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微笑再次光临老人的嘴角,他的右手食指加快了点在左手手背的速度,似乎正在应和着黑衣人的心跳。
不对!楼梯下的黑影已经眯成一条缝隙的双眼再次眯小不少,老人的手指不是在应和,倒像是在打乱他的心跳。 它像神奇的魔法棒,时而有规律。 时而却是杂乱无章,每次改变节奏都让黑衣人的心脏跟着改变节奏。
心脏传来无比难受地感觉,让他再次将按在心脏上的右手加大力度。 他试图移开目光,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的视线停在老人微驼的背部,却无奈地发现眼角余光全停留在老人还在跳动的手指上。
这与没做努力毫无区别,反而让自己花了更大心思在老人的手指上。
终于,他耳边传来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老人会不会听到。 但他知道自己地心脏正在越跳越激烈。
这让他无可忍耐!
第四个美妙的微笑在老人唇角绽放。 一个飘渺地声音从他鼻腔发出,细细听去。 像是一首歌;他的手指终于恢复了节奏,跟着他哼着的曲子有力地跳动着。
黑衣人收回前倾的身体,屏住呼吸,试图让僵硬的身体柔软下来。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又回到了老人的手指。 渐渐地,他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干脆闭上眼睛思考。 很快。 他找出原因了——老人哼着的曲调和手指的节奏不对。 截然不同、却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节奏,让他的心脏不知道该跟哪个节奏跳动才好。
他再次忍不住了,“老人在耍弄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身体再次往前倾着,左手摸上腰间的匕首。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差点没让他直接冲出去。
“汉克管家,你哼地歌曲走调了。 ”金发侍女小心地提醒,不大的声音却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啊?”老人疑惑地问。 “错了?”
“是的,错了。 ”金发侍女肯定地点头,从她的表情看去,老人似乎并没责怪她。
“哦,那算了。 ”老人的右手终于离开腰后,朝金发侍女摆了摆。 “你们忙吧,早点睡。 太晚睡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 ”说完,他地身体朝右旋转,以右脚为中心,左脚脚跟提起,提到一半又落回原地,“对了,准备些醒酒的东西,要准备多点,明天大人起来有用。 ”
“是。 ”金发侍女应了一声。 将头低下。 不让老人看见她眼中因为突然增加的任务而冒起的愤怒。
不止是她,黑衣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该死的老鬼”。 老人提起又放下的脚让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目送着老人离开后,又静静等待着两个侍女相继离开,他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骂:“见鬼了!看他走路又不像个会武技的人,难道是我太紧张了?”
轻轻摇头,找了个时机迅速钻出楼梯,双脚一蹬,双手攀上二楼走廊下沿,身体在空中一荡,双手离开攀附物同时身体划了个优美的弧度,后背险险擦过扶手,脚尖接触坚固地地面,最后,身体稳稳停住。 不待停留,他找了个阴暗处瞬间将身体隐藏进去。
“武技不错嘛。 ”老人从一楼转角处走出来,嘴角地笑容依旧美妙无比,“勉强及格。 ”
“我说,你也太能整人了吧?”老人身边的空间微微扭曲着,一个身影闪了几下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同样年老地人,“我终于想起你是谁了,唐……”
“为什么我不能学一下海德森呢?”老人微微一笑,打断对方的话,说,“他能叫卡尔,为什么我就不能叫汉克?”
“得,汉克就汉克吧。 ”后来出现的老头摆了摆手,“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该不会……好吧,我什么都没猜出来,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没用的老头。 ”
“我们都是没用的老头不是?”汉克笑着说。
“没错,我们都是没用的老头。 ”老头耸肩说,“走,看看去,可怜的小家伙还有一项测试没过。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派出什么人?”
“没用的老头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得够久。 ”汉克同样耸肩回答,“老不死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是?”
