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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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1-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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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一整天都哼哼着,唱得我耳朵起趼。实在受不了了,警告他再唱的话我就一个人回去,不再看接下来的节目,终于让他闭上了嘴。   

  晚上他照例溜到我房里,这次倒不再提什么让我脸红的话题,只是一直缠着让我唱以前给他唱过的歌。有些歌他还有印象,会跟着我一起哼哼。当唱到《亲亲我的宝贝》时,我想起了给罗什唱这首歌的情形。然后我发现,我是真的好想好想他啊,想得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我的声音哑下去,迷茫着眼出神。不抵防又被搂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我真的非常后悔学校教女子防身术时我太犯懒,没去学。武的不行,我只好用文的了。   

  〃弗沙提婆,你干吗老是喜欢抱着我啊?〃   

  〃因为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很清香。〃他的鼻子在我脖子边蹭,像只小狗,让我痒痒地想笑。我抬起胳膊,自己闻一闻,哪有什么清香?我又没有现代的洗发水沐浴露|乳液,也不化妆涂香水,洗澡用的是他们常用的胰子,别说清香,啥味道都没有。   

  〃不像那些女人,身上老是一股臭味。这种女人,我都不愿意碰她们一下。〃他又深深吸一口,满意地说,〃还是艾晴最好闻了。〃   

  我恍然大悟了。原来他说的臭味,是狐臭。记得陈寅恪就专门有一篇《胡臭与狐臭》的文章,说〃所谓狐臭,最早之名应为胡臭,本专指西域胡人之体气,由西胡种人而得名,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疑为不合。因其复似野狐之气,遂改〃胡〃为〃狐〃矣。〃现代西方人也大多数有体味,我总觉得是因为他们的饮食习惯跟东方人不同,以不放血的肉食为主,长期形成的。而东方黄种人,就很少有体味,难怪弗沙提婆那么喜欢在我身上蹭。我又寒了一下,幸好他们兄弟俩都没有这种味道……    

  〃还有,你是暖的……〃   

  〃废话!〃我推推他,〃我是人,当然是暖的啊。〃   

  〃可母亲却很冷。〃他放开了我,自己慢慢地踱步,抬头定定地看着墙上他当年贴的字帖,〃从我记事起,对母亲的记忆就是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我去寺里看她,她穿着那种让人讨厌的衣服,看见父亲冷冰冰的,看见我也冷冰冰的。连她身后那个父亲叫我喊他大哥的人,也是冷冰冰的。   

  〃我从来没跟父亲说过,我其实很讨厌去寺里看母亲和大哥。后来他们去游学,一走四年。终于可以不用去看那些冷冰冰的人了,我心里才高兴呢。〃   

  〃可是,我记得他们回国时,你可是抱着母亲哭得很伤心。〃   

  〃那是做给父亲看的。〃他将视线从字帖转移到我身上,嗤笑着说,〃父亲希望我喜欢母亲。只要父亲看了开心,我就会去做。虽然我不明白,那样冷冰冰的两个人,为何父亲惦念得那么深。〃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十岁的他就会玩那样的心思讨父亲欢心。可是,想想也是必然的。在他心中,父亲才是伴他成长的亲人。而母亲和哥哥,都跟他隔着一层无法挣破的膜。   

  〃那是我第一次抱母亲。我也想知道被母亲抱着是什么滋味。可是,她却很冷。我讨厌她身上那么冷,跟她的人一样。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抱母亲了。〃   

  他脸上现出一丝凄清,那样的神情跟罗什好像。毕竟是兄弟,再无感情,流的血液还是一样的。   

  〃可你不一样。十岁的时候抱着你,就觉得你好暖和,跟抱母亲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时就很喜欢抱你。〃他长臂一伸,又把我揽进怀中,微微的叹息拂过我的颈,〃十年后抱你,依旧能让我想起当年的温暖。〃   

  这次被抱,我没有像以往那样挣扎。女人天生的母性,让我不忍在这样的时候拒绝给他温暖。他其实极度缺乏母爱。耆婆在追求自己的理想时,有没有想过会带给孩子伤害呢?她对兄弟俩应该是爱的,可是,这样的爱,算不算是畸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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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二十六 我终于唱歌跳舞啦(3)         

