命的。
而陈建国此刻也是暗怪自己疏忽大意,郑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教师,自己也根本没想到会出事儿。已经给自己攥到手心了,他也只能乖乖就范。但是自己就是忘了,这人可是在那大巴车上面对持枪恐怖分子都敢玩儿命的主,和自己平时面对的那些对手可不一样,这是个逼急了真能豁得出去的真正的亡命徒。
看来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啊,本来先前的印象这是个靠脑子吃饭的智力型,没想到不仅仅是智力型,还是个文武双全。
“他怎么把铐子弄开的?”
邵文杰骂完才想起来事有不对。
“肯定是那几个小孩子上铐的时候没上好,让他抓住机会了。要不他怎么把衣服搭到上面的。”
陈建国基本上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实习生毕竟还是短练没经验,看到己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就粗心大意,铐子肯定没上好。结果被郑钰察觉了,也难为这小子这麽沉得住气,直到上车了才突然发难。而这辆车上就是靠墙一侧这车门一个破绽,短时间内就被他把握到了,这反应也不一般啊。
这人真的是个老师吗?他是教什么的?不会是教体育的吧?
等开车追出去,再找就不好找了,大院紧挨着以前的省建三公司家属院,里面的小路四通八达,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郑钰四下乱钻的背影,他把警灯拉响了,车子直接开进了家属院里的小路上。而那几个实习生则大声叫唤着,在后面狂追郑钰。
郑钰此刻心跳的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他头一次知道自己这麽能跑,而刚才那几乎四米多的高墙一跃而下,居然没伤着。他也不辨方向,见小路就钻,期望能甩掉后面的追兵,但是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警笛声一直阴魂不算的跟在后面。他像疯了一样尽全力轮动双腿,遇见死胡同则直接翻墙而过,他自己也不记得翻过了多少面墙,大概三四面,都是一下过。他觉得自己现在麻利的大概刘翔都比不上,刘翔只是跨栏,他是跳墙。最后直接跑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又顺着人行道向前狂奔。
甩掉了没?甩掉了没?甩掉了没?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这麽一个念头,路边的行人纷纷让路,不知道这个疯子一样的家伙在这里瞎跑什么,也没人敢上去拦。一路鸡飞狗跳的见路就拐,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多少东西,也不知道这一口气跑了多远,最后他跑到一栋办公楼的后面出某个停车场边上,脚下踩到个不知道啥东西滑了一下,一个马趴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是个僻静的背地方,周围没人,郑钰趴在地上,一个劲喘气。这一下摔得不轻,再加上累,他觉得自己肺里呼出来的不是二氧化碳,而是火和血的成分。
也许我就要死在这儿了……他脑子里不知为啥冒出这个念头。没等警察抓住我,我的肺就会不堪超负荷运转而完蛋,我的心脏会剧烈跳动的最后爆炸。也许我会活活累死,活活把自己跑死。他费力的爬起来,走了两步,发觉裤子全磨烂了,膝盖上全是血,刚才摔那一下让他全身都疼,他喘着气向前走,不知道该上哪儿,只想离后面追他的警察越远越好。
但是没走出五十米远,身后那催命的警笛声就响起,而且明显不再是一辆车,看来街头巡逻的110警车也加入了追捕的行列。
怎么来的这麽快,还以为手铐没给自己上好是老天垂怜,自己命不该绝,但是这帮警察跟猎狗一样在后面紧追不放,难道我还是跑不了。他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过了这个停车场之后豁然开阔,是一片住宅区,但是不像是正经人住的地方,路边三三两两的都是些古惑仔地痞打扮的人,光着膀子还有纹身,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打麻将,看着郑钰这个外来人,眼睛里闪过敌意。
坏了,这才是后有虎前有狼,但是也只有硬着头皮过了。他低着头往前面走,但是刚走几步就发觉身后有人靠近,没等回头就被人掐着脖子给拉到了一边……
没一会儿,后面的警车就追上来了,警察们四下里寻找,陈建国和邵文杰也在其中,但是就是没有郑钰的踪迹,路边那些地痞打扮的人全都躲得远远地看热闹,最后有个人往左边的路指了指,大部队哄哄嚷嚷的又追过去了。
这一切,郑钰在楼顶看的清清楚楚。
等警察走的没影了,他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谢谢了。”
马蔺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等会说不定条子还会回来,我先领你去个地方。”
说着和他下去下面楼道,到一间门敲了几下,出来个男人,“车让我用一下。”
男人把钥匙给他,然后他俩下了楼,马蔺先到楼道口往外看看,斜对面一个膀爷冲他招招手,于是他按了一下遥控器,一辆别克的车灯闪了两下。
等上了车,立刻往另一条路开过去,在大街边看见有警车,但是马蔺毫不在乎,郑钰则尽量把身子往座位下缩,无惊无险的通过,车子一拐上了西安路,然后再拐直奔溪河方向开过去。
过了溪河桥,车子再一拐就进了小巷,在迷宫般的小胡同里七转八转之后,车停在了路边。马蔺和郑钰下来,进了路边的一间小超市,把钥匙交给里边的一个男人让他把车开回去,再从后门出来又穿过个院子,郑钰跟着他都快记不住路了,最后好不容易等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一间筒子楼的单元房里面。
屋子里烟气缭绕,两男两女正在打麻将,还有俩小孩在看电视,一个女的在上网,郑钰和马蔺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马蔺从地上的纸箱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郑钰,郑钰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这是……你家?”
“算是吧。”
“谢谢了,真没想到今天能遇见你,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你怎么回事啊?”
“我他妈也不知道。”
郑钰跟他大概说了一遍,“莫名其妙就背上官司了。”
这时候旁边的那几个打麻将的人也不打了,都扭头看着郑钰,马蔺咧嘴一笑:“认识这位吧,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教书的老师,电视上都看过吧,和我一起挨过枪子儿的。”
众人冲郑钰打招呼,然后接着打他们的牌。
“这事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但是我觉得……最近我身边总是发生一些怪事,我觉得肯定和那些怪事有关,我一定要搞清楚。”
“你觉得你老婆没死?”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没想好呢,但是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我想先躲几天再说。”
“那行,你就在我这儿呆着算了,我叫人先出去给你探探风声。”
马蔺开始打手机,郑钰看着他,斟酌了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