“当然。 秘密。 ”老头张嘴无声地大笑着,“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有劳。 ”汉克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没见老头有什么动作,唯一的动静就是他脚下升起一个圆形地图案。 那个图案浮现出玄奥的符号。 以无法揣测的队列分部在图案中,也将两人包围在一起。 昏昏的光芒闪过,两个老人在空间闪动一下后瞬间消失,空气中两人的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二楼的转角处,两个老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全身隐没在黑暗中,什么都没泄lou出来。
一个足有两米高的窗户前。 那个鬼祟地身影正晃动着僵硬的胳膊,他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了右边。 那里隐藏着两个“没用地老头”。 眨了几下眼睛没发现什么,他只好相信自己过于敏感了。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的眼睛里透lou出“不错啊,看来现在在及格线上了吧”,另一个则是“最后一个测试才是最主要的,看下去再说”。 于是,两个老头又把目光放到了前面。
黑衣人从腰间拔出匕首。 那是一把全黑的匕首,经过仔细打磨的如纸般薄的刃身无法反射光线,轻易隐藏在黑暗中。 他小心地把匕首cha进窗户中间的缝隙,轻轻摇了摇,发现无法摇动窗户,匕首便一路顺着往上,寻找着一个开关,发出细微地摩擦声。
如果两个老头能说话。 汉克会回答另一个老头必问的问题:没错,我在窗户上做了手脚,因为这也是测试的项目。
黑衣人很快找到窗户的开关,见鬼了的是那个锁住窗户的玩意,似乎跟平常见到的很不一样,费了他好大一番心思才将之弄开。 也亏他有耐心。 要是脾气暴躁点的人,早就改用其它办法了。
收好匕首,小心地转动窗户不让它发出声音。 更见鬼地是,这窗户毛病特多,转到一半竟然拖离了窗框,差点没把他吓死。 好歹手脚够快,扶住了窗户,才不至于让窗户掉下来。
两米高半米宽的玻璃窗户,见鬼了,那该有多重?轻轻但用力地把拖框的窗户放在地上。 他迫不及待地擦了一把汗。 他不知道。 在他右边的一个老头差点没大笑出来。
“警觉差了点,这都没发现有人算计他。 ”黑暗中。 一个无良的老头向同伴发出了这样的信息。
“成功就在眼前,你会放弃?”另一个老头以眼神如此回答。
“噢,活得够长地老头还有个特征,就是比较懂得分寸。 ”无良老头撇了撇嘴,“好吧,我不会放弃,你赢了。 ”
天知道他们怎么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能用眼神交流,而且还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或许,这也是“无用的老头”的秘密吧。
拿下窗户,房间内的摆设在透进来的月光下已经一目了然。 他辨认着床的方向,这次警觉了些,先查看窗户那头有没摆着碍手碍脚的东西,这才小心地翻过窗户。
“过去?”黑暗中,无良的交流继续。
“我有种预感,里面地小家伙会有很了不得地表现。 ”
“好吧,那就不过去了。 ”无良老头耸肩,“恶作剧被人发现并不是好事。 ”
不理会两个老头的恶趣味,黑衣人继续着自己地行动。 他踮起脚尖像猫一样无声地走路,来到摆在房间中央的床边。 借着月光,他看见床上隆起两个人形小山,翻过去的头和盖到鼻子的被子让他看不清那两个人是谁。
但毫无疑问,以平常的思维,其中一个是这次的目标,另一个则是目标的情妇或是……妹妹?