  任他抱了一会儿,我想还是要跟他说明白。就算这些亲昵的举动是他潜意识里渴望母爱,可我毕竟代替不了母亲的角色。他现在又被那些爱他的女人宠,估计也从来不会去想我的感受如何。可是,这种暧昧的举动,我不能任其发展下去了。尤其,我绝对不希望被罗什看到。虽然与罗什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承诺,可是,我心底早已视他为唯一。   

  叹口气,我掰他:〃弗沙提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汉人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指男人和女人的动作不能过于亲密,这是礼仪。所以,没事别老抱我。我是汉人,不喜欢男子有如此轻佻的举动。〃   



  〃你不喜欢么?〃见我严肃地点头,他叹口气,放开了我,〃我以为,凡是女人,都喜欢被我抱着呢。〃   

  〃那是因为她们爱你。相爱的两人,才会喜欢身体上的接触。〃   

  〃那……〃他突然逼近我,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我脸上探询,轻声问,〃你爱我么?〃   

  〃不爱。〃我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你是我弟弟。别忘了,我还比你大三岁呢。〃   

  〃可你是仙女,再过几年,我就会比你大了。等我老了,你也不会老。〃   

  唉!又是这个〃仙女〃问题。我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扯个百分百圆满的谎呢?   

  〃弗沙提婆……〃   

  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迅速打断我:〃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没事我就不抱你了。〃然后,他又恢复成万年不变的浪荡样,〃不过,有事是不是就可以抱了?〃唉,没正经几分钟,又打回原形了。还是死性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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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1)         

  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   

  苏幕遮最后一天,我居然不是被蹲在我面前的大萝卜弄醒,而是外面传来的唢呐声和隐隐的欢笑声,将我从跟罗什一起看日出的美梦中拉回现实。   

  〃艾晴,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睡懒觉的女人。起来啦,今天可是苏幕遮最热闹的一天哦。〃   

  我哼哼唧唧地,仍然闭着眼,真想重新回到梦里。我跟罗什,也只有这样在梦里能毫无忌惮地手拉手了。   

  〃你再不起来,我要抱你起来了哦。〃   

  我〃噌〃一声,立马起床。   

  跟弗沙提婆带着面具出了门,刚打开国师府大门,我就傻眼了。地上到处是水,路上走着的人,衣服都是湿的,他们也不在意。   

  〃这这是……〃   

  〃来,先带你看看。苏幕遮的最后一天,最有意思了……〃音乐声又在街角响起,弗沙提婆拉起我,飞快地朝音乐声方向奔去。   

  一辆平板车在缓缓行进,上面坐着几个吹唢呐的。一个大木桶,里面盛着水,两个小伙子在舀水,冲着行人将水泼洒过去,嘴里一边嚷嚷着〃丰年来到,禳灾灭祸〃。家家户户门大开着,门前都有一桶水,也有人往平板车上的人泼水。每个淋到水的人,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肯定都是笑呵呵的,满大街笑声不断。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居然看到了一千六百五十年前的泼水节①。   

  大萝卜灵巧地躲过了一勺水,却殃及池鱼,溅湿了我的裙摆。〃走,艾晴!〃一把被萝卜抓过,他眼里跳跃着欢快,〃我们泼水去!〃   

  他又拖着我回到国师府。院子里居然有了一辆装饰好的马拉平板车,车上也是一大桶水。他招呼一声,一个年轻小伙就乐呵呵地上车驾马,又上来两个人专门负责吹唢呐。他把我扶上车,然后自己纵身一跳,姿势潇洒。上车后他塞给我一个勺子,对着驾车的喊一声〃走咯!〃马车起步,唢呐响起,我们就这样巡街泼水去了。   

