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去回应他们的感情。
回应并不一定是答应,而是能用正面解决的态度,去告诉他们自己的所思所想。
“夏侯珏,不想说任何抱歉的话。你人品贵重,才能出众,我若对你说抱歉之类的话,才是折辱你。你确实是一位出色的男子,可是我心中并没有想过要和你过一生一世。你若觉得可以,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你若觉得我碍眼,自此之后,一别两宽。”
陈默说的干脆,忽略掉心中的那抹不适,继续说道。
可能陈默也没有发现,她逃避,她不想解决这个事情,其实是来源于她的自私。
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对她无私的好,虽然她不是高情商的女子,但是她也隐隐知道,如果她去一一拒绝,那么她将失去所有的好——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大家都是如此自私,一旦得不到,很难再去坚持付出,成为所谓的朋友。
然而此刻,她终于懂了。
甚至为她那一年逃离的的时光感到羞耻——自己内心深处居然是如此狭隘自私之人!
那些都是当世最鲜明骄傲的男子,你说你不愿,他们也绝不会死缠烂打。
因为这些人本质上都是高傲之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仿佛经历了一次心灵的蜕变和成熟,陈默呼出了一口浊气,面庞上因为想通了这些而隐隐有些激动得涨红,如胭脂一般在白玉似的脸上晕染开来,美得让人心惊!
四周偶有蛙叫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响起,却让人觉得四周似乎更加寂静,凉风吹来,让人身上都觉得有了一股凉意。
夏侯珏突然大笑了两声,将心中的郁结难过丢在一边,突然扛起陈默轻轻放到自己肩头,脚尖一点,就腾身跃上小院屋顶。
陈默的惊呼声被夜风吹散,安全落到屋顶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这人的一贯做事风格——动不动就喜欢把人抗在肩上跑!
夏侯珏从怀里拿出两个玉杯和一壶清酒,将一个玉杯递给陈默道:“那既然如此,今夜就陪我共饮一杯,就当为我践行!”声音爽快豪迈,仿佛刚刚那些儿女情长的苦涩早已烟消云散,不曾出现过。
陈默接过玉杯,“当”的一声玉杯相碰,两人突然相视一笑。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陈默突然觉得安心了。
同是大好年华,同是才识过人;
同是心有所托,同是世间才俊!
在这苍茫宇宙中,情爱本就小事,来便来,去便去,何至这些生生死死呼?
有大好的未来等着,更有心中抱负等着去一一实现,只要心有多宽广,这浩然世间就有多宽广!
心中郁气一去,陈默觉得这时才是前所未有的耳清目明,神清气爽。
借着酒意,陈默摇摇晃晃的在屋顶站稳,朝着将亮未亮的天空大声吼道:“I—AM—KING—OF—THE—Word!”
我是世界之王!我要去掌控我的世界!
人生须臾,和不快哉?!
望着夏侯珏渐行渐远的身影,随着日出的光芒一起隐匿掉,陈默心中默默祝愿道:
愿你以后,一别两宽,无我也安。
番外七:欠你一世情缘(1)
陈默想,她要收回那句“大家都是骄傲之人不会做出死缠烂打举动”这句话。
沈南之的举动就是分明打脸!