贵族的恶趣味啊!连自己捡来的妹妹都不放过!任何人都不会介意这么想的,这是人躲在最深处的意识,谁也避免不了。 黑衣人也不例外。
他收起匕首,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月色中隐约可见是一个纸包,鼓鼓的纸包说明里面塞满了古怪的东西。 比如,让人直欲疯狂的药粉。
事情总会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尤其在一个无良的老头策划下。
他小心地拆开纸包,用身体护着,生怕一阵风过来就怕里面的东西吹跑了。
床上的其中一个人翻过身体,同时xian开了被子。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他更加坚定了信心,对有某些特殊嗜好的贵族没必要轻饶。 在他手上,纸包已经打开,正当他把纸包挪到小女孩旁边的人头顶时,小女孩发出一个声音:“哥哥,我渴。 ”
声音不大,却把本来就心虚的他差点把手松开。 最让他郁闷的是,他清晰地看到口渴的小女孩用力闭了闭眼睛——那是她想睁开眼睛的征兆。 问题是,他手中的东西极其脆弱,一点风都承受不了,偏偏软趴趴的很不好控制,而他又不想伤及无辜。
两难中,他惊愕地看到小女孩的眼睛睁开些许,朦胧的视线好像放在他身上又好像不是,嘴里依旧咕哝着:“哥哥,我渴。 ”
小女孩好像又把眼睛闭上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最吃惊的事情出现了。
小女孩的手不自觉地在旁边的人身上探着,这抓那捏的,好像在寻找水杯,许久,发出一个撒娇的声音:“哥哥,你的胸好软。 ”
“别闹。 ”又一个咕哝声响起,不是男声,是女声。 黑衣人看清楚了,小女孩旁边的人拨开小女孩的手时同时也xian开了被子。
该死,那根本就不是目标人物,是个女人!被戏弄的感觉还没冲上脑袋,小女孩做了个让他无比郁闷的事。
“哈嘁!”小女孩'炫'舒'书'服'网'地打了个喷嚏,小手搓了搓鼻子,小嘴唇动了几下,好似无比满意这个喷嚏,翻身又睡了过去。
问题在于,小女孩打喷嚏无可指责,但那个喷嚏却把黑衣人手上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粉末……全吹到他脸上。
任务……失败。 药粉的威力他清楚得很,再留下来已经毫无意义,他也懒得花功夫原路回去,朝前面打开的窗户奔去,然后,跃起,跳下。
在后面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前,他拔腿夺命狂奔,隐约间,他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疯狂的笑声。
似乎是在几百米外的地方。
“哈哈,妮娜,你无敌了……”那是一个苍老但毫无忌惮的疯狂笑声。
第三卷 第四卷 第四章 殿下(上)
更新时间:2011…2…14 0:19:55 本章字数:2739
醉酒的感觉很难受,头疼胸闷口干身软,尤其它们还是一起袭来的,盘踞在属于自己的地盘就不愿意离开。 醒来后,司督第一件事就是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侍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醒酒药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司督问清楚那棕色的液体是什么后,说了声“谢谢”拿起碗、眉头一皱就将醒酒药全灌进干燥的喉咙。
司督是一个很好的主人,虽然几乎从没跟侍从们说过话,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但也从没责骂过侍从。 从他口中飘出的道谢给了侍女错觉,她低垂着头小声说:“大人,昨天……”
“嗯?”司督按了按太阳穴,头部的疼痛稍微减缓了些,问,“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对了,我怎么会睡在妮娜的房间?”他终于发现睡觉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卧室。
“是汉克管家安排的。 ”侍女回答。
“那就算了。 ”司督随意地挥了挥手,“你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听护卫说,他们在后面的花园看到一个穿黑衣的人。 ”侍女说得很慢,就像在一边思考一边说,“汉克管家派人清点了,府上没什么损失。 ”
“那……”司督立刻清醒了,想问“有没人受伤”,但想到莫恩昨天浑然不将事放在心上的模样,话题一转,“……还有什么事么?”
“昨晚,”侍女本来已经够小的声音更小了。 “我好像听到莫恩大人在大笑。 ”
“哦。 ”司督淡淡应了一声。 既然莫恩在大笑,那就是说事情解决了?那好,随他去弄吧。 司督也不想去问事情经过,转而问,“卢米埃走了?”
看到侍女轻轻点头后,司督地嘴角弯出一丝无奈,吩咐侍女去准备洗澡水。 卢米埃静悄悄地走了。 并没出司督的意料。 那个精灵很重视感情,下次见面聊起那天的离开。 精灵一定会笑呵呵地说:“骑士不允许软弱,你总不能让我像个女人一样哭喊着离开吧?”
泡在温暖的水中洗去一身酒味,也洗去繁杂的思绪。 司督调整好心情,穿好衣服,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只看到汉克,看来大家昨晚都喝过头了。 吃着香软的面包。 喝着甘润地牛奶,司督问:“汉克,昨晚没