  我在泰国也经历过泰历新年……宋干节,也就是大家熟悉的泼水节。那天曼谷街上到处有人拿着水枪,马路上一辆辆皮卡车,音乐声放到最响,年轻男女不停从大塑料桶里往行人身上泼水。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打场水仗。有时跟公交车并列了,就往公交车里泼。被泼的人摔摔脸上的水,乐呵乐呵的。不过我那次只是作为旁观者一直在旁边看,虽然也被泼了,还有一群不认识的泰国人,跑到我面前在我脸上涂一种白色的粉,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切身融入进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泼水的人,我们朝街上的人泼,他们也朝我们泼。遇到马车交会,两匹马车就会停下来先打一场水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吉利话。刚开始我还挺斯文的,舀一点水洒在人身上意思一下就行了。后来自己被泼多了,全身尽湿,我也豁出去了,大勺大勺地招呼别人,然后左摇右摆地躲避明枪暗炮。现在是夏天,龟兹气候又干燥,水泼在身上,没什么不舒服。反而冲掉了汗。我大声尖叫着,从来没这么开心地玩过。街上还有人拿着用木筒做的水枪,一推活塞,就能把水柱打得很远。有人冲我开了一枪,我躲,结果在晃悠的马车上没站稳,朝一旁跌下去。   

  我没跌下马车,而是跌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他的浅灰色眼珠近在咫尺,眼光在我身上扫视,从头看到脚。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衣服紧身贴着,拿言情文里常用的词,就是〃曲线毕露〃。除了眼睛,看不到别的,但可以想象这个大萝卜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我的脸有点烫,幸好带着面具,赶紧挣扎着起身。他这次倒也没像往常一样吃我豆腐,只是慢悠悠地盯着我,叹了口气:〃艾晴,你的胸实在太小了…… 〃   

  一大勺水从他头上淋下。我当然不能跟那群龟兹波霸美眉比啦。   

  〃不过,听说多搓搓可以大一些。〃   

  第二勺水伺候他。   

  他摔摔头,褐红色的鬈发湿淋淋地贴在头发上,不怕死地又添一句:〃我可以帮忙…… 〃   

  水已经不管用了,我直接冲上去,掐死他算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人。   



  马车慢慢悠悠在城里走着,我们的水很快就用完了。弗沙提婆叫马车停下,他和那几个小伙子把空水桶搬下,去流经王城的铜厂河支流打水。我跟着一起跳下车,帮他们舀水。弗沙提婆刚才比谁都玩得疯,全身湿透,夏天的薄衣服贴在身上,里面紧绷的肌肉隐隐显露出来,背后的倒三角更是明显。   

  这性感的男人,看我直愣愣地盯着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别在这里用这种眼光看,回去有的是时间。〃   

  我脸红得无处藏,立马又伺候他一勺水。他灵活地躲开,背后一个无辜的人受害了……    

  那个人衣服原本是干的,现在被我泼湿,有点狼狈地向后躲。他个子高瘦,穿着月白色束腰短袍,带一个狮子面具,浑身居然有着不可言喻的飘然气质,即便是在这么多人中,仿佛,他也是孤单的。我心头狂跳,亟亟地看向他眼睛,他却早已转身离去。我想追,被弗沙提婆揪住。愣了愣神,我轻摇摇头。一定是错觉,他怎么会来呢?再说,那个人明明是略带褐色的披肩发。可是,为何看见那样一个孤独的身影我会难过?连弗沙提婆的调笑,都没精神去还嘴了。   

  马车再次前行,我曾住过的客栈,一晃而过……    

  我们终于回国师府了,弗沙提婆仍没玩够,还叫叫嚷嚷要再去泼。都疯了一整天了,这家伙,玩性还真大。   

  进了门,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仆人们好像都有些严肃。一袭褐红僧衣,一个万世孤独的高瘦身影,站在院子里凝神对天。听见我们的声音,转过身,风轻云淡……    

  那一刻,我的眼湿了。罗什,我有多久没见你了?久到我以为有一世的漫长。   

  他的眼波,在我身上流转。脸颊上,红晕飘过。我还是浑身湿透,在弗沙提婆面前我还无所谓些,在他的目光下,我居然有些心跳,有些燥热。脸,不由自主低了下来。   

  我脸上覆着的面具被揭开,肩膀上又搭上了萝卜的爪子:〃大哥,你看看谁来了?是艾晴,我们的仙女。消失十年终于回来了。〃   

  罗什眼睛一抬,看向我。些许惊讶,迅速隐去。对着我,双手合十,平静地一鞠:〃罗什拜见师父。〃   

  他竟然以这么正式的方式在弟弟面前待我。我有些错乱,不知该怎么回应,怔怔地望他。   

  〃快去换衣服吧,瞧你,都湿透了,当心着凉。〃弗沙提婆第一次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尴尬地望向罗什,他却眼波不惊,看不出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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