陈默酝酿了许久,才在沈南之再次上门的时候,和他摊牌,想说清楚一切。可惜沈南之这厮就跟没听见似的,掏掏耳朵,然后变着法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制的发簪,狗腿道:“小美人,你看这支发簪是不是特别称你?”说着在陈默的头上比划了一下,越看越觉得满意。
陈默有些烦躁得退后一步,“彭”得一声关上了门。
沈南之吃了个闭门羹,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冲着门口大声道:“小美人既然如此不待见我,那我就将这支碧玉簪放在门口石阶上了,你记得要拿走哦!”声音清越中带着淡淡的落寞,不复刚刚的兴高采烈。
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停顿了几秒,沈南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村子前头有家乡村菜馆,专做各种农家小菜,风味独特,小美人要是有空可以去尝试一下。”知道陈默喜欢美食,沈南之倒也把方圆之内的菜馆都尝试了一遍,才如是道。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握了握拳,轻轻咳了一声,这次声音小了很多,也透着疲惫和不安:“那既然如此,我还是改日再来吧。你……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下次有机会,再说一下上次说的那味药能入的药方。我先走了。”
良久无声,陈默轻轻地在门里面叹息了一声:“进来吧。”
沈南之一下将门推开,不住得轻抚自己的胸口,抛了一个媚眼埋怨道:“我刚刚在门外还真的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桃花眼潋滟多情,鸦羽一般的乌发用一支男款的碧玉簪束起,明显送陈默这支女式碧玉簪是谋划多时的。一身骚包的白衣,身上有淡淡的桃花香袭来,一身明显特意装扮过的形象,只在心中暗暗思量——这要是有一天,小美人也像那些大街上的女子一般对他露出花痴的神色就好了~
不过,要是小默也是这样的女子,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好笑不已。
陈默和沈南之在医学一道一直是处于一个亦师亦友的状态,两人都有自己的盲点,也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陈默可以凭借自己现代医学超前的想法给沈南之新思路,而沈南之则是古代医学新一代的翘楚,了解各家所长,对这个时代各种草药钻研之深,非陈默这个外乡人能所及。
可以说,沈南之是陈默真正放在心上的同事、合伙人、良师益友。
虽然两人有一年多没见,但是在医馆方面的事宜,两人还是有书信往来,其中也不乏会讨论一些医药方面的研究和新的药用范畴,总的算起来,几人之中一直保持联系的,倒也只有沈南之,只是陈默行踪不定,往往寄了一封书信之后,已经动身前往别处。
古代山遥路远,通信不变,再加上“陈氏医馆”那时正是发展的最紧要关头,沈南之也是分身无术,这才到了此时才相见。
虽然他在陈默面前总是习惯调笑,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可是在两人工作之时,一个抛下所谓的面瘫脸,一个抛下那风流表象,具是认真严苛无比。
如果没有那糊里糊涂的一夜,陈默或许不会如现在这般总觉得有些尴尬。
这是陈默第一次在和沈南之一起研究古方时,微微走了神——她到底要以后要如何和他相处下去?
陈默不擅长人际关系,可能换几个厉害点的女人,完全可以长袖善舞,或者干脆暗中让他做个裙下之臣又如何?反正这人的真心早就捧在陈默面前,只等着她点头。
她想继续和他如此研究医药,攻克难题,在法医学领域再开辟新的篇章。
可是她心里也不想因为天天的相见,让沈南之陷入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在陈默陷入矛盾的同时,沈南之也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陈默形状完美的侧脸,心中偷偷得意地想——小美人还是太嫩啦!她以为自己和那傻夏侯一般,几句话就被说走么?这追求美人么,怎么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然是要死缠烂打,坚持不懈,没听说过烈女怕缠郎么?就算一日不成,十日不成,那一百日呢?一千日呢?
他就不信,天天在小美人面前晃着,她真的永远能做到无动于衷!
沈南之透着些狡黠坏意的桃花眼转了转,将手中的草药规整到一处,状似无意道:“小美人,那小王爷怎么说也在上京都和我们相交一场,这次”偶遇“倒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怎么说都是老熟人么!”
沈南之之前就和谢昭不对付,又隐隐觉着这人始终是他追求小美人路上的劲敌,虽然不清楚他这几天都不露面,到底是憋着什么坏,但是趁着情敌不在场,妥妥得上些眼药,沈南之做的一点都没有半分犹豫。
陈默正认真抄写着方子的手一顿,接着又慢条斯理得“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沈南之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因为看不透陈默到底是何想法,但是此时也知道过犹不及这四个字,便也按下不表,不在说话,专心手头的事情。
就在两人都一时无话,专心致志之时,门口外陈默临时雇佣的张大嫂略有些惊慌和兴奋得跑到了陈默面前禀告道:“陈大夫,门口,门口…。”
跑的有些气急,一句话倒是有些说的不太利索。
陈默以为是又有着急的病患过来,张大嫂才如是,连忙起身往门口方向快步走去,却又停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病患,而是那多日不见的小王爷谢昭!
之所以张大嫂被惊着,委实是一介乡野村妇,实在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只见十几个挑夫,一筐一筐得将各色草药往陈默屋里面搬,有些珍贵难寻的草药,则是用锦缎盒子装好,清一色铺在箩筐上头,张大嫂眼尖,看到有几株卖相很好的灵芝就这样放在小箩筐中,心中更是一跳——我滴个亲娘呦!这是个什么手笔啊!灵芝都随意放在箩筐中,那锦盒里又是什么珍稀哟!更不要说还有一些张大嫂见都没见过的不知名的草药,再一看那名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的气势,着实觉得自己又矮了三分,不敢与之对视,但是心中又不免对陈大夫的身份更敬畏了几分。
今日的谢昭一身紫色长袍,上挑的丹凤眼眨动间让人心笙摇曳,极其耀目的五官配上无人可及的风姿,让人都不敢与之对视,怕多看一眼,就要为之疯狂。
人说的一顾周郎误终身,想来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谢昭言笑晏晏得望着陈默,仿佛这一年的时光从来不曾在两人间出现过,仿佛昨日刚刚道别,今日又立马重逢的老友,语气中说不出的亲昵自然:“这些草药都是我这一年里寻访了多处草药之地,一点点搜集起来的,有些我也不识得,只听当地乡人说有什么疗效,我已一一记录在册,供你翻阅,想来对你这边应该会有所帮助。”
话音落下,陈默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沈南之已经是恨得牙痒痒了!
真的是不得了!也就一两年的时光,这小霸王现在倒是圆滑了许多,要是过去,就是送些东西想讨姑娘欢心,估计也是将东西往对方那里一放就走,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轻声细语,态度亲昵!
更加让沈南之不想承认的是,这厮的手段居然比他还高明!他送的情侣簪子,和他那么多的草药比起来,陈默到底欢心哪一个,随便想想便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南之早就已经将谢昭凌迟了无数遍!
时间改变人,时间成长人。
若是过去,谢昭看到陈默身边站着沈南之,早就已经三两句话过去就动起手来了,如今却是直接将对方当成空气,一心一意对着陈默说话。
陈默抿了抿唇角,抬目仔细看向谢昭——以前少年时策马上京都,霸道狠戾的小霸王谢昭,如今去了一分当时的轻抚狂躁,变得气度从容,稳重淡然,只是那气势依旧。如果说以前小霸王的气势靠着是家族的荫庇,是皇帝的捧杀,那么如今的谢小王爷,靠的是自己这么久的磨砺,是心胸和气度的支持。
他是谢昭,但是又和少年时期的谢昭不同。
“草药医馆中都有渠道得来,不必如此。”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道。
不必如此艰辛,西岚如今国土辽阔,陈默随意一转眼,就看到了许多不同地方的药材,有极南雨林之地的药材,有极北沙漠之地的药材——这,又是何苦呢?
谢昭对陈默的话没有应答,反而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书卷:“这,是那本孤本,”说到这里,谢昭停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变化,但是还是继续道:“已经重新寻遍古籍,将它补充完善。你,原谅我当日冒失吧。”
可能别人不知这本孤本意味着什么,陈默却在接过的一瞬间感觉手头有些沉重。
还记得那时谢昭当日知道这本孤本是柳乘风送的,气愤大怒,和陈默大吵了一架,最后还将那本孤本医书撕掉,让陈默同样气愤不已。
没想到隔了那么长时间,谢昭竟然花费大力气将这本孤本重新补充完善,还给了陈默。
这其中艰难暂不必去说,单是这份气度,已然让陈默动容!
谢昭的丹凤眼中仿佛有说不尽的情谊,那分别中日日夜夜的思念,那心中鼓动的情意,那脑海中叫嚣着的,想将人狠狠搂入怀中的冲动,无一不在诉说着分别那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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